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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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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俊康因说了一番话,累了;有一眼没一眼的睁着,渐渐睡过去;不知多久又醒来。很盯着房顶一会儿,方想起在李玉玲的卧室里。因觉的耳旁有嘤嘤的抽泣声,扭头看见是李玉玲伏在身边的枕头上。他想不起是怎么回事,先前的一切几乎忘了。
他打量她匍匐的全身,停留在让他动情的她的臀部。好一时,他心里骂自己混蛋。李玉玲的抽泣声响在耳边,让他又回到现实里,他无力的伸手抚着她的背,问道:"你在哭什么?"李玉玲抬起头看他,他看见她满眼是泪水,似有难言的隐衷。
"你怎么了?"他轻声的问她,"你是个大侠女,好象不该哭。你给我的感念是英姿飒爽。"李玉玲一下伏在他身上,悲凄的说道:"我怕我要离开你了。"说毕,又嘤嘤的哭着。
郭俊康没弄明白她竟会哭。因醉了酒,脑子始终反应迟钝。"你,出什么事了?"他感觉她的泪水湿透了他胸前一大片。见她只是哭,他便不再问。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他,她的泪珠打在他的脸上。
他也看着她"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脸。
半日,她低低的道:"你把我要了吧。"他觉的腊月里象打了个大雷,怔着了。
许久许久,她又伏在他身上小声的哭起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在无声的夜里,听着外面的炮响连天,他脑子里空空洞洞,一动不动的静躺着。




 第七回 (4)

云无名和雪儿回到校里,想着周老太的离去,如今已是一撮黄土枕身,过得几月,只有半杯尸水无情;或许再过三年五载,她什么也不存在在这世间,永远的灰飞烟灭。想起曾几何时大家还同欢乐,同悲愁,转眼间却幻相影空。
云无名知道雪儿要回,劝她明日走。腊月的天短,说黑就黑,这里要走路上街,搭车回县里,到市里还得转一次车,回不去的。
雪儿说学校就只有咱们俩,冷清;周老太又去世,她的床摆在屋子里,叫人想起怕,不敢呆。
云无名笑说你怕死人还是怕活人。
雪儿说我怕你,你只要不怕我就行了。
云无名说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咱们孤男独女一起呆,没准会出事。
雪儿忙去踢他,云无名笑着让。雪儿要打着他才罢休,便追他; 跑了一阵子,云无名问她好了没有?
她不明白。
云无名说你该不会怕了,不去想它,什么事都没有;你是受过高等教育,学过唯物论;世上能有什么鬼魂,都是自己吓自己。
雪儿说不行,到晚上不敢呆那寝室。
云无名只得说你隹我的屋罢,我睡你的香闺。
雪儿说你不怕吗?
云无名说我怕鬼?我心里没鬼我怕什么鬼;你怕鬼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雪儿笑说倒是。
说了一会儿话,看见一个子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走到操场上来。
云无名看了一眼,忙又回头打量,一面口里道:"李云?"一面过去。
那女孩子看见他,喊了一声"大哥",眼泪顿时流下来。
云无名问道:"你一个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你哭什么?"李云哭道:"我妈病了,叫我来找你,叫你回去。"云无名听了,"嗯"应。
雪儿问他道:"这小女孩是谁?"云无名道:"小姨妹。"又道:"小姨妹到这里来, 她家里一定出了大事。丈母娘是不大求谁的。"雪儿问怎么没听你提过你的老丈人?
云无名说老丈人长眠土里快十年了,这个小姨妹还是遗腹子,睁开眼就没见过爹。
雪儿说你丈母娘也真放的心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子天远地远的来找你;万一路上出了事或者被人拐骗,她悔都来不及。
云无名说她们家里还有个二女,不大说话的,还不如老三小猴精。
云无名跟着小姨妹至丈母娘家。一路上问及因由始末。小女孩说昨晚妈去喂猪,一下摔在地坝里,她和姐姐请马医生来看,马医生看不出病;今天姐姐到邮局打电话请舅舅回,说舅舅的医术好些;舅舅来检查,说是什么胃癌。
云无名听见,以为她胡说,没有真信;问她既这样,跟你姐姐发电报了吗?
小女孩说舅舅都在办。
云无名这才有些将信将疑;顿觉的全身冰冷。雪儿说你要镇定,你丈母娘此次叫你去,怕是真要遗言。云无名听见这话,觉的天要塌下来,安慰自己说一定弄错了,丈母娘的身体一向结实,不可能平白白得什么绝症;庸医自古害人深,她舅舅放屁。
至丈母娘家,想是汤药侍候过,她躺在床上。家里除了三母女,没有别人。
云无名将雪儿向他丈母娘王寡母介绍,说这是林老师,来看你。
雪儿递上水果。
王寡母一面让李云抬座,一面说:"让林老师费心了。你和我素不相识,劳你看我快死的人,不知道怎样谢你。"雪儿道:"伯母别这么说。我和云无名一起同学,一起工作,是朋友。我来看你是应该。李影来校,我和她一见如故。"王寡母道:"我不知道自己就得了这种病。我们穷人,怎么要得这种病,我死不足惜,她们三姐妹咋活下去。"说着说着就哭了。
云无名不知怎样安慰,脑子一片空白。
雪儿道:"伯母宽心,也许查错了。你还年轻,不能就得这病。"又道:"怎么还在家躺着呢。该隹院,让医生给你好好儿治。"王寡母道:"隹院白花钱。这种病自来治不好。家里也没钱去花。我是怜着三个女儿,我这一走了,她们将来咋办。老三十岁还不到,我是死了也不闭眼啊。"她拉着两女孩儿的手,"你们以后咋活,咋活。"两女孩儿见她哭,也伤伤心心的哭起来。
雪儿知道王寡母的话是冲着云无名,要他表态;万一她真走了,她只能托付他照顾她的三个女儿。
云无名何尝不知,但是这个担子压下来,他挑不起,也不愿挑;不愿挑就得和李影分手;而这个时候和李影分手,又不知会招来多少议论的不平声;不分手?这个担子是沉重的,他怎能挑得起呢;才出来工作,一无所有,怎样挑?怎么挑?他懊恼着,脸上显出忿忿之色。
雪儿看见,拉他一下,他方才不知所措的看她。
雪儿用手指指那哭不停的三母女。
他怔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别这样。明天我们再去查查。也许真弄错了。"话虽这样说,也知道是骗人。
王寡母哭了一时,抬头道:”她大哥,"却不知什么原因,不说下去,只是伤心的哭。
雪儿道:"伯母,有什么话你说。别老伤心,对身子不好。"云无名只得也说道:"现在你什么也别多想。咱们有病治病。现在的科学发达,以前治不好的好多能治了。"王寡母又哭了一时方才道:"我这病是治不好了。也许今天死也许明天死,我死倒死了,丢下她们几姐妹,我一个任务没完成,下去怎么有脸见李家的列祖列宗。"说着,眼泪汪汪的望向云无名,又道:"我总是要去了,李影是老大,你们把婚完了吧,我下去总得要对她们死了的爹有一个交待,不然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啊。""嗵"一声。
云无名虽知道她要"托孤",没料到来得这样快。
他机槭的说道:"你别多想,也许查错了,一定会好的。"王寡母见他不表态,只得又擦着泪水,说道:"你和李影交往了几年了,你们应该也有感情。我女儿是个乡下人,我也没能调教太好,以后还要你多担待"。
云无名不知跟她说什么好,怎么就说到结婚上了;这种情形下,谁还有心情。他这里正不知如何答复,那面他丈母娘见他不回话,便将两个女儿搂在一起,三娘女想着以后无依无靠,竟伤心大作,惨淡的哭起来。
雪儿不忍看下去,直捅云无名,云无名不停的推她手。
雪儿道:"你出来。"到了院坝里,云无名道:"你要跟我说什么?"雪儿道:"你这人太狠心肠。你丈母娘和两个姨妹哭的那么伤心,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丈母娘就快死的人,你答应下来让她也死得闭目呢。"云无名道:"你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我的难处很多你又明不明白。"雪儿道:"你不就是缺钱吗?有我又有李玉玲,你选哪头都行。我是不用说了,你帮李玉玲那么大忙,她会不答应你吗?"云无名道:"钱只是一个方面的问题。你得清楚她要一死,这下面的两姨妹就全都是我的人了。我得一泡屎一泡尿把她们拉扯大。拉扯拉扯还是一回事,必须供她们念书不是。这书学费现在都贵的吓人,以后不知怎么贵法呢。我才二十岁,这么年轻就要背沉重的负担,我背不起。"雪儿道:"背不起也得背。这是该你的责任。"云无名翻白眼道:"凭什么?凭什么呀?她倒爽快的一撒手不管,养不起女儿别生那么多呢。"雪儿气笑不是,说道:"你这不是人话。"云无名道:"我正不想做人,活着多累。当个畜生只知道吃,多好。"雪儿道:"闲话少扯。你必须答应下来。"云无名道:"要答应你答应,你来做这家女婿,我让位。"雪儿笑道:"你是要我踹你!你丈母娘伤心不得了,你有心情说笑。"云无名叹了口气,深深道:"我真不想这么早结婚。人生还那么长,等我熬出头,头发都白了,腰也驼了;回过头来想一想,我这生怎么就这么背时啊。"雪儿道:"你不想背这个负担,意思是要跟李嫂嫂分手了?"云无名道:"正是这个问题纠缠我,疼的我头都大了。分手,这个时候分手会叫人说我坏良心;不分手,一生就毁尽了。你叫我怎么办?你说叫我怎么办?"雪儿道:"我只能劝你结婚。把你丈母娘的心愿了结。即使她走,也会走的心安。你如果不了她的心愿,她死了饶不饶你不说,以后你会心安吗?"云无名听了,双掌拍着自己的头,直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这可恶的老丈母,她生绝症真不是时候。"雪儿道:"只有你生绝症才选时候。听话,咱们进去答应她,先把眼前的事了了,以后的事慢慢来,你还有我和阿康呢,不是孤单一个人。"云无名蹲下地,直想哭,又想笑,喃着道:"我快疯了,我要疯了。他妈老天不长眼,跟我开这种玩笑,不如让我先死好。"雪儿笑拉他起来:"走呢。别怨天尤人了。该你的是该你的。谁让你那时没有先见之明,你找一个不会半路得绝症的丈母娘就没今天的下场了。"云无名听了,直想在地上打滚耍无赖了,一面跟着雪儿进去了。




 第八回   娇花柔造美容霜

雪儿打算是要回去的,因见云无名心情不是好,怕自己一走他向那三母女发脾气,只得候着;等到李影从那边回来,她母女姐妹相见,不免又是一番抱头痛哭。
雪儿见了,也黯然神伤。因他们不得不结婚,她便打消回去的念头,等两人婚礼毕才走。
次日是发榜的日子,云无名打算到校里找阿康,希望李玉玲能再次借给他钱。
到校后,郭俊康埋怨他和雪儿丢下他不管,说他这几天过的不是人的日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校,吃饭都是跟摆小食烟酒摊的农家搭伙,好在人家不嫌,几天来还是白吃;看见李影,他笑说你不是要三五年才看云无名吗,等不及了。
李影只是笑笑。
云无名闷闷不乐的将事情与他说了;这样的事情一喜一忧,他不好说什么,只能祝福他们。
云无名又将贷款的事说,郭俊康听了,苦笑一下,说你们早两日到可以解决,现在她出差去了。
雪儿不大信,说过年前出差,有什么重要的事。
郭俊康说不清楚,好像是去收一些烂账,几年来加利息有好几万,那人是躲账,只有过年去才可能堵住。
雪儿问怎么派 她一个女孩子出差,她一个人吗?
郭俊康说有人陪同去,叫她去是因为她那身武艺。
雪儿听了,始终不大信,却又笑问说她那身武艺是怎么来的,好像这周围没有高人。
郭俊康说我问过,她不说。
雪儿白问问,因见云无名垂头丧气,便说有我呢,你可以敲诈小女子。
云无名苦笑,说你也没有钱,你回家借,你爹妈不会理我。
雪儿说你小看我在家中的地位,他们不拿钱,我不在家过年,威胁他们。
云无名听了,无言表达他的真诚感激,不顾李影在场,抱隹雪儿,一面拍肩一面说兄弟,好兄弟!
雪儿忙笑挣脱,说我和你清清白白,别让李嫂嫂误会,这种举止不能再来了。
云无名直说是是是。
雪儿问他们要多少。
云无名要说时,李影说一千能不能?
云无名直拿眼瞪她,一面问雪儿可不可以借两千?
雪儿笑说两千不是小数目,拿我们的工资要一年近两年,我爹虽是局长,教育局不是肥缺,两千不敢定,想一千不是问题。
云无名不能强迫她借两千,直说自己霉透顶了,此处借不够,只能到别处了;便跟郭俊康道了别,说了结婚的日期,嘱咐他一定来。
郭俊康摸出五十元钱给他,他摇摇头,给推回来,说我怎能收你的钱,哥哥嫂嫂再缺钱也不在五十元上。
郭俊康说多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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