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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嬴尽笙歌-第9部分

小说: 嬴尽笙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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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代,她不是一个人,那种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总能让她情不自禁的微笑,也总能让她温暖到想要流泪。

    不知道为什么,在王翦面前,梓笙觉得自己总是好像会变得很脆弱,总是会动不动就想到家,那双温柔的眸子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梓笙突然笑了起来:“王翦,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能够帮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下一刻,梓笙就感觉自己被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温柔的手小心翼翼的的环抱着自己,王翦低下头,声音很轻:“梓笙,谢谢你,和我相遇。对不起,没能让你,第一个遇见我。”

    梓笙打从心底里就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梓笙心里对他有种很深的愧疚,可能是因为他救过自己吧,梓笙也不愿去多想,又或许她自己也在逃避着什么···

    梓笙伸出手轻轻推开王翦:“王翦,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打仗,你快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王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不知何时,这个相貌普通却坚强的女子早已深深印在自己心上,第一次相见的好奇,第二次相见的惊艳,第三次相见的担忧和恐惧,还有这一次,想要永远保护着她的心,想要永远陪在她左右的想法反反复复的撞击着自己的大脑,情,不知所起,却奈何,一往而深···

秦王政八年(十二)() 
梓笙回到营帐内,辗转难眠,一个人想了很久,最后自己得出的最终结论就是:自己想多了,像自己这种满大街都是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得到堂堂秦国将军的垂青?王翦也好,嬴政也罢,他们只不过对自己一时好奇罢了,自己一个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还是消停的过自己的日子,尽快找到方法回去才是正经事。

    不知不觉,梓笙被营帐外的号角吵醒,原来天已经亮了,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梓笙腾地一下站起,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准备随王翦一起去蒲惣,又怕王翦不答应,便偷偷的穿了男装想混在队伍里面,哪知被王翦抓了个正着···

    “梓笙,昨晚休息的可还好?”王翦关心的问道。

    “啊,好好,挺好的。”梓笙僵硬的回身答道。

    “你这副打扮是要做什么,嗯?”王翦挑了挑眉,打趣的望着她。

    梓笙怕露馅有些心虚的说:“啊,我早上起来锻炼锻炼,你不是马上要出发了,大军还等着你呢,快去吧。”

    这时王翦突然走近,牵起梓笙的手:“和我一起去吧,我带你去。”

    梓笙逆着阳光,看不到王翦的表情,她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黑色铠甲下宽厚的肩膀,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股从指尖传来的温度。

    渐渐地,战鼓声越来越近,随着战士们的高声呐喊和兵器与地面的强烈摩擦声,梓笙的心开始剧烈跳动,以至于出征后都久久未能平息,这区区六万兵力尚能有如此震天之势,那个个大秦士兵披坚执锐,呐喊声犹如山崩地裂般震人心魄,梓笙不难想象,待多年后,嬴政统一六国之时,这百万秦军又将会是什么样的气势,想到此,那六国被灭也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不多久,大军就已经到达蒲惣城下,只见樊於期手持青铜剑立于城上,一脸不服气,王翦见他紧闭城门,发全县之民,倒也聚的几万人,一时颇有声势,王翦暗想:好在先前已派蒙武遣送百姓,否则只怕人数比现在还要多。

    王翦并没有趁新来之锐而下令攻城,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语不发,好像在等一个时机,城上的樊於期却是按耐不住,高声骂道:“王翦,我自念与你同生共死,而今,那嬴政篡夺王位,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安君亦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王翦并未答话,只是一直看着天上的太阳,梓笙心想这樊於期当真是有勇无谋,那区区几万百姓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官兵,但又诧异于王翦此时的反应,便着急的叫了声:“王翦。”

    王翦侧过头,对着梓笙一笑:“莫担心,时候已到。”

    梓笙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听王翦一声令下:“把人带上来。”

    只见几个士兵带着几位妇孺小孩,王翦此时冲梓笙点了一下头,以示让她安心,便在城下高呼樊於期之名:“王翦特护送将军家眷,前来与将军相见。”

    樊於期早已想过,走到今日,想必家眷早已被嬴政诛杀,而今于城上见得一家安好,也是又惊又喜。王翦见状又到:“秦王宽大,知将军有功于社稷,而今,将军家眷尽在,便知秦王有意活将军,且秦王有令,只在首犯长安君,降者不问。”

    樊於期见到久未得见的的家眷,自是早已喜出望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投降,无异于至成蟜于死地,踌躇间,又听城下王翦大喊:“将军不必迟疑,如将军不肯归降,城破之时,恐将军不能自保,复累家眷同死,王翦望将军三思。”

    听到此,樊於期叹息,自知不可抗拒,于是打开城门,迎接秦军将士。

    梓笙暗自佩服王翦居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进城,她原以为会是一番殊死相争,没想到王翦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战国名将,名不虚传。

    王翦大军掌控蒲惣局势后,当晚便设宴款待樊於期。樊於期与家人团聚,恍如隔世,数度涕下,便饮酒放纵,不待多时,已有些微微然,拽过王翦的袖子边擦着鼻涕边说:“王翦啊,我樊某真是没想到,我这一家妻儿老小还能活着,陛下真是待人宽厚啊,但是,你可知,那吕不韦老贼当初可是知道太后有了身孕才送给先王的,这大秦的天下早就被那姓吕的给窃走了,陛下再英明也不是王室血脉,哎,可惜可惜啊···”。说完还不忘用王翦的袖子擦擦眼泪。

    一旁的梓笙心里真是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解气,且不说嬴政非王室血脉一说无凭无据,就是现在从樊於期自身角度来讲,嬴政既没有诛杀其家人,便是给了他一条活路,现在可好,又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听得梓笙真是恨不得把他那榆木脑袋摘下来重新装!

    樊於期转身又向侍者要酒,王翦冲着那侍者摇了摇头,对樊於期说道:“将军,今日这酒饮不得了,再饮必大醉。”

    “王将军惜酒乎?”

    “非也,只是陛下有令,想邀将军观戏,又岂能醉呢?”王翦笑着附和道。

    梓笙也开始好奇,嬴政让他看戏,看什么戏?

    此时只听王翦一掷杯,众甲士奔入,迅速的把刀剑架在樊於期家眷颈上。

    樊於期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忙惊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梓笙此时也是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翦说道:“俱在眼前,将军何须多问?”

    樊於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声:“将军,樊某自知罪孽深重,樊某愿自戕,请将军带樊某项上人头回咸阳向陛下请罪,惟愿放过樊某一家老小。”

    王翦道:“当日咸阳宫宴上,陛下险为将军所弑,幸有人替陛下挡了一下,那日将军所派刺客已将什么都招了,陛下深恨之,特意传令,必当着将军之面,尽诛将军家人,才能以消陛下心中之恨。”说完又沉声道:“杀!”

    梓笙正欲起身去阻止,那句‘等一下’就在嘴边,只见手起刀落,白光耀眼,一时间,数颗头颅从那人颈上滚落,喷溅的鲜血溅了梓笙一身,梓笙眼睁睁的看着那上至老妇,下至稚子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只觉脚下无力,瘫坐在地上···

    樊於期见此惨状,大怒,持剑向前相救,却被众甲士围住厮杀,一时脱身不得,冲王翦喊道:“好你个王翦,好你个嬴政竖子,今日之仇,日后我樊於期必将加倍奉还。”

    王翦看到一旁瘫坐在地上的梓笙,急忙跑过去,抱起梓笙就往门外走起,一边走着一边安慰梓笙:“对不起,梓笙,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些,对不起。”怀中的梓笙一语未发,她真的没想到,原来在这个时代,远比自己所要想象的还要残酷百倍。

    后来,被众人围住的樊於期血战而出,自思无颜再去屯留,乃向东而去,不知所踪。

秦王政八年(十三)() 
当晚,王翦始终都陪在梓笙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王翦,你走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梓笙背过身去对王翦说道。

    王翦却一直在床榻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梓笙,我不走。”

    良久,梓笙淡淡的开口问道:“他们,非杀不可么?”

    王翦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想伸手摸摸梓笙肩头的伤口,可是手却停在半空中,沉声说道:“是,非杀不可,就算陛下没有命令我,我也会杀。”

    “因为我么?”梓笙此时回过头看着王翦的眼睛。

    “梓笙,你听我说,就算不是因为你,陛下也不会放过樊於期,谋反者当诛九族,陛下只是杀了他一家,这已经够仁慈的了,况且,你因为他差一点就没命了。”王翦缓缓地说道。

    “王翦,你听着,就算我因此而丧命,我也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他人性命,自从我来到这里,错误就已经开始,我不想让它一错再错,这次随你而来,不仅仅是想救人,最重要的是我想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把因我而生的错误弥补过来,然后再不想与这里的一切有所瓜葛。”梓笙坐起身来,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对王翦说道。

    王翦自是没有理解梓笙言语里的真意,只当是她一时受惊过度,把杀人之事揽在自己身上,说道:“梓笙,你不必自责和内疚,他们不是因你而死,而是因樊於期而死。”

    梓笙无力的笑着:“王翦,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明天我们还要去屯留,我还要去救嫣儿,一定要去救嫣儿!”

    王翦的眸中写满了担忧,又不好多说什么,便伸手摸了摸梓笙的头,说道:“梓笙,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嫣儿救出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梓笙看着王翦离去的背影,樊於期一家老小被杀的画面不断地重复出现在脑海中,尽管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心理功课,但是这样的画面怕是在心里,一辈子都会挥之不去,梓笙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嫣儿能够平安无事,她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桓齮这一边已经围了成蟜两日,成蟜一直闭门不视事,全靠浮丘伯一人力撑才到今日,眼下,王翦既败蒲惣,前来与桓齮合兵一处,浮丘伯自知屯留破城只是早晚的事,便只得来劝成蟜逃走。

    “君候,当下王翦桓齮大军已到城下,趁大军还未进城,君侯还是快走,或向西或向东,六国苦秦久矣,知是君侯来此,必然奉为上宾。”浮丘伯行大礼,叩首流血,急切的向成蟜说道。

    “本公子只问你一件事,先生可是与李斯同出荀子门下。”只见台上的成蟜不慌不忙的问道。

    “是,君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快走吧,嫣儿,你快去收拾行装。”浮丘伯马上命令成蟜身边的嫣儿道。

    “嫣儿,慢着。”成蟜沉声道。

    “公子···”嫣儿犹豫着,担心的看着成蟜,这几日,成蟜不吃也不喝,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只怕再这样下去···

    嫣儿最后还是没有去收拾行李,她站在一旁,看着成蟜和浮丘伯。

    “先生那日与我说,王兄非嬴氏子孙,乃乱臣吕不韦之子,此话有何证据?”成蟜目光灼灼的看着浮丘伯。

    浮丘伯有些腿软,浑身已被汗水淋透,他从来没见过成蟜有这副模样,初见时只是一个温润的少年,但却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木偶,而近两日,似乎被他发觉了什么,于是便道:“文信侯吕不韦者,始以怀娠之妾,巧惑先君,继以奸生之儿,遂蒙血胤。朝岂真王,阴已易嬴而为吕;社稷将危,神人胥怒!”

    “先生,时至今日,本公子再不是你和樊於期的线下木偶,那日,你与樊於期私下发布檄文,本公子便已觉事有蹊跷,随后又收到赵国来信,才知,你们竟背着我投敌,你们···你们这分明是在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成蟜带着极大的怒气向浮丘伯说道。

    浮丘伯听如此,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可惜我空有一身治国之道,如今却不得良主,本以为你嬴氏子孙,个个如嬴政般有虎狼之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重用,哈哈哈哈哈···难道我浮丘伯今生注定要败在那李斯手下?!”说完便拂袖而去,如风一般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再无人获悉其下落如何,直到十二年后···

    “公子,我们还是走吧;我这就去收拾行装,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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