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虎盗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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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阡玉的父亲耶!」跟未来的岳父大人拚命,这怎么成!
「那……那你们私奔好了!可以从后山……」小雪也急了。表哥跟阡玉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这时候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呢?而这个人又是阡玉的父亲……阡玉离开了骆严的怀抱,「我阿玛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不把我带回去,他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那怎么办?表哥,你快出主意啊!」小雪简直比他们还急。
骆严只是叹气。如果他有主意可想,就不会跟阡玉说这些了。若是不交出阡玉,只怕一场战事是难免的,但他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去求阿玛!我去求他……请他成全我们……」阡玉的泪滑了下来。
骆严将她的泪接住,「如果……你阿玛不答应呢?」「那我就不回去。」阡玉坚定的说道。
「不。若是他不答应,你就跟他回去。」「表哥!你在说什么?」小雪在一旁大叫。
「严……」他是不是要放弃她了?因为阿玛,所以要放弃她了是吗?
「记住,你是我最重视的人,我当然可以带你走,但是我不要……我要让你做我的妻子,被每个人祝福,包括你爱的家人、你的阿玛。我不要你为了我跟阿玛起冲突,更不愿见到为了我们的事,有人流血受伤。」「严……」骆严这一番深情的告白,令阡玉更加动容。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是她坚持留下来,阿玛又坚持带她走,到时就会有冲突发生。而不管哪一方有人受伤,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她的泪眼令骆严的心痛割着,浓浓深情夹着惆怅,柔柔缠住两人……「如果……阿玛不听我的,那我……」阡玉哽咽的嗓音吐出两人最大的恐惧。
「你就回去。」「表哥!」小雪忍不住大喊。他不是爱阡玉爱得命都不要了吗?如今为什么又这么容易就放手?
「我一定会去中原找你。」若是阡玉真被带走,他就不做回族的领袖,宁可做一个平凡人,到时他就用不着再顾忌什么了。
「严……」阡玉紧紧的抱着他。她真的不想离开他啊!
骆严伸出小指,和她的小指紧紧纠缠。阡玉早已泪流满面。
「到时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抢回来!」她是他用生命去爱的人,不论她到天涯海角,他都要追到她!
⊕莫须有,若非寒 '网罗论坛 寒寒制作'⊕当离别的时刻到来,两边人马各自排开,一边是骧王领着清军严阵以待,一边则是骆严的人马。对峙的两边目光全集中在阡玉的身上。
骆严帮阡玉系上外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去吧!什么都不要想,记住我说的话。」他眸中有着不舍。
阡玉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心中的酸楚,逼住眼中的泪雾,强自镇定地道:「为了……为了避免来不及,我现在先跟你说,你……多珍重。」语毕,她毫不留恋地旋身迈开步子走向了马匹——只是在转身的同时,她的心口猛地一痛……「你当真舍得吗?阡玉……」小雪对着她的背影叫道。
阡玉的身子僵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她没回答小雪,因为她明白只要一开口,泪水便会止不住……见她骑上了马就要离去,骆严瞬间身躯紧绷,抿紧了唇,「慢着!」听见身后传来骆严有些惊急地呼唤,阡玉停住身子不敢妄动,更不敢回首。
她握紧了粉拳,感觉到他逐渐走近。
骆严望着她的背影,想把她的身影刻在心版上。他困难的吞咽着唾沫,紧张而小心翼冀地开口,「玉儿,不论结果如何,我要你知道……我爱你。」背对着他的阡玉仍低垂着螓首,没有反应。就在骆严转身要离去时,她缓缓抬头,脸上已是满布泪水。
「严……」她跳下马奔向他,紧抱住他的腰。
骆严心中不舍,转过身伸出手,揽住她不住颤抖的肩。阡玉微微一悸,伏在他胸口啜泣。
「好了,上马吧!」他小心的将她安顿在马背上,接着轻拍了马一下,马儿立刻往前走。
阡玉转过头一直看着他,直到风沙吹得她的眼睁不开。
「表哥,你就这样放她走?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小雪急得猛跳脚,对着骆严大叫。
「你不是回族的领袖吗?不是沙虎吗?快把她抢过来啊!」看着阡玉愈走愈远,小雪拉扯着骆严说道。「该死的!你不是爱她吗?那为什么还不行动……」对小雪的大吼大叫,骆严彷佛没听到似的,只是一直看着阡玉离去的方向。
「小雪,你就别再说了……」阿克登看着骆严赤红的眼眶,明白他内心定也十分难过。
「我就是要说!你是懦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离开……懦夫!懦夫……」小雪说到最后,忍不住痛哭出声。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
阡玉看着对面铁青着脸色的阿玛,再想到身后的骆严,只觉得心好痛,好象在上面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令她无法呼吸……他为什么不开口?她不想当什么格格了,也不想回中原,她只想当他的小妻子,为他生养孩子……她的容颜并没有苍老,但是心上却长满了皱纹,痛苦、眷恋、不舍的情绪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终于,阡玉走到了骧王的面前。他紧绷的脸色缓了下来,看到女儿憔悴的脸,叹了一口气。「跟阿玛回中原吧!把这当作一场梦全忘了……」能忘吗?真忘得了吗?从两人相遇那一刻起,回忆一幕幕在她脑中激荡;那些甜蜜、那些誓言,要她怎能当作一场梦?
她爱他,她不想忘了这一切,不要当它是一场梦……待骧王转身欲往前走时,阡玉终于喊出声,「阿玛……额娘死了多少年了?」骧王诧异的转身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今天刚满十二年又七个月。你问这个做什么?」「阿玛记得真清楚……身为女儿的我,只记得那晚之后,额娘就生病了。」「你是说萤火虫的那一晚吗?」阡玉点点头。「嗯!那是我最怀念的一个晚上,一定也是阿玛最痛苦的记忆。」「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我们走吧!」阡玉仔细看着阿玛,发现他老了许多,两鬓都泛白了。为了她们姊妹,阿玛想必操了不少心……可惜她这一生注定要当一个不孝的女儿。
「阿玛,你能忘了额娘吗?能忘了那晚满树的萤火虫,还有额娘的笑容吗?
你能当那只是一场梦吗?」阡玉含着泪说道。
骧王转过身,不解的看着阡玉,「玉儿?」他的女儿似乎变了,变得不一样了……「阿玛深爱额娘,所以阿玛忘不了的。就算额娘走了那么多年,每一天额娘的笑颜都会出现在阿玛的梦里,那是抹灭不了的问忆……「玉儿……」她竟能把相思之情说得那么贴切!只有经历过相思之苦的人才会如此……阡玉啜泣道:「阿玛,你教女儿怎么忘得了……怎么当只是一场梦?」「玉儿……难道你……」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
「额娘走后,阿玛还有我们当支柱,但是……没有了骆严的我,要用什么当支柱?」光是往日的回忆就会把她折磨死的……骧王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眼神始终留在阡玉身上的骆严,再看了一眼阡玉……他的小女儿真的长大了,懂得了爱与痛。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阡玉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原谅自私、不孝的女儿,请接受女儿三拜,女儿在此谢过阿玛的养育之恩!」接着就磕起头来。
骧王看了地上跪着的女儿,再仰头看向天空——这是天意吗?两个女儿都和边疆男子有了纠缠……这时,原本阴霾的天空却突然亮了起来,远方的天空竟意外出现了一道彩虹,似乎在响应他的心声。
「唉!女人不中留……就算勉强你回去,你恐怕也会恨我吧!」骧王摇头叹气。
阡玉赶紧抬头,「阿玛?」脸上有着欣喜和未干的泪痕。
「去吧!我的小格格……你的夫婿在等你呢!」骧王脸上露出了笑容。
阡玉眼泪不停的掉,激动的看着阿玛,接着转身没命的往骆严奔去。尽管眼泪和着风沙模糊了她的眼,令她看不清人向,她还是没命的往前跑去。
见情况有异,骆严赶紧策马上前,只见骧王向他挥了挥手,似乎表示女儿就交给他了,接着便带着清兵离开。
这是真的吗?骆严不敢置信的看着离去的清军,再看到向他狂奔的阡玉,他立刻跳下了马,没命的向她奔去。
狂喜令他的脚颤抖不休,他不停的跌倒在沙地上又站起来,直到抓住了阡玉的手为止。短短的一段路,他似乎跑了一年那么久……站在远方看着这一切的小雪早已哭红了双眼,阿克登的眼眶也泛着红,大家都为这样动人的画面感动不已。
「两个笨蛋……不会骑马啊!马放在一边好看的吗?」小雪流着泪笑骂着。
「严……」阡玉笑着,脸上爬满了泪。
「玉儿……」骆严紧紧的抱着她,只有抱着她,他才有真实的感觉,才会觉得不是自己在作梦,他真的拥有她了,真真实实的拥有她了!
「这一辈子……我再也不准你离开了!」他受够了!这些一时日内心的煎熬令他生不如死,他一定要赶快把她娶进门,再也不让她离开半步。
「严……再没有人能令我离开你,我赖定你一辈子了……」「玉儿……」两人深情的拥吻着;此时风沙已经停止,太阳慢慢的出现,四周又热了起来,彷佛在印证他们两人的热情……
第九章
「唉!你老是这么不听话,大夫说你都快生了,你还来……」骆严又开始每日的训话。
没有身孕时她爱玩、爱疯就算了,只要别太过分,大致上他都还能忍受;但自从得知她有孩子后,他日日夜夜都紧绷着精神,生怕她会伤到自己跟孩子。
「就是因为快生了,更要来看看我亲爱的姊姊;要不等我生完孩子可就没那么自由了,肯定每天被孩子跟你绑住。」阡玉嘟着嘴说道。
「我什么时候绑着你了?」都要当娘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
「都来这里好久了,你一直牵着人家的手,这还不算绑住我啊?我肚子那么大,跑不动的,你别一直握着人家的手啦!」阡玉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你忘了上一次在庭院跌倒的事吗?那一次吓得我差一点三魂丢了两魂!」想起那时候的情景,骆严还心有余悸。
阡玉受不了的翻着白眼;那一次只不过是她不小心跪到地上,根本算不上是跌倒。结果这个男人硬说她跌倒了,叫了一大堆大夫来,还惊动了阿玛千山万水的从中原赶过来,结果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她简直快受够这个男人了!从她怀孕起,他就大惊小怪的闹了一堆笑话……她当初实在该跟阿玛回中原的,现在也用不着被这个男人看得死死的,就连想见姊姊一面,也要被他念个老半天。
「生孩子这么麻烦,我不想生了!」阡玉不悦的嘟起嘴。
「你……我是为了你好啊!好好好,我放开就是了。你可不能乱跑……」他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偏偏又爱惨了她……这个女人真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阡玉……」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唤。
阡玉马上转头,正是她亲爱的姊姊阡草。她一样挺着大肚子,正笑着跟她挥手,后面则跟着神色凝重、抱着儿子的沙雷。
「阡草!」一见着她,阡玉马上就把骆严刚刚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二话不说就往阡草的方向跑去。
「阡玉!」两边人马很有默契的惊慌大叫。
孕妇跑步当然不甚美观,不但不美观,还把在场的大人全吓得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骆严更是可怜,他不但头发竖了起来,连眼珠子都吓得差一点掉下来。
阡玉跑到阡草面前,正要伸手抱住好久不见的姊姊时,眼前却闪进一个男人阻挡她,那个人正是蒙占的可汗沙雷,也就是她的姊夫。
此时阡玉要煞车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碰到沙雷时,骆严比她速度更快的把她卷进了怀里。
「严……」她还没开口,马上被丈夫饱含怒气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接着骆严把眼光调到沙雷的身上,「你是什么意思?」他冷冷的问道。要是他没有及时把阡玉揽进怀里,只怕她就要撞上沙雷了。
沙雷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妻子,要是撞伤了我的阡草,后果你担得了吗?」骆严将阡玉拉到自己身后,瞪视着沙雷,「哼,笑话!要是伤了我的阡玉,后果才是你不敢想象的!」两个男人脸靠得非常近,两道视线交接处似乎也发出了火光,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令阡玉、阡草看傻了眼。
「雷……」阡草喊了丈夫一声。其实阡玉只是看到她太高兴了才会这样。
「严……」阡玉也拉着骆严。她又没事,他干嘛一副要跟人火并的模样?
但她俩还未有机会开口,马上就被各自的丈夫拉往反方向,一致的说道:「走!我们赶快回去。」「放手!」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抗议。
「妹妹挺着大肚子,好不容易来蒙古看我,我们连话都还没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