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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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点了点头,“先回府。”
赵勤在外听着声儿便挥起了马鞭,调转马头朝沈府的方向而去,马车徐徐前行,因为路滑所以赵勤不敢走的太快,然而既便如此,刚踏上返程走了三分之一路程不到的时候马车便出了问题,靠在车壁之上的沈苏姀只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随即马车剧烈的一抖,而后整个马车好似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赵勤在外面将马鞭挥的啪啪作响,拉车的马儿蹄声杂乱嘶鸣阵阵,可马车依然停在原地分毫不曾前进。
沈苏姀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赵勤在外语声低沉的苦了脸,“小姐,咱们的马车被卡住了。”
香书闻言面色微白,当即便掀帘下了马车,两人在外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沈苏姀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无奈的一叹,因为结冰,本就不牢靠的青石板缝隙被撑大,冰话掉之后就只剩下个小水沟般的存在,马车的车轮压破了原本覆在上面的碎冰,此刻大半个车轮都被卡了进去,除非有人能将马车抬起来,否则靠马儿肯定是拉不出去的,沈苏姀想到还有那样远的距离才能回府,不由得生出两分懊恼。
“赵勤,去后面城门处找两个人来帮忙。”
外头赵勤显然也意识到了若无人相助自己几人是肯定搞不定这马车的,当下应声而走,外面实在是太冷,香书复又上了马车,主仆两人面对这尴尬场面无奈的一笑,索性车里的炭火还能支持一会儿,沈苏姀便拿起放在车厢暗盒中的书册看起来。
香书悠悠的感叹,“没想到咱们在君临城中也寸步难行,不知道外头的那些百姓怎么过活才好,大秦这几年遭的灾并不算多,小时候听祖母讲,以前遭灾的时候有的人会将自家的小孩卖了来换吃的,还有的连吃的也没得买,干脆将自家小孩杀了吃呢,那些百姓也并非天生性恶,可遇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能顾的上礼义廉耻,只希望今年这雪灾早些过去,不然大秦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听着香书的叹然沈苏姀眼底光彩微暗,两人正沉默之间忽然从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沈苏姀眼底微亮,香书连忙将车帘掀开往回看,随即面色一苦看向沈苏姀,“不是赵勤。”
沈苏姀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只听那马蹄声又急又快,好似夹杂着一股子迫人的雷霆之势,且不知是谁在这大雪天闹事纵马,沈苏姀心中生出些微的疑问,却也并未多想,那大抵有十多人的马队从她们的马车一侧疾驰而过,沈苏姀听那提升远去复又将眸光落在了手中书册之上,可谁知一行字都未看完那马蹄声竟然又转了回来,香书和沈苏姀对视一眼,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车窗的帘络便被人从外一下掀了起来!
这般大胆妄为的举动让香书惊得呼吸一滞,沈苏姀虽没有香书的反应大,可抬眸之时眼底已经带出了森然冷意,可她如何也没想到一抬眸便对上一双墨蓝色的眸子,嬴纵身上穿着一件撩黑的墨色大裘,看到是她也不意外,扫了这车厢一眼,“发生了何事?”
沈苏姀从车窗之中看出去,能看到嬴纵今日骑着赤焰,而在他身后齐刷刷的站着十多个青甲军,她不知他此行是做什么,片刻收回目光看着他,“车轮被卡住了。”
嬴纵一听便明白,向那车轮扫了一眼将帘络放了下来,“下车。”
沈苏姀看一眼香书,明白嬴纵这是要帮他们,她略有两分迟疑,香书却已经拉着她的手准备将她往车外拽,沈苏姀抿了抿唇,只好紧了紧斗篷下了马车,待沈苏姀和香书在马车一边站好,嬴纵一个眼色过去便有四个战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四人合力,一瞬便将马车抬了出来,香书立时面色一喜,沈苏姀只是微松了口气。
嬴纵已经坐在马背上道,“可以上去了。”
沈苏姀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嬴纵,福了一福,“多谢七王爷相助。”
嬴纵睨着她,不可置否的样子,沈苏姀也不再多说,当下由香书扶着准备重新回马车中待着去,可她刚刚走出一步腕上便缠上一物,一转头,竟是嬴纵手上的墨色长鞭,沈苏姀皱了皱眉,“王爷做什么?”
嬴纵仍是定定的看着她,“本王没说让你上去。”
沈苏姀一怔,嬴纵手上已经使了力,他们相隔本就不远,嬴纵一拉沈苏姀的手立刻从香书手中滑脱,一个踉跄朝赤焰靠了过去,沈苏姀尚未站稳,马背之上伸下来一只大手将她一把便捞上了马背,变故发生在片刻之间,香书小脸煞白的看着这一幕,又惊又怕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嬴纵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的挥鞭而走!
沈苏姀狠命挣开他的手,身形一转就欲跳下马背去——
“清远病了。”
“很重。”
嬴纵第一句话落定沈苏姀的动作便定了住,待那“很重”二字出现,沈苏姀身上的劲道便彻底的退了下去,嬴纵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她的发顶,一手将她揽回了自己胸前,将自己的墨色大裘一撩,顿时将她整个人包了住。
沈苏姀深吸口气,僵硬的背脊贴在他温热的胸前才放松了两分。
身后的青甲军依旧有条不紊的跟着,沈苏姀回头看了一眼,嬴纵察觉她的心思,唇角微抿的道,“连日大雪天狼军补给不够,本王今日出城为他们送了新的补给去。”
想到驻扎在城外的天狼军大营,沈苏姀心中瞬时了然,想到南边的战事,沈苏姀复又问了一句,“王爷可知南方战事?”
嬴纵看了看她微垂着的颈子,“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南边的战事再如何也不会打到君临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问这个做什么?”
沈苏姀唇角一沉,既然他不说,她便干脆不再说话!
天边黑云越堆越多,街上的寒风亦是越来越烈,沈苏姀几乎可以预见一场不亚于前几日的暴风雪即将落下来,想到此,她的面色不由得更沉了两分,嬴纵驾着赤焰一路狂奔,没多时便到了七王府之前,他跃身下马,又一把将她抄了下来,越过街上的残雪将她一把放在了府门的台阶之上,身后有人牵马,他大步流星的进了府门,沈苏姀呼出口气,跟了上去。
沈苏姀心中挂念着清远,却见嬴纵分明是往天枢阁而去,她眉头一皱,不由得开口相问,“敢问王爷,清远在何处?”
嬴纵也不回头,只语声幽幽道,“稍后他自会来见你。”
沈苏姀脚步一滞,陡然反应过来,“你骗我!”
嬴纵脚步不停,这一回干脆懒的回她的话,沈苏姀不知道嬴纵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若清远病的很重为何要教清远来见她呢?清远或许根本没病!沈苏姀心中如此想,可到底还是好奇他今日里打着什么主意,愣了愣又跟了上去。
屋内暖烘烘的一片,嬴纵随手便将自己身上的墨色大裘解了下来,里头仍是他寻常穿的撩黑锦袍,几日不见,他的身形依旧宽肩长臂挺俊硬朗,沈苏姀将眸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依旧放在此处的大6地图和巨大的星官命盘之上。
“倒茶。”
幽幽二字落定,沈苏姀挑了挑眉,嬴纵正坐在书案之后打开了什么东西,自顾自的看着却还知道对她下命令,沈苏姀看他片刻,终是上前将茶壶一倾倒两杯茶,正专注看信笺的嬴纵眸光微抬,扫了一眼她微微前倾的身段又将眸光落在了自己身前。
沈苏姀将茶放在他身前,眸光不经意的扫到了他刚刚看过的信笺之上,见竟然是一封信她心中下意识的生出两分深思,可还未等她想明白什么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着应该是两人一起上楼来的,刚刚转过身便看到两张稚嫩的脸,清远和明生看到她齐齐眸光大量,却仍是忍着上前给嬴纵行了礼才对着她一笑,“沈姐姐!”
沈苏姀上前两步,仔细的打量了这二人一瞬,明生还是和往常一般,清远的面色却过着有两分白,沈苏姀不由得眸色微暗,“清远,你病了?”
沈苏姀一问清远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明生见此悠悠道,“前几日最冷的时候清远还要争分夺秒的冒雪练剑,结果染了伤寒,连着发了两天的烧却还要瞒着我们,后来是王爷看出不对寻了太医来,两剂药就好的差不多,沈姐姐不必担心。”
沈苏姀心头一紧,拍了拍清远的肩头,“勤于练功是好事,可是也得注意身子,你们年纪都不大,若是有个好歹往后可是练功都练不成了,往后要知道分寸。”
清远当即应声,沈苏姀又看了看他的面色才放心,嬴纵双手抱怀坐在书案之后,看着那三人的目光唇角微抿,“好了,你们沈姐姐的功夫亦不弱,往后可让她调教你们,先下去吧。”
嬴纵武功高绝,在行兵打仗上的威望更是大秦无人能比,听到他亲口说沈苏姀武功不错清远和明生一时惊诧不已,想问什么奈何嬴纵已经下令让他们退下,二人没有办法,只好抱拳行礼转身下了楼,沈苏姀眸色微深的看着两个小孩子面色诡异的离去,一转身便对上嬴纵略显玩味的眸子,见她眸色不善,嬴纵唇角一勾,“你的武功本就不错,本王难道骗他们了?”
沈苏姀并不接他此话,只转眸看了看那大6地图和星宿命盘,转而走向窗前的榻边落座,随手把玩着暖热的茶盏,“南境战事素日来未有消息,王爷怎么个打算?”
嬴纵看着她的眸光愈发玩味,“看来你真是十分关心南境之战,本王暂且没什么打算。”
沈苏姀看着嬴纵,“王爷从来喜欢运筹帷幄,难道王爷就一定确信南境之战大秦能胜?这几日天气虽然不好,可此前难道王爷就没有夜观天象算算南边之战的胜败?”
嬴纵眸光微狭,“看来你已经算过了?既然如此不妨告诉本王,南边此次是胜是败呢?”
见嬴纵句句都不正面回应反倒想来套她的话,沈苏姀面色微沉顿时没有再说什么的欲往,眸光一垂看向了雾气袅袅的茶盏,嬴纵见她如此倒是勾了唇,抬手拿起桌案上的信笺扬手朝她扔了过来,沈苏姀本是垂着眸子的,那信笺上有他的力道,飞旋而至十分突然,却被沈苏姀一把接了住,嬴纵眼底暗芒一闪,沈苏姀却顾不得他的目光,头一低打开了那信笺,待一目十行的将信笺上的内容浏览而过,她的面色已经变作灰白。
豁然抬头看向嬴纵,“既然已经连失两城,为何朝中还没有反应?”
沈苏姀的心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这信笺来自嬴纵的探子,信上说犬戎十万大军有如神助,双方交战不到半月大秦已经连失两城,即便从孟南柯口中知道了此番战果必定不佳,可如此的溃败速度还是远远地超过了沈苏姀的预料!
镇南军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素有威名,怎么会如此不经打!
话音刚落沈苏姀便猛地将那信笺拍在桌案之上,心中的沉郁之感是那般浓烈而熟悉,像极了从前战事不利时的憋屈,沈苏姀的动作略大,待掌心发麻之时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嬴纵的眸光恍若深海,他好似并未注意到她的失态,只语声幽幽的回答她的问题,“一来是如今下了大雪让各方的信息难以传入君临,二来,宫中的探子没有本王的快。”
他的话让沈苏姀心惊,可她此刻管不得那许多,只眸光沉沉的看着嬴纵,“敢问王爷,镇南军溃败的缘故是否是因为……奸细?”
沈苏姀这般问自然是因为前次他带她去了天狼军听到他们谈话的缘故,嬴纵眸光微垂,百无聊奈的转动着桌案之上的狼毫笔,“尚不能确定。”
沈苏姀眉头紧蹙,“怎会不确定,王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镇南军镇守南境多年,为的便是防止犬戎入侵,如今犬戎虽然声势浩大,可镇南军也有十万人马,定不会如此不堪一击,除了奸细,沈苏姀一时想不出是什么缘故。”
嬴纵摇了摇头,“虽有怀疑,却没有证据。”
沈苏姀默然一瞬,“王爷应当尽快入宫告知皇上此事,否则南境只怕会更惨。”
室内安静非常,除了茶壶之中被煮开茶汤的热气声之外便只剩下她二人的呼吸声,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眸子,摇了摇头,“至多还有三日朝上便会知晓此事,本王此番若是禀明此事,岂不是在说本王的探子比御用的厉害许多?再者,本王说过,南境之事并无确凿证据。”
见沈苏姀面色沉暗至极,嬴纵忽的眯了眯眸子,“战场上的龌龊之事,你明白吗?”
沈苏姀心头一震,转过了眸光去,“等三日之后,朝堂之上要如何安排南边战事呢?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