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楼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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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候,小媚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惜惜,回来了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会坠崖?……”还是秉承一贯风格,风风火火的出现在门口;只是原本焦急的神情在见到厅上一脸害怕的秋儿的时候,忽然怔了一怔,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绿意犹豫,紫荷冷笑。顾惜惜却只是微笑着站了起来:“不小心被那越王轩殃及而已,这不已经没事了么?倒是你,回来半天都不见你人影,我还没怪你呢。”
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小媚撇撇嘴,道:“还不是那青王妃,说数日不曾见你,想念得紧。我又不好说你失踪的事,只好说你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代你陪着她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可是这样需要守口如瓶么?
抢在紫荷之前开口,顾惜惜笑着点点头:“这样啊?不过陪她的确是件很无聊的事,我上次也是呢。”
说到这儿,小媚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道:“噢,说起来我差点忘了,你猜我在青王府看到什么了?——你那哥哥和那个北番公主在一块哎!还是有说有笑的,你姐姐说似乎不久就要请皇帝指婚了呢!”
这个消息倒真是震撼,众人暂时忘却小媚之前的反常表现,面面相觑。顾惜惜情知此事只怕便是缘起于当时越王府那一幕,心中忧虑,忍不住便想叹气:果然一回到京城,就有各种头疼之事了呵~不过青王那边的动作倒也真是够快……
不待她开口说出想法,绿意已心有灵犀地在旁边道:“虽说此次那些刺客已查明来历,但青王他们的趁虚而入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紫荷点头,神色隐隐带着忧虑:“只怕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呢。”
顾惜惜想说的话已被她们说去,没奈何,又想起什么,问小媚道:“谢大哥?你确定是他么?”
小媚点点头,换来顾惜惜好一番感慨——只可惜了那白衣似雪的风姿啊,想他那般温文儒雅,怎么想都觉得只有同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江南女子方才能与他相配啊,为了政治,未料就如此生生地牺牲在一个北番蛮女的裙下了……果然,官场真是肮脏且无情哪,又一代美人的幸福被葬送了。
见她满脸惋惜神情,小媚打趣道:“这是什么表情哪?好歹你未来嫂子也是美人一个,又身份非常,你那哥哥今后不就不怕受人欺负了——你愁眉苦脸个什么?”
“唉,且不说那北番恶女不通文墨不识风情,一言不合吵起来的时候,万一她便嚷嚷着大刀砍了过来,那可怜的谢大哥岂不是只有挨宰的命?”叹着气,顾惜惜摇头道。
紫荷登时便笑了出来:“瞧你,人家好歹也是公主,哪能像你说的那么凶蛮?就算舍不得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哥哥被抢,也不用这么诽谤吧?更别说在你不在的时候,他还是时时过来询问,关切非常呢——这么咒他?”
顾惜惜瞪大了眼,满怀无辜:“什么嘛,我哪有诽谤,那蛮女就是这样的啊——哦,我忘掉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那件事……”恍然且匆匆将那日刀口脱险与众人讲述了一遍,当然不忘重点描述那萨如拉的恶形恶状,果然如愿迎来众女一片讨伐之声,遂一边喝茶,一边露出欣慰的笑意……
——看吧看吧,果然还是自家人好哪~~~
如是,归来的数日便这般在兵荒马乱中过去了。次日去越王府,却听到了一个更让她惊异的消息——就在他们坠崖的次日,青王居然向皇帝上书,提出了开采那岐山金矿之事,结果果真换来了皇帝好一阵脸色看。
顾惜惜不虞有此,愣住了。
花凋
这样岂不是意味着谢靖以及青王府对自己的全然不设防?
原先以为即使此事并非青王故意对自己的试探,以他的阅历与谢靖的智谋,应当也不会作出这般冒失之举——只是当这个期待的结果成真时,又却只如下楼之时踩空了一脚,心里只是怔怔然的不踏实。
或许,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而采取的麻痹之计?
……不由自嘲:这么想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猜忌狂吧?看谁都似带着阴谋。
想到头痛之处,不由无声长叹。罢了罢了,这样也不错,且当谢氏姐弟果真只是自己单纯的手足吧——日后行事亦方便许多。于是抛了那纷纷杂杂念头,暂且专心投入到自己本职中去了。
几日后抽空去青王府报安。青王妃当然不可能显出久别重逢的热情来,仍是从前样子,淡淡的忧郁美人一个——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睛却似乎微微有些肿。
本来也是很难察觉的事,只是忽然觉着她愈加楚楚动人,顾惜惜出于职业惯性,便忍不住稍稍多看了一眼。心下正疑虑,伊人便已微笑道:“这几日挂念妹妹,一直心绪不宁睡不安枕,熬得脸色难看,教妹妹见笑了吧。”
被她说破,顾惜惜倒有些难为情,忙道:“哪里的话,姐姐这般关怀,惜惜感激都来不及,何来见笑之说?嗯……谢大哥是不在么?”
谢莫愁点点头:“是啊,你好久没来,也怪不得不知道。”轻轻笑道,“他如今与北番的那位萨如拉公主可是亲密得紧,这不,一大早便陪着她放纸鸢去了。”
“……”放纸鸢?顾惜惜恶寒。无论怎样都没法想象那“硕人”巧笑倩兮地拿着个纸鸢放的样子诶,看来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不知为什么,虽然她顾惜惜自认也是能言善辩的,可一和这位青王妃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冷场——毕竟,俩人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很快又遇到了无话可说的困境,顾惜惜无声一叹,努力寻找话题,又随口道:“说起来,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看到梅花开的正盛,这次却不知为什么没看到?抑或是我记错了?”
谢莫愁顿了一顿,似是不曾防备她会问出这话来,然后方才轻颔首,淡淡道:“嗯,梅花花期已过,我看不得花凋,就让人都移去了。”
顾惜惜自是只能附和,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姐姐这么弱的身子,看到花谢只怕会伤身呢,还是种些应时的花,热热闹闹的好。”
谢莫愁矜持地点点头,移开了目光,没再开口。
没想到才回楼,门口便遇上了那传说中正应该在放纸鸢之人,愣了一愣,方才唤道:“谢大哥?”
于是又见到了他眉目间的温暖欢喜之意,微笑着责备道:“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怎么事务就忽然变得如此繁忙了——真当我是哥哥么?”
说到后一句,神色转为熟悉的温柔。顾惜惜笑着辩解道:“哪有啊,我这不是刚去过青王府么?你自己不在嘛。嗯,先进去再说吧。”
进了阁中落座之后,方才有余暇认真打量。几日不见,谢靖虽然风采依旧,却似乎多了些说不清的哀伤……想到之前的谢莫愁,不有感慨,果然是一母所出的手足啊,连气质都如此相像,呵呵。
谢靖关切道:“到底在忙些什么啊?看你,人都憔悴至此……”
诶,居然抢她的台词?
顾惜惜呆了一呆,倒不是因为他说自己憔悴了,而是心中竟然没由来一暖——好陌生的感觉……暗自心惊,随后方强笑道:“琐事缠身,自然是比不得谢大哥你啦,佳人垂青,日日逍遥。”
谢靖淡然一笑,眼神明显便黯淡了下来,移开目光,轻轻道:“她已经告诉你了?”
顾惜惜点点头。这个她,自然便是指谢莫愁了。只是在看到他神色暗淡的一霎那,便隐隐有了懊悔之心。因为之前对自己的那种陌生感觉的恐惧,她才故意说了这句看似无意实则伤人的话,却没想到看到谢靖的神情,自己居然当真会感觉不忍,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忙收摄心神,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起来,谢大哥今日来得还真是时候,我楼中新进了一个厨子,最长于糕点,谢大哥与我一道尝尝他的手艺吧?”嫣然一笑,又道,“据说比云福斋的点心亦不遑多让哟。”
谢靖不便辜负她心思,亦暂且抛却了那和亲之事,微笑道:“当真?云福斋手艺享誉已久,只可惜不在京中;能与他们并提,想来也定是极为出色的,那是无论如何都得一尝了。”
顾惜惜惊喜道:“咦,听起来很有研究的样子,难不成谢大哥也像惜惜这样,热爱那些糕点吗?”
谢靖笑笑,道:“怎么,听上去很可笑么?”
“没没,”顾惜惜大力摇头,傻笑,“我只是开心而已,终于和你们看上去有相像的地方了,呵呵。”
谢靖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道:“傻话,就算不相像,你也还是我们的妹妹啊。”
“那个先不管……诶,姐姐应该也喜欢罢?等下如果尝着还好的话,就帮姐姐也带些回去吧。”顾惜惜又善良地建议道。
然后,谢靖的神色便僵了一僵——似乎每次提及谢莫愁,他便总有些奇怪——随即微笑道:“嗯,她对这类点心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知道了你的心意,想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顾惜惜点头:“这样啊……那我就先去吩咐厨房做起来吧,谢大哥且等片刻哟。”嫣然一笑,转身离开了雅阁。
门才阖上,呆呆扶着栏杆站了片刻,忽然间似乎听到轻微的嗒嗒声传来——惘然一低头,却是自己的手指,搭在那栏杆上,竟在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怔了一怔,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重新又试着绽放一个自然的微笑,方才镇定地,慢慢向厨房走去。
门轻轻一声响,谢靖立刻回头顾她,起身微笑着迎上前来:“我倒是你怎么一去那么久,敢情还亲自去泡茶了?小心别烫了手……”
顾惜惜笑答:“哪来这么娇贵了?”
似乎是存心让她出丑似的,想是一开口分了心,话音刚落,裙下不知怎么一绊,登时重重向前跌去——
一声惊叫未毕,谢靖已及时扶住了她,因而并未当真摔到;只是那两杯茶连着壶,便不幸的倾在了谢靖的衣上……
郁闷啊……顾惜惜愿意对天发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忙不迭的站稳了身子,两人居然异口同声道:“你没烫着吧?!”
俩人同时愣了一愣,然后一齐笑出了声。虽然如此,顾惜惜依旧愧疚不已,一边道歉,一边看他衣衫已湿,随手拿过什么急急便替他擦拭。谢靖却温柔依然,只是微笑道:“没关系,只要你没烫着就好……”
“唉,”顾惜惜不顾他安慰,气急道,“怎么擦都没用,一时不会干了吧?”扔了手上东西,不由分说便出阁唤道,“小晴,快点去前边绸缎庄里买件衫子过来——没错,就是看着应该和谢大哥差不多大小的,快些快些……”
谢靖在身后连声道不用,她又哪听得进?——或许是因为心神混乱之故,比起平时,竟显得有些心浮气躁——直到小晴已经走了,她方才回转身来道:“什么不用,难道谢大哥就打算穿着这湿淋淋的一身再出门?”——其实说是湿淋淋,倒还真是夸张了——不过顾惜惜愧疚之下,哪还能注意用词?又是不由分说便动手欲替他把湿衣除下来,谢靖无奈,只得苦笑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就好……”
外衣脱了下来,顾惜惜接过,将它放在了一边的台上,道:“等我让人洗完了,谢大哥……”且言且转身,触目所及,正是他的背影;无意中见到了他颈上的红紫痕迹,措手不及,终于呆住——口中却仍是自然而然地将那句话说完了,“……再来拿回去吧。”
争执
谢靖不曾想到身后会有这般机关,颔首笑道:“如此则又烦劳你了。”
顾惜惜已然反应过来,心中惊涛怒浪不止,面上却只得若无其事,咬咬牙,微笑道:“这么一搅,差点忘了呢,我吩咐他们做了梅花糕,不知道谢大哥喜不喜欢?”
“梅花?”他又是怔了一怔。顾惜惜笑道:“是啊,看从前王府中似乎种了很多梅树,感觉很适合谢大哥的风姿,所以想谢大哥可能酷爱梅花吧——也不知有没有猜错呢。”
他的神色明显又是暗了一暗,强笑道:“谢谢你,惜惜……你果然是善解人意呵。”
顾惜惜抿了抿唇,含笑垂下了眼。
——这么说,酷爱梅花的人……其实是他?
他自小不喜奢华享受,有次归京却特意带回了外地的两个大厨,别人问起时他只道“她最喜欢云福斋的糕点,京城中的口味毕竟不正宗”。
又如,他为了不纳姬妾,甚至不惜顶撞老头子;他生性不喜花草,却在府上种了无数株梅花……
越王轩的话在脑中沉沉回旋,以及谢靖脱下外衣之后那隐约却触目惊心的吻痕——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原来这三人之间竟是如此诡异的关系!难怪了,传说中应该对妻子情深意重的青王,表现得却是如此淡漠;理应最是幸福的青王妃,为何始终带着说不出的哀怨与寂寞……
以及他。
原是那般清雅温柔,白衣似雪的人呵……似乎生来便是为了宽恕而存在,似乎永远那样温和从容的微笑着,然而微笑的背后,却是谁都看不到的孤独与屈辱……
——猝不及防之间,竟当真有一种叫做难过的心绪涌上心头。
翌日出房,正穿过曲廊,竟见小媚与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