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5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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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不知道魏帝眼下是何种病症何种情形,只听到很远的地方有齐永兴的声音响起,低低的似乎是在唤魏帝醒来,沈苏姀耐心等着,却久久不见齐永兴返回,她眉头一皱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妥,回身一看只瞧见自己身后的鹤首铜炉之中一片青烟袅袅。
前面安静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让沈苏姀心底生出不安来,正在她犹疑着要不要先退出去之时,眼前的帐幔忽然被挑了开,这殿中光线并不强,齐永兴的脚步声更是微乎其微,以至于他那张雪白的未生出胡须的脸露出来之时平白的有些吓人。
沈苏姀眼瞳微眯,看着齐永兴面上的歉意有些不解。
“实在不巧了沈姑娘,皇上刚喝了药,未醒。”
沈苏姀面色从容,“无碍,我回去便是……”
齐永兴点点头抬手一请,“咱家送沈姑娘回去……”
沈苏姀目光越过掌门看向这寝殿的尽头,只从那缝隙之中看到了明黄寝榻的一角,寝榻之上躺着个人形,却是瞧不见魏帝的脸,沈苏姀并不愿齐永兴相送,便道,“公公身边事忙,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去便是,只是有些好奇魏帝因何事见我?”
齐永兴闻言一笑,还是固执的抬着手,“沈姑娘是客人,咱家是一定要送沈姑娘的,皇上知道沈姑娘那从龙的名号,因此想见一见姑娘是哪般模样。”
沈苏姀听着这话心头一跳,北魏皇帝最信奉国师之言,而她的从龙命格一说却又是那国师的女徒弟算出来的,难道魏帝对此上了心?那么魏帝的意思莫非是……
沈苏姀心底生出一股子恶寒,再不去看那帐幔之后是何种景象,转身便走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内殿便看到迎面行来的一路人,当首之人乃是带着半张脸面具的拓跋昀,在他之后跟着的是拓跋卓和一身白衣的“璴意”,沈苏姀有些意外的扫了三人一眼,容色镇定的只对拓跋卓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定不语。
倒是拓跋昀见沈苏姀从那寝殿之内出来有些意外,看向齐永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永兴笑道,“皇上适才醒了一会儿,也怪咱家多了一句嘴说太子殿下有两位客人在此,结果皇上就想见一见沈姑娘,咱家奉命去请沈姑娘,结果请了过来皇上又喝药睡着了,咱家这会子是要把沈姑娘送回去呢。”
拓跋昀挑眉一瞬,眼底闪过了一点幽光!
沈苏姀不欲和拓跋昀多说什么,却不知道嬴纵为为何跟着他们来了此处,便站定没有立刻就走的打算,拓跋昀扫过沈苏姀沉冷的面色倒是不以为意,只对沈苏姀道,“既然父皇睡着了,那郡主不妨明日再来,今日……”
拓跋昀说到此眼底微亮,忽的转身看向“璴意”,道,“今日有个好消息想必郡主已经知道了,本宫唯一的妹妹将要嫁给璴世子为妻,郡主不恭喜一下吗?”
沈苏姀听到此话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嬴纵一眼只扫向拓跋昀,道,“璴世子克妻的名头在外,全天底下也只有太子殿下敢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
沈苏姀说着话时带着怒气,语声十分之大,这话一出,不消近前几人,便是站在这外殿之外的其他宫人都听了见,顿时气氛一变,拓跋昀听着这话面不改色的一笑,“克妻?这名头本宫怎生不曾听过!哪怕真的有流言蜚语,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本宫无需相信。”
沈苏姀便无所谓的笑了笑,“璴世子早前的未婚妻还未出嫁便死在了家里,身边姬妾更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眼瞧着璴世子如今尚是独身一人便知道了,当然,这些事情或许只是巧合,太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祝令妹好运了!毕竟璴世子有偌大一个苍穹!”
沈苏姀说完这话讽刺的笑笑,再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走,走到殿门口,目光一扫便见殿外站着的宫人们面色各异,沈苏姀容色平静的沉下脸来,径直回了长信殿。
齐永兴果然依言将沈苏姀送了回来,待入了长信殿之内沈苏姀才觉得这一遭走的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眼见得今日恐怕不会再有旁的事,沈苏姀这才静下心来等嬴纵今夜过来,这一夜,嬴纵子时未到便出现在了长信殿中。
“阿姀,你听我说——”
甫一出现嬴纵便要解释,沈苏姀闻言却“嗤”一声轻笑出来,只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必定是拓跋昀要你立即表态就是了,这没什么打紧,你便是答应了又如何,你又不是璴意你又不是真的要娶了拓跋浅,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嬴纵闻言轻呼出口气,忍不住将沈苏姀揽在了怀中,他轻声一叹并未言语,自然也不曾说拓跋昀是拿她威胁他才叫他暂且应下的,沈苏姀听嬴纵没再说什么便知道他那边应该一切安好,便立刻道,“我昨日见到了嬴华阳。”
话音一落嬴纵便将沈苏姀放了开,四目相对,沈苏姀眼底生出了几分凝重,道,“她被拓跋昀打入了冷宫,眼下在魏宫以北的院子里关着,早前还……还失了孩子,现在很是惨淡,她求了拓跋浅带我去看她,还求我带走她,你看我们这一次能不能带她走?”
嬴纵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稍作沉吟之后才道,“可能确定真假?”
沈苏姀微微皱眉,“她身上的伤不是假的,拓跋浅也很怕拓跋昀知道我去看嬴华阳,就我看来此事应当是真,她一个女人不会拿自己的孩子装假,看她那样可怜,我有些不忍心,何况到底是大秦之人是你的亲族,如果可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嬴纵思忖一瞬,“若是硬要带走她自然可以安排,只是这一路上恐怕会多些麻烦,你先安心,我稍后自然会下去安排,今日过来我是要跟你说,那些巫女昨日全被魏帝下令处死殉葬了,并且在拓跋昀那里我并未看出半分蛛丝马迹,据他说,国师的遗体是被他亲自瞻仰之后才入棺的,在他眼中,国师似乎是真死。”
沈苏姀眉头一皱,“难道是国师的遗体被盗?还是说国师本就是假死?如果是假死,意思那国师和北魏不是一条心?何况那国师若真是要假死,宫中必定有他的内应,再来的话,那夜的巫女死得莫名其妙,那巫女为何将我当做国师回魂还是个谜团!”
嬴纵捏捏她的手,语气忽而沉重起来,“这位国师是真死还是假死不可得知,可是他死前却是为北魏留下了一道比圣旨还厉害的卦辞。”
沈苏姀听嬴纵的口气心头一跳,当下便问,“什么卦辞?”
嬴纵眯眸,语气愈发低寒,“国师死前最后一卦的卦辞说大秦气数将尽而北魏龙气正盛,前后百年之间,北魏逐鹿大秦的最好时机就在今夏!”
沈苏姀倒吸一口气凉气,“这话是拓跋昀昨夜告诉你的?今夏……北魏的夏天并不炎热,北魏若是夏日发兵,整个秋季便是最好的进攻时间,待到了冬日,北魏却是比大秦还要严寒,耐寒能力也要更强些,这么算来,北魏占尽了天时!”
微微一顿,沈苏姀又道,“今夏……今夏大秦的储位之争或许还没有结束,大秦内乱之下如何应对北魏全力进攻?!这位国师当真算的一手好帐,临死之时还要留下这么一道针对大秦的催命符,嬴纵,我们得尽快离开大秦!”
嬴纵点点头,“我有种感觉,总觉得那国师还活着,只是咱们眼下在明,亦不知这国师为何要假死,因此再留在北魏夜长梦多,不如先离开,此番先送你去昆仑。”
沈苏姀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灵犀咒,当即点了点头。
嬴纵便继续道,“我下去安排一下,我们后日夜间便走。”
沈苏姀自然应“好”,可随即她想到了一件事,“拓跋昀抓我来便是为了对付你,可你迟迟未现身他竟然也不曾采取什么行动,这国师既然留下了这么一道卦辞,我总觉得拓跋昀一定会想法子对付你,只有你倒下,他攻秦才有望,他到底是在等什么……”
嬴纵默然一瞬,“或许他耐心极佳还在等,我们尽快走。”
沈苏姀也觉得不安,自然应下。
温馨提示:《凰图》番外今日有更新。
058 公主拒嫁,北海鲛玉!()
还有两日便要离开魏宫,沈苏姀的心下意识的就松活许多,且不知第二日一早就发现近前侍候的两侍女面色不对,沈苏姀这几日多亏她们照料,对这二人倒也十分亲厚,见状便问,“可是外头又出什么事了?”
侍女两个面面相觑一瞬,一人有些犹豫的问沈苏姀,“姑娘,您昨日说的璴世子克妻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啊?”
沈苏姀一愕,倒没想到这两人的色变来源于此,沈苏姀心底有些好笑,面上却是一叹,“你们可曾见过我说过假话,这话我本可以不说,却实在不曾想到太子殿下为了苍穹城做到了这一步,浅公主当真是她亲妹?”
那侍女二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人摇摇头,“公主殿下是贤妃娘娘所出。”
沈苏姀“啧”一声,“原来如此……”
她这般一叹便不再多说,这侍女二人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目露轻愁再没昨日的喜意。
这一日却是未等多久便有拓跋昀派人来请沈苏姀出长信殿,却原来是国师的丧事已毕,未央殿除了白缟,整个宫闱死气一扫而空,再没前几日的沉闷,因是如此拓跋昀命宫中的戏班子在莺歌台开唱,又请了沈苏姀和璴意连带着拓跋家三兄妹来听戏,沈苏姀到的时候除了拓跋昀和拓跋卓之外嬴纵也到了,拓跋昀和嬴纵坐在第一排的矮几之上不知在说什么,沈苏姀便只好坐到了后一排的挨着拓跋卓的位子上。
这戏班子眼下还只是在北魏盛行,因是宫中的戏会,因此那唱台搭的极大,穿着华美戏服的伶人们咿咿呀呀唱着古时才子佳人的段子,红木雕花的背景屏风之后是宫中人数极多的乐师班子,唱念做打嬉笑怒骂全在这方圆之间,倒是让沈苏姀看着新奇。
“大秦没有这样的戏?”
台上热闹非凡,台下拓跋卓和沈苏姀说起了话,这看戏的地方乃是一处水上亭廊,第一排和第二排之间更是隔着一处清荷初立的水面,因此第一排嬴纵说什么沈苏姀听不清,第二排沈苏姀和拓跋卓说什么嬴纵也听不清,倒是不会互相打扰。
“大秦宫中没有,只是不知民间了。”
沈苏姀答一句,拓跋卓又问,“这几日可还习惯?”
沈苏姀苦笑,“你被软禁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拓跋卓被她这直接的话一睹也有几分无奈,叹了口气道,“人生如戏,你有你的命运。”
沈苏姀苦笑一下有些古怪的看拓跋卓一眼,委实有些受不得他这般文绉绉的话,想起嬴纵昨夜之言,她只好装作不经意的道,“国师丧事已毕,他的坟冢在何处?”
拓跋卓语声一沉,“国师生前交代过,他死后只需将他的棺椁连带着遗体烧点便可,父皇感念国师三十年见给北魏立下的功劳,已经命令将国师的骨灰放入皇陵将来和父皇同葬了,因此,国师的坟冢可算得上在皇陵。”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听闻国师生前带的那些巫女都被殉葬了?”
说至此拓跋卓眉头也是一皱,显然他很不赞同魏帝的这个命令,沉默一瞬才低声道,“这件事,委实不知道父皇作何想法,当时我不在,否则定要劝一劝的。”
沈苏姀便看向拓跋昀的方向,“太子殿下赞同此事?”
拓跋卓摇头,“并非如此,太子殿下当时也不在,他也不赞同的,因为他还想留着巫女们有用,只是没想到父皇没和任何人商量就下令了,齐公公不敢违抗,当时便下令处置了。”
沈苏姀心头一动,有些疑惑的道,“齐公公权利如此之大?”
拓跋卓点头,“他是宫中内府总管,又是父皇最为信任之人,自然权利颇大,便是太子殿下在他面前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他下令,禁卫军们不敢不遵从。”
沈苏姀顿时默然,这个齐永兴,只怕有问题!
是他欲要杀了这些巫女?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也是他呢?
如果真的是他,他有什么目的?!
见沈苏姀面色沉凝拓跋卓有些好奇,“有什么问题吗?”
沈苏姀陡然回神,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拓跋卓苦笑一瞬,“谁说不是呢,眼下北魏可没有巫女可用了。”
沈苏姀乌黑的眼珠儿一转,“国师这样的人物,难道临死之时就没有交代这些?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我猜他必定放不下北魏的基业!这其中必定有他的心血。”
拓跋卓看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