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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崇祯大败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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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有些不高兴,冷着脸道:“是就是,有什么可犹豫的?朕也看出来宗道有意袒护阉党。有附阉劣迹的人,要让朕早知道,朕不能用这种人,朝堂上这种人多了,是要翻案的!朕早就要吏部、督察院大计天下吏,折腾月余,竟无阉党,这不是糊弄朕吗?就是因为内阁、吏部、都察院,从上至下各衙门都有阉党,把持权力,互相遮护。长此以往,朝政必将再乱,国将不国,君不是君!”
“臣明白了,”刘鸿训躬腰答道,“大计天下吏乃圣上第一新政,致不了了之,可见阉党根基尚固。”
崇祯喘口气:“还有周道登,也遭纠劾,说他鄙浅庸劣,朕也觉得他一无可用之处,当个教书先生怕也要误人子弟。”扭头叫道,“王承恩,传旨,来宗道、杨景辰、周道登罢归!李标为首辅。”
崇祯说完抬了抬手:“请二位先生吧。”


第十二章 和袁崇焕立下五年之约

五年之约
袁崇焕按时来到云台,却见刘鸿训、李标、钱龙锡、许誉卿四人已先在了。见他到了,四人一起迎上,一扬袍袖,齐齐地揖下来。刘鸿训道:“祝督师出师奏捷,了了圣上心事,复我大明故疆,早日凯还!”
袁崇焕赶忙还礼道:“下官自当恪尽臣子职守,就便肝脑涂地亦难报圣上于万一!只是几位大人今日——”
四人哈哈一笑:“与督师一样,平台召见。”话刚落音儿,王承恩在台上招呼道:“几位大人请吧,皇上等着呐。”
几人进屋拜过,崇祯面含春色:“王承恩,给几位大人看座。”
几人谢过坐定,崇祯开门见山:“建部跳梁,已有十年,封疆沦陷,辽民涂炭。朕不务虚,袁爱卿,将你的平辽方略一一道来吧。”
袁崇焕起座欠身,崇祯摆摆手:“坐下讲。”
“臣的陋知浅见,已缮好奏本。”袁崇焕说着袖出。王承恩接过规整着放到崇祯案上。
崇祯并未翻看,直奔主题道:“卿以为何日可复辽东?”
袁崇焕闷头想了会儿:“臣受陛下知遇之恩,召臣于万里之外,臣敢不竭忠尽职。倘陛下能给臣便宜行事之权,五年外患可平,全辽可复!”崇祯豁然而起,心内好一番激动,惊道:“五年?”
“五年!”
崇祯眼神又黯淡下去,心中泛起疑惑,仗打了几十年了,越打敌越强我越弱,他袁崇焕虽是个有大功在身的上将,五年平辽也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也是个好大喜功之辈?
崇祯的担心不无道理。
努尔哈赤能够以十三副遗甲起兵,统一女真,先后征服朝鲜、蒙古,打到山海关,已历四十一年。连熊廷弼都是“以守为战”,你袁崇焕用五年就能平了人家用四十多年建起的已很牢固的基业?
女真族就是南宋时期金国的后裔,明时本有建州、海西、东海、野人四个部落。努尔哈赤的六世祖就受明朝册封,父亲任建州左卫都指挥。努尔哈赤少年时就掌握了蒙、汉语言,喜习兵法韬略,十九岁入明总兵李成梁部,积有战功。
万历十一年努尔哈赤二十五岁,建州土伦城城主尼堪外兰引明军攻打古勒寨城主阿台。阿台的妻子是努尔哈赤的姐姐。努尔哈赤的祖父、父亲得到消息,立刻去古勒寨接努尔哈赤的姐姐,正碰上明军攻城,混战中努尔哈赤的祖父、父亲被明军杀害。
努尔哈赤得袭父亲职位,但他此时还不敢得罪明廷,便向尼堪外兰下手,组织起百人队伍,找出父亲留下的十三副铠甲,十二副发给手下,一副自己披挂了,攻打土伦,竟破了城,杀了尼堪外兰,声势始壮,便不可收拾,四年时间统一了建州女真,引起女真族其他部落恐慌。海西女真中的叶赫部联合东海女真、野人女真和蒙古七部,合兵三万,分三路进攻努尔哈赤,被努尔哈赤击败。
四年之后,努尔哈赤统一了女真族各部,被明廷封散阶正二品龙虎将军。万历四十四年在赫图阿拉称汗,国号大金。两年后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讨明檄文,起兵反明。至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攻克沈阳,随后又取得辽阳,天启四年迁都沈阳,改沈阳为盛京。
崇祯缓缓坐下,说道:“边事日久,钱粮耗费巨大,年年加派百姓,民间已是不堪重负,虽如此各边仍有欠饷,已是师老饷乏。卿果然能五年复辽,朕倾全国之力助卿成功。如五年不成,则天下财尽,卿与朕都成涸辙之鲋。卿细思之,果然能践五年之约?”
“臣不用陛下倾天下之力,只要陛下前两年能按期解递粮饷。”
“哦?难道以后不要粮饷了?”
“臣的方略是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步步为营,且筑且屯,两年之后当能自养,故粮饷可逐年递减。”
“好!”崇祯满面春风,一挥袍袖站起,“朕不吝啬封侯之赏,望卿努力,以解天下倒悬之苦,卿子孙也可世享其福!”
其他几人也激奋起来,李标起身向崇祯一大揖:“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吾皇慧眼识才,使朝廷得人。袁大人忠肝义胆,识力过人,辽东有救了!”其他三人也起身一番溢美。
大约是太过兴奋,崇祯突然觉得腹急,便道:“几位卿家少憩片时,朕去去就来。”几人自然知道皇上是要如厕。
待崇祯出去,许誉卿急不可耐:“五年复辽,必是经天纬地的大谋略!如能先闻其详,也是一大快事!”袁崇焕的回答大出四人预料:“五年乃是虚指,圣心焦劳,聊慰上意。”
四人大惊,一时竟都愣住了。许誉卿先醒过味儿来,急急地低声道:“大人欲蹈熊廷弼覆辙么?!”
袁崇焕一时没解开味儿:“此话怎讲?”
“皇上英明至极,岂可浪对?到时按期责功,大人怎么办?”
崇焕所以许以五年之期,是因皇上年少,他想当然地认为皇上难以理解边务之艰,年轻气盛,急功近利,求成心切。如果期以时间过长,皇上会认为是曲意敷衍,再遭罢免,自己规复辽东,成就功业的夙志便再无施展的机会了。自己刚起复京官,对这新皇上还不了解,如果是个暴戾之君,自己恐怕求一庶民而不可得了,所以才许五年之期。
“五年之后,即使事倍功半,只要前景向好,皇上还会硬责?”
“你还不深知当今圣上啊!”李标道。
袁崇焕意识到自己莽撞了,便盘算开如何有一个转圜的说法。
崇祯大步进来,腹内舒服了,摆出个悠闲的坐姿,正想发话。不等皇上开口,袁崇焕抢先说道:“陛下留心封疆,宵旰于上,正是臣子枕戈待旦之秋,何敢言难?臣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不负五年之期。但辽东边事,乱已四十余年,根深蒂固,积重难返,并非可轻易了结。所以五年之中,须事事落实才行。”
“都有哪些事,你尽管一一讲来。”
“第一是钱粮,第二是兵甲,第三是专阃'1'之权。兵、户、工各部必得细心措置,按期解递,以应臣手,使臣无后顾之忧,专心兵事,方克有济。”
崇祯略一思索,说道:“王承恩,叫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王在晋、署理户部侍郎王家祯、署理工部侍郎张维枢立即来见朕。”
袁崇焕脸上露出了犯难的神色,他不愿与各直管大臣直面交涉,给人以势压人的印象,引起不满,朝廷树敌,也就谗言难免,下场堪忧了。他只想让皇上吩咐下去,旨从上出,既不得推诿,也无从结怨。
崇祯看出了袁崇焕欲言又止,待王承恩出去,便道:“袁爱卿似有话要说,尽管讲来,凡于治边有利,朕无不舍。”
袁崇焕想,此一去山高路远,朝廷事鞭长莫及,只有让皇上了解自己的苦心,信任专笃,才能杜绝谮言,免除后顾之忧。想好了,起身向皇上一揖到地:“陛下恕臣犯颜直陈了。”
“尽可直说,朕不怪你,坐下说。”
袁崇焕摆开了指画山河的架势:
“万历以来,山、陕灾疫流年,宁夏之役、朝鲜之役、播州之役、建州之乱相仍,乾、坤二宫、三大殿相继被火重建,藏钱廪粟枵然一空,各边请饷,各省请赈,无所措处,国用日绌,税赋日重。永乐朝京营劲旅七八十万,元戎宿将常不乏人,军官不过二千余人。而今一卫军士不满千余,一千户所不满百余,额军不足,军官却达八九万!征兵之官,唯以军额为务,酷刑榜掠,怨声遍野。军士逃亡日多,而军法更严。一卒窜亡,株连数十家,经数十年,青壮将尽,只遗老弱!兵士逃亡,而军饷不减,且更募新兵,循例递加,又得新饷!洪武朝军饷不过五十万两,至天启朝几近五百万两!朝廷何堪其重!现在的情形臣不知,但至臣被谮去职时,拖欠各边例银已达九百六十八万两!致各边士兵多有哗变。辽事久滞,并非建部强大,实乃我朝积弱已久。陛下召见各部,无非严旨催迫,而今挪借已尽,加派已尽,搜刮已尽,各部计将安出?徒使臣树怨而已。”
这一番话听得李标等人毛发直竖起来!大胆袁崇焕真敢说出“犯颜”的话,他还不知道新皇上的厉害!几人竟不敢看皇上脸,低了头。
安静了一会儿,崇祯说话了:“你的话没说干净,朕替你说。神宗皇帝内藏千万,拒发内帑,户部无奈,只得年年加征。矿盐税吏,抚道州县,巧立名目,敲诈勒索,层层盘剥,欺公肥私,入国库者十之一二,入私囊者十之八九。百姓赋役,十倍以往,民不聊生,人怨沸腾,是也不是?”
崇祯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哀是怒,这话又直指皇祖,谁敢答话?
几人站起来,低眉垂手地立着。
袁崇焕心想话说过了头,祸事要来了,须得挽回些才好,便拱手道:“陛下圣明。但国储空虚,罪在贪墨恶吏。陛下处心积虑,焦劳日甚,臣等耳闻目睹。臣妄言指摘,是臣之罪,甘领责罚。”
“是朕让你直说的,何罪之有?你敢直言,可见忠心。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一会儿他们几个来了,你但言无妨,朕自有处置,不让你树怨,都坐下吧。”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都暗自感佩这少年天子城府之深,袁崇焕更是感动。看看传召的几人还未到,袁崇焕似是没话找话:“陛下,臣听说六月朝廷指派户部员外郎黄中色专理东江饷务,黄中色前往皮岛核实后谓东江兵员三万六千名,东江总兵毛文龙很是不满,果有此事否?”
“有此事。毛文龙说黄中色所核只是一岛之数,并未包括其他各岛兵丁。朕也以为黄中色核数难为凭据。辽民避难,屯聚海岛,荷锄是民,受甲即兵,如何统计?故难与内地佥募额饷相同。毛文龙孤撑海上,牵制敌酋不易,不妨在军饷上稍宽泛些,以砥砺其奋勇之心。”
随着王承恩的传报,王永光等跟身儿进来,行过参拜礼,落了座。崇祯道:“自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誓天起兵,十三年来,兵连祸接,天朝大军屡屡受挫,丢城失地。究其要因,在不得其人。如袁督师,时有宁远大捷,将女真逼回沈阳,射死努尔哈赤。如此大功,不行奖赏,反因魏阉去职,焉有不败的道理?今日袁督师已设誓五年复辽。现在你们都听袁督师讲,袁督师的话就是朕的旨意,不得抗辩,不得违拗。袁爱卿,你据情而谈,亦不得瞒哄,也不必圆缓。”
“遵旨。”袁崇焕欠身一揖,然后转向王家祯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家常识。辽事所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故钱粮不可一时有缺,务需按数按期解到。此事要仰仗王大人了。”
崇祯马上接道:“王家祯,你要着力筹办。前方如有一时短缺,唯你是问!”
崇祯前面的话已说得明白,现在的话又如此严厉,明摆着不容讨论,谁还敢说个“难”字?
王家祯起立道:“臣遵旨!”
袁崇焕又转向张维枢:“张大人,弓刀甲盾、狼筅蒺藜、佛郎机铜铳、铁铳、鸟嘴铳等虽是我辽东杂造局自造,但须是上等质材,务必精利。现在的大军甲仗要换过,还要备出更换的,一仗下来,刀卷刃,枪锛尖儿,不在少数,故原材要随时递解,这是一。兵仗、军器二局要加紧督造红夷大将军、佛郎机大将军百门,速发边关,这是二。就拜托张大人了。”
不等崇祯发话,张维枢即刻回答:“卑职绝不误大人!”
崇祯还是要说话:“今后所解各项兵器均要铸上监造官员及工匠名姓,如有偷工减料,战场上就能试出底里,按名查究,定斩不饶!”
“臣领旨!”
王永光知道下面该罩在自己身上了,抢先说道:“督师可拟就了待选的部属?如有,本部立即选调,绝不误督师行期。”
袁崇焕抱拳一笑:“多谢大人。只是下官一直驻守宁、锦,又去任日久,贤臣能将自然不如大人知道得清楚。不过下官要烦劳大人的不是选官,而是去官。”
“哦?请督师明讲。”
“下官不带人马赴任,只在关外现任军官中择用,当用之人下官自然留用,不当用之人下官是要遣回的,还望大人包涵。”
“那是自然,不须讲得。”
诸事安排妥帖,袁崇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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