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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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策闻言一想也对,便将沈苏姀的手放了开,沈苏姀本来哪里也不愿去的,可眼下她倒不好再说什么,西岐茹看了看这雪天,“好了,阿影身子不好,快带你母妃回宫去,有本宫在你也别担心苏姀了。”
西岐茹又对嬴策如此说,西岐影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颇为无奈的一叹,由嬴策扶着转身上了自己的轿辇,西岐茹笑着看向沈苏姀,“让她们先回宫,就说你去我那里小坐一番,叫太后不必担心就是了,随我走吧。”
那两个小宫女闻言朝沈苏姀和西岐茹福了福便告退,沈苏姀笑容略僵的应一声,到底是被西岐茹拉着上了车辇,西岐茹乃是贵妃之身,所用之物自然是金贵的很,一上车辇便有股子沁香的暖意扑面而来,西岐茹拉着沈苏姀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西岐茹身上的斗篷,“丽嫔下手也有些狠了,幸而没伤着脸。”
沈苏姀苦笑着垂眸,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丽嫔会对她那样手狠,好歹她现在也是沈阀之中唯一一个能在宫中说上话的,便是为了沈家的前途她也不该如此,西岐茹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沈府之事我知道一些,你可会想到从前我和你也有同样的遭遇?”
沈苏姀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在她的印象之中,西岐茹因为诞下七皇子嬴纵一早就颇受宠爱,其人却一直不骄不躁一路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西岐氏和沈阀的情况有些相同,西岐茹的生母本来才是淮安侯夫人,而西岐影的母亲原本只是老侯爷的妾室,后来因为老夫人病故才被扶了正,而老夫人膝下只有西岐茹一女,包括现如今的淮安侯西岐驰也是西岐影的亲哥哥,由此,西岐茹在西岐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西岐茹看着沈苏姀的表情便知道她定然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不由得摇头笑笑,“所以这世上也并非只有你一个人受人刁难,我从前受过的刁难可是比这还要叫人生气呢,可是再生气也不能将招惹你的人怎么办,岂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沈苏姀心头敞亮一瞬,无论如何没想到西岐茹为了安慰她竟然能说出自己从前的心酸事儿,看着沈苏姀的眼神西岐茹勾了勾唇,整了整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拉着她下了玉辇,西岐茹一路拉着她进了正殿,虽然有宫人撑伞可两人的肩头还是落了雪,侍婢们见西岐茹和沈苏姀一起回来都有两分讶然,赶忙上来将二人的斗篷取下来,替两人上茶点忙了起来。
“沈姑娘的斗篷不要了,去拿本宫的那件来。”
西岐茹一声令下,宫人应声而去,沈苏姀本正要转身落座,手腕却被西岐茹陡然抓了住,略微的一阵刺疼让她眉头一皱,转头一看,手腕一侧竟被烫出个大大的泡来,定然是刚才丽嫔那一下闹得,在外面都被冻麻木了还没发觉,此刻倒是觉得疼的很。
西岐茹眉头一皱,“去拿烫伤药来!”
沈苏姀见她这模样赶忙摆手,“娘娘不必担心,一点小伤没什么的。”
西岐茹摇了摇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注意这些,你不愿涂也得涂,女孩子当顾念自己的身子,若是留了疤可有你哭的!”
沈苏姀无奈,片刻便有宫女捧着烫伤药走了出来,西岐茹轻车熟路的打开药膏,小心翼翼的为她涂抹起来,沈苏姀心头微滞,不由得想到此前她为她涂擦伤药的那回,西岐茹生的一张颇为精致耐看的面容,初看便极美,再看更觉得精致韵味愈发醉人,嬴纵的眼睛和嘴唇的形状随了昭武帝,脸型却随的西岐茹,只是西岐茹的的线条是女儿家的柔美精致,而他则是刚硬削瘦陡峭锋利罢了。
西岐茹为她涂着药,一抬头边见沈苏姀瞧着自己发怔,她不由得一笑,“是不是觉得意外我为何对这些事情熟门熟路的?阿纵小时候尚且还算是个守规矩的,可自从他八岁进了虎贲营之后就没有哪里是没受过伤的,他那样的性子,受了伤也不愿与人说,有些伤口被他掩着藏着有时候都发溃了我也不知,后来每隔两日我便要在他身上检查检查,他不愿让人知道他受的那些伤,每每都是我亲手为他上药,一直那么些年都成了习惯。”
涂完了药,西岐茹握着她的腕子吹了吹,又接着道,“后来自他十二岁的上了战场,我连为他上药都没了机会,他每年都回来一次都是好的,后来在西境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虽然没再脱了他的衣裳检查一番,可我不用想就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
说起虎贲营和西境,沈苏姀一时只有默然,西岐茹将她的手腕放下,一边还兀自叮嘱着,“千万莫要见水,待会子走的时候将这药带一盒回去,每日涂上两次不出两三日便能好。”
沈苏姀看着自己的手腕默然片刻,那边厢宫人已经取来了西岐茹说的斗篷,沈苏姀转眼看过去,眼底一亮,西岐茹手上拿着的斗篷外用顶级天水碧,内里乃是一整块白狐皮,领子上的一圈绒毛更是以纯白的貂尾制成,西岐茹拿在手中抖了抖,“过来试试——”
沈苏姀有些迟疑,西岐茹笑着将她一把拉了起来,而后将斗篷一扬便披在了她的身上,沈苏姀的肌肤本就白皙,那白色的貂尾一围更衬出她一张笑脸精致可人的紧,齐刘海让她的面颊愈发稚气,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为她添了灵黠,西岐茹上下看看,面上绽出两分暖人笑意,“果真漂亮,稍稍有些长了,却没关系,你这个时候长得是最快的,再过个一两年穿着是正正好,我知你的东西都不是普通之物,这件斗篷也比你先前那件也不差,你自己瞧瞧,若是觉得不好看我便为你换一件。”
西岐茹将她推至镜前,沈苏姀看着那镜子里的小人儿实在是说不出难看的话,西岐茹满意的笑笑,“即使如此那边没得说了,今日就穿着这件走。”
沈苏姀眉头微蹙,见宫人都站的远她这才转过身来拉住了西岐茹,西岐茹眉头一挑看着她,沈苏姀犹豫几瞬才问,“娘娘为何待苏姀如此之好?”
西岐茹没想到沈苏姀这般问,笑盈盈的看她片刻忽然倾身捏了捏她的脸蛋,“大抵、大抵是因我此生没有女儿,你又长得这般好看我才喜欢你,难不成你要我费心思打扮阿纵吗?”
沈苏姀微怔,这边厢西岐茹又捏了捏她的小脸直起了身子,她本欲走的脚步一顿,有些讶异的道,“阿纵,怎生站在门口不进来?”
怔然的沈苏姀豁然抬头,果然,嬴纵不知何时起已经站在了殿门口。
西岐茹话音落定嬴纵才抬步进了殿门,眸光扫过沈苏姀身上的斗篷眉头微挑,西岐茹笑意明快,转过身来一把将沈苏姀拉在了身边,“苏姀穿这件斗篷可好看?”
当嬴纵打量的目光落在沈苏姀身上之时,她整个背脊都僵硬了起来,大抵是因为不忍拂了西岐茹的性质,嬴纵的眼底竟然真的有两分评判的意思,可是他看沈苏姀的时间略有些久,久到西岐茹以为那件披风出了什么岔子,最后,嬴纵点了点头,“尚可。”
沈苏姀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西岐茹见此摇了摇头,拉着沈苏姀走向适才摆着差点的榻边,“怎会是尚可,我瞧着就十分好看,阿纵是个不识趣的!”
沈苏姀背脊僵直的被西岐茹拉着,某一刻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西岐茹转头不知她之意,沈苏姀轻咳一声道,“娘娘,沈苏姀无功不受禄,这件披风如此贵重,请娘娘收回吧。”
沈苏姀说着便将那披风解了下来放在了榻上,西岐茹眉头一挑,转头看向落座在一旁的嬴纵,又看了看沈苏姀,无奈的摇了摇头,“阿纵,都是你不会说话。”
嬴纵正落座在沈苏姀不远处的宝椅上,闻言便将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沈苏姀身上,微微一默,他的唇角微抿,语声分外低寒的道,“莫不是要本王亲自为洛、阳、候……穿上?”
幽幽莫测的一句话落定,“洛阳候”三字被嬴纵咬的极重,西岐茹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嬴纵,末了又疑惑的看向了沈苏姀,却见沈苏姀骤然抬眸沉暗的看着嬴纵,嬴纵在她的目光之中勾了勾唇,忽然起身大踏步的朝她走来。
他高大的身子恍若一道山一般的压下来,倾身撩起她身后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灵活的十指将斗篷系好,这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如此,洛阳候可满意了?”
西岐茹看着这二人一时没有明白这“洛阳候”是怎么回事,恰在此时门外却传来大丫头玉蝉的声音,“娘娘,宫门外有人求见——”
西岐茹回过神来,转头一问,“是谁?”
玉蝉的声音并无分毫迟疑,脆生生道,“雍王府的右侍郎。”
沈苏姀本来正眸光恻恻的盯着嬴纵,却在听到这话之时感受到殿中一阵明显的气氛凝滞,转头看去,西岐茹面上的笑意忽的一淡,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骤然变得悠长,默了默才恢复常色道,“快请进来吧。”
沈苏姀后退一步,看了看肩上的披风对着西岐茹一福,“今日多谢娘娘解围,这件披风……沈苏姀厚颜收下,娘娘既然有客,沈苏姀就先告辞了。”
西岐茹笑着点点头,“阿纵,去送送沈姑娘。”
沈苏姀闻言立时果断的摇了摇头,“外面天冷,王爷不必相送。”
沈苏姀说完便走,嬴纵看着沈苏姀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眸色一沉,到底未曾追上去,一转眼,却见西岐茹眉间笼着两分暗色,已是顾忌不到他这边了,嬴纵默然一瞬,转身进了内室,这边厢沈苏姀一路急走,刚走出殿门没几步便看到玉蝉领着一位身着褐色披风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看到沈苏姀之时眉头一挑,沈苏姀不由也停下了步子让在了一旁,玉檀见那男子看着沈苏姀的目光略有疑惑,便解释道,“这位是沈阀的五姑娘,我们娘娘很喜欢她。”
沈苏姀闻言便只好朝那男子福了一福,那男子也不说话,一张略显木讷的面上堆起两分笑意,对着沈苏姀点点头便朝殿内走去,沈苏姀回头看了看那男子的背影,心头忽的生出一股子异样,却也不过是一闪而逝,她没再耽误,随即便快步出了栖霞宫。
栖霞宫外停着一辆大马车,一眼便能看出是送年礼的,想到早前雍王在寿康宫也有年礼相送沈苏姀便也未曾多想,由两个栖霞宫侍女撑伞朝寿康宫而去,沈苏姀心头鼓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嬴纵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她所求为何,狠狠地咬了咬牙,沈苏姀只在心中暗道那妖孽万万莫要坏了她的事!
回到寿康宫之时6氏已经起身,沈苏姀刚由宫女们一路领进内室便瞧见笙娘正面色煞白的跪在堂中,沈苏姀面上生出讶然之色,心底却是一片明镜,只走到6氏身边去问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6氏面上略有愁色,看得出来很是不舍笙娘,闻言便拉着沈苏姀落座在自己身边,有些叹然的道,“阿笙病了,这病也不是什么好病,大夫能医天下人,却医不好自己,她如今要像向哀家请辞回原来的地方呢。”
沈苏姀甫一听到那“原来的地方”心头便是陡然一惊,定了定神之后才能略带紧绷的开口,“既然是生了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如先去养病,等病养好了之后再回宫来,且不知笙娘所说的原来的地方指的是?”
沈苏姀语声天真的一问,6氏却眸色一暗说不出话来,这边厢笙娘已经轻咳了两声道,“请娘娘不必怜惜奴婢,奴婢活了一辈子了,无论哪里对奴婢来说都是一样。”
沈苏姀面生疑色,6氏连着叹了三声气,这才紧握着沈苏姀的手否定道,“不必回原来的地方了,依哀家之意,你既然想去个清静点的地方,不如还是去永济寺过一阵子,那里是皇家佛寺,只要哀家吩咐一声,也有人照顾与你,永济寺的无相方丈医术尚佳,或许你这病他能为你治好呢!待你的病治好了,哀家再将你接进宫来,你觉得如何?”
笙娘垂着眸子半晌未曾说话,再抬起头之时眼眶便是红红的,“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既然如此答话那边是应下来了,6氏点点头,“好了,就陪哀家过最后一个年,过完了年再出去,这几日哀家的身子还要靠你调理,你且顾念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太操劳便是了。”
笙娘当即对着太后磕了个头,“奴婢遵旨。”
6氏满意的笑笑,挥了挥手,“好了,你且歇着去吧。”
笙娘起身退了出去,6氏唇角的笑意才缓缓淡去,拉着沈苏姀的手摇头感叹道,“丫头,事实变幻果真是无常的紧,笙娘的医术哀家一直觉得当世无人能及,却到底有的病她没办法治,且这病最后还落在她自己身上,她这么一出宫,哀家忽然觉得哀家的日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