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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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熙帝很幽怨地看了亭幽一眼,“自然不会。”
亭幽见着定熙帝的这种眼神,只觉好笑。
“你先才说,你同那骆二不是朕想的一般,那究竟是怎么个不同?”定熙帝的口气里,显然对骆家二公子是很不屑的。
有些事既然逃避不了,那便只好让自己的处境能转圜些,定熙帝说得好听,什么不计较前事,亭幽可对他没有太大的信心。而事实证明,亭幽果然比定熙帝更了解他自己。
“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呢,才没有红拂女那种情思。只是不想入宫,才病急乱投医,只是连累了骆二哥。”亭幽这话虽短,可一则表明了自己对骆二公子并无男女情爱,二则是想将骆云睿撇清出来,毕竟他的身上还寄托者骆家这一代的期望呢。
如今骆云睿正上京赴考,亭幽实在不想因为她自己,再累了骆云睿。
可惜亭幽想表达的重点,定熙帝却仿佛没在意,反而问道:“不想入宫?”
亭幽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真是傻了,抬头看了看定熙帝,咬咬唇说出了这辈子让自己最脸红的话,“是不想入宫的。可若我知道入宫遇上的会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犯下那等错误。”
定熙帝听了没说话,只压着亭幽,狠狠地亲了一番,弄得两个人都脸红气喘才干休。
“那你心底是真没有那个骆二,还是为了让朕不会为难他?朕可听说他今年要参加秋闱。”定熙帝半晌后又哼哼道。
亭幽心想,你瞧,这果然来了吧,帝王的疑心病那是根深蒂固的。
亭幽亲了亲定熙帝的唇角,“皇上觉得自己比不上他?”
这一句话就让定熙帝偃旗息鼓了,果然心高气傲也有心高气傲的弱点。
亭幽和定熙帝很快就起程了,坐船顺江而下至东南入海,走海路北上,一路星夜兼程,一个月来京城便即刻在望了。
这一路,亭幽和定熙帝自然是蜜里调油,只一点儿亭幽还是不解,定熙帝楚恪这一个来月除了亲亲她、摸摸她,便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亭幽秉着淑女的矜持,想知道的事实在问不出口。
这日楼船在蓬莱靠岸,定熙帝显得格外的兴奋又含着些紧张,催促着亭幽赶紧换衣裳下船。
此时亭幽已经长出薄薄一层短发来,着女装只觉怪异,她索性穿了袭男装,带了**巾,显得一身清爽。
定熙帝见她出来,便笑道:“你着这身男装倒比女装瞧着还俏些。”说罢揽过亭幽亲了亲,“若是被人看见,朕又得多背一条断袖之骂了。”
亭幽身着宝蓝地金色团花袍子,将折扇“唰”地一下学浪荡公子般甩开,“本公子可只喜女子,尤其是村姑。”
亭幽这番含讽带刺的话惹得定熙帝发笑,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船。
“楚爷今儿怎么想着下船逛逛了。”一路行来,楼船靠岸补给,定熙帝都没带亭幽下过船,今日到了蓬莱小镇,却不知为何他来了兴致。
定熙帝楚恪被亭幽一句含娇带媚的“楚爷”给叫得闪了神,拉了过来使劲儿亲了两口才松手,直恨不能就地法办,这一个来月这丫头没少撩拨他。
“周宇权在蓬莱行医,我带你过去瞧瞧。”
又是这位周神医,亭幽对他可不感冒得紧。上回就是见过他之后,定熙帝就不对劲儿了。
亭幽和定熙帝到了周宇权临时行医的医馆后,由小童引入了内室。
周宇权见着亭幽时,愣了愣,仿似十分吃惊。
亭幽只当他是因自己女扮男装而吃惊,却不知周宇权是惊讶于她居然还活着。
“还请替内子把把脉。”定熙帝将身份摆得十分的低。
周宇权微微颔首,将手指搭上亭幽的脉搏,细细看了亭幽的神色,这回脸色比上次好多了。
“夫人自幼便受药,想彻底根除是不能,不过身子已经调养大好,若不放纵想是不妨事的。我再开一副方子,调理两、三月,子嗣想来也无妨。”
周宇权一番话说出来,定熙帝的脸色几乎已经称得上红光满面了,其中的喜色抑也抑不住。
定熙帝让亭幽出去等他,自己在内室同周宇权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
回到船上,亭幽只觉得定熙帝今日格外猴急,才将将上船,就急急将她抱了起来,奔回屋里,扎扎实实地吻起来,片刻就将亭幽雪白的身子剥了出来。
亭幽神都没回过来,就承受了一遭。眼看着定熙帝还大为不满足,亭幽想着周宇权的话道:“周神医不是说不能放纵么?”
“朕忍了一个月,这才弄了一回怎么能叫放纵,先才朕已经细细问过了,心里有底。”定熙帝掇弄着亭幽不放。
亭幽这才知道定熙帝先才在内室同周宇权居然是讲这个,羞得面红耳赤,“是我身子有什么问题吗?”
定熙帝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亭幽才知道老祖宗打小给她配的药居然是这等要人命的药,听了后脸色有些发白。
“你说老祖宗她自己知道不知道?”亭幽真不敢想这话的答案,喃喃地问定熙帝。
“想来她也不会太清楚,敬家求的可是长保富贵,你若早早去了,怎么保得富贵?”定熙帝亲了亲亭幽。
只是这个答案谁也不敢肯定。但秘药出自敬氏,若这么多年来,没一个人知道,亭幽是压根儿不信的。长保富贵么,比起年老色衰惹了皇帝厌,早早去了只怕在帝王心里更能留下情思。
“皇上那时候不碰臣妾,原来是为着臣妾好。”亭幽不再想老祖宗的意思,转而想起定熙帝当时的举动来。
楚恪露出一丝别扭来,最后委屈道:“可惜有人不懂朕的苦心,成日里磨着朕。”
亭幽笑了出声,想起那会儿,她的确是有些磨人了。如定熙帝这般人,能忍住那么久也的确是奇迹,难怪昭妃能得手。
一想起昭妃,亭幽便有些难受,牙痒痒的。
偏定熙帝没有见好就收,捉了亭幽的手放到他那儿,“你又是个醋坛子,磨得朕每回都自己……”
亭幽听定熙帝的话越说越下流,连他对着她的画像自渎都说了出来,亭幽心知不好,定熙帝铺垫着说了这么些话,若没有个“大企图”,亭幽是绝不肯信的。
“不是还有昭妃入得皇上的眼么,这会儿又来怪我。”亭幽从定熙帝手里抽出手来。
定熙帝楚恪一听就知道不好,后面想着哄亭幽伺候他的话也说不了,当即搂了亭幽的腰,在她耳边道:“朕不提你当年的事儿,你倒好,揪着朕的错儿就不放了是不是?”
亭幽听了这话,心里也知道自己是过了,两个人对过往都该有既往不咎的认同,便半委屈半撒娇地道:“还不都怪你,我若不这般说,等会儿你不知道怎么哄我欺我呢。”
定熙帝心事被人点穿,脸也不红,笑着道:“你怎知朕待会儿要怎么哄你欺你?”
亭幽自己被自己的话绕了进去,不想定熙帝这般厚颜,索性不理定熙帝,拉了被子遮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
定熙帝好笑地扯开亭幽蒙住头的被子,“当心闷着,朕看你什么都知道。那日朕伺候你伺候得好不好?”
亭幽扭着双腿,也躲不开定熙帝下探的手指,直红着脸喘着气儿。
“你怎不心疼心疼朕,为了你忍了这般久,你——”定熙帝委屈地诉说着不满。
“我可伺候不了皇上你,指不定又补上一脚,我还不知道有命没命呐。”亭幽管不住自己的委屈,又旧事重提了起来,眼睛也润了起来。
这话也触着了定熙帝的伤处,那夜的事儿他懊悔了不知多久,若当时亭幽的身子真出了事儿,他这辈子只怕也好不了了。
“好了好了,朕再不哄你伺候了好不好?你要还记仇,朕让你踢一脚,不,踢十脚,百脚都行。”楚恪为亭幽擦了擦眼泪。
亭幽见他这般低声下气,也不好再说,拍开定熙帝的手,在被子上蹭了蹭眼泪。
“既然你不肯用这张小嘴。”定熙帝啄了啄亭幽的唇,“下面那张总该舍给朕吧?”
亭幽一听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不想定熙帝前面刚认了错儿,转眼又想到这事儿了。亭幽自然不肯,可比不得定熙帝的力气,终究又被他缠着弄了一回。
亭幽回宫的消息,可算是震动了整个后宫。
亭幽回宫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后宫,谁也没想到已经出家为尼的敬贵妃还能卷土重来。都伸长了脖子想去和曦宫看看,结果亭幽直接进了乾元殿。
亭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烦闷,在宫外还好,出门见人可以戴着帽子,如今在宫里召见众妃,哪怕是戴假髻,这么丁点儿长的头发也掩盖不了,再瞧别人乌发云鬓,亭幽心里如何不烦躁。
定熙帝一进门就看见了亭幽的愁眉苦脸。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朕了?”定熙帝搂了亭幽入怀,笑道。他这一回宫积压多日的政务要待处理,在内殿的时间自然就少了些。
“明儿是十五呢,都要去和曦宫请安,推也推不掉。”亭幽一脑门子官司
定熙帝笑了笑,“朕还以为有什么难事呐。”看了一眼王九福,从他手里接过一卷黄绢来递给亭幽。
亭幽不解地打开来,这是一道圣旨。
封后圣旨。
亭幽略有些惊讶,知道这事只是迟早,却不想定熙帝这几日如此忙却还拟了这道旨意。
“你瞧瞧合不合心意,朕明日让人宣旨,你再去见那些人,她们总不敢再有其他言语。”定熙帝以为亭幽是怕宫里的闲言闲语,说她一个出嫁尼姑重新入宫。至于合意不合意之言,自然是指亭幽对圣旨上的溢美之词可满意,不满意还可以再加。
“我才不是为了这个烦呐。”亭幽的小心思,定熙帝一个大男人哪里猜得到她是为了头发在烦闷。
亭幽闷闷地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哪。”
定熙帝这才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就为这个?”
亭幽拧了定熙帝的手一把,“什么就为这个,这个还不是大事啊,我正愁着呢。”
如今楚恪也郁闷了,还以为这道封后圣旨能换来佳人一笑,结果别人压根儿就没在意。“朕瞧着你这般模样倒好。清清爽爽真是新鲜,指不定千百年后,女子都爱短发打扮呐。”
亭幽见定熙帝的话毫无建树,别头不理他。
“朕记得去年西洋那边进了几顶西洋女人的帽子,宫里又没人戴朕便忘了,一会儿让俞九儿去取出来让你看看。”
亭幽这才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让俞九儿去开库取来。
等俞九儿将那八顶各式各样的帽子取来后,亭幽总算有了笑脸。挑了一顶粉白色宽沿纱帽,上面缀满了薄薄的绢花,煞是好看,戴在头顶上,短发便看不见了。
亭幽将往昔做的那樱花粉的雪影纱宫裙取了出来,配了这帽子和珍珠首饰,既有大夏朝的神秘韵味,又添了西洋的活力,瞧得定熙帝眼睛都直了。
“只怕日后西洋女帽在京城得大卖了。”定熙帝感叹道。
等弄好了帽子,亭幽这才拿起那卷封后的圣旨,笑着圈了定熙帝的脖子问:“皇上怎么忽然想起要封臣妾为后了?”
定熙帝杵在亭幽的耳边道:“朕不是应允过你,若你一夜能承两回,朕就封你为后么?”
亭幽听了直咋舌,想了半日才回忆起,定熙帝却有一回这般说过,只是亭幽从没想过他会当真,“你当时说的是认真的?”
定熙帝拧了一把亭幽的胸脯,“朕会拿封后玩笑么?”
亭幽实在是没想到,定熙帝择后居然是这等标准,也太过儿戏了,“不正经。”亭幽嗔道,本来还以为她这般问,定熙帝定要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来哄她,哪知却是为了这等荒谬的理由。
“朕怎么不正经了?”定熙帝楚恪抱了亭幽搁在榻上,压了上去,“对朕来说,这便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了。”
亭幽才穿上的雪影纱已经飘落到了地上,定熙帝已经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亭幽“嗳、嗳”地叫出声来,她也不是不让定熙帝如此,只是恨他随时随地,说上几句话,就爱脱她衣裳,什么也不管不顾的。
亭幽护着胸口,往后退着。
“阿幽,你也不心疼心疼朕,朕好几日都没碰你了。”定熙帝委屈地道。
“马上要用晚膳了。”亭幽推脱道。
“等会儿你要是累了,朕喂你吃。”定熙帝楚恪为了这事儿,什么都可退让。
亭幽少不得被他揉弄了一番,这才作罢。
用饭时,亭幽坐在定熙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