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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三千水-第35部分

小说: 三千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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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今晚换了王九福大抵就不会出这个错了。

    亭幽轻轻地推开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忍着笑轻脚轻手地靠近大殿前方那团光明。

    亭幽蹑手蹑脚走到离定熙帝一丈远的地方时,还是被他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就算不会欣喜万分,但板着的脸下面总该还是有丝丝喜色的,亭幽是这般以为的,在清暑山庄的时候,她也这般去见过定熙帝几回,他是极高兴的,但后来出了靳太师那回事儿后,亭幽就不待见定熙帝的书房了,这次还是那之后第一次来书房。

    只是定熙帝抬头看到亭幽的那一刹那,亭幽惊讶于他眼里的复杂。有惊惶、心虚,然后是愤怒。

    “你来做什么,出去!”定熙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格外的刺耳。

    亭幽看着定熙帝手忙脚乱地收着一幅画,脸上满是愤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前一刻还同自己亲昵温存的定熙帝?

    “耳朵聋了吗,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里的女人,不自觉的傲娇和矫情,那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吵架后。亭幽发不出任何声音;转身就跑了出去,眼泪洒在空中,止也止不住,就这么跑回了内殿。

    和曦宫当然是不能回的;否则第二日谁都知道敬贵妃被定熙帝骂哭了,亭幽回的还是内殿,就算在最激动的情况下,在这宫里生活也不免得保留了三分理智。

    亭幽将自己摔在床上,埋在被褥里哭,委屈得不得了,怎么想也想不通定熙帝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半晌身后传来脚步声;亭幽是极熟悉的,却也懒得理他。

    “以后不要随便去东书房。”定熙帝稍嫌冷静地声音道。

    亭幽咬着唇想;你放一万个心吧,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再去自寻其辱的。

    身后不再有声音,亭幽听见定熙帝离开的脚步声。赶回来就是为了补上这么一句话?亭幽恨恨地翻身,抹干自己的眼泪,这有什么好哭的,为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哭的。

    亭幽起身下床,转过屏风就见定熙帝正坐在南窗炕上,手里夹着一块还有一丝热气的山药糕。

    亭幽想也没想,走上去,一掌将那碟子扫落,抢过定熙帝手里的那一块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一脚。

    “行啊,脾气见涨啊。”定熙帝讽刺道,但声音平和,居然没大发雷霆。

    亭幽桀骜不驯地抬了抬下巴,侧了侧头。

    “你好得很。”定熙帝站起身,也不说话,径直出了门,去了东书房。

    留下亭幽愕然,他这是什么意思,发怒不像发怒,当然也肯定不高兴,但是也拿自己没辙。

    拿自己没辙?亭幽不是傻子,想了想,也知道定熙帝这是对自己的容忍。可心里还是怪他,就算真不喜欢嫔妃去书房,好好说不行吗?干吗那么大阵仗的骂人。

    亭幽躺在床上,还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一夜,哪知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

    亭幽这厢睡得正酣,定熙帝却是怒气冲冲地去东书房的,俞九儿这会儿还跪在书房外,任人参观,指指点点。

    定熙帝走到书柜前,从暗格里取出一幅画,手一扬就想放在灯上烧了,又顿了顿,终究舍不得。

    缓缓地展开画卷,里面的女子薄纱寸缕,娇颜酡红,媚色迷离地躺在山石上。

    看了良久,手又不自主地放到了下面,认命地长叹一声。

    良久殿内传来定熙帝的声音,“打水来。”

    外面应了一声,很快送水来的是王九福。

    次日亭幽是被骚扰醒的,只觉得鼻尖痒痒的,脖子痒痒的,睁开眼睛,定熙帝正搂着自己,在耳边轻啄着。

    “什么时辰了?”亭幽问道。

    “巳时二刻了。”定熙帝亲了亲亭幽的小嘴,这般温情,亭幽几乎错觉昨夜在东书房的事都是自己做的梦了。

    看来定熙帝是下了早朝就回了内殿,亭幽还是不领情,只是态度软和多了,轻轻推了推定熙帝,“臣妾要梳洗了。”

    “朕伺候你?”定熙帝笑道。

    这自然是玩笑话,亭幽恨他居然能当什么事儿也没有,还这般调笑,真当自己是小猫小狗般对待了,喜怒随他。

    亭幽也不拒绝,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将一把牛角梳递给定熙帝。

    定熙帝愣了愣,唇角勾了勾,“还真让朕伺候呐?”

    亭幽不语,解开辫子,散了发,定熙帝在后面乖乖地拿梳子为她梳着,小心翼翼,又是生手,生怕弄疼了她。

    柔顺的长发从定熙帝手里乖乖地滑过,“你这头头发真好,又柔又亮,滑得跟绸缎似的。”定熙帝低头在亭幽耳边道,一只手顺着就从肩头摸过,滑入了亭幽的衣襟,揉捏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在镜子里清晰地印了出来,亭幽红着脸,喘着气,微微仰着头靠在定熙帝的腹部,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衣襟里隆起的幅度和造成的褶皱,纹丝可见。

    “皇上这会儿又来哄臣妾做什么?”亭幽止住定熙帝的手。

    定熙帝俯身将亭幽抱起来,自己坐了下去,手又摸了进去,亭幽一边儿的袍子就滑落了肩头,露出一只饱满的白鸽来,被定熙帝的手罩着。

    “朕若是不哄你,以后只怕都没得山药糕吃了。”定熙帝低声笑着。

    亭幽不自在地动了动,明知不该说,还是忍不住泛酸,嗔了定熙帝一眼,道:“不是还有媛昭仪的山药糕么?”

    定熙帝低头在亭幽脖子上啃了一口,“朕只爱吃阿幽做的,酸酸甜甜,可惜昨晚只吃得一块。”

    “唉——”亭幽长叹一声,就这样吧,总不能一直闹别扭下去,君君臣臣,总是翻不了身的。

    定熙帝搂着亭幽的腰,摇了摇,松开罩着那白鸽的手,“你瞧瞧,镜子里的人是不是活脱脱一个妖孽?”

    红唇似火,肌肤似雪,媚眼如蜜,睫毛似羽,桃红绣粉海棠的袍子半遮半掩,香肩半露,酥胸高耸,修长的腿曝露在外,这道行,从妖精升为妖孽也不为怪。

    定熙帝的手指指向镜中,在那雪、峰的尖、尖上点了点,明明没有实际的接触,亭幽却忍不住颤了颤。

    定熙帝的手在镜面上来回划着,沿着那雪白乳、沟渐渐滑落到袍子里,亭幽只觉得越来越热,跳下定熙帝的膝盖,拉了拉袍子,跑进了净室。

    即使平日香艳如桃,最后总是归于寂寞不满的。

    过了冬至,便到了定熙帝的生辰。

    照例是要庆贺的,这年的晚宴摆在御花园的文辉楼。

    亭幽领了众妃恭祝定熙帝生辰之喜,正待落座,却见定熙帝对自己伸了伸手,亭幽愣了愣,上前几步,将手放在定熙帝的掌心,顺着他的姿势,坐在他的榻上。

    这举动,不仅亭幽愣了,就是在场众妃也无有不愣的。敬贵妃独宠宫中,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平日里不用亲眼看着总没那般刺眼。

    今夜定熙帝生辰宴上,他却亲自牵了敬贵妃坐上皇帝的龙榻,这里面的意味可就深长了,谁也不会怀疑,只怕一旦亭幽有孕,这皇后的宝座就要归她了。

    众妃都在笑,不过多少都带着些苦意,连贤德妃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勉强。

    之后是四位皇子带着两位公主恭祝生辰,亭幽因坐在定熙帝身旁,也生生受了这礼。大皇子看着翻了年便要成亲出宫,已经是十四岁的高大少年了。

    贤德妃看了看自己玉树临风,颇肖定熙帝的儿子,笑容这才又盛了起来。

    亭幽看在眼里,垂了垂眸,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定熙帝从亭幽手里接过酒杯放下,在桌下握了握亭幽有些冰凉的手,脸上却丝毫不显,问了问几位皇子的功课,然后点点头,宫人便领了几位皇子同公主下去。

    献礼争宠自然又是一翻斗艳,不过都及不上云美人的一曲歌一支舞。

    云美人是同媛昭仪一批进宫的秀女,如今还在美人位上,连贵人都没落得个,可以想见平时是极不得宠的,据亭幽对起居注的回忆看,这位云美人可能还没侍过寝。

    云美人瞧着娇小玲珑,眉目清秀,比起宫里众多绝色来说,就显得不起眼了,不曾入过定熙帝的眼也是能理解的。

    今夜云美人却大出了风头。

    一支早已绝迹的“霓裳”古曲,让人眼睛一亮,这是前朝独宠宫中三十年的辰贵妃的独家绝技,没有十来年的舞蹈功底,是绝对跳不出这支高难度的舞蹈的。

    薄纱轻舞,腰肢漫点,一层层牡丹在云美人的旋转下绽放开来。

    一曲清亮的“霓裳”从那牡丹花蕊里响起,以绕梁三日来形容也不为过。

    牡丹落尽,只留身着白纱的天外丽人静静地站在花、心,慢慢唱诉。

    极动极静的美感让人不由心醉神迷,连呼好鼓掌都忘了,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三息。

    “极好。”还是定熙帝先开口,将一杯酒放入王九福端着的黑漆描金葵花式托盘里,“赏。”

    皇帝赐酒这是荣幸,云美人压住微喘,粉颊生春,满饮了这杯,那眼儿只往定熙帝身上瞟。

    晚宴终于云美人这惊艳一舞,定熙帝起身回宫,都以为今晚指不定云美人要成功上位了,连亭幽都这般以为,定熙帝却拉了她的手一同离开。

    今夜的月光极好,淡淡薄薄地洒在石子儿路上,月光里飘来阵阵腊梅的冷香,流光似水,淡香如雾,亭幽的手让定熙帝一直牵着,两个人悠悠地弃了步撵回宫。

    亭幽觉得这般也好极了,以前侍寝的时候,时常恼怒定熙帝的不知节制,蛮力粗横,如今这般淡淡悠悠的,躺在他怀里,翻一卷书,享受着他的抚摸,细想开来却还更甜蜜些。

    亭幽在书卷上点了点,指头敲了敲,“可真没想到咱们宫里还有位歌舞双绝的云美人。”

    定熙帝的声音悠悠地从头顶传来,“未必。要说嗓子,紫瑜更为美一些。”

    紫瑜,是先皇后的名字。

    其实亭幽问这话不过是想引出定熙帝的另一句话的,她自问要说歌舞双绝,眼前的自己还没点头呢,怎么能轮到云美人。

    结果不想,被定熙帝这一句给浇了个透心凉。

    “可惜,从未听过。”亭幽故作淡定,略表遗憾。

    先帝为定熙帝择妻时,孝贞后一曲《梦里江南》打动了定熙帝的心,指其为妻,夫妻琴瑟和鸣地过了多少年,直到孝贞后去世,定熙帝至今还未再立后。

    亭幽满怀酸意,不由想着,如果自己与孝贞后同时入宫,也不知定熙帝会是个什么模样。

    “想什么呢?”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鼻子。

    “想如果臣妾与先后同时入宫的话……”亭幽水漉漉地眼睛望着定熙帝。定熙帝用指尖轻轻地描摹着亭幽的眼睛;轻轻笑道:“说什么傻话呐。”

    亭幽不依,翻身而起;跨坐于定熙帝的腿上;圈了他的脖子道:“臣妾和她;你选谁?”不知何时,亭幽居然已经敢这般毫无顾忌地同定熙帝说话了。

    “这还用说吗?”定熙帝笑而不答。

    “怎么不用说?”亭幽在定熙帝的腿上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紫瑜雍容大方,淑慧娴雅;待后宫众人都宽容慈爱,生病的宫妃还亲自照料,大皇子刚出生生病那会儿;贤妃又身子不好;是紫瑜彻夜守着才捡回瑜儿一条命来;哪像你又爱吃醋,又爱使小性儿,动不动就跟朕赌气,你说朕选谁?”定熙帝啄了啄亭幽嘟起可以吊个油瓶的嘴。

    瑜儿?想不到大皇子的名字居然是用的孝贞后名字里的字,是让他莫忘孝贞后的恩情么?能同元后扯上关系的皇子,真是大有前途啊。

    雍容大方,淑慧娴雅?亭幽撅撅嘴。其实老祖宗何尝不是把亭幽往这个方向塑造的,只可惜最后亭幽自己“长歪”了。可是表面上,她瞧着也是高贵典雅的好吧。

    “那她肯定容不得我。”亭幽不服。谁能容得下一个独宠的贵妃呢,哪怕气度再大。

    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脸蛋,“她怎么容不下你,是你容不下她吧。”

    “我就是容不下她。”亭幽翻身背对,再不理定熙帝。

    “你说你这性子你们老祖宗是怎么养出来的,也敢送入宫?”定熙帝无奈,“连个去了的人的醋都吃。”

    亭幽扭了扭肩,想把定熙帝的手甩掉。

    定熙帝楚恪这会儿倒会说话,真正轮到他时,他才知道吃醋不吃醋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你怎么不问问,云美人的舞?”定熙帝忽然换了个话题。

    亭幽虽然已经被打击得奄奄一息,但也忍不住问,“难不成还有人的舞也比云美人好?”这个还有人,说得特别重,别有意味。

    “不好说。”定熙帝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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