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后妃往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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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字永明,是赵汉王国开国皇帝刘渊的族侄,他从小丧父,母亲胡氏带着他投奔刘渊,被刘渊收养。刘曜从小胆大镇定,八岁时便能闻迅雷而不变色,刘渊对此深表惊异,称道:“此吾家千里驹也。”
《晋书》记载,刘曜身高九尺三寸(西晋时一尺为0。242或0。243米,折算下来,刘曜高2。25米。…_…# —— 不过他伯父刘渊高八尺四寸即2米挂零,那他的身高也就不出奇了。)刘曜不但高,而且相貌奇异:手长过膝,天生白眉,眼神凌厉有赤光,胡须百余根而长五尺,性情拓落豪迈。能文能武,工于草书隶书,一箭能洞穿一寸厚的铁板,号称“神射”。
刘曜虽然正式重建了以匈奴为主体的王国,但他册立的第一位皇后却是一位曾经做过俘虏的汉族女人。
这就是羊献容。
作者:招福 日期:2006…06…29 00:45
刘曜年青时曾经在洛阳游历,对洛阳十分熟悉,当他带兵攻入洛阳之后,惠皇后羊献容便成了他的俘虏。同时没于汉国的西晋皇族数以百计,大多都成为奴隶婢仆。羊献容却被刘曜封为嫡妻王妃。当刘曜成为赵国皇帝,他又将羊献容封为皇后。
羊献容成为刘曜皇后的时候大约有三十多岁。虽然还算年轻,但是她从少年起的所有遭遇,却足够将这个自幼养在士族深闺中足不出户的女子锻炼成富于心机、能够随机应变,并且心理素质绝佳的奇人——西晋王朝的冷宫金墉城,位于洛阳城外伊阙山,此山是屏蔽都城的一座军事要塞,重兵把守军纪森严,如果发生战乱都城有险,金墉城中的人首先当炮灰;即使不发生战乱,万军严阵之内杀个御犯,那也比捏蚂蚁还容易。堪称历史上最可怕的“冷宫”。羊献容先后在此宫中住了五次,并且同时经历开国功臣的娘家羊氏被司马氏无罪杀戮的悲惨遭遇,早已被千锤百炼了。
魏晋以来,“五胡”都已在中原定居数代,深受中原氏族风气同化。无论是刘曜,还是石勒,以及其它的五胡王国,帝王贵族都以纳士族高门女子为荣,所有皇帝的后宫中都有一大批西晋王朝的公主郡主王妃贵人以及士族仕女,后赵国皇帝石勒更因为纳了西晋皇帝的公主与贵妃为姬妾而最终无法归附东晋。
然而在这所有的人里面,只有羊献容一人成为正式皇后。而刘曜对她的宠爱到了极致,不但将她由俘虏升为嫡妻皇后,还硬是将前妻卜氏与其子刘胤放在一边,仅立卜氏为妃,而立羊献容为皇后,羊献容的长子刘熙为太子。这整个过程史书不曾详载,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出羊献容在其间的机谋智慧。
而羊献容表现出的机谋和政治军事觉悟(她不觉悟不行,否则早死在八王之乱里面了),也让刘曜很是佩服,所有赵汉王国的朝政军事决策都让她参与其中。
羊献容对这样一个丈夫当然十分满意(换了谁都不可能不满意)。有一次刘曜偶然问她:“我与你的前夫司马衷相比如何?”羊献容回答道:“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你是开国之主,他却是亡国之君,妻子儿子以及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有,我作为他这样一个皇帝的妻子,却屡屡被臣属折磨羞辱。那个时候我真是生不如死,哪里想得到会有今天!我生长在深闺,了解的男人只有司马衷一人,还以为世上的男人都象他那样。如今嫁给了你,才知道世上真有大丈夫。”
羊献容这番话,可以说完全出自真心。
刘曜虽是匈奴后裔,实在很有英雄气概。他在战役中坠马负伤,随从傅虎要将自己的马匹给他,面对生死关头,他却拒绝接受,说:“我已经负伤,而你毫发无损,相比之下你逃出去更有活的可能,我伤重,死在这里正得其所。”傅虎痛哭,强行将他拉上马,驱马渡汾河,自己留下挡敌战死。
后来刘曜在战役中被石勒活捉,石勒便要他写信给太子刘熙归降,刘曜在信上写道:“与诸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石勒眼看刘曜烈性不畏死,恼怒之下便杀了他。
刘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们年青没有经验,自己以性命换来的并不是国土完整,而是石勒的一鼓而破,赵汉亡国。中原匈奴从此烟消云散。
不过,刘曜及其子弟亡国的这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羊献容去世之后。她死得很早,只做了两年赵汉帝国的皇后。但是很多时候,长寿并不是幸福,反倒有可能是“长受罪”。死得恰到好处,其实才是上天的垂爱。而上天再一次成全了羊献容。
羊献容的早逝令刘曜十分悲痛,他亲自为她选择葬地,以倾国之力筑显平陵。此陵“下锢三泉,上崇百尺,积石为山,增土为阜”。为她上谥号“献文皇后”。
羊献容一共为刘曜生育了三个儿子:太子刘熙、刘袭、刘阐。
作为汉族世家出身的皇后,羊献容做“戎狄”皇后,似乎罪不可恕,然而铁笔史家却并没有过多的指责她。她的经历和她留在史书上的那段话,正直射中了晋王朝丧国辱家的根源:所谓的正派士族皇家权贵,尽是些顾影自怜、醉生梦死、服药炼丹、听驴子叫发抖、闲扯淡出名的无耻货色,拉不开弓治不得民,只会夸夸其谈自命不凡;哪里比得上雄心勃勃的五胡帝王呢!虽然刘曜、石勒、符坚、慕容氏等诸帝都满手鲜血,然而那些所谓清高的世族虽然手不沾血(听驴叫都怕呢!),在他们的无能统治下破家亡命的百姓又何止千千万万!
羊献容与司马衷也曾经生过一个女儿。这位公主闺名不传,在司马衷的女儿里排行第四,初封清河公主。永嘉之乱洛阳城破时,她只有十岁左右,在一片混乱中流落民间,被人贩卖,最后几经辗转,一直卖到了吴地。
在这里,十岁的小公主成为富人钱温女儿的丫鬟。这位钱小姐虽然出身不低,人品却很恶劣,对小丫鬟残忍酷虐。清河公主不敢泄漏自己的身份,一直咬牙忍耐,直到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出钱府。
逃出后,清河公主径自找到了当地吴兴太守周礼。周礼一听简直五雷轰顶,立即上报驻扎建康(南京)的琅琊王司马睿——也就是未来偏安江南的东晋第一任皇帝晋元帝。
当司马睿确认面前伤痕累累的小女孩确实就是自己的姑姑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如梦初醒的钱温一家悔之晚矣,都被斩首示众。
清河公主重新受封为东晋王朝的临海公主,成年之后下嫁谯国人曹统。一直安稳地生活在东晋王朝的庇护之下。
附临海公主墓志铭曰:长发有祥,瑶台乃构,玄鸟归飞,北音斯奏,聿来徐土,祯符爰授,帝体灵柯,穠华以秀,饰馆东鲁,言归景族,有教公宫,无系车服,既肃簪珥,亦崇汤沐,率礼衡门,降情云屋,彼月斯望,在钓维缗,瞻须配景,望烛齐神,霾华昆岫,灭采上春,慈缠云陛,悲动外姻,郁彼崇芒,睠然城辇,辎翟按辔,龙旒徐转。
挽救东晋王朝的女人——晋康帝司马岳皇后褚蒜子
晋王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奇怪的王朝,在它的历史上没有过几年风平浪静、与民休养生息的日子,之所以在西晋灭后还能偏安江南若干年,实在是时也运也命也。
晋王朝的皇家龙种们也是中国历史上同类人物中最奇怪的一群,他们大多都长得俊美非凡,可是却屡有白痴(当皇帝的白痴就有两个,其它的不知凡几),而且大多热衷于自相残杀。性情暴虐的发生意外比较多,当然很短命;问题是不暴虐的龙种们也大都活不过三十岁。王朝掌握在这群人手里,于是从上到下都笼罩在一种醉生梦死、感叹人生匆匆的气氛里。
如果单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两晋司马皇族的男人是嫁不得的,不但常有性命危险,而且几乎都做定了青年寡妇,再加上夫家的短命基因,儿女也多数早丧,往往寡母白头送黑发。(当然,如果觉得人生在世,只要片刻荣华富贵足矣,不在乎性命骨肉的人,不在此限)
不过锉儿里面挑高个,全面来看,也还是有相对比较幸运的。
东晋康帝司马岳的元配妻、皇后褚蒜子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褚蒜子,祖籍河南禹县,于晋太宁元年(公元323)出生。褚家世代高官,乃是自东汉以来的名门望族之一。她的曾祖父褚给在西晋武帝时担任安东将军,她的祖父褚洽曾任武昌太守,至于她的父亲褚裒,更是一代名人。
褚裒字季野,一向颇有盛名,他少年老成,桓彝因此评价说:“季野有皮里春秋。”意思是他凡事都不露声色、面无表情、从不对事物表态、更不评价人与事的优劣高低,实际上心里对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曲直褒贬自己有数。谢安也很推重他,说“裒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矣。” 褚裒其实很有主见,但魏晋时很多名人高士都因为片言只语便不幸卷入权利斗争,自己丧命不说,还祸连家族。褚裒这种态度的形成与这样的环境有密切关系。他因此成为“皮里春秋”的代表人物。只是这种明哲保身的态度在社会上形成风气之后,却每况愈下,很拖国家后腿。
据说,褚裒总角之年(十五岁)的时候,曾经前去拜望晋明帝的小舅子庾亮,庾亮让著名的术士郭璞为这个少年占卜前程,谁知结果一出来郭璞却当场惊呆了,说:“这不是人臣之卦象,二十年后,我这卦才能得到验证。”
由于褚家褚裒声名远播,门第高贵,当晋成帝为弟弟琅琊王司马岳选妃的时候,褚蒜子因此被选中,被聘为琅琊王妃。褚裒由于成为皇亲,出任豫章太守之职。
咸康七年(公元341)三月,二十一岁的晋成帝皇后杜陵阳早逝,咸康八年(公元342)六月,二十二岁的晋成帝司马衍也病重不起。他的周贵人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司马丕司马奕。可是此时这两个娃娃才只有三几岁而已。成帝的舅舅庾冰以国危子弱的名义,力劝成帝立长君。成帝遂留下遗诏,命胞弟琅琊王司马岳继承自己的皇位。同月甲午日,司马岳登基称帝,是为晋康帝。
褚蒜子就这样意外地当上了晋王朝的皇后,时年十九岁。
然而夫家的短命基因虽然成全她登上皇后宝座,却也使得她很快就穿上了丧服。
两年后的建元二年九月,康帝司马岳病重不起。
在司马岳重病期间,权倾朝野的庾冰再次出头,要求立长君,即会稽王司马昱。以确保自己以新帝舅父身份继续执政的目的。
然而这一次庾冰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司马岳在临终前三天下诏,立自己的儿子司马穆为太子。
九月戊戌,年仅二十三岁的司马岳病逝。第二天,司马穆即皇帝位,是为晋穆帝。
二十刚出头的褚蒜子抱着年仅两岁的幼子司马穆,成了晋王朝的又一对孤儿寡母。
早在丈夫康帝司马岳在世的时候,褚蒜子就已经屡次参与朝政的决断,她的见识判断令朝臣都很佩服,因此,当她成为皇太后以后,以司徒蔡谟为首的群臣联名上奏,请求她临朝听政,代婴儿皇帝掌管国家。表文如下:
“嗣皇诞哲岐嶷,继承天统,率土宅心,兆庶蒙赖。陛下体兹坤道,训隆文母。昔涂山光夏,简狄熙殷,实由宣哲,以隆休祚。伏惟陛下德侔二妫,淑美《关雎》,临朝摄政,以宁天下。今社稷危急,兆庶悬命,臣等章惶,一日万机,事运之期,天禄所钟,非复冲虚高让之日。汉和熹、顺烈,并亦临朝,近明穆故事,以为先制。臣等不胜悲怖,谨伏地上请。乞陛下上顺祖宗,下念臣吏,推公弘道,以协天人,则万邦承庆,群黎更生。”
面对这样的奏章,褚蒜子的答复非常肯定而巧妙:“帝幼冲,当赖群公卿土将顺匡救,以酬先帝礼贤之意,且是旧德世济之美,则莫重之命不坠,祖宗之基有奉,是其所以欲正位于内而已。所奏恳到,形于翰墨,执省未究,以悲以惧。先后允恭谦抑,思顺坤道,所以不距群情,固为国计。岂敢执守冲暗,以违先旨。辄敬从所奏。”
在晋王朝的历史上,收到这样临朝听政表章的太后并不仅有褚蒜子一人。先前晋明帝的妻子庾文君,在丈夫司马绍二十七岁早逝之后,也曾经被朝臣要求垂帘听政。但是庾太后本人并不具有政治天份,因此朝政全部倚靠她的哥哥庾亮决策。但是庾亮虽然有北伐复国的愿望,但也缺乏一定的政治手腕,结果反而扰乱国家,逼反历阳镇将苏峻,苏峻造反攻入建康城,庾太后因此忧愤而死,年仅三十二岁。
庾太后兄妹掌管朝政虽然出过意外,但是朝臣仍然按惯例办事,在褚太后应允垂帘听政之后,由何充出面再次上表,要求褚太后的父亲褚裒入京总揽朝政。更有甚者,还要求不但给太后的父亲掌政之权,还要给他加以不臣之礼,让文武百官都来参拜他。——二十九年前郭璞的那一卦终于验证了。
然而何充这个马屁拍错了对象。褚裒一向不愿意卷进朝庭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