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楼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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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用不着她来爱惜。
只是心中亦不无感慨。贞节阿贞节,虽然对你的下场也没抱过太大的期望,还是没料到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毁在一莫名其妙的人手上了;如今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也只有这个恩客身份的显赫,以及那张皮囊的赏心悦目了。切记切记,将来被扫地出门时,定要好好敲上一笔以弥补这一损失。
花了大半个时辰,梳完发髻,再花大半个时辰,涂脂抹粉。终于梳洗完毕,趴在桌上,打了个呵欠,当真是百无聊赖。也不知怀玉楼那边情况如何了,那群妖精趁自己不在,多半该闹翻天了吧?唉,自己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一闲下来就浑身不舒服……
“王爷有命,不准闲人入内。”
猛然听到门口的声音——听了几天,顾惜惜已对这声音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正是那小王爷身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也就是那个每每在自己想要外出透口气的时候就会在身前冒出来,冷着脸的那个门神;而且同样的口气同样的长度,只不过几个字稍稍变动,是“王爷有命,不准姑娘外出”而已。此刻听到有人遭到和自己同等待遇,顾惜惜顿时大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兴奋得站起身来。
“什么东西,竟敢挡本夫人的去路?还不快给我滚开?”
想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正嫌无聊呢,这厢门口便传来那女子不屈不挠的声音——只不过她在王府内,除了身边这几个丫环,貌似还没认识什么女子吧?更不用说还是这么嚣张的——是谁,如此迫不及待的上门来了?
嗯,自称本夫人的,那多半是他的侍妾了?
一问小花,果然正是那亲爱的小王爷的如夫人五号,仗着自己父亲是礼部尚书,而正式的越王妃一直迟迟未立,一向分外的嚣张跋扈,只当自己为预备王妃,深为诸如夫人所忌;此时也是唯有她敢最早找上门,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其余众人,则处于观望状态中。
很快认清形势,顾惜惜认真地转头问小花:“照你看,我们两个如果打起来的话,谁的胜算会比较大?”
小花一愣,随即大惊失色:“小姐千万千万不要阿两个夫人打起来的话一定会惹王爷生气到时候大家都会很惨哪……”
诶,原本也就随口问一句调节气氛的,被这丫环这么声泪俱下的一说,倒是分外的兴奋起来——惹他生气?那不就等于惹他厌烦?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自由的生活就会向自己招手了?
——遂笑吟吟一拍小花的肩,赞之:“好建议!看不出小花妹妹还有这眼光,放心,姐姐一定不会辜负你这片特意提点的苦心的。”不顾丫环不明所以而吓得惨白的俏脸,对着镜子再照照,乘那五夫人被挡在门外这工夫,想了想,抹了些桂花油,把原先用于遮丑的那两绺长发重新梳起,然后带一脸茫然的表情出门:“大清早的,谁在闹啊?”
一看她出来,原本与殷甲纠缠不清的五夫人立即全心全意转移目标:“你就是那个什么怀玉楼的虔婆,顾惜惜?”
不容易啊不容易,她顾惜惜的名声看来果然是人尽皆知。一边感慨一边忽略她的出言不逊,故作疑惑:“贱妾正是……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哼,我还当是什么绝色佳人呢,”五夫人极没礼貌的没有回答,上下打量半天,看到对方领口处的春痕,登时妒火大炽,愤愤哼了一声,“若是什么花魁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虔婆——真想不通,王爷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
靠!外头多少花魁还靠着自己混饭吃呢,竟敢说自己还不如花魁?!什么见识!面上却惊讶道:“咦,听姐姐这口气,难道就是昨晚上王爷反复告诫惜惜,那位惜惜决不能开罪的五姐姐?”
可怜五夫人的芳心终于小小的慰了一下,神情也便愈发倨傲起来:“算你识相得快!”
顾惜惜这边忙作受宠若惊状,赶紧开解忠心耿耿的侍卫殷甲:“哎呀,这位大哥,你看五夫人特意过来教导惜惜,你就稍微通融一下,让五姐姐进来吧?”
小红小花:“……”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夫人:“你同你称姐道妹了?哼!”
殷甲:“王爷有命,不准闲人入内。”
依然是面无表情状,不由教顾惜惜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口气倒是叹得绝对真心实意:本来还能好好的用作一天的消遣呢,如今大家都站在房外,人来人往的,教她多不好意思哪……没办法,只好勉强表达一下心意了。
“唉,姐姐,你看惜惜这实在是不得已,这位大哥怎么都不肯通融;惜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原本还想好好向姐姐请教一下,唉……”辅之以诚恳且惋惜的表情,此刻谁还能比她更谦和退让?那五夫人想必也没料到胜利居然来得这么容易,倒不免有些惊疑,随之便是小觑——早先看王爷将她藏得这般隐秘,昨晚据说又带着去赴宴又让她侍寝的,害得自己还如临大敌策划了一夜想如何来个先声夺人,却不料竟是个如此不济的;宽心的同时,未免自嘲太小题大做。那厢犹听她殷勤道:“虽然不能请姐姐入内小坐片刻,这初见之礼还是不可废的,小花,还不快去端茶来?”
小花应了一声,很快端上茶来。顾惜惜双手捧了,毕恭毕敬送上道:“今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了。”
五夫人大清早地赶到这儿也着实不容易,加上又说了这么些话,被她一提醒,倒真的口渴起来,一边心说,想来这狐狸精大概就是靠这装模作样的乖巧暂时把王爷给迷倒的吧,哼;一边不客气的伸手便去接那茶,结果——
“啊!!!”
惨叫声中,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烫烫烫烫——”
可怜五夫人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皮肉苦?亏了小花那丫鬟殷勤,跑得快,那茶还是新烧开没多久的,如此一下倾在手上,哪由得她不跳脚痛呼?顾惜惜亦是大惊失色,满面痛惜:“呀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没避开呢,可真是让妹妹我心疼啊——这可是用昨儿王爷才赏给惜惜的长白山千年参泡的参茶哪!”
!”
真相
五夫人:“顾惜惜,你你你居然——”气得直发抖,扬起另一完好的手臂挥掌便向她脸上打去。顾惜惜敏捷避开,下意识的举手欲格,那一巴掌却被殷甲扼杀在了过程中。
五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怒斥:“狗奴才,找死!你没看到是她先害我的吗?!”
殷甲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冷冷回答:“王爷只吩咐殷甲保护顾小姐,其他的事情属下并不需要管。”
顾惜惜第一次觉得,这个殷甲大哥面无表情的表情,实在是非同一般的亲切温柔哪!
乘势转头喝斥:
“小红,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药来啊!万一五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赔得起么你?!”顺便再观摩一下成果慰问一下伤情,一惊一咋道,“糟了,看把姐姐给烫的,居然这么一大片红的——喂,快点啊你们,磨磨蹭蹭的都在干什么哪——姐姐你千万忍着点啊,都怪这些丫头笨手笨脚……”
“你还敢装模作样?明明是你故意害我家小姐——”一旁五夫人的丫环仗着五夫人的势,愤愤控诉道;顾惜惜惊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可能会害五姐姐?喂,你可别胡说哪,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五姐姐你一定能相信我的清白的是不是?”
五夫人的脸处于扭曲之中:“……”
“天啊,难道五姐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天地可表,五姐姐你……”
“找到了找到了——小姐,伤药。”小红的出现,打断了顾惜惜痛不欲生指天抢地的解释,亦使一触即发的战前状态暂时缓解。
接过丫鬟手中的伤药,顾惜惜不免小小的哀叹了一下:这些丫环毕竟不是自家姐妹啊,不然这时候拿过来的,就决不会是清凉膏而只会是胡椒粉了……然而亦只能无可奈何的一片温柔道:“来,姐姐,我帮你——”
五夫人愤愤地伸手过来抢:“你装什么假好心了?我可不敢再让你……呀——你!!!”最后一个你字声长蓦地延长且声调上扬两个八度不止,随之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衣服上那一大片油膏,悲愤交集:“贱人!你作什么?!竟然敢把这,这种腌臜东西倒我身上?”
一边的丫环再次摇旗呐喊,心疼地大声补充申明:“小姐,这可是你花了重金做的五罗纱衣,还没来得及让王爷看过啊!!”
“五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哪?要不是你动手来抢这药膏又没拿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顾惜惜决定不再委曲求全了,比之五夫人,她的悲愤竟然也不让分毫,且睁大眼以示己无辜之状,看得五夫人气急攻心:“贱人,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故意把这药膏全倒在了我衣服上,你居然还想抵赖——”
声嘶力竭戛然而止,“赖”字袅袅余音中,只见殷甲向她背后肃然行礼道:“王爷。”
王爷?
——王爷他终于来了?!
五夫人心中一震,万般委屈气恼涌上心头,声音里便带了些些恨意:“王爷——”
正指望好好控诉这个顾惜惜的不敬行为以为自己求个公道呢,才转身却又傻了眼——
“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啊……”
台词被抢不说,身边一道人影飞也似的扑过,一招乳燕投林,连战略要地都被她抢先占领了去,不是那天杀的妖精又是谁?——可怜五夫人一向只擅长金莲碎步,哪比得上顾惜惜她的功力深厚快步如飞?且不知于什么时候,她居然已经换成了一脸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怜状,偎在王爷的怀里凄声道:“王爷,您可终于来了……妾身真的好害怕,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五姐姐她不再这么生气……想给她端茶喝,不小心滑了手;想帮她搽药膏还笨手笨脚的,明明看到五姐姐她那药膏要抹到衣服上了,也没能来得及制止她……贱妾真是好没用……”
“王爷你别听这贱人胡说,”真是气昏头了,连一向在王爷面前要保持的矜持优雅已全都置之脑后,气急败坏的五夫人在一旁怒道,“这贱人分明是故意烫伤我的手,还故意弄脏了妾身的新衣,王爷,您务必好好教训她一下……”
安慰性地拍拍顾惜惜的背,然后凤眼在五夫人身上微微扫过,柔声表示疑问:“‘贱人’?在哪啊?”
优雅且温柔的语气,却让五夫人打了个寒噤,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赶忙辩解:“请王爷勿怪,妾身实在只是过于气愤才会出言不当,这位顾惜惜姑娘,委实欺人太甚了,弄脏了妾身的衣服倒是小事,她还故意烫伤了妾身的手!”
“对不起五姐姐,惜惜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小红小花和殷甲大哥他们也可以为我作证,我真的只是想端茶给姐姐喝,而那药膏也是因为五姐姐自己过来抢,一不小心才……”抬起头,一脸懊丧自责状,“早知道我就死也不松手了……”
五夫人的激情开始有冲破理智的趋势,怒目而视:“在王爷面前就这般惺惺作态,王爷英明,又岂会被你这小小手段欺骗过去?”
“王爷您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不用说了,本王已经大概清楚了。”制止了两方又即将开始的争辩,小王爷转向一直沉默的殷甲:“殷甲,你刚才一直守在这里?”
“是。”殷甲还是那样石化状态,一动也不动。
“那你看到顾姑娘端出茶来了么?”
“是。”
“那茶翻了,烫伤了幼蝉的手?”
“是。”
“当时两方怎么说?”
殷甲丝毫不见难色,冷声道:“顾姑娘说:‘呀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没避开呢,可真是让妹妹我心疼啊——这可是用昨儿王爷才赏给惜惜的长白山千年参泡的参茶哪!’”
顾惜惜这段明显带着嗲意的话被他这么一脸平平板板地复述来,哪还听得出其中原意?小王爷却点点头,继续问:“幼蝉呢?说了什么?”
面无表情地继续回答:“烫烫烫烫——”
——顾惜惜赶紧把头埋进那小王爷胸前,只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未免太对不住殷甲这般精彩的复述;反观五夫人,却是又羞又恨,碍于小王爷之面,只发作不得。小王爷咳了一声,调节了一下面部表情:“这么说来,是惜惜让人拿出了伤药?”
殷甲的答案又恢复了单音节:“是。”
“那么是谁将伤药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五夫人。”
五夫人尖声怒道:“你怎么敢和她沟通一气欺骗王爷——”
小王爷微微皱了皱眉,朝她瞥去一眼,后者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动消声了。又正色道:“殷甲,你可是看清楚了?幼蝉她怎么会把药膏抹到自己的衣服上?”
“是,由于顾姑娘突然松手,五夫人一时用力过大收势不住。”
“王爷,她明明是故意松手要我好看的啊!”一路听着,证词居然全然对己不利,五夫人犹想以哀声打动这小王爷,却只换来小王爷淡淡一声:“闹够了吧?”
虽然平日峙宠而骄,此时被他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句,五夫人却登时噤了声,只是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