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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十大王朝的最后时刻:帝国不语对枯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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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六年八月,一场政变在天京发生了。
 
东王杨秀清死了。
 
是被北王韦昌辉杀死的。
 
韦昌辉之所以要杀死他实在是因为后者不像话——杨秀清当众逼迫洪秀全跪地挨骂,而此时的他扮演了天父下凡的角色。
 
杨秀清之心,路人皆知。
 
事实上,杨作为东王,地位那是相当的高了。他位居西、南、北、翼四王之上,仅次于天王和天德王之下。天王洪秀全对他也是相当的尊重,他号召大家称呼杨秀清为九千岁,太平军所有的奏章都由杨来批示——洪秀全自觉自愿地将自己变成了光杆司令。
 
但这恰恰害了他自己。




第204节:权力的欲火(2)

因为杨秀清的欲火就在这时燃烧了。
 
权力的欲火。
 
你不是什么都不要吗?那就连“天王”这个名号也别藏着掖着了——天父下凡的历史活报剧就这样带着熊熊燃烧的权力欲火在天京上演了。
 
而韦昌辉就是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断然出手的。咸丰六年八月初三,杨秀清生命中的权力欲火停止了燃烧,因为韦昌辉亮剑了。
 
杨秀清众望所归地倒下了。在京的太平军将士无不如释重负。
 
但很快,他们的心里又压上了一块石头。
 
因为韦昌辉亮剑没完没了。他在杀死杨秀清之后,又杀死了和杨有着各种关系的人员共达两万名以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屠杀。
 
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滥杀。
 
很多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生怕韦昌辉有朝一日会把剑对准自己。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石达开从武汉赶了回来。他要搞明白韦昌辉滥杀的动机,他不允许太平军内部存在一个恐怖组织。
 
形势接下来的发展就变得相当诡异了,因为韦昌辉的狰狞变得一览无余——他竟然想把石达开杀掉。石达开连夜出逃,但还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留在天京的家属全被杀光了。
 
十月份的时候,石达开卷土重来,跟在他后面的有四万精兵。三十六岁的他这一回进攻的对象是天京,是仇敌韦昌辉。一场血腥的大内讧将以你死我活的形式上演。咸丰皇帝屏住了呼吸,一个王朝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在静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但是洪秀全在这里改变了剧情。他替石达开杀掉了韦昌辉,然后热烈欢迎石回京效力。
 
接下来的七个月是太平天国在天京的黄金岁月。
 
因为石达开对洪秀全忠心耿耿。
 
石达开不仅对洪秀全忠心耿耿,还精明强干。
 
于是太平军们都爱戴他,于是天京人民都赞美他。
 
附带的,在天京的外国人也赞美他。
 
但是外国人的赞美口不择言。他们称赞石达开为“英明的青年独裁者”。意思是石达开很有魄力,一人就可成就大事。




第205节:权力的欲火(3)

这样的赞美让洪秀全心里犯了疑:独裁者?他独裁了还有我什么事?
 
洪秀全至此认定,他在引狼入室。在石达开之前死的那些王们只不过是垫脚石,只有石达开,才是太平天国最大也是最后的威胁!
 
洪秀全出手了。他让自己的本家哥哥分别当上了安王和福王。这两个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挡住了石达开的去路。石达开不仅被分权了,他甚至有被分身的危险。
 
阶级斗争就是这么的残酷无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咸丰七年五月十一日,石达开含泪出走,与此同时,十几万人跟在他后面离开天京——在杨秀清之后,权力的欲火依旧在这座古都熊熊燃烧,只是这一次的燃烧者是天王洪秀全。
 
石达开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天京。他和他的追随者带着巨大的悲怆感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四处突围。但最终,他倒在了大渡河边,这已是同治二年的春天,皇帝不再是那个皇帝,天却还是大清的天。一年之后,洪秀全也收获了失败的苦果,他选择了服毒自杀。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天京失守,十几万饿得扛不起武器的太平军在这座城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王朝来自内忧方面的威胁再一次被解除。同治皇帝笑了,但笑得更灿烂的毫无疑问是老佛爷慈禧太后。因为同治这个年号就是她取的,意思是她和东宫慈安太后共同治理天下的意思。大清王朝这条巨大破船第一次挤上来两位女舵手——准确地说只是慈禧太后一位女舵手,慈安太后更多只是象征意义的。
 
那么这条船还能继续往前开吗?




第206节:奇迹发生了

奇迹发生了
 
奇迹发生了。
 
后世的历史学家把这奇迹称之为“同治中兴”。
 
这是一个王朝短暂的回光返照。但是这样的回光返照和同治皇帝没有关系。这个六岁即位的傀儡皇帝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死翘翘了。他是中兴年代的旁观者、郁郁不得志者,但并不是一个利益共享者。
 
其实,这样的回光返照和慈禧太后也没有多大关系。这个醉心于权力的女人一生致力于权力经营,而真正成就大事的是三个汉族男人。
 
他们是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
 
在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他们的名字和以下这些名词联系在一起:淮军、湘军、江南制造局、天津机器局、马尾轮船制造局、新兵、留洋华童、同文馆、天文算学馆、译书局、船政学堂等联系在一起,并最终会聚到“洋务运动”四个字名下。
 
如果把“同治中兴”理解为皇帝不急大臣急的话,慈禧太后可能会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但毫无疑问,真正做事的不是她,更不是手无寸权的同治皇帝,而是这个王朝的一些着急上火的精英分子。特别是李鸿章,这个在日后代表清政府签署了很多屈辱条约的男人在此时本能地感觉到,不与时俱进,这个王朝就快完了。虽然现在才开始与时俱进明显有些晚了,但倘若再不出发,到时真会死得很惨。
 
当然,对于同治皇帝来说,他关心自己的命运胜过关心这个王朝的命运。
 
因为他的命运一直被慈禧太后压着。
 
哪怕在亲政之后,他也做不了一点主。
 
同治十三年的夏天,他和恭亲王的儿子载澄一起玩,后者无故顶撞了他。同治一怒之下不仅革去了他的贝勒爵位和郡王头衔,还把他的老子恭亲王也责罚了一番:降为郡王,革去“亲王世袭”。但很快,同治就忧伤地发现,他的旨意被宣布无效,因为老佛爷在第二天就下旨,让恭亲王父子官复原职。
 
从这一天起,同治皇帝就犯病了。他的身上长出了一些形迹可疑的热痘,一如这个王朝的身上,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病症在肆无忌惮地滋长着。同治明白,他的病是不会好了,至于王朝身上的病会不会好,他不知道,也不想管那么多。
 
同治皇帝满身流脓地死去之后,慈禧太后又找了个只有四岁大的小皇帝进宫来接受她的遥控指挥,这个被称做光绪皇帝的小孩当时一点都不明白,他的上半生将和这个王朝最苦难的一段经历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而他的下半生则阙如。因为王朝大戏急转直下,留给他的戏分实在是不多。




第207节:利益切割(1)

真是不多了。
 
利益切割
 
战争说来就来。
 
光绪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三日,朝鲜牙山口外的丰岛注定要目击一场战争的爆发。
 
因为日本巡洋舰浪速号已经剑拔弩张了。
 
停在它面前的是不知所措的英国轮船高升号。
 
高升号不知所措是因为浪速号向它发出旗语,命令高升号上的“非战人员”离开,然后高升号跟随它走。
 
这是一道蛮横的命令。也是一道藐视高升号存在的命令。
 
此时的高升号不仅是悬挂英国国旗的英国轮船,而且已被清政府雇用:船上除了有十二尊大炮以外,还有一千二百二十名士兵。
 
重要的是,该船还有北洋水师济远号和广东水师广甲号联合护航。特别是济远号,那是大清北洋水师的主力战舰。
 
但是浪速号根本无视这一切的存在。它开炮击沉了高升号。
 
浪速号之所以敢开炮击沉高升号,是因为在这之前,日本巡洋舰吉野号先向济远号发起了攻击。济远号管带方伯谦选择了逃离。更可耻的是广甲号,它逃得比济远号还快,结果一不小心触礁搁浅,让日本人看了笑话。
 
也让丰岛看了笑话。丰岛之战,就这样在嘲笑声中结束了。
 
但它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这一年中日两国之间甲午海战的开始。四天之后,在牙山东南的成欢,日本军队的攻击在继续,清王朝驻扎在此地的聂士成部遭到了攻击。大约有五百人不幸丧生。接下来是平壤之战,清王朝的部队也是输得一塌糊涂,特别是参战的淮军精锐,在战场上被打得那叫一个狼狈不堪。
 
当然最悲壮的是黄海海战了,李鸿章绝望地发现,他苦心经营的北洋水师几乎被毁于一旦,而他也因为一败再败,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和一个无处出气王朝的出气筒。他先是被拔去三眼花翎、剥去黄马褂,接着被革去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之职,他所掌握的军事、外交大权全部移交给恭亲王奕?——大清王朝再次走到了十字路口。
 
但是恭亲王奕?不是救世的主。这样的时刻,谁都不是这个破败王朝的救世主,裱糊匠的活还是落在李鸿章的头上,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八日,无官一身轻的他又被压上一身担子,他被任命为大清朝的全权大臣,负责与日本国的议和事宜。




第208节:利益切割(2)

议和的地点是在日本马关,气氛是咄咄逼人的。日本方面列出十一条条款,限李鸿章在四日之内答复。这十一条中最致命的有两条。一是割地,要清政府把台湾、澎湖与辽东半岛割给日本;二是赔款。日本方面称清政府要为这场失败的战争买单三亿两白银。
 
李鸿章为难了。尽管在来日本之前,光绪皇帝准许他在谈判中可答应对日本割地赔款,但他没想到小日本会要这么多。于是李鸿章开始给日方主持谈判的伊藤博文首相上政治课。李说:“中日系紧邻之国,史册、文字、艺事、商务一一相同,何必结此仇衅?日本如恃其一时兵力任情需索,则中国臣民势必卧薪尝胆力筹报复。东方两国同室操戈不相援助,适来外人之攘夺耳。”
 
但很显然,伊藤博文没工夫和李鸿章务虚。他随即给李鸿章发来冷冰冰的照会,希望后者回到一个中心,十一个基本点上来。照会是这么写的:“我们不和你谈理论,只谈条文。你们接受哪一条,反对哪一条,或是要修改哪一条,怎么修改法,不妨一一说来。”
 
李鸿章这才明白他所处的世道是怎样的世道,他所拥有的选择是怎样的选择。框架就是这么个框架,他所能争取的无非是在框架之内进行有限的空间取舍。李鸿章说:“台湾不能割,澎湖可以割,奉天只割安东等四处。赔款定为一万万两。”伊藤博文说:“割地必须包括台湾、澎湖,奉天可以少割点。赔款可以由三亿两减为二亿两,但是一亿两是绝不可能的。”李鸿章说,能不能再少点,就当是你的留别之情吧。这样我回国之后,将会常常回忆起你对我的情谊。伊藤博文说,所减之数就是留别之情啊。本来我是不愿意减的,因为考虑到与中堂您多年的交情,所以才减了一亿两。中堂,一亿两的交情不少了。
 
伊藤博文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鸿章真是无话可说了。从历史的现场望过去,他枯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入定的老翁。而伊藤博文一脸热切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神秘的宝藏。伊藤博文强烈地想知道,那里头蕴藏着多少宝贝,而他又能得到多少。




第209节:利益切割(3)

那天谈判的最后一刻,李鸿章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这次胜利与台湾交割的日期有关。伊藤博文希望清政府在一个月内将台湾交割给日方,但李鸿章说这事要两个月才能办好。伊藤博文不肯,提高了自己说话声音的分贝。李鸿章一声叹息:“贵国何必急急,台湾已是口中之物。”伊藤博文笑了:“尚未下咽,饥甚。”李鸿章也笑了,但他是苦笑:“两亿两足以疗饥。”伊藤博文无言以对,觉得煮熟的鸭子,终究不可能飞走,便最后卖了李鸿章一个面子:两个月后收割台湾。
 
《马关条约》就此尘埃落定。
 
甲午年就这样以条约的形式给清王朝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个王朝起初以为,花钱消灾,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正应了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双北极熊的眼睛却在这时阴阴地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向这个已是惊弓之鸟的王朝不怀好意地扫视过来了。
 
为庆祝俄皇尼古拉斯二世的加冕典礼,已是七十四岁高龄的李鸿章于光绪二十二年正月从北京起程前往圣彼得堡,准备参加这场举世瞩目的典礼。但是尼古拉斯二世却把他拉到一边,不好意思地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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