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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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一些存着,晒干了给公子泡茶喝。”镜花回答的很随意。
朝曦点头,“我帮你。”
镜花失笑,“你知道怎么采吗?”
“自然知道。”不就是采个花吗?还能有啥难的?
“只要最嫩的地方,旁的不要。”镜花已经摘了小半个篮子,水月那边也收获颇丰。
“这个倒是简单。”不过沈斐这王八蛋居然这么奢侈,只喝最嫩的部分,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花瓣。
她用药都没这么挑剔。
明明大麦茶都能喝的人,怎么就不能喝不嫩的花瓣了?
而且花瓣有不嫩的吗?在朝曦看来都嫩。
她可没镜花和水月那么贴心,尽数全摘了下来,沈斐爱喝不喝,不喝渴死他。
花瓣摘完一股脑的塞进镜花姐姐的篮子里,顺便搅了搅,叫她分辨不出。
镜花眼不瞎,确实不好挑,不过能看出来,“朝曦姑娘……”
朝曦望天,“沈斐没你们想的那么娇弱,喝习惯就好。”
沈斐是个给他白开水他会喝,给他绿茶他会喝,给他大麦茶他也会喝的人,挑的人不是他,是镜花和水月。
沈斐其实不怎么在乎价钱和细嫩,只在乎口感。
镜花叹口气,“好吧,我重新摘就是了。”
她将手里的篮子交给水月,让水月拿去厨房做桂花糕,自己拿了她的篮子继续摘。
“水月走了,朝曦姑娘有话可以说了吧?”
镜花姐姐果然聪明,一眼看出她有话说。
“镜花姐姐,你喜欢沈斐的事我知道了。”朝曦直言道。
镜花摘花瓣的手顿住,“你听谁乱说的?”
是不是乱说她还能不知道。
“我决定了,三年之内不成亲,如果在这三年内,沈斐接受了镜花姐姐,我甘愿退出。”朝曦想了很久,最终想出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假装没看见是不行的,看见了肯定要做出回应,不能将镜花姐姐赶出去,也不可能警告她,只能公开给她个机会,将这个艰难的选择交给沈斐。
沈斐选了她,那他俩拜拜,沈斐不选她,朝曦三年后结婚,镜花姐姐彻底死心。
如此最好不过。
镜花苦笑,“十几年都没有暖透他的心,还需要机会吗?”
她这是承认了。
“朝曦,你不用给我机会,只要给我点时间,让我死心就好。”
朝曦一时沉默。
镜花看她,“总算明白公子为什么喜欢你了,朝曦,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
如果是她,绝对不会提出给别的女人机会。
沈斐为什么喜欢她,其实朝曦自己也不懂。
想来想去只能归功于沈斐眼瞎了吧?
“朝曦,你能告诉我吗?”镜花问她,“为什么我为公子掏心掏肺十几年公子都不选我,你只与公子待了大半年,公子便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有吗?
朝曦瞧了瞧梅花,“大概是你把他当成神,觉得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的上他,而我把他当成人,有什么就给他什么,什么好的坏的,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镜花跟着瞧向梅花,表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最好最贵的不一定最合适公子,公子爱的,不管贵的好的,还是便宜的,只要公子喜欢,才是最适合公子的对吗?”
公子是个奇葩,最爱的就是朝曦这口。
“是啊。”朝曦随手揪了一把梅花丢进篮子里,“沈斐其实不挑的,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
只是镜花和水月从来没给他喝过差的东西而已,总觉得公子喝惯了贵的东西,所以不喜欢便宜的。
这是误解,尤其在沈斐从来不解释的情况下,一误解误解了这么多年,足可见沈斐多懒,只要他多说一句话就能喝到心爱茶叶,他就是不说。
也有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喝到过特别好喝,让他记忆深刻的茶,所以全都是凑合着喝,喝哪个不是一样?
朝曦不挑嫩的,不嫩的,很快摘了一篮子,刚要拿去晒晒,门外突然有人进来,“哎呀,可算找着你了。”
那声音尖利异常,似男非女,说是男音不像,说是女音也不像。
“皇上的蛐蛐又跑了,快跟咱家走一趟。”
112、我睡过他()
他来一趟不容易; 本来以为朝曦是景仲王的侍卫; 到了景仲王那之后,景仲王说可能要去宁王府找找。
到了宁王府之后; 说没这个人; 他不信; 到府上一搜; 果然没有这样的侍卫,倒是有个这样的主子。
宁王特别吩咐过; 朝曦的话就是他的话; 什么都要听朝曦的,颇受宁王信任; 身份十分特殊。
他找人时一直强调是个侍卫; 难怪找不着。
朝曦先是愣了一下; 后问道,“用火炉引过吗?”
“引过了。”大太监摇头; “没有。”
朝曦将花篮交给镜花,擦了擦手道,“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马上来。”
这身衣裳是在家穿的; 松松垮垮连腰带都没有,不适合出门。
“那你可要快点,陛下可喜欢那只蛐蛐了。”大太监也不敢逼的太紧。
他还不知道朝曦的身份,只知道宁王殿下颇是重视,就算给宁王殿下一个面子; 也不能像对普通人似的,呼来唤去,况且蛐蛐丢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没必要急在一时。
大太监耐心的等了等,片刻后终于瞧见屋里的门打开,收拾整齐的朝曦出来,他眼神好,一眼瞥见朝曦穿的衣裳是——宁王的!
好家伙,这关系已经好到穿一条裤衩啦!
朝曦小跑过来,道,“可以走了。”
大太监点点头,一路上都在琢磨朝曦与宁王的关系,明显好的有点不正常,难道是宁王失散多年的兄弟?
还是说宁王有分桃之好,这是他圈养的娈童?
宁王那等样貌,无需花钱圈养,多少人不要钱,送上门都要爬他的床吧?
而且娈童地位底下,宁王就算再宠,也不可能拿他当第二个主子,府上的下人居然也没排斥,委实不正常。
朝曦身着男装,昨儿又是侍卫打扮,任大太监怎么想,也没将她与女子关联在一起。
毕竟会武功的女子可不多,朝曦又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替皇上将跑了的蛐蛐逮回来,见了皇上和诸多大臣也不见紧张,与景仲王貌似也有交情,这样的人很难跟女孩子关联在一起。
朝曦大大咧咧惯了,走路还是作风没有半点女子扭捏,尽显大方随意,别说是他,十个男人里面有八个认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反倒是女孩子心细,比如说镜花和水月,一眼看破。
路上给人看病时也被好几个人认出身份,其中多数都是女子,有些男的就算她实话实说,人家也不敢相信。
大概在他们眼里,女孩子就是柔柔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柔可人的那种,朝曦这种超出了他们对女孩子的认知。
“大总管怎么了?”朝曦的视线跟着大总管看向自己,“我脸上有什么?”
大总管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也没解释为什么盯着朝曦看这么久,只加紧脚步,带着朝曦穿过热闹的街道,通过守卫森严的宫门口,来到皇上的寝宫前,‘养心殿’几个字明晃晃的挂在头顶。
朝曦有些犹豫,“就这么让我进去,没关系吗?”
她自个儿觉得自己身份不明,应该没权利这么大咧咧进宫,万一行刺皇上怎么办?
大总管笑了,“朝侍卫多虑了,你能被景仲王带进宫,说明身世清白,又与宁王是好友,有什么不放心的?”
朝曦点头,有点明白了,她的身份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景仲王带进宫,与沈斐关系不浅,有两个大佬做担保,确实没啥不让人放心的。
朝曦也不会刺杀皇上,她对小皇帝其实很有好感。
大总管比了个请的姿势,朝曦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养心殿,养心殿很大,离老远便听到读书声,小皇帝奶声奶气念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月影共徘徊。问秋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重来。”
另一个声音冰冷异常,与沈斐平时的语气不太一样。
小皇帝又念了一遍,“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月影共徘徊。问秋……”
“重来。”
小皇帝再念,“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月影共徘徊。问秋……”
“重来。”
接连几次,小皇帝似乎终于发现了错在哪,“皇叔,我是不是认错字了?”
“嗯。”沈斐不咸不淡回道。
“是这个字错了吗?”小皇帝指了指方才他读了两遍,都被皇叔打断的地方。
“嗯。”沈斐认真教道,“这个字念‘渠’。”
小皇帝几遍都读成了‘秋’。
元浱点点头,“我记住了。”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可以了才重新读。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月影共徘徊。问秋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
沈斐合上书,“你今天状态不太好,有心事?”
元浱不敢说实话,“昨天没睡好。”
这是其一,第二就是担心他的蛐蛐,早上喂食的时候不小心叫它跑了出来,正赶上上朝,只好将窗户和门关上,希望蛐蛐没跑出去。
下完朝回来,还没来得及去逮,便有人通报,说宁王求见。
他这才想起来,他那个严厉异常的皇叔回来了,今后怕是都不得安宁。
皇叔是他的夫子,担任太师的职责,教他文,也教他武,出了名的苛刻要求高,元浱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母后,就怕他。
“嗯?”沈斐尾音拉长,带着意义不明的味道。
元浱赶忙交代,“皇叔临走前给我的蛐蛐跑了。”
怕皇叔责骂,有些心虚,头低着,像做了错事一样。
“有没有叫人找找?”
出乎意料,皇叔的声音异常平静温柔。
“找了,我把上次皇爷爷带的那个侍卫叫进了宫,还让人将窗户和门关上,它肯定跑不了。”小皇帝说的眉飞色舞。
“哦。”沈斐挑眉,“安排的这么好是等着我夸你吗?”
小皇帝两眼放光,“可以吗?”
“你觉得呢?”沈斐冷眼看他。
小皇帝满腔的热血登时像被人浇了盆水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错了。”
沈斐面色放柔,“皇上,您与别的孩童不同,没有资格玩乐。”
又一盆冷水浇下来,小皇帝表情失落,“皇叔,是不是当了皇上,就必须失去很多?”
“是。”
“不能玩乐,也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更不能交朋友?”
沈斐沉默不语。
四周都是觊觎他皇位的人,处处都是想要他命的人,玩乐?喜好?交朋友?听起来像笑话。
“你没有时间玩乐,有自己的喜好只会被别人找到机会杀你,帝王无情,也不会有人对你用情,‘朋友’这个词以后休要再提。”
“那我不要当这个皇帝了。”
小皇帝气急,“我就要玩乐,就要有自己的爱好,就要交朋友!”
他有些生气,“皇叔最讨厌了!我不喜欢皇叔了!”
说罢推开他朝外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跑,蒙着头跑,也没人敢拦他,不留神让他跑了出去。
朝曦瞧了一眼还稳稳坐着的沈斐,又瞧了瞧跑出去的小皇帝,果断去追小皇帝。
沈斐是大人,有什么事自己能消化,小皇帝怕是需要人安慰。
而且最需要的是沈斐安慰,他已经把沈斐当成家人,沈斐这个缺心眼没看出来,一直扮演者夫子的角色而已。
他确实在文韬武略上胜了别人一筹,不过在感情方面,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迟钝的很。
小皇帝跑的太快,众人没追上他,半路跟丢,叫他钻进假山里不见踪影,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朝曦脑海里隐隐有个想法,不过她不了解小皇帝,想了想问大太监,“皇上平时有什么特别想玩,又玩不了的东西吗?”
大太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朝侍卫,你就别添乱了。”
“你告诉我,也许我能找到皇上。”朝曦语气不太肯定。
大太监狐疑的打量她两眼,抱着一丝希望道,“皇上原来想骑马,宁王不让,这事便一直记在皇上心里,你说皇上该不会是……”
他‘哎呀’一声,“惨了惨了,皇上那么小,万一从马上掉下来……”
后果不敢想象,他的小命也要不保。
“快!去马厩!”
几人当即火燎火燎跑去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