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与怪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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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但是,我要早些把这些事情都详细地告知姐姐和姐夫那该多好啊,我也不至
于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了。可我并没有那么做,我的直觉阻止了我。
“但是,越往后,我的心里越恐惧,我对周围的环境产生了怀疑,以至于我一
直感到一种浓浓的灰蒙蒙的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古堡。也许是我神经过于紧张了,
或许是真的有些神经不正常了。
“因此,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胡思乱想的病人,但我自己的内心却害怕
极了。我真想早些脱离这些阴影,因为我已害怕自己孤身守在这里!”
卡得丽的眼神已经不再宁静,她的神色也变得不安起来,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
整个人仿佛正受着莫大的惊吓。罗宾感到她的精神大过于敏感了,为了让她放松绷
紧的神经,稳定情绪,罗宾温和地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轻轻地安慰了起来。
“别害怕,卡得丽!只要我在这儿,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你要把心放宽,
这样情绪才会好起来,你也才会感到快乐。我说得对吗,卡得丽?”
“你说得很对,的确应该这样!”卡得丽赞许地点了点头,温顺地望着罗宾,
心情显然放松了许多。
“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让你这么担惊受怕。要是你把这些事情都
告诉我,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什么线索。说吧,卡得丽,把你在这儿发生的事都
说出来,看是否能够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好的,我把到这儿后我所能记住的情况完全讲给你听。”
“安葬好祖父不久,我就和姐姐贝兰得回到了庄上,我记得那是四月二十五号
的黄昏时分。姐夫因为要到美国去商谈贸易,联系业务,所以我们先回来了,但他
告诉我们,他一回到巴黎就会赶到拉达尔·叶达庄与我们一家人团聚。
“我们来到庄上,见到宅院里一片荒芜。因为好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所以显
得有些沧桑杂乱。整个院落和四周的房舍在暮春的落日余晖的映染下愈发有些阴冷。
我们连忙请来村里的两位妇女帮忙清扫庭院,大概是清理完后,我们吃了晚餐,大
家就都各自休息去了,每个人都很规矩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心也不宁静。或许是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大凉,或
许是附近的溪流潺潺的流水声在召唤,使我感到自己的孤单与忧愁有些茕茕孑立。
“可令人兴奋的是,当我在孤寂一夜后的清晨不经意地走到窗边吹风的时候,
我不由地高兴起来,长啸一声,以示我的欢娱。你猜,为什么?我看到了儿时戏耍
的天地,那是我心目中的小家园,而它就真的在我脚下了。尽管我的家园看上去很
是落迫,荒芜得几乎不成样子了,连草的枝蔓都爬上了小路,像是只绿绳织成的网
撒在路上。不过,在我的心中,这里的草木和这里的石头,都曾经是我的老朋友、
老伙伴,它们我无所不识,无所不爱,是我少女时的乐园。令人高兴的是,没有人
破坏这里的环境,它们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我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从前。
“我简直兴奋极了,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我伸展双臂拥抱那清新的空气,仰
望着如同少女时代一样明亮蔚蓝的天空,心里泛起了无限的憧憬。
“因为这儿的景象与原来的状况毫无分别,并且对我的到来它们也表现出极大
地热情。于是,我禁不住心动起来,不能再等待了,不能再犹豫了,我连忙脱下睡
衣,穿上一套便装,毫无踌躇地光着脚丫儿下了楼,又亲切地见到了我的乐园。
“孩提时代所熟知玩耍过的草地凉爽爽地抚摸着我的脚掌,脚心也顿感舒眼,
我又领略到了那难以名状的乐感。享受快乐后,我把手又放在那些和伙伴们一起玩
过的林木和石块上,触摸它们,还把手也放进了冰冷的河水里面,追逐着一切怀旧
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经过了一场心灵感觉的洗礼,我又高兴,又激动,就揣着一颗呼呼直跳的心
在院中来回地走。除了这些,这里还有我最值得留恋的东西,就是在巴黎呆着的那
些日子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它。
“对于我,它真的就似母亲的怀抱那样温暖,那是一个使我永记不忘的乐土。”
当卡得丽说到这儿时,罗宾已经感到十分吃惊了,因为平时很少讲话的她,这
次竟出人意料地讲了很长时间,还叙述地如此真切,娓娓动人。事实如此,她并非
如自己告诉别人的那样显得十分羞怯,而是性格很开朗的,很乐观的。罗宾觉得,
一定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事使她变成了后来那个样子。
在罗宾考虑这些时,卡得丽的思路并没有断,而是继续着自己的经历。她的脑
子里似乎装满了回忆,动人的眼神也在憧憬着窗外,向罗宾讲述着自己的梦想。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最喜欢去那儿了。有时候,我会坐卧在草坪上
或是观察着来回奔走的蚂蚁,或是欣赏着闪动金黄的羽翅的蜜蜂在上下飞动。除了
我之外,这里没有其他人,我独享其乐。在那片乐土,我处在单人世界里,我的心
也纯静,觉得自己早已经变成了那明朗的蓝天的一部分了,这一切使我激动得流下
了幸福的泪。那泪本不是伤悲,也并非孤寂,已经升华成了心里的不可名状地冲动
和感激。所以,我认为,我自己已经把那片乐土看成了心灵休憩的场所。
“慢慢的,我长大成人了,也到巴黎开始了新的人生。可是,我并不曾遗忘那
个令我心动的精神家园。我记得,那个地方的中心地带,生长着三棵柳树,即使任
何时候闭上眼睛,那三棵柳树的情状都会清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真的!”
卡得丽讲到这儿时,苍白的脸颊上已泛起了红晕,蓝色的眼睛更加清澈秀明,
美丽动人,就像在梦乡中陶醉一般。
罗宾看着她那神光异彩的大眼睛,回味着她的话,突然,一个敏感的问题掠过
他的脑海,又问了回来。
“三棵……柳树……一棵柳树……柳树……”
原来,法语中柳树的拼写结构是Saul。
“噢,我明白了,那必是柳树无疑!一定是疯老太婆卜切尔由于几乎掉光了牙
齿,因而吐字不清,而把Saule误说成了Shaul。”
这个怪异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疑惑忽解,罗宾感到非常地高兴。
“不过,那三棵柳树又意味着什么东西呢?有什么含义呀?既然疯老太婆提到
这些,肯定不是没有缘由的,是不是三棵柳树与妄图害死卡得丽的事情有着联系呢?
那可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罗宾就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卡得丽的诉说。
“‘那三棵柳树就在小河上游的丘陵地带种植着,我心里渴望着去探望它们。
于是,我就缓缓地过了小木桥,登上了小岛,接着经过另外一座小木桥去往了岸上,
沿着河边踱到了河的上游,举目四望,丘陵上一棵柳树也不存在了。
“我垂头丧气地望了望四周,令人惊奇的是在河的上游再靠上的地带发现了久
别的那三棵柳树。”
“它们应该是被别的什么人给移到了那里。”
“我也觉得情况如此。”
“我倒是很想去那里参观一下,请你做导游,好吗?”
罗宾和卡得丽一前一后过了小木桥,走到了河水上游的丘陵地带。
“这块地方被称作罗马人丘陵,那时候我曾在这里远望其他地方的古堡,欣赏
村中的教堂。看疲倦了,就轻轻地卧倒在柳荫下歇息。不过,现在眼前已没有了那
三棵柳树的影子。”
他们沿着河岸继续往上边走,接着,见到了一片低洼地。三棵柳树被并排着种
在了那里。
罗宾问卡得丽道:
“究竟因为什么事要破坏丘陵上的好景致而把三棵柳树移种到这片洼地中呀?
真是可惜!你姐姐贝兰得可能了解详情吧?”
“我早已问过,她并不知晓。她告诉我或许柳树原来就是生长在这里,确切情
况她也记不起来了。”
“既然这样,你是否询问过家里的老仆人艾诺呢?”
“我自然问过。他只是说似乎那三棵柳树并不是长在这里,这一点他也不敢妄
下结论,仅是怀疑而已。”
“那么其他人呢?你是否问过?”
“是的。我还向在家中作杂活的老婆婆请教过呢。”
“对了,是不是被称作卜切儿的老妇人?”
“对,就是她。难道你也知道她不成?”
“不错,我已经认识了她。我见她时,她曾告诉我一些叽哩古怪的话。”
“她告诉你什么?”
“我觉得她已快成疯老太婆啦,她说的我听不明白。只是,她老是反复说着
“三棵查利’,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是说与三棵柳树有关的事情。”
“情况原来是这样。老人家在她的儿子不幸被断树砸死以后,就开始变得神经
不正常了,看来她的病情糟糕到如此地步一定与三棵柳树有着什么关联。”
说到这儿,卡得丽已蹲坐在草坪上了,她把手放在脸上就呜咽着哭起来。
罗宾觉得卡得丽有些过于激动,因为她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好,身体也没有完全
康复,这样让她出来,真是有些不太明智了。事实上,卡得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休
养。
于是,罗宾赶忙带着卡得丽回到了庄宅,让她回到卧室休息一会儿。罗宾让她
上床安睡,还让她服了一点镇定剂,不久,卡得丽就进入了梦乡。
又是两天过去了,卡得丽已基本稳定了以后,她又更加细致地叙述了起来。
“那三棵柳树果真是有人动过手脚了,它们是被移种过去的。只是,我不知道
谁干的,他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因此,久久地它们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紧接着,我又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由于,我一直觉得这个城堡里还有将
作为我少女时候永久性怀念的事物存在,我就着手到处探寻着我的目标。
“直至某一次,我来到了后院的那个旧仓库里,这个仓库是祖父曾经在这里做
实验的地方,那是座不大的建筑。我的祖父是个少于言语的老人,他不习惯于社交,
而是一天到晚钻在那里做研究,或做他的化学实验,或是探试早期魔术,或是苦求
炼金的方法。
“仓库里面的做实验的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煤油小灶和酒精灯,旁边还放
着高低不同的各种玻璃做的试管。在仓库墙壁的角落处,摆着一只装满了祖父的各
种实验结论的记录本以及绘制的各种图纸的木箱子。
“我从那大箱子中找着了一副拉达尔·叶达庄的庄宅地图。这副地图是祖父早
些时候绘制的,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不过,我还为这张图的形成出过力呢。
“小时候,能够帮祖父做点什么事将是我最高兴的阶段。我就经常帮他一块儿
用软尺丈量土地,还帮他提着三角板。祖父喜欢用肩膀挎着画板,在一张宽纸上绘
制下地形的图样。他把草原画成绿色的,把河流染成蓝色的,把小岛上的鸽舍标志
成红色的三角形。
“我找着了这副老地图,简直兴奋极了。它使我不禁回忆起祖父慈祥有神的面
庞,更想起了他招呼我帮他时那浑厚有力的语音。他有一次夸奖我道:‘我亲爱的
小卡得丽,正是由于你真切地帮助才使得我的活儿这么顺利地开展。’一想起这些
话,我的整个身心都温暖了起来,到处都洋溢着祖父的爱意。虽然现在这副老地图
已变得泛黄了,还散发着一小股霉味儿。不过,我仍然把它珍存在身边,那是对祖
父永久的怀念。瞧,那副地图就在这儿。”
罗宾接过地图,认真地端详着每一个细节。他看到那三棵柳树的位置被画在现
在的地带上,用三个“×”表示着。
“根据这副地图来看,这片洼地就是原来三棵柳树种植的地方,并非处在罗马
人丘陵的位置上。对吧,卡得丽?”
“对,这个我也看出来了。那时候,我一发现三棵柳树的标志就惊讶不已,先
前,我总是认为这三棵树就种植在罗马人丘陵上,而不是别的地方。因此,我就想
到卜切儿老婆婆那儿探个究竟。
“卜切儿老妇人以及她的孩子多蒙尼格就在树林边上的茅草房里居住着。”
“是吗?就是你与皮伊尔伯爵相约会所在的树林吧?”
“是的。他的母亲老伯爵夫人阻拦他来我们拉达尔·叶达庄,因此,我们俩人
就时常在那片树林中约会。
“那一次,在我约见了皮伊尔之后,我就独自一人去往卜切儿老婆婆居住的茅
草房,她的儿子出去砍柴了所以没有见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