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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永乐风云-第5部分

小说: 永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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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老人家亲自赐婚,将你许配给增枝为妻。朕想增枝也是岐阳王之后,与你徐家门当户对,年纪也合适,也就应承了。不料未及开口,皇祖父便就不豫,紧接着又升遐而去,此事便就耽搁了下来。今日早朝,朕见曹国公欲言又止,方想起此事。增枝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到了婚嫁之龄。朕想着便与爱妃商定,由朕亲自下旨,为你二人赐婚,也算成全一段美好姻缘!”

“什么……!”建文话音方落,妙锦犹如五雷轰顶,先前的得意之情一扫而空,整个人立时木在当场。李增枝是京城出了名的膏粱子弟,平日里吃喝嫖赌无一不好,连良家少女也被其糟蹋了好些个,在勋戚圈子里可谓恶名远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混到二十出头,仍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勋戚家闺女愿嫁给他。这些劣迹,徐妙锦虽不得其详,但多少也听哥哥们提及一些。让自己嫁给这么一个浪荡子,徐妙锦岂能答应?

“谁要嫁给他了!”过了半晌,徐妙锦反应过来,对着建文便是一阵嚷嚷。

“这是什么话?”建文当即拉下脸道,“嫁谁不嫁谁,那是你女儿家自己决定的了的?”

“那也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妙锦硬邦邦地顶道。

“朕这不就是媒妁么?”建文嘿嘿道,“至于父母之命,那也好说。朕这就下一道旨意,你徐家还敢抗旨不成?再说了,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这是人伦大纲!徐家是朕臣子,有朕旨意在前,他们即便反对,也当不得数!”

妙锦这下真傻眼了!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纯真少女,纵然平日刁蛮任性,但以根底论实是毫无心机。建文这番戏弄,连站在旁边的马妃都听出了真意,可她偏偏就蒙在鼓里,懵懂不知。见建文一本正经地摆出帝王架子,不明就里下,妙锦还真以为他要把自己强嫁给李增枝,心中顿时大急。建文瞧着妙锦焦灼神态,心中不由大乐,只等着妙锦向自己求饶服软,好将这个刁蛮不驯的小妹妹一举降服。

“不对!”妙锦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叫道,“我与李增枝辈分不合。论辈分,我长他一辈,不能行嫁娶之事!”

原来妙锦之所以这么说,其间有着一个典故:当年朱元璋与徐达平辈论交,情如兄弟。而李家却是皇室外戚,李增枝的外祖母曹国长公主正是朱元璋的堂姐。若以辈分论,徐妙锦虽然年纪小,但实是朱元璋的子辈,而李增枝纵然年长,但却是孙辈。若在平常人家,以朱元璋与徐达的交情论,不光李增枝,就连建文本人,妙锦见了也可名正言顺地叫他们一声“世侄”!

妙锦道毕,立觉此说辞甚妙,又恢复了洋洋自得的表情,得意地望着建文,似乎在说:“怎么样,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建文倒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如此古灵精怪,居然这么快就想到这茬儿了。不过他拿定主意要捉弄妙锦,哪会这么轻易就被驳倒?眼珠一转,建文大摇其头道:“此话看似有理,实则不然。皇祖父固和你父亲交好,但并无血缘关系。何况李家乃皇族远房外支,李增枝与你更隔了老远。人伦辈序固然要讲,但也不至于扯这远。再说了,你平日不也总叫朕哥哥么?朕与那李增枝倒是货真价实的同辈亲族,你既把朕当哥哥看,那李增枝又岂会当不了你的夫婿?”

“你……你!”妙锦气得娇躯发颤。平日她喊建文哥哥,不过因着其年长几岁,图个顺口罢了,哪知会在这时成为逼婚的理由?瞅着建文一副此事非办不可的架势,妙锦不知其诈,急愤交加之下,竟然放声大哭道:“你这坏蛋,竟然欺负我!你这坏皇帝,奸皇帝……”

“好了好了!”见妙锦居然大哭,马妃忙将她一把搂入怀里,轻声抚慰道,“傻姑娘,哭什么?陛下逗你玩儿呢!这都没看出来?”说着,马妃又瞪了建文一眼,嗔怪道,“陛下也是,妙锦不通世事,您和他耍哪门子心机?”

建文也没料到竟会有这等结果。见一向胆大包天的妙锦竟被自己唬的大哭,建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似乎多年憋屈至此一朝而解;不过当看到妙锦雨打梨花般的表情时,建文又立时心疼起来,责怪自己不该把话说得太重,唯恐真伤了这位纯朴无暇的小妹妹的心。

“好了好了!”建文略躬下身,对着抽抽泣泣的妙锦歉然一笑道,“莫哭了,朕是唬你玩儿的。朕岂舍得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好妹妹嫁给什么李增枝?”

“真的?”妙锦眼光一亮,立止住哭道,“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骗你!”建文十分肯定地答道。为了让妙锦深信不疑,建文又接着道,“朕明日就要下旨,让李景隆去开封办事,李增枝也要跟着过去。他们兄弟都外出公干了,哪还有功夫来娶你?”

这下妙锦才彻底放下心来。接过马妃递过的手帕,妙锦一边拭着泪花,一边问道:“这大热天的,皇上派他们去开封做什么?”

建文一愣,方意识到说漏了嘴。他赶紧干笑一声,遮掩道:“也不是去开封,是让他们去宁夏练兵,路过开封罢了。”

李家兄弟的去向,妙锦并不关心,方才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因此并未追问下去。

见妙锦无话,建文放下心来,遂笑道:“被你折腾了好一阵,朕肚子都饿了。你们便陪朕一起用膳吧!”

“谁稀罕你的御膳哩!”妙锦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你每次都吃些温火膳,一点意思都没,我自个儿到外面花市大街上买猫耳饺吃去!”说完,她又是一小曲身,随即大摇大摆的地扬长而去,留下建文夫妇面面相觑,好一阵方哂笑而罢。



从西华门出了紫禁城,徐家婢女已牵着妙锦心爱的坐骑“雪燕”在门口候着。妙锦一声招呼,“雪燕”闻声而至,妙锦亲切地抚了抚雪燕的鬃毛,随即一跃而上,沿着西安门内大街向皇城外奔去。

奔到西安门,前方忽见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红色狮子补子团领衫、腰缠玉带的青年官员正骑马前行。妙锦见着,一挥马鞭,大呼道:“四哥,等我哩!”说着就疾驰过去。

男子闻声,却未停,仍照着原先速度悠悠而行。妙锦赶上,一勒马缰,方拭着额头细汗,一脸不高兴地嗔道:“妹妹叫了半天,四哥没听见么?”

“哪能没听见!”男子这才止步回头,一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妙锦眼前。男子嘿嘿一笑,讥诮道:“京城百万号人,除了我徐家四小姐,谁还敢在皇城里这般跑马吆喝?只要听着这急促蹄声,便知定是你这混世妖女!”

“你才妖哩!”妙锦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道,“我好心好意叫你,你却理都不理,哪有这么做哥哥的!”

“不是我不应你!”男子忍住笑道,“今日是大哥值守宫禁,没准这会儿就巡视到了西安门前。他平日最不喜你如男儿般跑马舞剑,若你这疯样儿不巧被他撞见,回去又少不了一顿教训。四哥是想装作不答,你必以为认错了人,也好把这股疯劲儿收敛住,别那么引人注目;不料你却大呼小叫地赶了过来,倒让为兄弄巧成拙!”

原来这男子正是徐达的第四个儿子徐增寿;妙锦口中的大哥,是徐达长子徐辉祖。徐达共四子,其中第三子徐添福早逝,其余三子,辉祖以长子身份承袭魏国公,成为徐家第二代爵主;二子徐膺绪任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徐增寿生的英俊,又聪敏过人,且生性潇洒,十分讨太祖朱元璋喜欢,因此他的官职反在哥哥膺绪之上,荣膺右军都督府左都督一职。在小妙锦眼中,徐辉祖年纪较长,且深沉稳重,不苟言笑,她打小便有些怕这位大哥;倒是为人亲和且颇有名士派头的徐增寿很对她的胃口。三个哥哥中,她与增寿最为相好。

增寿的话吓住了徐妙锦。她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紧张地道:“咿呀!大哥来了么?他在哪?可有瞧见我刚才的模样?”

妙锦如惊弓之鸟般的窘态让增寿忍俊不禁:“瞧你这急性子,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方才说是‘没准’,可没说他已经过来。皇城这么大,他兜上一圈都得费半日功夫,恰巧到这西安门的几率可谓百中无一。若这都让你撞上,那你也莫怨天尤人,只认命便是了!”说完,增寿哈哈大笑。

妙锦这才明白被增寿耍了。素来骄横无理,人见人怕的徐家四小姐,竟在一日之内被戏耍两遭,这脸面可是丢大了。羞愤之下,妙锦气鼓鼓地狠瞪增寿一眼,手中马鞭一挥,直向西安门外冲去。增寿一愣,随即呵呵一笑,拍马紧紧跟上。

出得皇城,气氛顿时迥异。宫中有建文坐镇,大家还不敢放肆,外面的百姓便无这许多顾虑。太祖的三七过后,金陵城便又热闹起来,除了各大衙门前的门匾石狮依旧缠着白绢外,其余地方已与往日无异。妙锦沿着大街东瞅西望,晃晃悠悠地一路瞎逛。徐增寿生怕她又惹什么乱子,一路紧紧陪着。

待走到中城卢妃巷处,忽见几个差役锁拿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远远地迎面走来。忽然,后面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女,只见她跪倒在地,对着众差役叩头大哭道:“诸位官差大哥,你们放了我家小姐,我跟你们回去吧!”少女哭声极为哀戚,引得路人全都停下来观看。

“你?你这模样,上的了台面么?”忽然,一个相貌猥琐,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跑了出来,对着少女腹部就是一踹,少女应声倒地。男子一声招呼,差役们随即吆喝着,赶着被锁少女往前走。

“走,看看去!”妙锦精神一振。这位小姐平生最好热闹,且又从小习武,素以侠女自诩,此时见两位少女落魄凄惨,当即生了恻隐之心,提马便往前赶,增寿未及阻拦,只得暗暗叫苦,急忙跟上。

“站住!”赶到近前,妙锦一声娇喝,挡住众人去路,手中马鞭一指,有模有样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尔等差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天子脚下欺负两个弱质少女?尔等眼中可还有王法?”

差役见又冒出一个少女阻拦,不由一阵哄笑,猥琐男子看在眼里,顿流里流气地道:“小娘子,莫非你也想跟大爷回去不成?看你花容月貌,姿色还胜过这两人,拿回去咱家二老爷怕是更欢喜哩!”

“混账!”妙锦顿时大怒,扬起手中马鞭便是一挥,只听得“啪”的一响,男子左边脸上顿现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噢呀呀……”男子捂着左脸一顿怪嚎,紧接着对众差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贼女拿下!”

“是……”众差役一怔,随即答应一声,提棍便要上前。妙锦将门虎女,打小承名师教习武艺,哪把这些差役放在眼里?只见她当即娇哼一声,拉开架势就要开打。

“都给我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怒喝。妙锦回头一看,增寿已赶了过来。

“哎呀,是徐都督!”妙锦还未说话,差役中领头的一个已弃了棍子,跪下惶恐道:“小人见过徐都督!”说完便连连磕头。其余差役见头领如此,也是大惊,忙跟着跪下。

“尔认得我?”徐增寿一边翻身下马,一边问差役道。

“徐都督哪能不认得!”差役头领毕恭毕敬地回道,“小的以前在中府衙门做皂隶,徐都督去中府公干时有碰见,只是都督是贵人,自不把我这下人放在眼里。”

“四哥别听他瞎攀交情!”妙锦突然插过话道,“他们如此待这两位姐姐,必都不是好人!你可得与我一道,除暴安良才是!”

“四哥”二字一出口,差役头领便明白了妙锦的身份,忙又对她作揖赔笑道:“徐四小姐误会了!小人现在教坊司做事。所擒此女原为教坊司歌妓,前两日竟私自潜逃,小人是奉咱教坊司奉銮程大人之命,捉她回衙门听审来着。”

差役头领刚说完,徐增寿心中便是一咯噔。教坊司官妓出逃,也是常有的事。如若真像这差役所说,那他擒拿逃犯,实是名正言顺,妙锦则成了阻挠官差,包庇逃犯。这事情虽说不大,但毕竟也关系着官府法度,传扬出去,对徐家名声恐有不利。

就在徐增寿与差役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被锁拿的少女已看出了门道:这一对兄妹,必是京城贵戚,这个当哥哥的,还是朝廷大员。她见增寿神情,知他有救己之意,只碍于法度不敢妄动罢了。少女心思一转,忽大声呼道:“大人,我不是教坊司官妓,我不是教坊司官妓!”

一言既出,众人皆是大惊。差役头子一个上前,迎头怒骂道:“贱婆娘,胆敢胡言?尔在教坊司唱了五年曲,还敢说不是官妓?”

“我没有胡说!”少女反而冷静下来,迎着差役头目凛然问道,“你说,教坊司的花名册上,可还有我的名字?”

“这……”差役头领顿时哑了火,支支吾吾半天,也应不出个囫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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