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 1-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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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后》石君美有子年少而失,故书孟东野诗遣之。时以观览,可用乱思而纾哀。竟观物理,其实如此,大概因果耳。退之救世弊,故并因果不言,然此一段文意,乃是涅中佛语尔。退之言,不能无所不读,未有能成大儒者,其佛能信矣乎!
【唐仲友说斋集】
《辨元和圣德诗》韩公《元和圣德诗序》曰:东定青徐积年之叛。按新书本记,贞元十六年,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卒,其子自称知军事,建封传。元和初以疾求代,召为工部尚书,以王绍节度武宁,谓定其叛可也。淄青李师古,以元和元年闰月壬戌卒,其弟师道自称留后。宪宗以方讨刘辟,含垢授之。其后擅选卒抵寿春,欲授蔡,遣客烧河阴漕院,贼宰相武元衡,伤中丞裴度,遣訾喜珍门察及东都盗斩建陵戟。及闻李光颜拔凌云栅,始惧,遣使归命蔡平,犹逗挠不朝,卒用大师,一年而后平之。乃元和十四年也。诗作在平刘辟后,谓定积年之叛,殊不可晓。岂以师道上书,奉两税守盐法,请吏朝廷,亦足为小定耶!公书法谨严,未诛师道,意不应遽以为定,识者当能辨之。
孟郊诗
【文献通考】
《孟东野诗集》十卷。
晁氏曰:唐孟郊,东野湖州人,贞元十二年进士,调溧阳尉,辟为兴元参谋,卒。郊少隐嵩山,性介寡合,韩愈一见为忘形交,为诗有理致,然思苦涩,李观论其诗曰:高处在古无上,平处下顾二谢云。张籍谥为贞曜先生,集宋次道重编,先时世传汴吴镂本五卷,一百二十四篇,周安惠本十卷,三百三十一篇,别本五卷,三百四十篇。蜀人蹇用退之赠郊句,纂《咸池集》二卷,一百八十篇,自余不为编秩,杂录之。家家自异次,道总拾遗逸,摘去重复,若体制不类者,得五百十一篇,四十联句不与焉,一赞二书附于后,郊集于是始有完书。
颖滨苏氏曰:唐人工于为诗,而陋于闻道,孟郊尝有诗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如有碍,谁云天地宽。”郊耿介之士,虽天地之大无以安其身,起居饮食有戚戚之尤,是以卒穷以死。而李观盛称之,至韩退之亦谈不容口,甚矣!唐人之不闻道也。孔子称颜子在聘陋巷,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与郊异矣。
朱仿诗
【文献通考】
《朱仿诗》一卷。
晁氏曰:唐朱仿,字长通,襄阳人。隐居剡溪。嗣曹王皋镇江西,辟节度参谋,贞元初召为拾遗,不就。
长孙佐辅诗
【文献通考】
《长孙佐辅集》一卷。
陈氏曰:唐长孙佐辅撰,按《百家诗选》云:“德宗时人,其弟公辅为吉州刺史,往依焉。”当必有所据也。其诗号《古调集》。
柳子厚诗
【文献通考】
《柳宗元诗》一卷。
陈氏曰:唐柳宗元撰,子厚诗在唐,与王摩诘、韦应物相上下,颇有陶谢风气。古律绝句,总一百四十五篇,在全集中,不便于观览,因抄出别行。
【黄庭坚豫章集】
《跋书柳子厚诗赠王观复》:予友先王观复,作诗有古人态度,虽气格已超俗,但未能从容中玉佩之音,左准绳,右规矩尔,意者读书未破万卷,观古人之文章未能尽得其规摹。及所总览笼络,但知玩其山龙黻黼成章耶?故手书柳子厚诗数篇遗之,欲知子厚如此学陶渊明,乃为能近之耳。如白乐天自云效陶渊明数十篇,终不近也。
【元遗山集】
《跋龙岩书柳子厚独览一诗》:龙岩此卷大字学东坡,而稍有敛束,故步仍在。末后四行二十二字,如行云流水,自有奇趣,唯其在有意无意之间,故如出两手耳。
【苏东坡集】
《记书柳子厚诗》:元符已卯闰九月,琼士姜君来儋耳,日与予相从。庚辰三月乃归,无以赠行,书柳子厚《饮酒》《读书》二诗,以见别意,子归,吾无以遣日,独此二事日相与往还耳。二十一日书。
张籍诗
【文献通考】
《张籍诗集》五卷。
晁氏曰:唐张籍文昌,和州人,贞元十五年登进士第,终国子司业。籍姓狷急,为诗长于乐府,多警句。元和中,与白乐天、孟东野,歌词天下宗之,谓之元和体,一本才三卷。
陈氏曰:张洎所编钱公辅名《木铎集》,与他本相出入,亦有他本所无者。凡一十二卷,近世汤中季庸,以诸本校定,为《张司业集》八卷,且考订其为吴郡人,魏峻叔高刻之平江。续又得《木铎集》,凡他本所无者,皆附其末。
王建诗
【文献通考】
《王建集》十卷。
陈氏曰:唐陕州司马王建仲和撰。建长于乐府与张籍相上下。大历十年进士,历官昭应县丞。太和中为陕州司马,尤长宫词,在集中第十卷,录出别行。
《渔隐丛话》:余阅王建宫词,选其佳者,亦自少得,只世所脍炙者数词而已。其间杂以他人之词,如“闲吹玉殿昭华管,醉折黎园缥蒂花。十年一梦归人世,绛缕猎封击臂纱。”“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并杜牧之诗也;“泪满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此白乐天诗也;“宝仗平明金殿开,暂将纨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朝阳日影来。”此王昌龄诗也。建词凡百有四篇,又逸词九篇,或云元微之亦有词杂于其间,余以元氏长庆集检寻却无之,或者之言误矣。
《旧跋》:王建,太和中为陕州司马,与韩愈、张籍同时,而籍相友善,工为乐府歌行,思远格幽,初为渭南尉,与宦者王守澄有宗人之分,因过饮相讥戏,守澄深憾曰:“吾弟所作宫词,禁掖深邃,何以知之!将奏劾,建因以诗解之曰:“先朝行坐镇相随,今上春宫见长时。脱下御衣偏得着,进来龙马每教骑。尝承密旨还家少,独奏边情出殿迟。不是当家频向说,九重争遣外人知。”事遂寝。宫词凡百绝,天下传播,效此体者虽有数家,而建为之祖也。
李贺诗
【文献通考】
《李长吉集》四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李贺长吉,郑王之孙。七岁能词章,韩愈皇甫闻之,过其家,使赋诗,援笔辄就,自目曰《高轩过》。二人大惊,年二十七终协律郎。贺词尚奇诡,为诗未始先立题,所得皆警迈,远去笔墨畦迳,当时无能效者。乐府十数篇,云韵工合之弦管云。或说贺卒后,不相悦者,尽取其所著投圊中,以故世传者不多。《外集》予得之梁子美家。姚铉颇选载《文粹》中。
【唐杜牧樊川集】
《太常寺奉礼郎李贺歌诗集序》:太和五年十月中半夜时,舍外有疾呼传缄书者,某曰:“必有异,亟取火来。”及发之,果集贤学士沈公子明书一通,曰:“我亡友李贺,元和中义爱甚厚,日夕相与起居饮食,贺且死,尝授我平生所著歌诗,离为四编,凡若千首,数年来东西南北,良为已失去。今夕醉解,不复得寐,即阅理箧帙,忽得贺诗前所授我者,思理往事,凡与贺话言嬉游,一处所,一物候,一日一夕,一觞一饭,显显焉无有忘弃者。不觉出涕。贺复无家室子弟,得以给养恤问,常恨想其人,咏其言止矣。子厚于我,与我为《贺集序》,尽道其所来由,亦少解我意。”某其夕不果,以书道其不可。明日就公谢,且曰:世谓贺才绝出于前。”让居数日,某深惟公曰:“公于诗为深妙奇博,且复尽知贺之得失短长,今实叙贺不让,必不能当君意,如何?”复就谢,极道所不敢叙贺。公曰:“子固若是,是当慢我。”某因不敢辞,勉为贺叙,然其甚惭。
皇诸孙贺,字长吉。元和中韩吏部亦颇道其歌诗。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残殿,梗莽丘陇,不足为其恨怨悲愁也;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骚》有感怨刺怼,言及君臣理乱,时有以激发人意。乃贺所为,无得有是?贺复能探寻前事,所以深叹恨今古未尝经道者,如《金铜仙人辞汉歌》,《补梁庾肩吾宫体谣》,求取情状,离绝远去笔墨畦迳闲,亦殊不能知之。贺生二十七年死矣。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贺死后凡十五年,京兆杜某为其序。
庐仝诗
【文献通考】
《庐仝集》一卷。
晁氏曰:唐庐仝,范阳人,隐少室山,号玉川子。征谏议不起。《唐史》称韩愈为河南令,爱其诗厚礼之。尝作《月蚀诗》以讥元和逆党,愈称其工。按其诗云元和庚寅,盖五年也。宪宗遇弑,在十五年,后十岁也。岂追托庚寅岁事为诗乎?不然则史诬也。后死于甘露之祸。
陈氏曰:凡三卷,其诗古怪,而《女儿曲》、《小妇吟》、《有所思》诸篇,辄妩媚艳冶,其第三卷号《集外诗》,凡十首。庆历中有韩盈者为之序,川本止前二卷。胡如埙《月蚀诗书》:唐庐仝居洛城之玉川,自号玉川子,旧史无传,新史不载其事。韩愈作诗寄之,谓其宰相未许终不仕,“则其人可知矣。有《玉川集》行于世。《月蚀诗》,盖宪宗元和五年所作也。新史谓其诗讥切元和逆党。洪兴祖作《韩愈年谱》,及胡仔《渔隐丛话》,皆谓新史之误。盖元和十五年,宪宗方遇弑,此诗不容先时而作也。然五臣注韩文年谱,载江子我之说,曰:“元和五年时,杜佑裴土自李藩权德舆为平章事,其他在朝类多贤俊,独假宦官权大重,又往往出于闽岭。《玉川诗》云:‘才从海窟来,便解缘青冥’,盖专讥宦官也。《玉川》诗固不为无意,史臣只合以讥刺宦者言之,必预指之为元和逆党,是以不免后人之议也。”今考玉川之诗,其始杂阴阳老子之说,而专指蟆精之罪;其中极言蟆精之罪,而深诘众星不救之奸;其终则不以众星之原赦为幸,而以一蟆之独诛磔为喜也。盖虾蟆以微物托于月,而为月之害,正犹宦官以微类托于君,而为君之害。东坡云:玉川子《月蚀诗》,谓蚀月者,月中之虾蟆。梅圣俞《日蚀诗》谓蚀日者,三足之乌,比因俚说以寓意,然《战国策》曰:日月雕辉于外,其贼在内,则俚说亦高矣。子我之言正此意也。况宪宗即位之初,宦官吐突承璀,最为得志,至封国公。而诗中所谓郦定进之死,亦承璀之罪。承璀固四闽人,而传中又载当时诸道岁进阉儿,闽岭最多,后皆任事,时人谓闽为宦官区薮,则子我之言,信得之矣。新史谓其讥切元和逆党,盖亦表玉川之先见。而伤其祸之卒至于此耳。不然,篇首明年新天子即位五年,宋景文公岂至误指为末年事邪?《玉川集》中,别有一《月蚀诗》云:“东海出明月,清辉照毫发,朱弦初罢弹,金兔至奇绝,三五与二八,此时光满埒。颇柰虾蟆儿,吞我芳桂枝。顾我明镜洁,尔乃痕翳之。尔且无六翮,马得升天涯。方寸有白刃,无由扬清辉。如何万里光,遭尔小物欺。却吐天汉中,良久素魄微。日月尚如此,人情良可知。”辞意尤简严,因并录于此。《又序》:诗何为而作乎?其有美刺乎?无与乎美刺而言诗,君子所以叹后世之不古也。以盛德成功而有颂,以异政殊俗而有变风变雅,《大序》言之详矣。然功之成,德之盛,写之声歌,播之金石,时君世主何怒焉。政之异,俗之殊,则下之人嗟叹之,讽诵之,而上之人往往不乐闻之,诗之作始有不难于美,而难于刺者矣。《故诗》之言六义,以比兴赋,与风雅颂兼言之。盖托物以寓意,有隐然之规,而无扦格不可堪之辞。古诗之流,惟《离骚》庶几乎风雅之变也。唐文章起八代之弊,若《中兴诵》、《圣德诗》、《平淮雅》,可谓善于美者;《茅屋歌》、《杜鹃行》、《冰柱雪车》诗,则亦善于刺者也。惟玉川子《月蚀诗》,卓然独见于当时,而百世之下,读之者为之兴起,岂特其畦迳之绝,声韵之豪,足以耸观听哉!恸天眼之亏,而愤蟆精之孽,诘海窟之奸,而干天皇之诛,其风刺之忠诚,盖有真得于古者矣。宋景文公修新史,独能以意逆志,而谓其讥切元和逆党,盖伤其志之不获伸,使其祸兆于元和之初,而炽于元和之末也。余尝纟白绎其诗,爱其殖风雅之根,换离骚之骨,因铢较而寸量之。其感伤变异,则“十月之交”,同一宏规;其排击星宿,则“维天有汉”,同一微意;闵黔娄而斥董秦;犹所谓“西人之子,粲粲衣服”也;留北斗以相北极,犹所谓“不遗一老,俾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