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婢-第1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看向一旁面沉似水的广晟;笑道:“那人你们都见过;就是那暂为大理寺主簿的薛语。”
广晟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竟然是他!
“东厂刚刚组建;人手还是不足;就由锦衣卫调拨一些干事番役过去补充实力。”
竟然不只是抢了锦衣卫的任务;还要调拨精锐人员过去!
广晟虽然低着头;眼中却是冷怒不已。
此时外间钟鼓齐鸣;是朝会开始的信号;朱棣整了整衣袍正要出去;却觉得眼前身影一晃;竟是广晟拦住了殿门。
“大胆!”
周围太监侍卫尖声厉喝;正要上前拿人;却见广晟迎着窗边旭日缓缓走来;淡金光芒之下更显绝色容颜;俊雅身姿;眉宇间那道凛然却让人心中战栗
到了朱棣座前;他单膝跪地;俯首跪求道:“锦衣卫是陛下手中只刀;用或不用;只在您一念之间。”
抬起头;双眸晶莹逼视;声音低沉而铿锵;“但求陛下给我们最后一个机会;让我们与东厂同时侦缉此案!”
“哦?给朕一个这样做的理由?”
朱棣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广晟低下头;沉声答道:“两个组织分头调查;才能保证陛下永远圣明;不受我等蒙蔽。”
第二百一十章 寻宝()
这一句说完;正好钟鼓之声停止;万籁俱静之下;连周围伺候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广晟说话的风格总是这么大胆放肆;那位新任的东厂督主安素倒是反应不慢;跪下叩首道:“奴婢对皇爷是赤胆忠心——”
他的话被广晟简单打断;“当年的纪纲;也是这么说的。”
安素膝盖一软;顿时无话可说——纪纲当年身为皇帝亲兵;千军万马中冲杀护卫;必定也是忠诚不贰。
“人都是善变的;独一无二的权力;容易让人滋生私心和贪欲;除了圣贤;概莫能外。”
广晟说完;抬起头断然许诺道:“若是圣上放心把锦衣卫交给我;我必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仿佛被他这份气魄所慑;朱棣微微眯眼;打量了他许久;才沉声道:“你可知道;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言过其实、眼高手低之人。”
他看向广晟宛如星光闪烁不见丝毫惧怕的眼眸;冷然吩咐道:“依你所奏;锦衣卫就交你了;这个案子你们两家分头去查;一个月之内;朕希望看到结果!”
言毕;他袍袖一甩上朝去了;身边从人也如潮水一般退下;只剩下广晟和安素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闪着锋芒。
“厂督大人;幸会了!”
广晟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更显得容光绝世。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下摆那不存在的尘土;“这一个月内;我们就静待彼此佳音了。”
说完;施施然离开;只剩下安素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才站起身来;却因为惊怒交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的心腹来扶;却被一把推开;“快去备马。我要去拜会薛公子。”
“薛公子最近搬家了。”
那衅门心惊胆战的说道;安素倒是不诧异;“他早该从那破房子里搬出去了——搬去哪里了?”
衅门目光闪烁;安素正要发火;才听他嚅嗫道:“济宁侯府。”
“你说什么?!”
安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死盯着衅门;“他怎么会去住在姓沈这小子家里?”
“听说……他想跟侯爷的父亲;沈大人求教会试的制艺。”
安素冷哼一声;“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等衅门回应;他吩咐道:“那你去请他过来我们东厂衙门。说本督有要事商量!”
日头渐渐升高;郊外庄子绿荫如盖;树叶的细碎缝隙中投射下金灿光斑;落在人的脸上;微微带来初夏的热意。
小古跟蓝宁一夜辛苦。回笼觉睡到午后才起;用过饭后;她绕着庄子上这两进大院走了一圈;不放过每一房间;一番搜寻后仍然无果;却是弄得满头满脸的热汗和灰尘;气喘吁吁的站在树荫浓密的大槐树下歇息。
闪光耀目。她眯起眼;仍是心神不属;想起那遍寻不见的神秘木盒;只觉得一筹莫展。
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她回想当初张夫人将贵重嫁妆搬到别院时的情景:这么多金玉器皿;古董字画;浩浩荡荡的搬进库房。很是惹眼;那东西若真是被秘密藏起;必定就在这些东西附近;却又不容易被人发觉。
这个庄子上别无他物;就只有这两进院子。一些简单的陈设用具;庄子上所有的出产也不留存;都是在秋后送一份去侯府;其余的全部换成银钱。
连账目都简单明了;毫无可疑。
水缸、晒场、库房、后院……每一处都是空荡荡的;小古的眉头越皱越深;但她凭着直觉;仍然觉得那木盒应该藏在这里——那样机密重要的物件;张夫人不能也不敢托付给他人!
她的目光在院中梭巡;每一处细微之处都在脑海里过滤;整个人好似着了魔一般;屋檐下的蓝宁暗暗着急;也不敢上前来劝。
突然;小古的目光停在了脚下的泥地上——青草被定期清除;也有人为槐树浇水;从树根起用青砖镶嵌了一个福字;倒是跟本地脓的习惯不同。
她上前用脚轻轻踩踏这些青砖;感受着脚尖的微妙触感——底下到底是泥土还是别的;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感受。
终于;在离树根五步远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
“有铲子吗?”
她刚刚发问;蓝宁就递了过来;自己也手拿一把;跟着她掘开青砖;开始朝下挖去。
这是大槐树树荫最密集的一块;泥土被密集的根系缠绕着;挖起来很是艰难;两人的额头渐渐冒汗;正在这时;小古只觉得铲尖叮的一声;碰到了什么硬物。
找到了!
小古觉得心头一阵雀跃;蓝宁也看到了;三两下将覆土清理干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
小古见锁眼也生锈严重;杜绝了用发簪开锁的想法;举起铁铲一挥而下;顿时整个盒子发出咣当巨响;锁孔却是毫发无伤。
“这钥匙只怕还要着落在如瑶小姐的身上。”
小古说着;跟蓝宁一起把铁箱搬了出来;正要仔细端详。却听院门外一声冷笑;“十二妹果然聪慧;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她震惊之下抬头;却见门外站着两人;一者个头魁梧一脸扎髯;赫然是金兰会老四常孟楚;另一人茜裙金钗;肌肤如雪面如严霜;竟是三姐宫羽纯!
“十二妹;你躲在这;真是让我们好找!”
宫羽纯咬牙冷笑道;看向小古的眼神不似平时的斗气瞪视;而是刻骨仇恨。
“没想到你背叛了我们金兰会;竟然这么躲在这个庄子上逍遥度日!”
她的每一个字都似乎从齿缝里迸出。
“我没有背叛组织;这一点;四哥心里应该清楚。”
小古沉住气;看向眼神冷冽毫无怒意的常孟楚——她早就看出;他就是那夜突袭的黑衣蒙面人!
“哼;大哥已经发现你父亲出卖朝廷机密、投靠燕贼的证据了;你还想狡辩吗?!”
宫羽纯想起建文帝大军的溃败;全是因小古的父亲胡闰而起;不由的想起自己战死的父亲;以及在金殿上被剁成肉酱的胞兄——他刚刚考上武状元;却因为不肯从贼;就此殒命当场!
第二百十一章 阋墙()
想到这,她心中仇恨翻涌,美目泛红瞪向小古。
小古微微皱眉,目光却是澄澈干净,毫无畏惧躲闪之意,“我没有背叛金兰会。至于我父亲——他当他的高官大人,我和我娘可没享到他半点福,你若是有怨有仇,不如去找红笺,那才是他心肝宝贝女儿呢!”
“红笺也是胡闰的女儿?”
宫羽纯乍听这话也是一惊,想起那是大哥的手下,心中也是诧异,随即却抿唇一笑,“她已经死了,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小古只觉得心头一震,蓦然想起昨夜那个噩梦——红笺满身鲜血和伤口,惨不忍睹的站在血泊中,呻吟呼喊着求她救命——她心里一时发堵,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抑郁闷,又好像有一片刀刃轻飘飘划过心尖,没有出血,却是隐隐作痛。
以红笺掐尖要强又看不清形势,胡作非为的性子,再加上她跟景语掺合在一起鬼祟密谋,小古心里也清楚,她迟早会把自己也折进去——她跟红笺这两姐妹,虽说是血亲骨肉,但两人之间从未亲近过,也都看不上对方的性情和为人。然而乍闻她的死讯,心里却仍然是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似的。
她眨了眨眼,压下这种莫名的情绪,沉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宫羽纯此时却也没有再口出恶言,低声叹道:“她是去执行大哥的密令。”
小古的眉头皱得更深,继续追问道:“在什么地方,究竟是什么任务?”
宫羽纯看着她,眼中仍有忿怒,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她奉命去大理寺自首,然后被秘密送进皇宫,在宫门口突然遭遇刺客。”
小古听她这话,感觉其中大有内情。正要发问,却听旁边常孟楚插话道:“人死万事休,胡家的罪过,主要着落在你父亲身上,红笺既然为大义捐躯,那也算功过相抵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小古手里的铁箱,眼神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决断,“这里面装的,是张氏夫人的嫁妆吧?”
小古感觉到他目光不善,面上不露分毫。手中却是攥紧了箱子的把手,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身后一瞥,蓝宁顿时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蓄势以待。
“这是大哥吩咐要搜寻的东西。”
常孟楚微微一笑,“你既然说没有背叛金兰会,那就把手上那铁箱子交给我们吧。”
“这只是些女子嫁妆里的田产契书,是张夫人留给如瑶小姐的。”
小古皱眉道:“金兰会可不是掠劫富户的响马土匪。”
“这里面是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常孟楚嘿然一笑,伸手就要去夺!
小古双眸闪过一道寒光。侧身一闪,手中铁箱向身后丢去,蓝宁身子前倾稳稳接住,然后飞快向院子另一侧的水井跑去。
宫羽纯见势去追。已经慢了一步,蓝宁朝着院墙飞奔而去,常孟楚转身要追,却被小古闪身拦住。她袖中银刃飞跃而出。宛如天女飞梭一般划过半空,朝着常孟楚脑后要穴刺去!
常孟楚横刀挥去,要将银刃打飞。不料它宛如活物一般回旋飞掠,再一次绕回他的面门,直冲双目而去,他连忙回刀格挡,叮当连声之下火星四溅。
另一边蓝宁一口气跑到水井边,拿起铁箱就要朝里丢去,宫羽纯伸手要拦,已经迟了一步,只听噗通一声,箱子落入水井里,激起片片水花。
“你!!”
宫羽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蓝宁说不出话来,那边常孟楚看到这一幕面色一沉,一刀逼退小古,纵身来到经井栏边俯身看去,只见涟漪阵阵,水色幽寒深不见底。
“十二妹真是好手段!”
常孟楚微微冷笑,瞥了小古一眼,竟然脱下衣衫,从井栏开始向下攀爬,身形灵活古怪,宛如一只织网的大蜘蛛。
他双手双脚四仰八叉撑住井壁,不一会儿就深入水面以下,也看不清内部的动静,只能隐约听到人的动静,却是久久不见他上来。
井下动静越来越小,似乎静止下来,宫羽纯又是紧张又是愤怒,拔出鬓间凤尾钗就朝蓝宁刺去,却被小古挡在前头,两人手中的都是短兵器,撞击之下都是虎口酸麻推开一步。
小古只觉得胸口剧痛,随即一阵濡湿,显然是伤口再次开裂了,宫羽纯怒瞪着她大骂道:“真不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跟你爹是一路货色——这箱子事关我们金兰会的大业,你百般阻扰果然是居心叵测!”
小古凝眸看向她,冷声道:“真正居心叵测的人是大哥。”
见宫羽纯满脸不信,她苦笑着说道:“你好好想想,他有好些事都是瞒着大家私下进行,包括红笺这次入宫,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宫羽纯眉头郁结却又松开,反驳道:“大哥的作风就是这般神出鬼没,你拿这点来说事根本就是可笑。”
她的脸上倒是没出现讥讽之色,显然小古的话也说中她一两分心事。
小古跟这位金兰会的三姐素来不和,但也知道她胆大心细又见惯世面,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蠢货,于是又道:“这个箱子事关建文皇帝的行踪,大哥得到它以后是派什么用场,又有怎样的计划,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怕今后还会有人跟红笺一样的命运!”
这是小古的肺腑之言,景语其人天资聪颖卓绝,常人难以捉摸,他要利用这箱子做什么,小古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全部身心都被复仇之火熏染,会中诸人在他眼中不过一个棋子,为了达到目的随时可以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