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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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嬴策朝那床帏走了过去,一把掀开床帐坐在床边,却见里头的人竟然还是那一副被锦被全然罩住的样子,虽然隔着一层锦被,可他明显的看到被子之下的人因为他的靠近抖了一抖,嬴策勾了勾唇,一把将被子扯到了女子下颌之下,清秀的小脸之上情韵未散,却是眸子紧闭挂着泪痕,嬴策俯身,一把攥住女子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女子仍然倔强的闭着眸子,眉头却下意识的吓得一皱,嬴策看着这张脸,忽然出声道,“你有没有在心底咒过本殿?比如咒本殿死?你不是想逃走?呵,这下你有机会了!”
女子仍然紧咬着唇不语,嬴策便笑了开来,一把放开来站起身朝外走,待走到管家身旁却又脚步一顿,语声润朗的下令,“若是本殿此番没有性命回这府邸,就赏她一根白绫。”
管家面色一变,当即低声应“是”。
嬴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大踏步的朝前院而去,刚走到前院便看到何冲带着人大马金刀的站在院子里,见到他出现,何冲礼也不行的转身一请,“八殿下,请罢。”
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请”走他,甚至连去哪里都没有说,嬴策本该问一句,可他眼下却只是一笑便走了出去,只见八皇子府的门前竟然为他备着一匹马,嬴策眉头一挑,身手利落的翻身而上,转头望去,却是何冲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嬴策笑了笑不语,何冲这才也上了马背,马鞭一挥,当头走在了最前面,嬴策眯了眯眸子,回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马鞭一扬跟了上去,一路从八皇子府至天圣门,从天圣门至天牢,嬴策面上的笑意始终不变,哪怕是何冲请他入天牢之时他也没有半分迟疑,却没想到刚走进去没几步便瞧见了比他狼狈一万分的淮安侯西岐驰,嬴策眼底闪过两分微光,笑意和润。
何冲将他带到一处牢房,又看了他两眼便走了出去,嬴策打量了一眼这牢房,忽然想到这地方曾经他的七哥他的五哥都住过,眼下,轮到了他,他的七哥毫发无损的出去了,他的五哥被发配到了蛮荒之地,那么他呢?
嬴策坐在一处落满了灰尘的矮凳之上,有些无聊的想这个问题。
天牢之中看守严密,即便知道西岐驰就关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也没法子联系递话,眼下可算是一筹莫展,他却忽然释然,外头的天色一点点的变暗,始终没有人来传一句话下一道圣旨,他其实想得到,宫中许多大罪的皇子都是没有旨意便处决的,毕竟宫闱秘事不可宣告天下,夜里凉风透进,这屋子又是一片阴冷,可奇怪嬴策竟然不觉得冷,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疼的却是掌心,低头一看,掌心处仍有一个血口,乃是被瓷片扎的。
嬴策看了两眼,再度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他知道,该来的必定会来的——
夜空之中一片漆黑辨不出时辰,可就在嬴策估算着子时都要过的时候,牢房之外突兀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何冲再度出现在了牢房之外,哗啦一声响,牢门的锁链被打了开,何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八殿下,请罢——”
又是这几字再无其他,嬴策在这阴冷之地坐的太久,起身之时双腿有些发麻,依旧什么都不问的随何冲走出去,这次天牢之外为他准备的乃是一座车辇,嬴策抿了抿唇,无声无息的上了辇,何冲带着十多个御林军驰马左右,没多时车辇便走动起来,嬴策沉着面容坐在黑压压的车厢之中,车辇走到了哪里他最开始还能判断的出,可到后来却有些弄不懂了,过了许久车辇才停下,何冲翻身下马来,道,“八殿下,请下车。”
嬴策便弓着身子下了车辇,甫一下车他便知道不妙,再抬头看清那“掖庭宫”三字,眸子陡然一眯,这边厢的何冲已经道,“八殿下,淑妃娘娘在里面等你。”
嬴策愣了住,连着两日得不出有用的消息,今日一早又被带进了天牢,除了知道西岐驰也被关进了天牢之外他别的什么也不知,再抬头看了看那“掖庭宫”四字,嬴策眯着的眸子忽然有一丝微光一闪而出。
掖庭是罪妃所住之处,淑妃能在此处必定是获罪,而西岐驰又被关了进去,再加上宫里送出的消息说雍王已死,这岂不是说此番并非是因为……心底愈发的肯定了这个想法,眼底的微光便是一盛,然而那微光只是一瞬,饶是何冲这样的眼力这样的距离都不曾发现,嬴策默了默,看着那“掖庭宫”三字面上缓缓溢出哀切的沉重,事到如今,最好的结果也必定是那些可怕的算计已经暴露,西岐……淑妃……呵……
嬴策心底一叹,抬步朝狭小的掖庭宫宫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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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写了这一段,字数的问题的话……我犹豫的时间委实太长了……本来写的是苏苏和纵子,捂脸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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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想娶你想要你,嬴策流放!()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18 想娶你想要你,嬴策流放!
昭武帝三十五年三月初九夜,贵妃与太液湖意外丧命,初十之立后大典因而取消,三月十一辰时过半,淮安侯府被围,巳时初,淮安侯西岐驰并郡主西岐阑珊等共计十八人入天牢,巳时三刻,八皇子府被围,巳时过半,如影宫西岐氏罢黜妃位,充入掖庭,午时正,八皇子入天牢,连番变故皆由禁卫军执行,所有旨意皆无确切罪名。上飨嚣菿
虽无确切罪名,可事发之巧却不难推断,饶是如此,午时刚过半便有二十多位朝官做联名陈情表为淮安侯请命求情,却不想未时刚过,户部侍郎钱盛呈折至御前,弹劾淮安侯于族地淮安圈地扰民欺压百姓,并私占铜铁之矿欲图垄断国家钱财军器之大罪,十条铁证并淮安万民请命血书一份,西岐之罪铮铮难辞,帝盛怒,罢黜西岐氏侯位,押解天牢候审。
沈苏姀从沈府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嬴纵尚未归来,与此同时昭武帝废黜西岐氏侯位的消息亦是刚刚送至她的手中,沈苏姀仔细将皇帝口谕看过,心中赞赏这个户部侍郎的动作快,容飒见沈苏姀丝毫不意外的表情有些恍然,“侯爷,这位钱盛是不是您……”
沈苏姀虽然毫无朝堂实权,却是挂着个户部监察使的名号,此番这个钱盛什么时候不弹劾,偏生是在朝官为西岐氏求情之后便递了这个折子,如此巧合,自然叫容飒想到了沈苏姀身上,沈苏姀看着容飒笑了笑,转头看向外头的天色,暮色已经渐起,不知嬴纵何时回来。
容飒见她频频看向外头便知她在想什么,口中不由劝道,“侯爷不如早些歇着,这西岐连番的动静也不知宫里是个什么情形,主子只怕还有些时候才回来。”
沈苏姀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想了想还是自己回了内室。
西岐被围,淑妃被罢黜,八殿下入天牢,全都发生在半天之内,沈苏姀一边躺在榻上一边在心中暗忖,距离贵妃出事一天两夜,淑妃和西岐竟然全都落网,淑妃可能对立后不满沈苏姀不难猜想,可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在立后前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沈苏姀不知怎地心底滑过两分异样,更没想到淑妃和西岐驰暴露的这样快,神思一震,沈苏姀又在心中摇头,贵妃尸骨未寒,她怎能这般做想,要怪只怪淑妃和西岐驰心思歹毒,如今两日之内落网才算是给了贵妃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只是八殿下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再说那雍王,他不可能不知道嬴策的身世,那么当年贵妃陷害嬴纵的事他又在其中做了什么呢?既然和淑妃纠葛不清,如今又为了贵妃而死?沈苏姀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关系委实十分混乱,又一想,此事虽然被压了下来,可皇帝必定是知道的,雍王为了贵妃而死,且不知这个皇帝心中会怎么想,是不是会更加不满嬴纵?又想,八殿下近来的言行的确有些奇怪,若是再此事之中起了作用便无法饶恕,若是没有,按照嬴纵的性子必定不愿将其逼上死路,眼下淑妃被废,西岐倒台,若是嬴策的身世被揭露,他哪里还有活路?!
沈苏姀越想越觉得此事复杂至极,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室内一片安静,再加上这一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免不得有些疲累,竟然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这一睡,却是没想到那多日不见踪影的梦魇再至……
梦中竟然是八岁那年随父亲从西境归来的盛景。
大秦位列大陆之东,紧邻东海,北靠北魏,西边乃是西楚焉耆并着月氏等小国,南边则是犬戎并着南煜,如此便是四面楚歌哪一边都不敢放松,步天骑乃是大秦砥柱,素来镇守西境,且南北皆可防范,从四五岁能记事开始苏彧便是跟在父亲身边随军,至八岁才真真正正回到君临做起了门阀小世子,那一次回君临乃是步天骑大败焉耆,父亲苏仪并着步天骑获封赏无数,便也是那一次,苏阀的荣耀到了鼎盛……
旌旗漫天,帝阙巍峨,封赏嘉奖的圣旨宣读声响彻整个崇政殿,而彼时小小的苏彧就躲在崇政殿之外听着里头的声音,梦里的一切皆是恍惚,可沈苏姀却仍然是心底一震,那一股子因为父亲而生的骄傲,因为步天骑赫赫军功而生出的热血沸腾,因为那圣旨上的褒奖之词而生出的兴奋,冥冥之中,便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心底,苏阀世代皆为武将,征战沙场是苏家男儿的宿命,小小的苏彧八岁之前心怀不可告人的隐秘见多沙场血腥还有些怕,可就是那一次,她忽然有些期待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八岁的女儿家入虎贲营,还要与那位七殿下争个不相上下,谁又能知道她的苦楚……
画面一转,她已经成为号令三军的步天骑少将军,十二岁的小身板尚不能镇住那些军中元老,一次次的拼杀一次次的浴血,这才将这少将军之位坐牢了,不论与天狼军的明争暗斗,九巍山的三年之中,多少次立功受勋,梦中一张一张的圣旨浮现,苏阀少将军的名头传遍大秦,不是苏家的五少爷,不是苏家的小世子,而是苏家的少将军!
一幕接着一幕,烽火狼烟金戈铁马,处处皆是血腥杀伐,年幼的小世子变作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少将军,即便是在梦中,沈苏姀也觉心头一股子热血涤荡,正觉满心情重无处可发,眼前朦胧的画面又是一转,黄沙漫天,血色无垠,夕阳谷……那个覆了步天骑绝了她性命的夕阳谷……心头一抖,耳边却又响起白日里张狂肆意的笑语,“那苏阀也算得上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个这般下场……可笑……当真是可笑……”
猛地一颤,沈苏姀大喘着气醒了过来,脑海之中的画面还未尽数散去,她只怔怔的望着墨色帐顶,梦中热血激荡的心仿佛被数把冰刃刺过,分明冷到极致,却又能感受到锥心的疼,精致的小脸上大汗淋漓,攥着被单的双手更是青筋毕露,不知过了多久,失神的眼瞳才开始一点点的绽出微光,冰冷森寒,似杀气凛天的长生剑!
“主子,侯爷已经歇下了……”
外室忽然响起的轻微说话声让沈苏姀回了神,她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定了定神赶紧坐起了身来,摇了摇头让自己灵台清明些,一抬头便看到从内室入口处走进来的身影,嬴纵仍是那一身刺目的丧衣,面上虽有疲累,可眸色并没有昨夜那般沉暗了,大抵是因为她已经歇下,眼下一眼瞧见她起身坐在床头眼底顿时露出些许不赞同来,刻意放缓了的步子一顿,当即朝她大踏步走了过来。
“说你已经歇下,却怎么还坐在这里的?”
嬴纵走至她身边,二话不说将她揽到了怀中,看了看她的面色眉头又是一皱,抬手便覆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沈苏姀一把捉住他的手,扯出几分笑意来,“刚才睡了一会子的,只是做了个恍恍惚惚的梦又醒了,宫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嬴纵见她不曾发烧心中才一松,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西岐驰没入天牢候审,淑妃也已经被废,眼下……只看西岐这边如何做判,明日一早宫中便会为母妃发丧,虽然……虽然不曾找到……便以你为母妃迎回来的衣冠入葬皇陵。”
嬴纵看着她的眸色仍然微深,此刻的沈苏姀哪里还有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