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新传 作者:何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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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知汉军劳倦,自将五万骑遮道击汉军,相杀伤皆甚众。匈奴乃夜挖堑汉军前,深数尺,从后急击之。汉军阵乱败,贰师将军被俘,投降。(河西战役,第五役)
大单于素知李广利乃汉之大将、贵臣,以女妻之,尊宠在卫律上。(武帝下诏捕太医令随旦,以其泄言贰师妻子事,促使广利降匈奴也。)
贰师入匈奴岁余(征和四年),卫律害其宠。会单于母閼氏病,卫律饬胡巫言欲激单于怒,曰:“胡战时祠兵,常言得贰师以祠社,今何故违誓?”于是命收贰师。贰师恨曰:“我死必灭匈奴!”遂屠贰师以祠。
“会连雨雪数月,畜产多死,人民疫病,谷稼不熟。单于恐,乃为贰师立祠社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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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贰师没后,汉新失大将军、士卒数万人,无力复出重兵。
是时下民疲于兵革,国内方经历巫蛊之乱,创痛甚深,上悔之。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大夫奏言:
“故轮台以东皆故国处,有既灌田。其旁小国少锥刀,贵黄铁绵缯,可以易谷。
臣愚以为可遣屯田卒诣轮台,置校尉二人,通利沟渠,田一岁,有积谷。募民敢徙者诣田所,就畜积为产业,稍稍筑亭,连城而西,以威西国,辅鸟孙,为便。”
奏上,上乃下诏拒之,深陈既往之悔,曰:
“前有司奏欲益民赋以助边用,是困老弱孤独也。今又请田轮台。
曩者,朕之不明,兴师远攻,遣贰师将军。古者出师,卿大夫与谋,参以蓍龟,不吉不行。乃者遍召群臣,又筮之,卦得《大过》,爻在九五,曰:‘匈奴困败。’方士占星气,大卜蓍龟,皆为吉,匈奴必破,时不可失。卜诸将,贰师最吉。
朕亲发贰师,诏之必无深入。今计谋卦兆皆反谬,贰师军败,士卒离散略尽,悲痛常在朕心。
今有司请远田轮台,欲起亭燧,是唯益扰天下,非所以优民也。朕不忍闻。
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务本劝农,无乏武备而已。”
由是此后不复出军。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而劝耕农,自是田多垦辟,而兵革休息。
《汉书》曰:“孝武之世,图利制匈奴,患其兼从西国,结党南羌,乃表河西列四郡,开玉门关,通西域,以断匈奴之右臂,隔绝南羌、月支。单于失援,由是远遁漠北,而漠南无王庭。”
后元二年(前87年),武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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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时,汉匈复和亲。
宣帝地节二年,汉军出车东师。
匈奴击乌孙,欲复收汉两翼。汉乃救乌孙,破匈奴。
匈奴力衰,丁零,乌桓皆反。人民死亡三成,商户亡失过半。匈奴大困。
元帝神爵二年(前60年)时,虚闾单于死,匈奴分裂,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稽侯珊据单于庭,归降汉为藩臣。汉以昭君嫁呼韩邪。郅支单于部西迁中亚,漠北空虚。
(前46年),单于舆死,左贤王蒲奴立为单于。匈奴境大旱,大疫,人畜多死。乌桓复叛胡,匈奴北徙。公元48年,遂王比自立为单于,率部至五原(今包头西北昆仑召一带),归降汉朝。东汉册立其为南单于,北部匈奴另立单于。从此匈奴分裂为南北部。
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汉与南匈奴出击北匈奴,北单于大败,三年,北单于部西迁乌孙,又徙至中亚,遂入欧洲。151年,汉灭西域匈奴自立不服诸残部。
自此后,曾经作为中国北部一个强大草原帝国和联邦体的匈奴遂告灭亡。
汉武帝新传匈奴对汉朝的生物战争及其历史后果
21世纪,人类可能面临的战争形态是不对称战争。利用某些种类的新、危病毒进行生物战争,可能成为这种战争中的一种重要手段。这种战争手段可以在隐秘的条件下采用,并可以在短时期内,给对手造成经济、政治和生命的严重破坏。对此,善良的中国人已有必要引起高度警惕。
人类历史上最早利用生物武器进行的战争,起源于汉武帝后期的汉匈之战,是匈奴人所
最早使用。对中国造成了严重的祸害。此事件关系西汉后期,以至两汉魏晋数百年历史,影响至为深远。但迄今从未被史家所论及,兹综括史料,简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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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编制《汉武帝年表》时曾注意到,征和四年汉武帝著名的“轮台诏”中说:几年前匈奴将战马捆缚前腿送放到长城之下,对汉军说:“秦人(按此即西语china即“秦人”之称的起源),(希腊人科斯麻士《世界基督教诸国风土记》:希腊称中国为秦尼策国(Tlinitza),又称秦尼斯坦(Tzmista)。长安《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之叙利亚文称中国为秦尼斯坦(Tzinsthan)。数名皆同一语源,由海道传播至西方者。(见《中西交通史料汇编53—54页)此即英文chinese秦尼斯之语源。)你们要马,我送你们战马。”而所捆缚的这些战马,是被胡巫施过法术的马匹。所谓法术,当时称为“诅”或“蛊”。实际就是染上草原所特有、汉地所没有的病毒的带疫马匹。汉人将此马引入关后,遂致人染病。
在武帝时代汉匈战争之后期,由于汉军攻势猛烈,“匈奴闻汉军来,使巫埋羊牛,于汉军所出诸道及水源上,以阻(诅)汉军。”
埋牛羊如何能阻挡汉军攻势呢?原来这些羊牛也是被胡巫“诅”过的,汉军触及或食用或饮用过设置牛羊尸体的水源,就会大染疾疫,使军队丧失战斗力。显然,这些牛羊是被胡巫作过特殊毒化处理的“生化武器。”这是人类历史上见诸记载的第一代生化武器。(上述资料参看何新《中国历史与国民意识》第428页。)这种生化战的后果,《史记》、《汉书》未作详述。但《通鉴》记东汉桓帝延熹五年春三月,皇甫规伐羌之战,“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可知流行疫病对当时军队战斗力影响之大。
汉武帝时代的名将霍去病,远征匈奴归后,年仅二十四岁就病死了。使他早夭致死的病因在历史上始终是一个谜。但是《汉书》本传记:
“骠骑将军登临瀚海,取食于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他的部队不带粮草,完全依靠掠食匈奴牛羊,则在胡巫施术后,部属必多染疾疫。这位年轻将领一向体魄壮健,剽勇过人。远征归来后,突患暴病而夭折。现在看来,很可能与匈奴的“生物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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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后期,国中已数起大疫。由于当时人认为,来自匈奴的胡巫及其诅咒是瘟疫的起源,因此引起武帝对胡巫的警惕。天汉二年秋,下诏“止禁胡巫祠道中者,大搜(捕)。”武帝多次派出专使钦差“直旨绣衣使者”纠察胡巫。这也是引发后来“巫蛊之祸”的来源。
巫蛊之祸,是发生于汉武帝晚年一次严重的宫廷变乱,其直接目标是搜寻和打击致人病蛊的胡巫。但由于扩大化,株连甚多,引发了激烈的宫廷政争,这场变乱最终导致武帝心爱的儿子、储君卫太子刘据之死难。如果究其原因,可以认为这也是由于匈奴搞生物战所间接引发的一次重大政治事变。(此事请参看本书《论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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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胡巫)通过疫马和疫畜所施放的瘟疫,当时人称为“伤寒”。这种“伤寒”有两个病征,一是因发高热而苦寒,《黄帝内经》热病篇:“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一是患者体有斑瘀(所以称为“伤”),死亡率很高。(所谓“瘟疫”,即瘟病,瘟也是发热的意思。)
由于缺乏有效抗疫手段,自武帝后期开始,从西汉中期直到三国、魏晋的二百余年间,这种流行恶疫呈10—20年的周期反复发作,频频不已,绵延不断。在政治、经济、宗教、文化以及医学上,均对中国历史发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和变化。东汉末名医张仲景总结治疗疫病经验写成名著《伤寒论》,就是从中医学上对两汉时期流行瘟疫的治疗方法的一部总结性著作。
西汉后期,由王莽改制及赤眉、绿林起义引爆的社会动乱,原因除当时社会中的阶级矛盾外,与大疫的流行也有关系。总体来说,当社会的上升期,大疫不致影响社会安定。但在社会危机时期,大疫往往成为社会变乱的导因。至东汉后期,疫情再度频繁发作。
特别是东汉桓帝延熹年间国中屡发“大疫”。延熹五年瘟疫对军事的影响已见前述。延熹七年襄楷上疏警告皇帝称:当前“天象异,地吐妖,人疾疫,”可能会引发社会变乱。这一预言不到二十年就应验了。桓帝死后,灵帝时代大疫又于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5年五次爆发流行。
其中尤以灵帝光和五年春(公元182)的大疫最为猛烈。次年即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张氏三兄弟(张角、张宝、张梁)趁民间大疫流行,“以妖术教授,立‘太平道’,咒符水以为人疗病,民众神信之。十余年间,徒众数十万。”其徒党诡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起事焚烧官府,劫掠州邑,旬月之间,天下响应。这就是著名的“黄巾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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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黄巾起义,中经三国分裂,直到晋武帝泰始元年(公元265)重新统一中国为止,战乱分裂绵延持续八十余年。而在这期间,瘟疫仍然反复发作不已。
东汉末名医张仲景在《伤寒论》序中悲沉地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经年以
来,犹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意谓“我的家族人多,二百余口人,自建安元年以来不到十年,死去了三分之二,其中十分之七是死于伤寒。”)
战乱与疾疫,导致这一时期中国人口锐减。汉桓帝永寿三年(公元157)统计全国人口五千六百五十万。仅八十年后,晋武帝太康元年(公元280)统计,全国人口仅有一千六百余万,锐减去四分之三)。毛泽东曾注意到汉末三国时期中国人口的锐减情况,云“原子弹不如刘关张的大刀长矛厉害”。其实,导致这一时代中国人口锐减的更重要原因并不仅是战争,而是饥荒和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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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时人称为“伤寒”的这种流行瘟疫究竟是什么疫病,这一点过去史家无所论及。但从有关史料看,这种疫病发病急猛,致死率很高。病的主要特征是高热致喘,气绝而死。一些患者体有血斑瘀块。(故称为“伤/疡”。)
根据史料所记述的疫情特点:(1)由动物(马牛羊等)作为病毒宿主传播,(2)起病急猛,高热,(3)患者体有出血瘀点,(4)具强烈传染性;似可以推断当时流行的这种“伤寒”可能是两种与啮齿类动物有关的烈性传染病。一是鼠疫,二是流行性出血热。笔者窃以为当时东北中国流行的主要是后者,但此病基本未过长江。盖大江阻隔了老鼠也。
流行性出血热(EHF)又称病毒性出血热,是一组由动物性虫媒病毒(特别是鼠类)引起的传染病。以高热、出血(体有出血斑点)和休克为主要临床特征,病死率相当高(40%—50%)。(“出血热由汉他(滩)病毒引起,所致疾病称为汉滩病毒肺综合症,英文缩写为HPS。”)
现代医学认为出血热的宿主动物和传染源,主要是小型啮齿动物(包括家鼠、田鼠、仓鼠)。但临床上已查出30种以上动物可自然携带本病毒,除啮齿动物外,一些家畜也携带EHFV,包括马、家猫、家兔、狗、猪等,证明有多宿主性。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作为病毒载体的宿主动物本身染疫后,却很少发病,而只是通过接触将瘟疫传给人类。
我们可以设想,匈奴将马匹和牛羊尸体染致患病者的排泄或分泌物(即“诅”、“蛊”)后,将动物或动物尸体施放给汉军。汉军染病后,其排泄物又通过老鼠及家畜向内地反复传播。由此即引发了自公元1世纪至4世纪前后数百年间在中原地区反复发作的“伤寒”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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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疾的流行引起东汉末民间道教与王室贵族中佛教的盛行。实际上,在中国早期道教和佛教最初流行时,都是作为一种医道和长生道而被信仰的。
道教本起于战国后期东齐海滨方术士的民间信仰。(陈寅恪观点。)西汉时期与黄老哲学及导引吐纳养生方术相结合,仅流行于贵族中。汉武帝尊儒而贬黜黄老,黄老之术降入民间。在东汉后期,由于“伤寒”疾疫的流行,有方士于吉、张陵、左慈、张鲁等以符水方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