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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永乐风云-第36部分

小说: 永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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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不能法?世忠你别卖关子,拣直白地说来!”张玉见金忠一大套文绉绉的话,颇有些不耐,急忙催问道。

“老将军勿急,”金忠一笑,又接着道,“如王爷所说,陈亨其心实向燕藩。但此人偏于庸碌,且年老怕事。眼下松亭关为三将共管,他必是怕降燕不成,一旦卜万,刘真二人得知,反丢了身家性命,因此一直举棋不定,没个利落。”

“世忠所言甚是。”朱棣听了连连点头。

见朱棣夸奖,金忠信心大涨,继续大声道:“如今事态紧急,朝廷不日将大举北伐,我等实无功夫在此地闲耗。既然陈亨迟迟不能降燕,松亭关便无立下之可能。既如此,我等唯有退而求其次,只求朝廷北伐时,松亭关军马不至于背后作乱即可。至于夺关之事,也只有等打赢北伐的南军主力后,再作计较了。”

朱棣想想,也觉得只有先这样了。大战在即,燕军不可能再在松亭关下耗着。自己总不能将燕藩命运寄托在陈亨一番游移不定的心思上头吧?朱棣干咳一声,便又问道:“世忠又有何妙计,可让松亭关按兵不动?”

金忠上前两步,将身子凑到朱棣和张玉近前,小声将心中计策说了。朱棣听完,皱了皱眉道:“此计有些粗简。那刘真又不是傻子,岂会如此轻易上钩?”

金忠一笑道:“若是陈、刘二人齐心,此等小计自无成功之理。可王爷也说了,陈亨其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既向着王爷,又不敢举义,心中必是十分羞愧,觉得辜负了王爷的一番恩情。此时我们又不要他立反,只是让他帮忙除掉卜万,他哪里还能推辞?至于这计策嘛,其实只是给他个理由,让他方便动手而已。刘真也是个没主意的人,只要陈亨善加劝诱,应无不许之理。何况臣听说卜万为人张狂,刘真对他也未必满意!”

见金忠这般自信,朱棣便不再多说。毕竟他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金忠见朱棣已经许可,心中亦安,遂又笑道:“此外,还得再请王爷亲书密札一封给陈亨,言辞间要极尽恳切之意,让他羞愧无地,不能拒绝。”

“这个自然,我立刻就写。”朱棣答应一声,便走到案前坐下,泼墨挥毫。

信写好后,朱棣将马和召来,细细嘱咐一番,便命他沿小路绕道进关。打发走马和后,又过了半日,朱棣叫人将前日抓到的两名松亭关哨骑带来。人押到后,朱棣对二人一番抚慰,并将一封信拿给其中一人,命其回关带给卜万,同时赏给了他一张面值二十两的洪武宝钞。在信里,朱棣对卜万大加赞赏,对陈亨、刘真却大肆诋毁。待送信哨骑走后,另一名在押哨骑耐不住了,主动要求朱棣也放他归去。朱棣开始假惺惺的以不需他带信为由不准。可架不住这名哨骑的苦苦哀求,在金忠等人求情下,燕王终于开恩,将这名哨骑一并放回。只是这个哨骑不负责送信,因此赏赐就没有了。

二人一进松亭关,事情就起了变化。没得赏赐的哨骑心中不平,竟将此事禀告了陈亨与刘真。此时陈亨已得了燕王书信。信中朱棣求其帮忙除掉卜万,其内容言辞恳切,几乎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陈亨看后,念及燕王昔日恩惠,当即老泪纵横。马和又抓住良机,在旁边一阵哀求,更使得陈亨无法拒绝,只得应承下来。此时哨骑来报,陈亨事先已有了准备,当即与刘真一起,将另一个带信哨骑拿下,将燕王书信搜了出来。

书信既得,其内容自也大白天下。刘真看信中尽是燕王夸卜万、贬陈、刘之词,当即气的暴跳如雷。陈亨见时机一到,忙对刘真说道:“卜万暗通燕王,如今人赃并获,已是无可抵赖。你我二人应当机立断,拿下卜万,以防生变!”

“怕是不妥吧!毕竟这些只是燕王一面之词,若是反间计怎么办?”刘真此时已冷静下来。他琢磨着此事不大对头:卜万对于燕王谋反,一向是恨之入骨,不像是和朱棣勾结的样子;何况如此重要之信,朱棣怎么就轻易托一个降卒带了过来?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刘同知!”陈亨见刘真松动,忙在一旁又说道,“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郭亮等人一开始还不都是一口一个尽忠王事,誓杀燕贼!可结果呢?燕王人都没到,只派了个孟善过去,永平府就开门投降了!卜万先前那副姿态,谁知道是不是诈你我二人的?”见刘真微微颔首,陈亨忙加把劲又道,“至于托降卒一事亦不为怪。如今松亭关把守甚严,绝无可能有奸细混入。燕王要与卜万勾结,只能托这俘虏带信。何况这哨骑也是我们的人,通常不会受疑;这卒子拿了赏钱,更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绝对万无一失!”

其实松亭关把守严密倒也不假,不过说没有奸细就夸张了,马和不就是通过陈亨自己的防区混进来的么?不过是刘真不知道罢了。

刘真听陈亨一说,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只是他对逮捕卜万仍有些顾虑:自己只是个都督同知、从一品;陈亨的都督佥事更只有正二品,与挂都指挥使衔的卜万同级。凭自己和陈亨的品佚,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直接拿下一个正二品带兵将军的。

陈亨见刘真仍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心里大急,索性横下一条心,将嘴凑到刘真耳边道:“大人!卜万欺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次机会难得,我们不若先拿下他,把军权真正握于手中,也算出了一口鸟气!”

刘真这下心动了!原来他和陈亨虽都是都督一级,但管辖军马却不是太多。松亭关军马半数以上都在卜万手里,这也是陈亨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个原因。卜万是个粗人,不懂那许多官场上下礼仪,平日他掌着军权,便自顾自的调来派去,让刘、陈二人颇有被架空之感。此时陈亨一说,刘真也将先前羞愤记了起来,顿时生了邪念。

“拿下可以,但千万不能闹出人命!他虽涉嫌谋反,但毕竟是正二品的都司,不是你我二人杀得了的,只能先丢到狱中,由朝廷决断。”刘真虽然被陈亨忽悠上钩,但仍留着谨慎,不敢太过妄为。

“便照大人说的办!”陈亨当即爽快答应。松亭关与朝廷相距三、四千里地,中间还隔着个已反了的北平,等朝廷知道这事儿,燕军都不晓得打到哪了!何况眼下战事正炽,朝廷哪有功夫去弄清这其中真伪?到时候就算燕军还没占松亭关,卜万也很难再翻过身来,自己这买卖绝不会赔!

二人计议已定,便立刻动手。不多时,刘真、陈亨便突然带兵,将卜万驻地围住。在出示了燕王密札和哨骑证词后,二人不待卜万分辨,便令人将其缚了丢进囚笼,遣人押送至大宁狱中关押。卜万留下的兵马也被刘、陈二将瓜分。

卜万被囚,松亭关战力大减。刘真是个无可无不可之人,对主动伐燕并无兴趣;陈亨更是心向燕王,只提防着刘真变心,更无可能出兵南下,北平周围的最后一股威胁总算暂时得以消泯。

得知松亭关无恙,朱棣心中犹如一块重石落地。在交待完遵化守将蒋玉要严加防守后,朱棣终于率着燕军主力踏上了回北平之路。现在,他要集中精力,迎接朝廷的大举北伐了。

第五章 真定大捷



时近夏末,但老天仍肆无忌惮地向大地倾泻怒火。一连几日暴晒,应天府已变成一座火炉,把百万京师士民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似与炎热的天气相呼应,徐妙锦的心情也是焦灼不安。

自打从马云处得知朝廷即将削燕的消息开始,妙锦就陷入深深的焦虑当中。她无法理解一向宽仁的炆哥哥为何如此不顾亲情,更不能接受大姐和大姐夫步二姐一家的后尘,沦为阶下之囚。之前,她担着天大的干系,把削燕这一朝廷机密透给了高燧,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消息到底能不能帮大姐夫化险为夷。毕竟,削燕是朝廷的决策,大姐夫知道又能如何?他真有办法,能让炆哥哥回心转意?对于这一点,妙锦心中毫无把握。数十日来,她每日里都暗中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让大姐夫和炆哥哥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生什么乱子。

不过事与愿违,形势的发展与妙锦的期望截然相反。没多久,建文便下达了擒拿燕王官属的诏旨。经过一年来对削藩的了解,妙锦自然知道这是朝廷削燕的前奏。就在她优心万分时,北平传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燕藩谋反,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使谢贵殉国,北平易主!

藩王谋反,前汉七国之乱、西晋八王之乱在本朝重演!消息传开,京城顿时大震。就在朝野上下尚未回过味来时,一个又一个噩耗接踵而至——北平诸卫纷纷叛变,宋忠、余瑱兵败,怀来三万大军灰飞烟灭!紧接着,谷藩陷落,谷王朱橞逃回京城!

直到朱橞这个正牌子亲王狼狈不堪地渡江回京,金陵百姓这才确信——北方已经大乱了!尽管北平与京师相隔千里,战乱也没有波及江南,但金陵街头巷尾仍透露出一丝紧张的气息。城中百姓在对北方局势议论纷纷的同时,也都把眼光对准了坐落于东城的皇宫——朝廷将如何应变?对燕王是剿是抚?大家都在等待皇帝的抉择。而一些有心计的士民,已从不断飞驰出城的兵部信使,以及城中诸卫营地的日夜喧闹中瞧得倪端——看来朝廷是不想善罢甘休了!

街头巷尾流言满天飞,大功坊内的中山王府也不平静。燕藩谋反的消息传入京师的当晚,徐辉祖便严令家人,不许议论燕藩之事,平日无事不得出府,更不准对外人乱嚼舌根,否则一律家法严惩!对于妙锦,辉祖素知她脾气,生怕她在这非常之时再惹出乱子,更是专门立下规矩,除非宫中相召,她不得出府一步!

辉祖立规时妙锦也在场。出人意料的是,她没有提出丝毫异议。这倒不是她被辉祖震住,而是当得知燕藩谋反的那一刻,这位大家闺秀已是惊呆了!谋反——这可是天字第一号的杀头罪过!妙锦做梦也没想到,大姐夫竟然会做出这种选择!

不过冷静下来后,她细细一想,也觉得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炆哥哥铁下心要削燕,大姐夫走投无路之下,除了造反,又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难道真等着被朝廷擒拿?大明亲王沦为阶下之囚,这种结局连妙锦自己想来都觉得无法接受,那一向豪气冲天的大姐夫就更不会束手就擒了。想到这里,妙锦竟不知不觉对大姐夫的“靖难”逆举感到理解。

理解了朱棣,那不能理解的就是建文了。在妙锦看来,建文对藩王叔叔们的悍然削夺完全就是不念亲情,而其手段更可以说是残忍!一年之内,周王徒云南,代王、岷王囚于藩府,齐王扣于京师,湘王则是被逼自焚!如今,他的屠刀又架到了燕王,架到了自己无比敬仰的大姐夫颈上!对此,妙锦感到无比愤怒,这不但和建文一贯挂在口中的“宽仁”不符,更与她心中的炆哥哥形象大相径庭!

不过与得知代藩被削时不同的是,妙锦这次没有去击登闻鼓。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知道自己就是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还有更深一层原因是,此时的她,已对建文伤透了心。在她眼里,炆哥哥已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斯文有礼的哥哥,而变成了一个不念亲情、凶狠残忍的昏君!尤其是当从玉蚕口中得知,近段时间中山王府周围出现许多可疑之人,恐是朝廷派来监视徐家的暗哨时,妙锦对建文更是反感到了极点。想到这里,妙锦无比伤感,同时也万般无奈——眼瞅着炆哥哥误入歧途,眼瞅着大姐夫被逼上绝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每当念及于此,妙锦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段时间,妙锦每日郁郁寡欢,人虽困在府内,一颗心却早已飘到了北平,飘到了大姐夫那里——她知道燕藩不是朝廷对手,她生怕自己的大姐夫兵败,被朝廷杀头!

“小姐,你看我们拿了什么回来!”就在妙锦胡思乱想之时,玉蚕轻柔的声音飘进屋来。妙锦抬头一瞧,玉蚕满脸微笑地望着自己,旁边的景儿手中提着个小篮儿,里面盛着几串晶莹剔透的大葡萄。

“刚从江北运进京的葡萄,水嫩着哩,小姐快尝尝!”玉蚕说着,从篮子里挑出一颗色相较好的葡萄,小心地剥开皮,塞到妙锦的小嘴里,然后笑道,“听府里下人说,小姐最爱吃这个。我估摸着这几日该是葡萄上市的时候了,便拉着景儿到街上看看,不想就真买到了。”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妙锦一边嚼着水润香甜的葡萄肉,一边却阴阳怪气道,“河北都大乱了,运到金陵的时令鲜果仍是一天也不耽搁!”

“呀!小姐还真长进了!”玉蚕掩嘴笑道,“北平离这里三千多里哩,那边再乱,京城又岂能被波及?”

“谁说不波及。”玉蚕话音方落,景儿便插口道,“别的不说,就说这葡萄,往年这时候都卖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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