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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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
宁天流冷笑一声,皱着眉抚了抚自己衣袖上红点儿,也不知是哪个姑娘不小心遗落下芳心一片,与他而言却生出要弃了这衣裳的念头,嬴纵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的道,“不必换了,眼下你躲着,晚上少不得还要出去,换了自是白换。 ”
沈苏姀闻言笑着为宁天流递上一杯茶,宁天流对她点了点头笑着落座,却是抚了抚自己的前襟道,“今日礼部的一半来了沈府一半去了辅国将军府,比起我来他们才是这礼宴掌司最适合的人选,有他们在前忙碌,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嬴纵挑了挑眉不再说,沈苏姀便看着宁天流袖子上的胭脂色道,“适才宁世子言这君临城中没有红颜知己,难不成世子心中已有了中意之人?世子与秦王同岁,国公爷不急?”
嬴纵听着沈苏姀这话满意的笑了笑,宁天流对着沈苏姀自不能如同对着嬴纵那般,闻言唇角便溢出了两分苦笑来,“中意之人……”
一晃眼看到嬴纵面上的悠然笑意,本有些苦涩的语声一转,竟是道,“我自然不能如秦王这般好运气碰到侯爷这样智计无双绝艳出尘的女子,否则,我又何苦至今仍是孤身一人,父亲虽然着急,可我的缘分未到,他自然也不好强求。”
沈苏姀听着这宫闱之话一鄂,这边厢嬴纵笑意一淡,沉了眸。
沈苏姀转过弯儿来,不由失笑,“宁世子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怎会愁找不到一位倾国绝色心思玲珑的女子为伴?或许这缘分……就在今日呢?”
沈苏姀说着话便扫了宁天流的袖袍一眼,宁天流闻言只能苦笑,“侯爷见笑了。”
嬴纵见沈苏姀取笑宁天流面色便是一晴,宁天流见二人如此模样无奈摇了摇头,口中道,“昨夜那西岐驰经不住刑部的酷刑已经招认了占地圈民的罪行,今日早朝时分刑部上书,朝会之上皇上已经下旨判西岐驰斩立决,明日行刑,这案子总算是落定了。”
嬴纵眸光微暗,转头一看沈苏姀面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嬴纵便点了点头道,“早些定下也好,西岐驰……死得其所。”
西岐驰乃是嬴纵名义之上的舅舅,只是对于这位舅舅他显然没有半分感情,宁天流见他如此自然不必多言,室中三人又说了几句,只听外头忽然响起了震天响便袍声,室内三人便齐齐朝外看去,下一刻香书已经笑盈盈的进来道,“侯爷,辅国将军来接亲了,还有半刻钟就要到府前了,七小姐已经去祠堂拜别了老太君,眼下要来您这里呢。”
话音落下,室内二人便看向了沈苏姀,沈苏姀笑了笑,“都是平辈,不当对我行拜别之礼,告诉七小姐,让她等着辅国将军迎亲罢,她的心意我知道了。”
香书脆生生一应便转身走了出去,嬴纵看了看宁天流,“新郎官都要来了,你这个掌司还在这里坐着未免太过躲懒。”
宁天流一叹,只得放下茶盏转身又走了出去,嬴纵便走到沈苏姀身边,笑意温存的抬起她的下颌,“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也不出去瞧瞧吗?”
沈苏姀眉头一挑,“是谁说我一个女子不好抛头露面?”
嬴纵笑意加深,忽然倾身拉住她的手便要往外走,“你的确不好抛头露面,不过我有法子叫你不抛头露面也能瞧见外头的景致……”
沈苏姀眉头还未扬起,人已经随着他奔了出去,走出厅门,他忽然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内息一提,竟然就这般青天白日的抱着她腾空而起,沈苏姀苦笑一瞬抓住了他襟前衣衫,而他好似已经极其熟悉这沈府的地形,专挑古树茂盛之地而行,没多时,便抱着她落在了前院一株参天古榕的树冠之上,朝府门方向远眺而去,一身红衣的申屠孤正御马而来,身后迎亲的队伍看不到头,而带着凤冠盖头的沈菀萝正在府门之前被人扶着行拜别沈府之力,红彤彤的一大片,虽然比不得她的云霓锦,却好似有种魔力,只让沈苏姀怔怔看的痴了。
恍惚间只听嬴纵凑在她耳边道,“待到我们那日,必定比今日更为盛大。”
沈苏姀回过神来,府门之前的申屠孤已经接到了沈菀萝,噼啪作响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远远只瞧见簇拥在府门之前大声的叫着好,那一对嫁衣如霞的新人牵着手走向花轿,看起来恰似一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之人,沈苏姀狭了狭眸子正看得认真,嬴纵却忽然抱着她从树冠之上掠回了伽南馆之中,口中危险的问她,“是觉得比卫尉营的军服好看?”
沈苏姀失笑,点头道,“红衣的确衬的人更精神些。”
嬴纵唇角一沉,沈苏姀又道,“倒是新娘子未曾看见脸,想必极美。”
嬴纵便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再美,不及你万一。”
沈苏姀听着这咬牙切齿的话笑意更深,却是不言不语的和他进了内室,嬴纵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正有些沉郁的没有法子,沈苏姀却转身拿出了一道布尺来,走至他身边,量肩量腰量臂……嬴纵心头一动眼底大亮,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彧儿……”
新娘子虽然被接走,沈府的婚宴却是从中午持续到了晚上,幸而伽南馆位置偏僻才免过了一劫,夜间嬴纵如愿留宿沈府,为了白日里那话忍不住好好磨了她一番,可结果却是叫他一身火无处发泄,生生忍了半夜,待第二日清晨醒来,沈苏姀极少见的比他先起了床,嬴纵更衣出门去寻沈苏姀,刚走出厅门便看到容冽冷着脸站在外头,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嬴纵心底闪过不详的预感,眸一沉,“出了何事?”
容冽肃容道,“西岐驰被人从刑部的死囚牢房之中劫了出去。”
话音落定,嬴纵的眸色立时暗了下来,却不想容冽接着道,“刑部天快亮之时发现人不见了,却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又将人找到了……”
嬴纵狭眸,容冽抿了抿唇才道,“人被抽筋剥皮挂在了天圣门的城楼上。”
周身气势一沉,嬴纵几乎是下意识便朝着院子里扫视一圈,容冽仿佛知道他所想,语声低低道,“侯爷一早就起来去了书房,主子……”
话未说完,眼前人已不见,容冽一叹,眼底生出两分担忧。
嬴纵推开书房之门时只看到沈苏姀容颜静好只着了一件薄衫站在书案之后临帖,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这边厢沈苏姀抬头,平静的笑看他一眼,“起来了?”
嬴纵定了定神跨步进门,唇角带笑的走至她身边,抬手替她将耳边的散发撩起,口中一叹道,“今日为何起的这样早,又只批了件小衫,当心染了风——”
嬴纵一边说话目光一边不经意的扫向了沈苏姀身前的书案,本以为她所临当是那一副名家之真迹,却不想那上好的宣纸之上狼毫泼墨,竟是她前世那疏狂肃杀之字,而让嬴纵震惊的却还不止于此,此时此刻,那纸上写着一篇触目惊心力透纸背的长文。
“昭武帝三十二年八月十四,时近中元,苏氏五子,谨备礼仪:西岐血躯,申屠魂命,并窦阀全族七十二口尸身,奉祭先父在天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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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血债血偿,她的打算!()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43 血债血偿,她的打算!
“昭武帝三十二年八月十四,时近中元,苏氏五子,谨备礼仪:西岐血躯,申屠魂命,并窦阀全族七十二口尸身,奉祭先父在天亡灵……”
力透纸背的大字浓墨肃杀,竟然是一篇祭文,嬴纵站在沈苏姀身侧,手还落在她颊上,指尖是她细软的发丝,一垂眸就能看到她面上恬然的笑意,那刚刚放松了的心绪顿时绷紧,一股子凉意从指尖传来,嬴纵深瞳一缩,落在她脸侧的手就那般顿了住。**睹沣尚
察觉到他的异样沈苏姀没有一点儿意外,只继续写着那祭文又道,“这么多年我从未写过祭文,只因总觉得还不到时候,今日乃是第一篇。”
将那的发丝撩至她耳后,嬴纵的手缓缓垂了下来,问,“那西岐驰……”
沈苏姀淡笑,“你当知道军中对付奸细和通敌者的法子,窦准和申屠致便算是便宜了他们,就由西岐驰代劳了吧,眼下这三家都已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我总算可以写祭文奉祭父亲和母亲,明日便是中元节,我欲至永济寺为父亲和母亲供奉一盏长明灯,你觉得如何?”
沈苏姀手下行云流水不停,一片祭文洋洋洒洒而出,显见的在她心中酝酿已久,她说着话,语气平静,唇角带着恬静的笑意,嬴纵定定的看着她,待她写完一行直起身子重新润墨之时才将她的手臂一把抓了住,沈苏姀转眸看着他,见他眸色沉凝似乎有些不虞眼底露出疑惑的神色,嬴纵抿了抿唇,沉沉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苏姀被他抓着,再写不成,索性放下了笔,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好笑,“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怎的这样问?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做的不对?”
嬴纵握着她的手微微使了力,又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苏姀被他问的哭笑不得,“你怎么了?我怎会不知我在做什么……”
嬴纵定定看着她,“你早前与说我,你要将此事放下,再不碰血腥,你让刑部封了苏阀案子的卷宗,你说你再不会纠察这个案子了!”
沈苏姀听着他明显压抑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说过。 ”
嬴纵眉头一簇,似乎在问“你既然知道你说过为何眼下有这样行事”,沈苏姀看明白了他,眸光一转扫了扫二人站着的屋子,口中道,“我的确已经将此事放下,也当真让展狄封了卷宗,也再没打算继续上呈御前为苏阀讨回忠烈之名,这些话我说到做到了,我也说过我不会再碰血腥,那西岐驰被抽经剥皮乃是在昨夜,可昨夜我一直与你在一起,这些话我都没有违背,只不过我心底委实对苏阀和步天骑有愧,便想着,既然讨不回公道,那就只好血债血偿了,这法子更为利索些,早知道,当初回来君临我便当如此。”
沈苏姀说的平淡,嬴纵眼底却酝起了沉怒,“原来,你对我所言,是这个意思……你并非是因为放弃了继续查下去才生出的这想法,这想法你早就有了……昨夜,是沐萧?”
沈苏姀笑了笑算是默认,看了他一瞬又去拿那支笔,口中淡淡道,“就好像你为了贵妃娘娘一定会要西岐落败会让淑妃偿命一样,你深知我的性子,我以为你当明白我的心思。”
见她又要开始落笔,嬴纵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腰身一攥将她转身抵在了书案边沿之上,另一只手将她手中之笔取下,“啪”一声扔在了砚台边上,沈苏姀的性子极好,见他如此粗鲁也不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下文,见她如此从容镇定,嬴纵墨蓝色的眸子怒意汹涌,“好,你要的血战血偿自然没什么不对,只是,为何要将西岐驰的尸身挂在天圣门城楼之上?如此胆大包天,你到底想如何?”
沈苏姀闻言勾唇,“怎么,皇城的门楼比别处矜贵便挂不得一具尸首吗?你不喜欢将西岐驰挂在天圣门城楼上,那挂在安定门如何?挂在永安门如何?挂在刑部挂在天牢或者是……挂在崇政殿的殿门之上?你喜欢哪一处?”
将死囚犯血淋淋的尸体挂在皇城的门楼之上,挑衅示威之意如此明显,她竟然还在他面前以这般语气与他说话,嬴纵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攥,深吸口气才压下了想要惩罚她的怒意,口中切切道,“你这是在逼朝堂纠察无名氏,纠察苏阀余孽,倘若此事一朝败露,你要如何自处?你的身份又如何解释?你说你累了,却不过是为了敷衍与我?!”
沈苏姀双眸一狭,“余孽?这个词用的好,大秦盛世之朝,恐怕也只有这‘苏阀余孽’几字等让那些人心中不安,朝堂纠察?那更好了,我不查他们,换他们来查我,这一下提心吊胆苦心筹谋的变成了别个,我就在这府中安心待嫁岂不快哉?若说此事有朝一日会败露……又何须解释我的身份,替天行道,正义之士皆可为之,你若是担心我牵累了你,那好,婚期未至,一切都来得及,至于敷衍……你我非仇非敌,我何需敷衍你?”
沈苏姀说完此话便转过了眸子,腰间大手攥的她生疼,他起伏的胸膛和微颤的呼吸都说明他正在震怒之中,沈苏姀心底却半分不怕,面上的容色仍旧寻常,生生要将他蓬勃的怒气都挑出来一般,某一刻,他攥住她的下颌将她转了过来,半晌,才语气深重的开了口,“这就是你心中所想?这就是你的打算?沈苏姀……你……当真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