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骄-第2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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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谎言比真相可爱!”
仲山空脸上依然波澜不惊,没有因为身份败露就慌乱和凌厉,捧着瓷碗抿入一口浓郁中药:“这么多年了,我能骗天下人,却未必能骗到你,再说了,我给出再多的理由,你也能一眼直视佛心,只要你心里对我起了疑心,解释都苍白无力!”
沧桑的老人舔了一下苦涩的嘴唇,坦然迎接着天煌的目光淡淡补充:“与其没有意义的辩解,还不如坦诚出来,给彼此一个了断,而且我再充足再严密的解释,也只不过是成为你发泄的缺口,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必要玩小情侣之间的伎俩。”
“看来你连指责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了。”
天煌眼里闪烁一抹光芒,苦笑着摇摇头开口:“你这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啊!”如果仲山空否认给赵恒示警以及护送出境,他就可以把证据和分析甩在仲山空脸上,斥责他到现在还要欺骗还要对抗,没想到仲山空却直接承认天煌拳头失去目标。
他手指摩擦端坐的椅子,利用小动作来缓冲情绪:“老朋友,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背叛我?钱?还是被威胁?或对我有恨?再不然就是民族情感?这些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现在背叛我,我多少有些想不通!”
仲山空眸子平和望着面前头花白长相柔和的同龄人,看着他黑色的眼瞳摇头回道:“没有理由!如果真要理由,我可以捏造一个给你,只是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骗你,所以原谅我不给你理由,而且就我说出真正的理由,你只会更失望。”
天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目光多了一分锐利:“那你什么?”他猛然喝出一声:“你做这么多事,还手染无数华人鲜血,难道为的就是在某个不确定的日子,放走你此生永远都可能碰不上的赵恒?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就为虚无缥缈的放水?”
他确实难于摸清仲山空的意图,这些年来,仲山空给东赢巨大的利益和功绩,也让煌室地位在东赢更加稳固,可以这么说,仲山空为煌室付出了青春和心血,只是他付出九分,如今却只回收一分,投入和收入有点不成,天煌心里有点想不通。
“不,放水赵恒只是一个意外!”
仲山空看着他:“最大目的,就是现在!”
天煌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明白了,你背后不是简单的私利,而是华国官方,你带着投名状过来也是华国官方的,目的就是把煌室的绝密情报,源源不断传回京城,最后,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把我干掉乱局!”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让你潜伏到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放眼整个华国,能够驾驭的你好像没有几个你忍辱负重赤心不改的人更是微乎其微,相比什么红色谍王西方零零七,你比他们牛叉多了,他们折腾也就十几年,而你是一忍数十年啊。”
仲山空叹息一声:“谢谢天煌夸奖!”
天煌瞳孔凝聚:“赵氏的人?”
仲山空没有赞许天煌猜测的精准,只是涌起一丝苦笑开口:“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他依然端着那个黑乎乎瓷碗,目光平和的看着武烈天煌:“你接到刚才的电话,知道我在神社一战有乾坤,你该不动声色回去,然后找借口把我请去煌宫!”
天煌冷冷一笑:“就算我不说,就算我装作若无其事,你今晚就会放我回去吗?”他手指点着四周环境,眼里闪烁上位者的精明:“如我估计不错的话,你所谓的病不过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引诱我前来探视,只要我来了,你就不会让我回去!”
“你的布局到了最后一步对不?”
仲山空沉默一会,随后点点头:“我老了,又有病,总要死得有点价值!”
天煌像是早就料到这话题,手指轻轻一敲椅子道:“这不就了结了?无论我是否装聋作哑,你今晚都不会让我回去,我又何必做出这种下乘的举动呢?还不如大方跟你摊牌,这样就是死也能死个明白,唯一没想到,你却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喧杂和吼叫,还有喊叫保护天煌的声音,只是很快又被冷兵器入肉的动静掩盖,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血腥那种微甜的味道,毫无疑问外面已经有人流血甚至死去,不过仲山空和天煌都没有理会,神情平静解决两人之间的事。
武烈天煌听到外面的脚步和喝叫声,又看看始终没有动静的门口,满是皱纹的老脸绽放出笑容:“这几年,你利用我对你的绝对信任,光明正大豢养了一批穷凶极恶之徒,我还以为你是要用他们对付华国,或者做些煌室不便涉及的龌蹉事。”
他轻轻咳嗽一声,眼里有着一丝欣赏:“如今看来,你豢养的杀手是来对付我的!不得不说你耐得住寂寞,掐得住火候,如果是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你手里有这样一批人,我肯定会怀疑你的动机,如今,不到这一刻,我依然不会怀疑你。”
仲山空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天煌摇摇头:“现在说这个没意思,你竟然心系华国,你所做一切就情有可原我想要看看你如何杀我!”他摸出一副手套戴上,脸上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你要把我留下,总该拿出一点本事。”
“等着鱼儿入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心情?”
天煌打击着仲山空的信心:“那该是期待、兴奋、快乐、以及焦虑和一丝受折磨的综合,鱼固然滑溜,但碰上了一张早已布好的网,它又怎能逃脱?只是撒网的人固然有十成的把握,但如果入网的鱼是条大鲨鱼、大鲸鱼、或者是条大鳄鱼的话、、”
“这网又该如何收法?”
他手里还摸出一把掬花利剑:“枕头下的枪?还是这里有炸药?你是要抱着我同归于尽,还是想要杀掉我后利用威望左右煌室?”天煌保持着应有的平静:“只是无论如何都好,要杀我,一定要有你的过人之处,我相信你对我足够了解!”
“可是我也一样,对你深知到骨髓里!”
年老的天煌此时呈现出一股上位者的强大,君临天下的看着仲山空喝道:“我不想死,你岂能让我死?”这一句比冰还要冷的话从他口中吐了出来,顿时使僵凝沉重的空气,更笼上了一层冷冽和残酷,甚至能让人嗅出一种气息,一种死亡的气息。
仲山空淡淡吐出一字:“杀!”
没给天煌再度开口的机会,天煌就像是一只剽悍的豹子,突然发现自己落入猎人精心准备的陷阱,也就在这一瞬间,屋顶上的天窗突然开了,柜子后的夹壁暗门也开了,十一条带着钩子的长索,从门外,从窗口,从天窗上,从暗门里飞了出来。
“陛下,陛下!”
在十余名总算挤到门口的保镖吼叫不已时,天煌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向着出入口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十一条带着钩子的长索已卷在他身上,天煌一用力,钩子立刻钩入他的肉里,绳子也勒得更紧,几抹鲜血迸出。
与此同时,暗室跃出三名黑衣女子,手持匕首刺向被固定的天煌,速如流星屋内平添摄人光芒,就在这一刹那,握着掬花利剑的天煌突然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铁钩还嵌在他身上,但绳子却已一寸寸的断了,他的人突然跃起,利剑狠狠斩断匕首。
三名黑衣女子脸色微变,下意识躲避天煌攻击,但真正杀过来的,不再是天煌手中的利剑,而是他的双腿,两条枯瘦却钢铁一般坚硬的双腿,砰砰砰!三人几乎同时被点中了胸膛,接着就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仲山空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盯着天煌一笑:“老当益壮啊!”
话音落下,暗门又闪出了四名中年男子,他们像猎豹露出獠牙,而天煌就是他们要宰割的猎物,猎物被这样四支凶狠的獠牙挤入,除了生机熄灭再无它途,武烈天煌却像没有感受到他们凌厉,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任由杀机从四面八方汹涌过来。
“嗖!”
待凌厉刀尖在瞳孔放大的时候,他手中的掬花利剑才轻描淡写的挥出,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像刀子一般尖利,苍老的音色,就像刀子上的锈迹刮弄着仲山空他们的耳朵:“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用过这把掬花剑了,是时候让它饮一饮血了!”
利剑闪烁着寒意,天煌的身子已变得笔直,就在这一瞬间,苍老的他整个人变了,这种变化,就好像他也是一把被装在破旧皮鞘中的利剑忽然被拔出来,闪出了光芒,他的人也一样,在这一瞬间有了光芒,坦然面对像是獠牙一样刺过来的武士刀。
四人合力一刺让空间都变得狭小压抑,四人似乎已将自己生命的力量,全部注入了这雷霆一击,不成功便成仁,天煌慢半拍出手,可是却顷刻在身周划出一个圆圈,在刀剑交锋的这一瞬间,他们身体的重量竟似已完全消失,变得像是风一样轻灵。
四记清脆金属撞击响起,他们五个人已经完全了忘我的境界,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光芒流动,碎了空间,碎了气流,他们都看不见,此刻在他们心目中,世上一切都已不存在,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的刀和剑。
流动不息的剑光刀光,还有敏捷灵动的身影以及始终坐在椅子的老人,忽然之间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变得沉重而笨拙,当的一声再度响起,光华四溅,光芒忽然消失,厮杀忽然停顿,屋内瞬间恢复了如水安静,席卷的气流也随之恢复了平缓。
掬花利剑把四把锋利武士刀钉在地上,四名中年人的武士刀若是毒蛇,天煌的剑就是一枚钉子,此刻已钉住条毒蛇的七寸上,将这条毒蛇活活地钉死,下一秒,天煌一卷手中利剑,武士刀碎裂成半,一挥,碎片扑扑作响,四人闷哼一声摔飞出去。
“仲山空,这些人,杀不了我!”
武烈天煌淡淡一笑:“你有点让我失望!”话还没有说完,仲山空更没有回应,头顶又是六人悄无声息落下,六把武士刀像是来自地狱,罩向天煌全身要害,天煌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旋身、抛袖、摆臂、出招,六把刀坠地六把,连同六只断手。
血已流、手已断、人已叫,天煌如天神一般峙立原地,他的眸子已经没有感情,还有一种见到血腥后的红。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杀意始终强大,出手速度始终惊人,只是连伤数人的他没有半点得意,他清楚仲山空,对方要杀自己,绝非这点手段。
念头还没转动完毕,头顶就洒出三张大网,就着幽暗的掩护扑了下来,只要被网缠住,天煌就等于废了一半,他眼神微凛,迅疾挑开,但刚刚把三张大网挑完,他又见到头顶洒出一包包白花花的东西,随即天空就煌脸色微微一变:
“仲山空,你确实无耻!”
天煌知道那八成是石灰或者毒粉,于是侧闪向旁边墙壁贴近躲避,同时也微微闭眼还摸出一颗药丸吃下,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背部一痛,他想要查看,却见两名黑衣男子杀到了面前,刀锋凌厉,天煌凭着感觉挥出两剑,两记惨叫凄厉响起!
模糊视野中,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天煌雷霆万钧劈掉两人,反手一抹疼痛处,摸过来一看,三枚银针!他这时才发现,墙壁还有不少高低不一的小孔,显然银针是从那里射出来的,仲山空直到这时才施放暗器,显然就是要一击即中,天煌怒笑一声,杀意不受控制的堆积,流淌。
换成昔日,他会欣赏仲山空的无耻,但今晚对付自己,他却感到愤怒。
而且这银针并非普通玩艺,天煌不仅感觉到一阵疼痛从背部开始蔓延,还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呆滞,他知道银针肯定上有高强度痳药,显然仲山空早知道他常年带有解毒丸,因此改用麻醉药让他失去奇效,心里不由生出滔天愤怒,爆喝一声:
“不愧是我老朋友啊!”
他反手挥出一剑,把一名趁着黑暗的袭击者刺翻,随后主动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左侧对手斜刺过来的武士刀,那人见天煌轻松躲闪过,眼神微微一愣,刀还没有收回,天煌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利剑直向那人手臂刺去!
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可惜却慢了半拍,手臂刚刚移动就被利剑无情斩断,那名黑衣男子惨叫出声,捂住断臂喷血的伤口,天煌挪动步伐来到他面前,嘴角微挑,利剑急速刺进那人小腹,就像是毒蛇钻入,那人张嘴看着天煌,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