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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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母给的五福荷包里装了很多金锞子,有花生形的,也有梅花形的。二舅母给的也不少,一人一个小金镯子。
她正数的开怀,孔氏却推门进来,屏退丫鬟,只留下玉喜自己。
玉喜不自觉正了正身子,严阵以待。她就说,今儿早上大舅母挤眉弄眼的,准有事!
果然,孔氏就对她说,衍圣公府的人还是看中了她,想把她定给孔二少爷孔昭禄。
啊?不是没看上她吗!
“阿醺你愿不愿意?”孔氏满怀期待瞅着她。
玉喜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衍圣公府是一等一的国公爵。孔老夫人又特别喜欢她,孔昭禄长得也不错,学问也好。只是,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啊!
“娘,您确定孔家看中的人是我?”
“怎么不是你!上次孔夫人对尤姑娘还有点期待,想先看看再说。可没想到,你们上次在九仙山和开平王府的小姐打了起来。你和孔四姑娘都没怎么样,就她一路哭,一路跑,还要告状。孔夫人,就烦了她了。”
哦,玉喜明白了。家丑不可外扬嘛,打架又不是光荣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更何况,她们是输的那一方。
可是,她要定下孔昭禄吗?
孔昭禄,确实不错。但是,她不喜欢他啊。再说了,孔昭禄恐怕连她长得啥样都没瞧清呢吧!
这事,她得从长计议。
“娘,衍圣公的人说让您什么时候答复?”
其实,这事,孔氏不和她说,也是正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姑娘家自己做主。孔氏来问她,大概是因为太过心疼闺女,亲事以闺女的幸福为出发点,不以家族利益为根本。这才是爱孩子的最佳证明。
玉喜说要想一想,孔氏便让她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但不要和别人说起。任何事情,再没有一锤定音之前,还是不要往外说的好。
可她没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才刚要歇下,表姐付秋芳就悄悄推门进来了。
一进门她就扑通一声跪到玉喜跟前。倒是把玉喜唬了一跳,“表姐,这拜年,咱们是平辈,不用行这样大礼啊!”
她本是开个玩笑,哪知付秋芳一跪之下,抬起头,眼角已经挂满了泪痕,自觉人见尤怜,拉着玉喜的手,凄凄惨惨:“表妹,表姐对不起你!”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玉喜转头看看绿桑,绿桑转过头继续滚汤婆子,权当啥都没看见。倒是小鲜儿傻乎乎地,一个箭步冲上来,却没有扶起付秋芳的打算,直直问她,“表小姐,您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姑娘的事了?”
小鲜儿啊,重点抓的好突出啊!
付秋芳本以为丫鬟是过来扶她起来的,谁想这个傻丫鬟,劈头盖脑一句话,倒把她问噎着了。伸出一半的手,讪讪收回来,悠悠然拾起帕子,捂着嘴,“对不起,对不起,表妹你要是怪我,我以死谢罪好了。”说着就要往桌角撞。
小鲜儿忙一把挡在桌子前,付秋芳撞了柔软,弹坐在地上。
绿桑扔了汤婆子,叉腰站过来,带着气道:“表姑娘您要寻死,也别在我们姑娘房里啊,传出去,别人还当是我们姑娘害了您呢!”
“表妹……呜呜,表妹,你莫要怪我啊!”
她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她怎么不记得了,明明去年,还在一起住过来着。
绿桑见自家姑娘傻傻的,还在极力思索,到底表小姐因为什么说对不起。就冲她比划比划桌子上的山水插屏。
付秋芳是她表姐,现在又不住在一起了,如果想在她们两人之间找矛盾点的话,大概也只能在亲事上了。瞅着桌上的山水画,玉喜忽然想起来,当日重阳登九仙凤凰山的时候,付秋芳和孔昭禄曾有过一场“英雄救美”的美丽邂逅。
不会和孔昭禄有关吧?
“表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像什么样子!有事你就说,没事我就要睡了。”我可没工夫陪你演戏,看戏,都嫌累!
果然付秋芳整了整衣服,摸摸眼泪,起身坐了下来,“表妹,我和二……二爷,两情相悦。还望表妹成全。”
玉喜呵呵,果然是关于孔昭禄。
“表姐好糊涂,你若倾心孔二爷,大可叫外祖母去衍圣公府说和。跑来找我,我又有什么法子,我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得主。”
绿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将茶盏往桌上一搁,“表姑娘,我们姑娘才十二岁,您见过哪个闺中女子自己过问自己亲事的,更何况过问表姐的亲事?”没教养的乡野村妇,才整日把亲事挂在嘴上呢!
付秋芳红了脸,她自知私定终身是有伤风化,可是……孔昭禄那么好,他英俊,有家世,又上进,是绝佳的夫婿人选。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泪水再度滑落在她娇美的双颊上,付秋芳往前倾身,握住玉喜的手,“表妹,算我求你,你拒了孔家这门亲事吧。”
拒?
她对孔昭禄确实没什么感觉,但,被付秋芳摆这一道,她却咽不下这口气。
孔昭禄,她是一定不会嫁的,但她也不会让付秋芳嫁的这么容易。
“表姐,这事外祖母知道吗?”难怪上次,她从曲阜回家,要再捎着付秋芳,外祖母却不放人,外祖母想来早就知晓了吧!那为什么还要再次撮合她和孔昭禄的婚事呢?
“外祖母知道,但是,她说,我不配。”说起这,付秋芳倒是真的悲从中来,眼泪也掉的愈发凶了,“什么叫我不配!我哪里不配!才貌?品行?不过就是家世配,现在配不上而已!以前……”
提起以前,付秋芳的目光飘远,“以前,我们付家,在临淄,也是数的上的大家族,制瓷世家,京里宫里,有不知景德镇的,却没有不知付家瓷的。不就是现在败落了吗,败落了,败落了,就连你们一酒商也比不起了。”
玉喜喝了一口茶,酒商怎么了?酒商有钱啊!可以任性啊!
“表姐,总是沉湎过去,是没用的。”她喝了一口茶,觉得味道苦,便放下了。果然,她还是装不了高端。
付秋芳擦擦眼泪,“我也知道沉湎过去没用,要向前看。表妹,只有你给表姐机会,表姐才能向前看啊!再说,你和二爷不是情投意合,在一起,日子过得也不会舒心的。”
玉喜呵呵,竟然拿幸福说事啊!
“表姐,你是真心喜欢孔二少爷?”
付秋芳听她这样问,心里一喜,这是说通了?
“是,非他不嫁。”
玉喜一听就笑了,可绿桑却瞧着姑娘这笑,笑的很有些折兰王世子的味道,不屑,讥讽,鄙夷,又带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表姐既然这么喜欢孔二爷,做妾也是愿意的吧?”
付秋芳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聘则为妻,奔是妾。表姐,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做妾也没话可说吧?”
噗,小鲜儿一个没撑住,笑了出来。
姑娘果然手段高啊!
被付秋芳这一闹,玉喜也睡不踏实了,想了一夜。
这孔昭禄,因为一场英雄救美就勾搭上了美娇娘,品性看起来也没传说的那样好。最起码,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应该知道私定终身是大忌。
聘则为妻,奔是妾。
他若真是为付秋芳考虑,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既然做了这样事,就该早和孔老夫人说明白。若她一无所知,真的和孔昭禄定了亲,成了婚,那付秋芳一辈子估计就真的毁了。
做妻,不能。做妾,她心性高,不愿。
难道要做连宗册都进不了的外室不成?
不过,纵然她能成全付秋芳,但敢半路截她的胡,她却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绿桑姐姐。”她拥着被子坐起来。
绿桑就睡在外头榻上,听见叫,披了大袄,“姑娘喝水吗?”
玉喜摇摇头,“不喝。绿桑姐姐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掀开棉帐子,绿桑坐到床沿上,见姑娘只穿里衣坐着,虽然旁边靠着汤婆子,但这寒冬腊月的,再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便回身取了大袄,给姑娘披上。
“重阳节,九仙山,那桥栏杆是怎么回事?”她清楚地记得,事后,绿桑听说是孔二爷救了付秋芳,她便去检查那桥来着。
绿桑心道,姑娘您终于开窍了啊!
本来,她想瞒着这龌龊事,免得脏了姑娘的耳朵,乱了姑娘心智。反正孔家二爷,若真是因为一场早就导演好的英雄救美而选了付姑娘,那他也算不得什么绝佳夫婿人选。
就算不被付秋芳迷惑,他也比不上折兰王世子!
“当日那栏杆,断口是齐整的。”
只一句话,玉喜就明白了,断口是齐整的,那栏杆会断,就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是被人切断的。这不是意外巧合,而是精心预谋的。
难道表姐这步棋走的这么大?
“是表姐弄的?”
绿桑摇摇头,“当然不是,表姑娘哪有那么厉害,她一闺阁女子,足不出户,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色啊!”
这倒也是,表姐一直都是林妹妹型的,柔弱,外表惹人怜惜。
“是咱们亲家老太太找人做的。”
她外祖母吗?
“为啥?”
绿桑刚才说姑娘开窍了,这回儿姑娘怎么又傻回去了呢!
“为啥?!还不是为了姑娘您!”
为了她?哦,她想起来了,当时外祖母极力引导她往九仙桥上去,还说溪涧里有五色鱼呢!当时表姐,还是她傻,说她好骗!
看来,她还真是挺好骗的。
同时,被两个人骗。
“我后来找人打听了,老太太找人锯断栏杆,再把姑娘您引过去,挑准时间,趁孔二爷巡逻到九仙桥的时候,让您掉下去,这不正好来一出英雄救美。让您和孔二爷初相逢于溪涧青山中,还是那样美好的场景,您和孔二爷说不定就两情相悦了呢!这也能省却不少事,姑娘您也能安心高兴地嫁给孔二爷。”
可是,孔老太太算的这样好,却偏偏漏算了付秋芳,叫付秋芳占了先机,截了胡!
第071章 玻璃灯()
正月初四,衍圣公夫人请玉喜外祖母去吃年酒,大舅母带着孔灵倩作陪,玉喜被孔老夫人点名跟着去,在她的苦求下,外祖母也捎带上了付秋芳。
衍圣公府的马车等在孔家门口,玉喜装扮得像个红葫芦娃,踩着马凳上了车。
后头,绿桑却紧走两步,挨近正要登车的付秋芳,难得的好脸色,“表姑娘,奴婢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付秋芳一顿,把踏出去的脚收回。
“孔家的这门亲事,若是咱们开口推了,这对我们姑娘着实不好。您想想啊,一届酒商之女连衍圣公府都拒,别人听了,还当我们姑娘心气多高,连国公府都瞧不上。以后,这谁还敢给我们姑娘说亲呢。您说是不是?”
付秋芳点点头,说的也是。她想嫁进孔家,却也并不想表妹终身难嫁,毕竟姨母和表妹待她比两位舅母有心得多。
“所以啊,奴婢觉得,这事还得从孔家那头入手。关于明孔两家的婚事,孔家也只是有这个意头而已,还未曾真的提及。咱们从孔家起就把这苗头给掐了,这样两家都不会太难堪。您说是不是?”
她又点点头,确实是。若然孔家想和明家结亲的事上了明路,那就更难办了。
绿桑见说动了她,继续道:“我们姑娘这次请您一起去孔家给老夫人请安,您可要好好表现,让孔老夫人喜欢您才行啊。”
付秋芳郑重点点头,对,说不准老夫人见了她,会觉得她比表妹更适合做孔家的孙媳妇呢!
衍圣公府中联对,挂牌,桃符,都焕然一新。从大门,仪门一直往里,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
被迎进后院,前堂楼上房内早已袭地铺满红毡,象鼻三足鎏金珐琅大火盆当地焚着百合香。正面炕上铺新猩红毡,大红彩绣云龙捧寿的靠背引枕,外另有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孔老夫人坐在上面,又另外铺了两张皮褥让玉喜外祖母和几个妯娌坐了。
地下两面相对十二张雕漆椅上,都是一色灰鼠椅搭小褥,每一张椅下一个大铜脚炉,让玉喜和孔家姊妹们坐。
这回孔灵仪见了她,反倒无比亲切,笑嘻嘻上来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喊她明姐姐。
果然一起干过仗的“战友”,情义比较深厚,玉喜深深感叹。
聊了一会儿,趁大家不注意,孔灵仪悄悄拉着玉喜离了众人,到一架紫檀屏风旁,悄悄问她:“明姐姐,萧小姐有没有送你年节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