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刀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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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铿的父母是插队知青，在老家没回来，父亲作为家中的独子回老家插队落户，换来的是两个妹妹能在上海工作，刘铿的爷爷奶奶是老师，特别是奶奶，祖上三代都是教师，而且在清朝是做大官的，可说是书香门第，外曾祖父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可说是一代才子，后来因为多次战争，家道中落奶奶才嫁给了爷爷，况且爷爷也可说是一为才子，否则奶奶作为大家闺秀也不会看上他。所以刘家奉承的是正统的儒家教育思想。刘铿自幼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唯一的孙子嘛，老两口怎么会把他留在老家呢！）也受到了感染。但刘铿自小就反叛精神，常常用自己的行为来“挑战”师道尊严。比如，在小学的时候不做作业啦，往老师的茶杯里放粉笔灰啦，把死蟑螂放在胆小的女老师的备课本里啦……看到那些老师大呼小叫的样子刘铿觉得真是十分过瘾——谁让他们瞧不起差生，“士可杀不可辱”那时的刘铿就显得十分“出挑”用今天的话来讲是“酷”。当然，这在严厉的儒家思想的面前变成了“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的行为所以经常被教育得屁股红肿。刘铿的成绩一直不太好，所以没有资格成为正规“象牙塔”里的学生，只能在三流的学院里混个计算机的大专文凭，由于这个学院自己没有校舍（可见有多“三流”），借了一个名校的教室上课，刘铿居然也背着书包和那些“全国的尖子”一起同窗三年。于是他也有了向别人吹嘘的资本，其实刘铿压根儿就没看得起那些眼高手低的“尖子”他们有什么好，就是一个在高中里比别人聪明的脑壳，比别人晚睡的本领，今后谁比谁横还两说呢。在这个城市里计算机专业很吃香，而且刘铿手里的是自学考试的文凭，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但比起一般地方性大学还是有些分量的，何况刘铿利用暑假在电脑城打工，寒假在印刷厂打工，课余时间在肯德基当服务生，生活阅历自然比其他同龄人丰富得多，找工作自然不是太难，可刘铿觉得自己手里的文凭还不够硬，想利用几年的时间读个本科出来，于是还是遵从老人的意见去学校当了个计算机老师。这真是极大的讽刺，刘铿心想，如果让小学老师知道了不知道得气死几回，“刘老师”的脸上有一种恶作剧成功以后的满足的笑容，而且是从内心发出的。
当教师的生活不比当学生，相对于其他学科的教师，当个计算机教师实在是轻松，首先是不必布置回家作业，这就省略了批本子这道工序。何况刘铿要教初二年级八个班级里的六个，如果留作业……刘铿不敢往下想了，其次，因为刘铿的学校有定期检查学生作业以评定教师工作的作法，所以每次看到其他教师在上交学生作业前一本本作业查看时不免心中好笑——不布置作业当然就不用上交了，而且计算机学科布置回家作业的可操作性也不强，学校对刘铿的作法也持默许态度。唯一令刘铿不满的是计算机学科必须参加每年一度的市统考，由于平时学校无法检验计算机教师的工作成绩，于是市统考的合格率就成了唯一的标准，刘铿是新来的，一年还不到。听说去年的合格率为75％，不是很高，所以校长才要再招一个教师。由此可见刘铿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尤其是计算机学科作为副科中的副科，上至学校，教育局，下至学生、学生家长，在不到临考前两个星期是不会着急的。但“这时急有个屁用”刘铿心想。幸好刘铿这么多年在计算机系摸爬滚打，对上面出卷子的手段有些了解，所以他尽找些偏难的题目给学生做。理由很简单，这些题目都会做了那么简单的考题是难不住他们的。尽管如此刘铿还是多长了个心眼，每隔一定时间用标准化试题考一次，看到学生对题目不屑的神情刘铿知道，他成功了。所以在其他学科的教师们忙着计划下半年的工作时刘铿却在忙着想下半个学期给学生上什么课，因为书上的内容早已经在上个学期全部讲完了。复习也已差不多了，但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刘铿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教得太快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刘铿梳洗完毕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吃早点。自从去年奶奶突发脑缺氧变得有点儿痴呆，和爷爷回乡下老家养病以来，刘铿每天早晨都是这么过的。没人管的刘铿就象被放出了鸟笼的游隼，他反叛的性格充分显露出来。根本不管什么师道的常理，穿的衣服和学生没什么区别，可以说一点也不庄重，而且背个大书包。如果不是学生穿校服的话谁也不会当他是教师。刘老师的课是比较受学生欢迎的，至少不讨厌，因为刘先生在上课时决不会对学生讲大道理，他会骂考试制度，骂考试院，骂教材，甚至骂自己，只要看不惯，该骂的他就骂，而且根本不考虑措辞，所以学生反而觉得刘铿这个教师很真实，不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很亲切。刘铿也明确表态过，下班后不要叫老师，要叫就叫一声大哥。刘铿认为现在的素质教育完全歪曲了素质教育的初衷，现在的素质教育大部分都是培养学生做题目的“素质”，和自己当学生时没什么区别，幸好“刘老师”在教师队伍里算比较“另类”，给沉闷的教育界带来点儿新鲜的空气。刘铿在和以前的朋友谈天时常戏言自己是混在羊群里的一头狼，早晚会把小羊都变成小狼。可说归说，班还是要上的，刘铿觉得既然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要让自己的学生都通过这次的统考，真是应了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几天学校的事特多，周四中午要带学生参加辩论赛，周五要带学生春游，今天是星期几？刘铿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今天要上两个班级的课。
到了学校后和往常一样，吃饭、进办公室、等着上课。如果没有什么人叫他做事的话，刘铿的时间常常在VCD、游戏、睡觉中打发。他常想起小时侯老师说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古训，认为对学生来讲的确如此，但对于自己好象不太适用。有时也觉得自己的青春和时间就这么白白度过有点儿对不起自己，于是在游戏和VCD的间隙重新拿起令自己头疼的英语开始“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跋涉，这么一来好象找到了一些浪费时间的理由。“其实浪费时间是没有理由的，”刘铿自言自语，他一个人生活，如果自己不对自己发些感慨可能连说话的机会也不多，“就好比打游戏是浪费时间，看影碟是浪费时间一样，看外语，读书，学习也是浪费时间，只是有的浪费时间能在将来浪费时间的时候为你带来金钱、名誉、地位、别人的尊敬。所以这种浪费时间就变成冠冕堂皇的事了，人生根本就没有价值可言，几百万年后如果没有人类，又有谁会承认人的价值？可能对那时的高智慧生物来说人类的存在只具有考古价值而已。”刘铿知道，这种言论无论放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会被“正经人”斥为谬论，成为过街老鼠，如果将其灌输给学生，那么纵然校长不找你谈心，学生家长也会给你按上个“误人子弟”的帽子，所以这种言论只能自己讲给自己听，或刚认识的女友听，以获取她对你的“学识渊博”的好感，虽然刘铿还没有女友。同办公室的李显问：“什么？你刚才讲什么？”
“不，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没什么。”
李显也不是师范毕业的，也属于“半路出家”，比刘铿早来一年，两人只能称得上是师兄弟的关系。也难怪，如今的师范基本上没有计算机系，中小学的计算机老师大多是其他学科教师进修后兼职，真正计算机专业的很少。在现在这个计算机炙手可热的年代，学计算机的凭什么要呆在学校里赚那一个月撑不死饿不死的一千来块钱？在其他地方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少说一个月三千块。有时候刘铿真的感到很不平，凭他的能力工作半年后早就升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了，哪象在这里，半年后还被人当三等公民看。学校里就是这样，语、数、外、永远是头等，然后按这门课在升学考试中的分量排定座次，计算机在这个城市的初中教育里是近两年才加进的新学科，纵使有一年一度的统考，邓小平同志“电脑要从娃娃抓起”仍然摆脱不了“三等”的命运。刘铿觉得很好笑，过去的“三流”学生考进了“三流”大学，“三流”大学毕业的“三流”学生到学校里做了个“三等”教师，不是很好笑吗？刘铿照例是开电脑，玩游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刘铿的手气特别背，连着六局都以失败告终，刘铿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游戏就是游戏，不必太认真，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难道我刘铿要交桃花运不成？
刘铿想到这儿就听到下课铃响了。下节课该去上课了。今天十分简单，反正要考试了，题目全都编进了学校的电脑程序里，学生只需要开机做题目，刘铿就在一边监督，看有没有人打游戏就行了。这工作太省事了。反而会造成一个人的懒惰。两节课后刘铿照例下去到食堂吃饭，今天吃的是红烧鱼，卷心菜，很合胃口。看看学生的饭菜要么很便宜，不好吃；要么是是好菜不便宜。好在这个城市里的父母宁可自己吃咸菜萝卜也要让孩子吃上好菜，以免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学生食堂里贵的菜反而好销。教师吃饭属于学校福利，象征性交四元钱就行了，还是教师好，至少比学生好，而且还便宜。中午吃完饭应该回办公室，但刘铿不，办公室就两人，加上几十台机器，再者说李显同志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主儿，两个人四目相对要么玩游戏，要么睡觉，对刘铿来说太难过了。好在对面就是语文组办公室，刘铿一有空就去那边聊天。而且其中有三位年轻的女教师都是刘铿所教班级的班主任，就算领导查岗也可以用联系班级工作为理由搪塞一下，关键是去感受一下人气。况且刘铿的奶奶也是一个语文教师，对唯一的孙子更是要求严格，家传的文学功夫全都想传授给刘铿，别人家的小孩小时侯是听儿歌入睡的，刘铿从小是听唐诗入睡的，第二天一早奶奶还会抽背，所以刘铿五岁就熟背唐诗三百首，可以说文学功底还是有一些的，稍大些后奶奶便将古文观止、周易、宋词一股脑儿教给刘铿，可怜刘铿才十二岁就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虽被老师誉为博学多才，但一上课就犯迷糊以至于成绩一落千丈的原因也可说由此而起。现在刘铿在语文组里谈天说地，可以说还是靠他那时的一些文学底子才不被人家耻笑为不学无术之流。刘铿也很知趣，决不多说，言多必失的道理刘铿还是知道的。语文组去多了，总有些好事的学生要议论议论，何况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小姐。说实话刘铿虽是个多情的种，但对这几位丝毫不抱非分之想。一则如今的漂亮女孩不找个经济实力雄厚的男人毕竟少，何况刘铿穷小子一个；二则人家早就名花有主，刘铿也插不上一腿；再则刘铿也没那份心思。这决不是说刘铿看破红尘，相反刘铿是想在花丛里多呆些日子，才不愿意被一个人缠住。对于别人的议论刘铿向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否则就不是刘铿了，他依旧我行我素，让那些人自讨没趣。今天也一样，去语文组消磨些时光，进去时正巧四班的班主任徐盈正笑七班的班主任沈莉，说她的偶像贝克汉姆别的不学，偏偏去剃了个光脑门儿，实在没品。沈莉争辩说那叫酷，你们这帮人不懂。五班班主任俞玲也说光头就光头吧，大男人干吗戴个耳环，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沈莉叫道：那叫另类。刘铿看着她们一个人躲在一边窃笑。她们三位是师范里的同学，徐、俞二人性格外向，好动。而沈莉有点闷，而且是个好脾气，刘铿进来的一年多时间里没见她发过脾气。所以徐盈总爱拿沈莉开玩笑，就喜欢看沈莉为了维护自己偶像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三个女人一台戏，刘铿心想。没文化的女人就爱议论东家长西家短，而有文化的女人呢？为什么女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还能将周围的男人也拉进来参与，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喂！大才子，你来说两句。”徐盈见刘铿不说话存心拉他下水。“一个男人，如果他在成名之前就这么打扮肯定会被人耻笑唾骂为无聊，但他成名之后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