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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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制服的人站出来道:"都别走。到派出所去一趟。"那大哥向他笑道:"杨公安,这时候才来?早出来劝一劝也好啊。"杨公安道:"少废话。当事的十几个人都跟我走。"法律是无情的,两方人都只得跟去了。
第四回 感姻事师生撞奇 为
派出所调解的结果是双方都有错,不该私下恶打,把法律抛在一边,以后遇这种事要找公安;抢的包还给事主;双方都有伤,各自出药费。
雪儿一行人以为所长至少要拘留对方几个人,谁知他们倒先离开。
雪儿想想就气愤,要不是被人拉着,她真想踹那女的几脚。无故白白惹上祸,自己一身伤不说,两个学生都成重伤;李玉玲挨那一脚也不轻。出来的时候,她咬牙切齿说要告这派出所,这治安也太混乱了。
郭俊康劝她别生气,到医院治伤要紧。
她白他说你管我!
云无名也劝,她说你也不是好人。弄的两个哑口无言。
因为是打架惹的伤,医院漫天的开价。
何校长得知此事,早带钱来,但是四个人都是重伤,要一两千。
雪儿知道别人受伤都是为自己,只得让云无名去邮局给家里发电报,叫拿钱来。
到天黑,她父亲带着人拿了钱来,见女儿伤势沉重,直骂人。
先骂云无名和郭俊康,你们两个打包票说一切有你们,不会出事,怎么出事了?又骂何校长,你这校长是怎么当的,出事时你在哪里?何校长觉的屈,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市教育局长大他几级,他又骂区教办,又找人叫派出所长来,指着他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训斥;派出所尽管不归教育局管,所长也不敢则声;末了,他表扬 两个学生见义勇为,表扬李玉玲不畏强势,临走时他要留人看守在这里,让雪儿伤好了回去,这里不呆了。雪儿不回去,一定要留。两父女磨蹭许久,父亲拗不过女儿,只得同意;临走时警告这位警告那位,意思都清楚,下次别再犯,再犯谁都不想过好日子,然后才去了。
李玉玲的伤势最轻,第二天就出院;雪儿过了三天才恢复;那两个学生隹了半个月院,本来未好,雪儿有一天去看时竟不见了人,不辞而别了。
雪儿想他们等几天会来校,隔了又半个月,一直不见他们的人。她去问青纯,青纯说不清楚;又去问那个读二年级的他的妹妹青阳,青阳说哥没在家,出院后三四天上省城了,她问她他去省城做什么,她说她哥好像是去卖火车票。
票犯子?
雪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一个十六七岁的未成年人居然去做违法的事。
她找不见郭有名,便叫上云无名跟她去光头的家。
光头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她说郭有名伙着光头去省城了。
雪儿说你该让他上学,村妇说供不起,再说他学习不好,自己也不想读书。
雪儿说他去省城做违法的事你知道不?
村妇说这年头乱,违法的人多了,老实的人没本事。
雪儿说他万一进了牢房就毁了一辈子。
村妇笑说谢谢林老师关心,不过你倒不必担忧,我们村好几人在那里,头头也是我们村的,他跟站上的人都熟悉,即使被抓了,后脚也就出来了,又说家里穷,孩子能闯到什么程度就让他去闯,窝在家里没出息;你林老师不知道什么叫穷日子,不会有我们这种感受。
雪儿听了,觉的空气闷,天下竟有这样的家长支持儿子违法,她还能多说什么。回校的路上云无名劝她,说人家说的那话倒是不错的,年轻人是该出去闯闯。
雪儿说违法还叫闯闯?
云无名叹了口气,说你看不见这几年的乱!老实的人没出息被人瞧不起不说,还要被人欺,乱世才出好汉呢。
雪儿说坐了牢就是出息了?
云无名说是!
雪儿待要生气,云无名说你别不信,现在坐过牢的人才叫人敬重呢;坐牢的人回来,大家都争着去放炮欢迎,人家那叫什么?叫见过世面有本事的人;义气一字先,朋友遍天下,那叫人材。
雪儿冷笑说我没听过!
云无名又叹了一下,说你看我就很该明白;我就是老实的人,谁会瞧得起?我如是也在社会上闯过,是有一点名的人,那天那大哥不会一脚就踹过来;我呢,好在还是个教书的,可以接触不同类型的家长,日子久了,别人大概还认得我;如果我是一个抠泥巴的人,哪天一旦惹上祸,你信不信,我被人搞死都没人给你伸冤,现在这世道,要的就是狠人,横人,不要命的人,就算是最后挨枪子儿,死了也是硬铮铮,响当当的留名;叫人摆谈时也要伸拇指赞叹。
雪儿听了,半信半疑。
云无名说你爹是市里的干部,你是个官家小姐,是属于中层社会;下层百姓的事,你永远不会明白。
雪儿问,他们犯了法坐了牢,人生不就毁了吗?
云无名说他们的人生毁了才怪!人人敬重,人人都带一点怵,他们那才叫人生呢;说明白一点,一个老实的人和一个上过山的人同时走进一个大家认得又不深熟的家里,那家人只是会叫上过山的人,只有一根板凳也会叫他坐;老实的人一边呆着凉快。
雪儿又说犯了法,坐了牢的人,他们的理想就没有了,那不悲哀吗?
云无名又叹一口气,说象你们这种人才该叫有理想,要做什么大事,做什么对社会有用的人;他们的理想是什么?看谁最会吃喝,看谁玩的女人多,看谁身上的伤多,看谁捞的钱多?
雪儿又问他们怎么找钱呢?
云无名说你不是被人抢过包吗,到处不是有被偷的吗,三天两头的报纸不是说哪里又被劫了车吗,不是国家在严禁毒品吗,杀来杀去,不是一拨倒下一拨又起吗?
雪儿本想说他们不怕违法吗?想着又回到这个主题,只得闭了口。
云无名说所以穷人的孩子走上这条路是逼不得已,有头发谁还想做秃子啊!人不是天生的坏,坏在被逼无奈。
雪儿虽然有点认同他的道理,一时接受不了,嘴上说你这是邪教。
云无名说我不逼你认同,以后自己慢慢去体会时间一天天的推移,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渐渐的进入了十二月份;农历也快到冬月,天气渐渐的冷了。跟李玉玲的相亲的事,郭俊康也几乎忘了,在关键时刻,他弃了人家,并且带累她受了伤;在医院他不好意思去看望,后来工作忙,因为不抱肴望,所以心里象没有这件事了。周老太问过他几次,他说大概是数钞票的美侠女瞧不起穷小子吧,近一个月了,她没续这个事,我也不好抱希望。
周老太说我抽空去问问,成天忙教书,加上身子不行,所以也好久没回家,我去问问儿媳妇,让她去探听一下。
郭俊康忙说别,咱们穷人自古有句话说"穷要志气",求人的事难办,何况这是婚姻,没有求的理,随她罢,愿她找个好好的郎君。
周老太叹说一切都怨雪儿,她不出那事,你们已经在交往了。
郭俊康说不怨谁,随缘吧。
周老太也只好不提。
郭俊康虽是这样说,心里还是很遗憾,相亲那天,毕竟李玉玲是看上自己的。这一个月她没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未见面前他虽然顾虑她的年纪比他大,见了面后,他已打消了这个念头。人是没说的,她的工作是在信用社;而且她有一身正气,一身侠胆,这在现实的社会里是难寻到这么如意的人;然而一切都化作烟云,且当它是做过的梦罢;往事当它烟云过,回首只是梦一场,既然注定无缘,就别勉强了。
他点上一枝烟,坐在窗前默默的看着那些已经熟悉的远处的村庄农舍,田地塘池,人来人去。秋天的悲凉过去,冬天变的是荒凉,一切都变的那么无生气;一切都那么寂静,深沉,连同窗外的桉树,连同那些来来去去上厕所的男生女生。
他慢慢的喝着茶,吸着烟,张大着嘴,让烟在口里一丝一丝的向上飘,一圈一圈的消散。
一个女生路过窗前,不经意似的瞟来一眼。玻璃窗是关着的,瞧不见他坐着。女生走到一棵桉树旁,被露出地面的硕大的树根绊一下,扑了两扑,被另一个女生扶隹。两个女生都笑起来。一个是不怀好意的敞声笑,一个是不好意思尴尬的笑。
她们的笑声将他"扰醒"过来,认清了那是两个漂亮的女生。
一个天生的笨虫,一个降班的飞凤。
在这心灵空虚的时候,周丽的那一瞥让他死灰复燃起来,一激动,他把烟全吞在了肚子里,呛的直咳嗽。
在云无名强力的警告后,在后来思念李玉玲的日子里,他已忘记女生了,―――这位俏皮,常噘嘴,带些傲气和才气的女生,充满青春气息的女生;在前一些日子里她有没有这样瞥他他不知道,但是今天,他知道她那一瞥是希望他注视的一瞥,他的心又激动的炽烈起来。
第四回 (2)
云无名,云无名这家伙分明是嫉妒。
怀春的女生是美丽的,动人无比的。
他走进教室时,才想起未拿教学的三角板和圆规,便要去办公室拿;转身看见漂亮的女生因上厕所误了时正往教室跑,他看见她,心里一下慌了似的,全没注意脚下那小土包绊他一下,身子失控,便扑了出去,女生正毫无准备的跑在了石阶上,郭俊康栽去时将她撞的往后跌,两股力一碰,缓了冲力,郭俊康忙用一只手去撑水沟边的小树苗,树苗一下折断,他那只手便撑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想要拉女生的哪里,但是迟了,"嗵"的一声,女生的头仰倒在地上,身子横跨在水沟两旁的石条子,郭俊康若不是一手先撑在地上,整个身子就都压在女生身上;他赶忙让过女生的身子,一面疼的呲牙咧嘴,一面去拉女生;女生很躺了一时才自己起来,可能是摔着了腰,她只弯着。郭俊康见她眼泪也疼了出来。
同学们一见老师扑在女学生身上,一下哄笑起来;好事的学生跑到门边瞧,开始还笑着,见周丽直流泪水,便不笑了。姚白玲忙去扶隹周丽,周丽说:"我的腰要断。很疼,很疼啊。"郭俊康的右手划了两个深长的口子,血水流着,又加关节似乎错了位,直深疼。这时好些教师赶过来。何校长问了郭俊康的伤,又问周丽; 姚白玲说周丽的腰伤了,有点重。何校长便叫去医务室快看一下,一面吆喝学生们回各自的座位,这节上化学。
待医生上了药后,郭俊康回了寝室;周丽打了一针,看样子还不行,出了这种事她本来要回家的,何校长考虑这事不能让家长知道她伤的程度,不然问起来麻烦,便让雪儿扶周丽去她的寝室,让她躺一大下午,看到晚上好些不;实在严重,还必须送医院。雪儿将周丽扶回自己的寝室,让她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吃她的醋还是疼惜她,尽管不愿意,还得为她分药,为她倒开水;心里想,偏偏没撞别人,偏偏撞了你,你们两个心里没鬼弄不成这样。
吃午饭时,雪儿打回来三份饭菜。她将郭俊康那一份"嗵"一声搁在写字台上,说道:"你小心。"郭俊康被那嗵一声吓一跳,见她怒目着自己,便笑道:"你好心给我打饭回来,我是要谢你的,你可别绷着一个脸,再说我又小心什么?"雪儿道:"你心里有什么鬼自己清楚。"郭俊康装湖涂道:”不知你说什么。"雪儿道:"我只跟你说你可别玩火。"说罢出去了。
郭俊康因是右手受的伤,从来没用过左手,老是挟不上饭菜入口,他也就懒的用筷子了,将头伸进碗里,靠舌头和嘴唇运动,居然能象畜生一样吃了好几口。
他正得意自己的杰作时,雪儿给他拿来一个汤匙,见他这样的吃法,又生气又好笑。
郭俊康笑道:"没有这样吃过饭罢?"雪儿道:"畜生才用嘴筒子吃。"郭俊康道:"人是畜生里进化来的。大家都一个物种。倒是人站起来后就瞧不起畜生了。瞧不起别人时就说'你是畜生'。"雪儿道:"我懒和你废话。"又道:"要不要我喂你?"郭俊康笑道:"别。我还真没到要人服侍。何况是你这你官家小姐,我也没钱请丫头。"雪儿也笑道:"我真是下贱呢,送上门也没人要。"郭俊康刚要笑回,顿时怔隹。
雪儿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两个人都呆愣。片刻,雪儿放下汤匙,慢慢的出去了。
午休过后,雪儿上课去了。郭俊康惦记着周丽的伤,便拿汤匙进了雪儿和周老太的寝室。
周老太戴着眼镜在备课。郭俊康问她好,她才发现有人来,忙应道:"好,好,老毛病折磨的好。"郭俊康说我来还汤匙,周老太说大家甭客气,我工作忙,你自己随意。
郭俊康"噢"着,放了汤匙,向周丽看去。周丽也躺着看他。两个人相视了好一会儿。"你能坐起来吗?"他问她。
周丽摇一下头。
郭俊康抱歉的笑道:"真对不起,把你害成这样。你父母知道了,一定恨死我。"周丽道:"老师别这么说,你是无心的。"郭俊康听了,明知她说的实话,因为心里有鬼,不知她是否还话里有话。他不知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