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生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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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绿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咦”了一声。她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又四处走动。宁夏初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简绿竹,简绿竹皱眉:“我离开这里时,到处都有着一种恶臭,说不上来的怪,从没有闻到过。可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淡了。”
让简绿竹这么一说,大家都用力嗅了嗅空气。空气中果然有缕淡淡的怪味道,绝非消毒水的气味。
一辆桑塔纳轿车急冲冲驶了过来,停在了楼前。一个头发染黑看起来官威十足的老男人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问道:“请问谁是刚才跟我通电话的宁队长?”
“我。”宁夏初应了一声。院长认出了他的声音,小跑到宁夏初面前:“宁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夏初深深瞅了他一眼:“你们医院地处偏僻,而且也不收普通病号,夜班人员会不会集体出外有什么活动所以晚归了?”
院长一怔,迟疑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应该是不会吧,他们就算出去,怎么会一个人都不留?”
宁夏初暗叹了一口气,听出院长话中的狐疑,再一追问,由于市立三院地处偏僻,夜班人员偶尔也有翘班现象,由于医院的夜班实在枯燥无味,所以院长也不太追究他们的责任。
说到这里,院长翻出了院内通讯录,给当值的一个医师打电话,但对方却不接电话。院长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他擦了一把冷汗,佯笑道:“工作期间他们的手机铃声都设置成震动,可能他们在外面,所以没注意到来电吧。”
看来极有可能是夜班人员擅离职守,或许这只是虚惊一场,但宁夏初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调查确定。“院长,我需要今天晚上天黑后所有留在门诊大楼的人员名单,记住,是所有的,无论是医生,护士,病人还是勤杂工。越快越好!还有,请把监控室的门打开,我想查看今天的监控录像。”
院长擦了一把冷汗,连连点头,然后用手机四处联系自己的下属们,给他们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集体失踪(4)
当院长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时,宁夏初才提起了他们此行的最关键问题,他指了指简绿竹,对院长问道:“我们的一名干警于两天前被劫持,于今天傍晚醒来后发现被绑在你们门诊大楼的监护室里,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院长并不笨,马上醒悟过来:“这么说是这位女警官醒来时发现我们院里的人全部失踪了?”
宁夏初含糊地“嗯”了一声,院长马上回答:“我这就找今天白天的值班医生,女警官是通过什么途径入院的一查就清楚了。”
简绿竹是如何入院的倒是一查就清楚,事情经过是这样的:15日早上7点多,医院的两个清洁女工抬着医用垃圾到医院后的垃圾场倾倒,发现简绿竹倒在附近的地上,当时她穿着一套白色内衣,披头散发,昏迷不醒。清洁工找人把她抬回医院,但简绿竹中途醒来,状似颠狂,对人又抓又咬。院方以为她是被家人遗弃的精神病患者,所以把她放在监护室里暂时观察她的情况。
简绿竹听到这里不禁泄了气,以为医院是条线索,结果只是最终的收容站。自己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事还要从头查起。Why(为什么失踪)?Who(被谁带走)?Where(失踪后待在哪里)?三个W令得简绿竹又开始头痛了。
总务科的科长过了一会赶到,总算打开了监控室的门。令人惊讶的是,他们采用的监控系统居然是极先进的智能数字化监控设备(院长解释是社会捐赠)。以普通计算机为操作平台,可连接最多32路视频、音频输入,是集监视、录像、多种画面分割、画面切换、视频报警、报警联动、回放检索、画面处理、打印、网络远程传输等功能于一体的自动化设备。
只是现在监控系统已经完全失效。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到,系统中最重要的存储数据的电脑硬盘不见了。这个存储了所有内容的硬盘被人从机箱里拆走。做得如此彻底,令宁夏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从监控系统上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然而这不免增加了预谋犯罪的可能性。
经过各个科室的统计,最终报到院长那里,在一个小时后才确定了天黑后在门诊大楼里共有9人,值班医师2人,护士2人,护工3人,病人1人,保安1人。
失踪人员的手机都无人接听,经过院方与失踪9人家属联系,证实了他们没有一人回家,或是在天黑后与家人联系过。
宁夏初带人来本是为了调查简绿竹失踪一事,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医院里又失踪了9个人。
他们是被绑架了还是被杀害了又或者是翘班出外吃喝玩乐了?在场几名刑警的意见趋向于后者。宁夏初希望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仔细的勘察来协助调查。
集体失踪(5)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宁夏初又接到了电话,市区有两个流氓团伙群殴,死一人,重伤三人,还有几个轻伤,现场由于处于闹市区,必须马上出警调查,而技术人员一共就那么多。一个是人命关天的大案,一个是可能集体翘班的玩忽职守案,孰轻孰重?宁夏初也不敢冒险,只得令大部分的技术人员和部分警员赶赴市区,技术人员只留下了罗世青一人。
在封锁了门诊大楼并搜索过周边无果后,罗世青对宁夏初说:“既然你们已经搜了多遍,剩下的我来滤一遍。留个人帮忙,你们去忙群殴案吧,报告完成了我会交给你的。”他拍了拍眼睛微红的宁夏初的肩膀,提着工具箱转身走进了门诊大楼。
简绿竹重返医院有些紧张,头又开始疼痛,所以脸色在灯光下极为难看。
宁夏初朗声道:“小邱,你送小简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同志们,都跟我去市区。”
简绿竹还想反对这种“特殊照顾”,但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硬撑下去只会给大家拖后腿,所以乖乖跟邱旭海离开。
十几分钟后,警员和分头去安慰失踪人员家属的院方人员相继离去。门诊大楼前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了正在楼内做现场勘察的罗世青和另一名刑警乐华。
罗世青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寻找潜在的血迹。9名失踪者如果当场遇害或是受到伤害可能会留下血迹。在关闭了楼内的灯后,罗世青握着强光灯缓慢移动。
走廊无异,各房间无异,到了一楼大厅,黑暗中在强光灯的映照下地板上出现了一些微弱的蓝光,凌乱且面积极大,呈交叠状。血迹在强光灯照射下呈蓝光反应,这证明这里的确有血迹。
罗世青吁了一口气,他的心情并不轻松。这样大量的血迹残留说明可能有人受伤极严重。他伏身用医用棉签在大理石地板的缝隙间擦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有漂白粉新鲜刺鼻的味道。这就排除了那些血迹是陈年旧血的可能,这里的确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受伤,又有人用漂白粉将这里的血迹冲洗掉,但血迹不可能被完全冲洗干净,在强光下还能残留微弱的蓝光。
在强光下,有多条细细的蓝线,其中几条断断续续,似乎伸向了大厅的左侧。罗世青跟踪了过去,发现蓝线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内。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好奇心大作,于是推开了门。
蓝线从地板转折升到墙壁上,然后消失在一人高处约有拳头大小的通风口里。
罗世青踩着洗手台站了上去,轻轻一拉通风口上的白铁丝网。出人意料的,铁丝网脱落了下来,通道里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将强光灯照了过去,有耀眼的反光,他伸手摸了进去,抓到了什么微凉的东西,再缩回手来,发现手中握着一块手表和一个金属腰带钎子。
集体失踪(6)
通道里似乎全是这类小玩意:款式不同的男女手表、不同质地的钮扣、金属腰带钎子,好象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价值有高有低,款式有高雅也有粗俗,看来并非一人之物。
这难道会是失踪人员所留?罗世青心中疑惑,为了保护现场,他将这些物件都放回原处,并将通风口的铁丝网放回原处。
当他跳回地面时,发现手心发粘,白色的塑料手套上粘着许多黄褐色的粘液,闻起来有股怪味道。
罗世青将手套摘了下来,关掉了强光灯,腰椎骨质增生令得他弯腰工作时间一长背部就疼痛不休。他掏出一根烟,用儿子送的ZIPPO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也捎带着驱散不断加深的睡意。
乐华一直待在监控室里,做着最枯燥无味的采指纹工作,寻找拿走硬盘的人可能留下的指纹。尽管他不是技术人员,但只是扫扫指纹倒也难不倒他。倒是在这接近黎明的最黑暗时分,脑海中驱之不散的睡意不得不拼命与单调重复的扫指纹催眠工作想抗衡。
似乎打了一个小盹,突然惊醒,手指就是轻轻一抖,一盒指纹粉倾数倒扣到了地上。乐华咬了咬牙,只得蹲下来,将上面干净的指纹粉扫回到盒子里一些。
乐华在监控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用掉了所有的指纹粉,一共收集到了21个完整的指纹,还算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但当他走出监控室时,却发现外面仍然一片漆黑。
罗世青早该做完血迹测试了。乐华随手打开了走廊的灯,大声喊着罗世青的名字。
楼内空旷地回响着乐华的叫声,如无数个回音鬼在争相附和着他,却听不到别的声音。一个荧光灯发出“嗡嗡”的响声,沉闷绵长,突然“啪”一声爆响,然后暗了下来,把乐华吓出一身躁汗。
罗世青会不会回车上去了?乐华跑了出去,他们的警车停在离门口约有20多米的地方,罗世青并不在车上。
一片阴云飘来,遮住了月亮,大地变得阴暗起来。乐华生了一身寒意,紧接着一声凄厉之极的狼嚎突然响起,把乐华吓了一跳,他恼懊地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彩铃声换掉。是宁夏初打来的电话,群殴案现场太过混乱,宁夏初要他忙完这边就去那边帮忙。
乐华站在大厅里大声喊着罗世青的名字,罗世青就算在三楼也不会听不到,但罗世青却一直没有回应。乐华想起罗世青的家离此处步行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会不会他在监控室里打盹时,没有听到罗世青叫自己,所以罗世青自行回家了?
想到这里,乐华释然,关闭了大楼里的灯,发动车子离开。
风势变得强劲了许多,阴云被无情地撕开,四散开来,清泠的月光再次布满人间。卫生间的地板上,强光灯和一些银色的金属制品胡乱散放着,一个ZIPPO打火机高傲地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银亮的光芒。
硬盘风波(1)
吕小京匆匆穿上了制服,对着墙上那面残缺不全的破镜子照了照,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用力拉上那道铁门,并对那刺耳的摩擦声和门上震下的铁锈熟视无睹。
尽管外面的世界也是黑色的,但空气中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气味,新鲜的、刺激的、温和的、腐败的,混合在一起才能让人感觉到生活原来是有着丰富多采的存在,而不是他蜗居的地下室,永远都是潮湿的、憋闷的,充当着各种虫子的大本营,甚至就连老鼠都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够忍受这样生活下去,但对于吕小京来说,他的奢望并不高,只要能把居室高上那么一层。即使这栋楼已经被划进拆迁范围,楼上的虫子和老鼠并不比地下室少多少,墙皮干裂,布满了污绩,四十来平方的面积大部分都在背阴处,楼道里堆满了煤球、木柴、自行车和各色废物,小孩子们在楼下以垃圾堆为障碍玩着永不疲倦的游戏,即使大部分汉城人把这里当成是贫民窟,吕小京也仅仅只想住进楼上的某户,在每天与李安成交班时,可以自豪地道别:“我回家了。”
但即使只是这样卑微的梦想,都不是吕小京那每个月只有500元的薪水可以实现的。
吕小京推着自行车快走了几步,在经过街角小杂货店时往里瞅了一眼,正对着门口的电子表上闪烁着23:14。他翻了一个白眼,他捡来的那个破闹钟又走快了,他以为现在还差一刻钟就到12点(15分钟到医院,整12点与李安成交班)。
这么说还有半小时的空闲时间,吕小京顿时松懈了下来。他今天总觉得心绪不宁,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气,嘴里淡得仿佛含了一包木渣。他把自行车往墙角一推,走进了杂货店。他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灵芝”香烟,从裤兜里掏了一块二扔给了老板,然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