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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82部分

小说: 苏东坡断案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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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大师一人了。”那邵闻道:“还有葛中区葛掌柜吧。”花冕闻听,不由一愣,问道:“这厮怎的也来?”邵闻道:“花兄怎的不知?这葛掌柜年后亦加入我烟月诗社了。”那花冕闻听,脸色顿变,急忙来问祝良夜,祝良夜点头答是。花冕忽冷笑一声,拂袖道:“此等小人怎的亦可加入?今他若来,花某便走。”众人闻听,皆惊讶不已。唯有苏公冷眼旁观。

叶来风急忙拦住花冕,好一番言语方才留住花冕,叶来风追问缘由,花冕只是冷笑,并不多言。正尴尬间,堂外家人来报:二岭斋葛中区先生到。祝良夜闻听,急忙出门相迎。苏公、邵闻、欧阳飞絮跟随出堂。那厢铁双、万梨春正私语甚么。叶来风正劝慰花冕。曾识坐在一旁,手中端着茶杯,低头望着茶水,似有所思。

葛中区见着众人,拱手施礼,哈哈笑道:“中区迟来了,令诸位久等矣。恕罪恕罪。”祝良夜拱手问候,又引见苏公等人。待入得堂内,葛中区意气奋发,侃侃而谈。祝良夜正待引见其余人等,却见花冕怒目而视,稍有犹豫,那葛中区早已望见,故作惊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花相公。几日不见,兀自消瘦许多,葛某赠与花相公的那本《太白酒事》,可曾阅读?葛某亦奉劝花相公,休要学那李太白,酗酒伤身也。”而后,哈哈大笑。

花冕冷笑一声,道:“暗室亏心,纵然一时得逞,终有报应之日。”葛中区哈哈笑着,并不理会,拱手问候叶来风,道:“这位仁兄怎生称呼?”叶来风淡然一笑,道:“葛掌柜真乃贵人也。”那厢邵闻于一旁道:“此位是叶来风叶先生。”葛中区一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便是一字之差的叶先生,葛某端的愚钝,一时竟未想起,恕罪恕罪。”

叶来风淡然一笑,道:“难为葛中猪先生还记得叶某。”葛中区闻听,脸色顿变,正待发作。叶来风亦一拍脑门,故作失言醒悟状,笑道:“叶某果是一字之差,一时言错,恕罪恕罪。”花冕闻听,哈哈大笑。那厢曾识饮了口茶,淡然冷笑。祝良夜见状,急忙好言圆场。那葛中区面带愠色,甚是尴尬,待望见了万犁春,脸上忽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公拈须静观,忽瞥见一侧的铁双露出一丝狠毒的笑容,那万梨春挽着铁双之手,低着头,面无表情。苏公心中思忖:想必这铁双也厌恶葛中区,此刻看他出丑。满堂之中,唯祝良夜始终面含笑容。

众人三两一堆,或窃窃私语、或观赏字画,厅堂内一时竟安静下来,颇有些尴尬。此时刻,闻得家人来报,只道雨沉庵远素大师到了。众人闻听,纷纷出堂。苏公跟将出来,只见廊阶下两人,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六七岁,尼姑装束,身着百纳衣,一尘不染,手持拂尘,面容微白,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其后跟着一名小尼,约莫十二三岁,手中提着一个包袱,眨巴着双眼,四处张望。祝良夜拱手相迎,众人纷纷施礼,尤其是那万梨春,急忙下得阶去,与那远素甚是亲切。远素大师双手合什,稽首道:“贫尼这厢有礼了。”

苏公立在一旁,察看众人,唯见葛中区立在后侧,淡然冷笑,不知他笑甚么?

祝良夜遂引见苏公,苏公上前施礼,远素还礼道:“贫尼仰慕苏大人久矣,今方得见真颜。幸甚幸甚。”众人迎远素大师入得厅堂。那远素大师自徒弟素月手中拿过包袱,打开来,自包袱内取出一叠纸来,呈与祝良夜。原来,此些纸正是远素大师诗稿。祝良夜有些迟疑,他原本打算在晚膳后收集诗卷,而后交与苏公评点,次日召集众人品评。此刻远素大师提前呈出诗稿,颇有些出人意料。

远素双手合什,道:“贫尼唯恐令诸位失望,特来交诗。诗句如何,倒无关紧要。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贫尼就此告辞了。”万梨春急道:“师父怎的此刻便走?梨春兀自有话与师父言。”众人亦纷纷挽留远素大师。苏公留心察看,便是颇令人讨厌的葛中区也客气几句,唯有欧阳飞絮在一旁一言不发,神情木然。远素大师见盛情难却,只得允诺。

祝良夜遂引众人往烟月园,那烟月园建在满林山庄北坡,共有数间厢房并偌大一处花园,花园西临滔滔长江,建有望江亭并长廊,亭上悬了匾额,草书“烟月亭”三字,亭柱上有亭联,上联为:一江春水归东海;下联道:满林烟月到黄州。众人到得亭中,或坐或立,眺望长江胜景,感慨万千。众人感叹时,苏公见得那万梨春与远素大师出了烟月亭,并肩而行,入得花园深处去了。心中暗笑:妇人就是这般私房话多,比丘尼亦不例外。

苏公心中暗笑间,却见得那葛中区悄然跟将而去,不由疑云顿起,正待尾随,却见得铁双竟跟着葛中区而去。苏公益发好奇,遂找了个借口上茅房,出了烟月亭,跟随那铁双而去。

烟月园花园甚大,分竹林、桃林、梅林、莲花池、百花园五处,曲径通幽,又就势造亭榭。苏公只见那铁双行路甚是谨慎,不时躲藏在大树或石头后,曲曲折折,入得桃林之中。那桃林有大小桃树数十余株,此时刻,桃花含苞待放,满树花蕾,煞是喜人。

苏公无心观赏桃花,隐在一株大桃树后,却见得那铁双忽然跃起,冲将过去,低声喝道:“葛中区。”苏公急忙探头张望,只见铁双冲到葛中区面前,挥拳便打,那葛中区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铁双一脚踩在葛中区胸前,压低话语,恶狠狠道:“你这腌脏泼皮,若再敢纠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那葛中区惊恐不已,道:“铁员外休要动怒,葛某不过是在此欣赏桃花,焉敢有何造次。”那铁双冷笑一声,收回脚来,冷笑道:“若惹得铁某性起,一刀便搠你这狗命。”葛中区爬将起来,满面堆笑,拱手道:“葛某不敢,铁员外且饶我狗命。”铁双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葛中区逃一般出了桃林。

苏公隐在树后,心中暗道:这葛中区果然与铁双有瓜葛!适才在厅堂内铁双望着葛中区,目光凶险,当初只道是厌恶此人,今细想来,竟是一丝杀气!只是不知他二人有何瓜葛?

苏公正待退身,忽见万梨春、远素大师闪身出来,那铁双迎将上去,搂住妻子,那万梨春轻声抽泣道:“妾身恨不能亲手杀死此贼。”铁双柔声安慰妻子。那厢远素大师手把佛珠,低声道:“阿弥陀佛。我竟万万不曾想到祝公子竟邀请他来?”铁双叹道:“祝公子亦是为诸位诗友思忖,拉其入社,不过是想利用其二岭斋刻印诗集罢了。”万梨春呜咽道:“若是如此,我等宁可出银百两,亦不要见这厮。”铁双点点头,道:“我等此刻便去找祝公子商议。”

待铁双、万梨春、远素大师离去,苏公方才自桃树后闪出,心中益发疑惑。出得桃林,苏公回至烟月亭,却只见得花冕、叶来风、邵闻、曾识四人,不见了祝良夜、欧阳飞絮;亦不见了葛中区、铁双夫妇、远素大师踪影。

苏公近得烟月亭,闻得那邵闻怒道:“葛中区怎是这等人?我当他是云中白鹤,怎的这般阴险无耻?此事我当告知祝公子,将他逐出烟月诗社。”那叶来风思忖道:“可惜祝公子当他是贤士,若无真凭实证,焉会轻易信你,将他逐出烟月诗社?”

那曾识叹道:“曾某深知葛中区这笑面狼之为人,凶险狡诈,又极善隐藏。”那花冕恨恨道:“花某怎生咽得下如此恶气?此仇不报,花某誓不为人!”那曾识闻听,忽冷笑一声,幽然道:“若言报仇,端是曾某。”众人闻听,不觉愕然。

苏公闻听,心中暗自惊诧。

晚膳后,烟月诗社厅堂,祝良夜收来各人诗卷,一一置于案桌之上,又令人点了四壁油灯,端来热茶。堂内只苏公、祝良夜二人。苏公随手取过一卷,乃是叶来风之《来风集》,阅读几首,隐约觉得有哀怨之气,又有数首似抱负不凡,细细品味,觉得诗人心绪甚是矛盾、苦楚。苏公合上诗集,闭目思忖,眼前浮现叶来风面目,此人表面甘于平淡寂寥,但内心却汹涌澎湃。苏公幽然叹息,喃喃道:一个字便改变一个人一生之命运,上苍有时竟是如此不公,但又如此无可奈何。

祝良夜见苏公闭目思忖,悄然退身出去。堂中只余下苏公一人,忽然,苏公闻得有人在身旁低声道:“老爷。”苏公猛然惊醒,原来是苏仁。苏仁见苏公睁开眼来,忙看了看堂门口,低声道:“老爷,适才我无意间逢得一桩蹊跷事。”苏公闻听,浑身一震,忙问道:“何事?”苏仁低声道:“晚饭后,我在那花园深处无意偷听得两个人言语。”

苏公问道:“是何人?”苏仁道:“一个是那葛掌柜、一个是那欧阳掌柜。”苏公心中一动,问道:“他二人在言语甚么?”苏仁道:“那葛掌柜似在问欧阳掌柜索要甚么物什。”苏公疑惑道:“甚么物什?”苏仁道:“我闻得那葛掌柜冷笑道:‘欧阳掌柜若不肯给我,我将你那事散播于众,后果如何,欧阳掌柜好生掂量一番’。那欧阳掌柜似颇犹豫,好一阵时刻,答应了那葛掌柜,道:‘葛掌柜可要守信,此事不可再提。’那葛掌柜呵呵笑着,连连答好。”

苏公闻听,拈须思忖。苏仁猜测道:“定是那葛掌柜抓了欧阳掌柜甚么把柄,而后胁迫勒索于他。那欧阳掌柜无奈,只得应允其要求。”苏公点点头,道:“我亦如此思想,不知此事后隐藏着甚么秘密,亏得你机灵。”苏仁不好意思笑道:“我亦是凑巧偷听到的。”苏公幽然道:“今日诸多客人,颇多诡异。你须小心谨慎些个,留心每一个人。”苏仁闻听,惊诧不已,低声道:“每一个人?”苏公点点头,喃喃道:“每一个人……”

苏仁茫然不解,正待询问,闻得堂外脚步声响,急忙扭身退至门口。却见廊下有人提着灯笼而来,近得堂门口,方看清来人是祝良夜、邵闻、叶来风三人。祝良夜入得堂来,便告知苏公:其余各位诗友皆已安置妥当,苏大人可在厅堂内室歇息,苏仁住侧房。苏公谢过祝良夜。祝良夜又道,邵闻、叶来风二位闲着无事,特来陪伴苏公。叶来风见苏公手中拿着《来风集》,笑道,叶某此番前来,有讨好之嫌。邵闻笑道,邵某可为见证。祝良夜笑道,苏大人素来公正不阿,你等便是讨好,亦无计可施。

四人言语,苏公逐一阅读,又取笔做些勾画。约莫戌亥时分,叶来风只道要如厕便溺,起身外出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回来。邵闻取笑叶来风,只道他那无根之水有如绵绵春雨,久而不绝。祝良夜哈哈大笑。

苏公拈须而笑,望那叶来风,却见他神色颇有些慌恐!不由偷眼暗察,但见那叶来风坐下身来,急急去端茶碗,五指兀自有些颤抖!叶来风极力掩饰,端过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邵闻见状,又取笑道:“叶兄如此饮茶,待会岂非又要内急如厕?”祝良夜笑道:“想是叶兄呆得太久,口中干渴吧。”那叶来风放下茶碗,将衣袖擦拭了嘴角,勉强笑了几声。苏公心中思忖:叶来风此番出去,定非便溺,实另有他事。不知是何事,竟使得他这般慌张?

苏公暗自留意察看,那叶来风坐立不安,神情恍惚,不多时,假意打着哈欠,只道有些困意,欲先行回去歇息。祝良夜取过灯笼,点燃了,欲送叶来风往厢房。叶来风接过灯笼,只道祝公子且好生陪苏大人,他自行往厢房便是了。不待祝良夜言语,叶来风拱手而别,出堂去了。

苏公见状,忙唤苏仁,吩咐道:“你且跟上叶相公,好生照应,休要让他摔了。”苏仁见苏公眨了两下眼,心中会意,唯喏去了。约莫两三刻时辰,苏仁方才回来,只道叶相公已然睡下了。苏公点头。

约莫到了丑牌时分,祝良夜、邵闻已然奈不住瞌睡虫了,睡意浓浓,哈欠连连。苏公见状,遂合了诗集,伸了个懒腰,笑道:“二位陪东坡数个时辰,端的辛苦了,今只余下祝公子一人诗集了,明早再品读吧。”祝良夜忙道苏大人辛苦了。邵闻闻听,连连点头,道:“如此也好,苏大人还是好好歇息。”遂起身告退。

苏公送祝、邵二人出得堂门,祝良夜回身拱手道:“辛苦苏大人了,大人且好生歇息。”苏公点头,待他二人离去,回身取过祝良夜诗集,扉页书有“良夜集”三字,只是诗集甚薄,只有数页。苏公心中疑惑,不消多时便翻阅完了,一共才五首诗,与众人相比,悬殊甚大,且诗文平平,味如嚼蜡,远不及其他诗友诗文。苏公合上诗集,望着那幽幽灯光,喃喃道:“此非是祝良夜之诗文,但他为何要这般?”

苏公放下诗集,吹了油灯,持着一支烛火,与苏仁往厅堂内室。到得内室,苏公询问叶来风情形,苏仁道:“那叶相公举止果然有些蹊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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