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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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实的基础。
吴石芒走马上任了。他的对外职务是百仞修院院长,对内职务和白多禄一样,宗教事务办公室副主任。当上了副主任的吴石芒请文徳嗣给白多禄发了个电报,要他管好那些版的《圣经》,严禁外流。于是白多禄又悄悄的把满箱的书送回了百仞由吴石芒收存,当然表面上是说怕书受潮。
吴石芒非常的起劲,他首先去找了临高建筑公司,亮出了他新得到的任命状,在他的锲而不舍百般纠缠之下,梅林只好答应开工教堂的建设。不过他事先说明。自己只能提供建筑材料和部分专业工人,小工现在紧缺。吴石芒满口答应,说小工由教会自己解决。
吴石芒边忙于搞基建工作,边从大图书馆搞了不少宗教书籍开始研读――不然陆若华一回来,他这个“修道院长”什么也不懂岂不是lou馅。而且今后对教义的修正和确立,都要拿出方案来。
“帮我找些图片吧。”吴石芒找到了人肉搜索机罗铎。
“什么图片?”
“基督教图片,宣传画之类的,”吴石芒想了想,“最好要本地化的那种。”
“本地化――”罗铎想了想,“是不是人物都是用中国式造型的。”
“对,就是那种,西式的也可以,不过最好特征不要太明显了。画成金黄色头发的就不要了。小耶稣可以不用本地化,白白胖胖的洋娃娃肯定讨人喜欢。”
罗铎一番查询,倒是找出不少来,吴石芒选了一些比较好看的,又去找了穿越者里会画画的,重新给描绘了一番。画了不少画。
从政治保卫总署也派来了二名年轻的土著人员。他们是从广东收容的孤儿中的两员。性格比较内向,在经受了充分的洗脑之后,领受了任务,准备等陆若华一回来就参加慕道学习,然后受洗,进修院。
陆若华却一直没回来。他虽然成绩斐然,但是也知道这新生的羊群还谈不上有什么信仰。所以每天都忙着在各村巡回布道坚固信仰。这天他刚刚从外村回来,看到队部里又来了一个陌生的澳洲人,正坐着休息,新任的村长刘四正在一旁殷勤招待。
陆若华能够很清楚的区分哪些人是澳洲人,哪些是他们的土著部属,哪些是当地的一般土著――精神状态和体貌,三者之间差异很大。
来得这个人,虽然身穿本地人的青布衫,头戴斗笠,穿着草鞋。还背着一个藤篓。但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是典型的澳洲人的形象。
“愿主保佑你。”陆若华画了个十字,“您是来找杜女士的?”
“是的,神父。”来人很有礼貌,“我是到这里来送药的。”
来人正是刘三。刘三接到杜雯的信之后,因为忙于伺候自己的药圃,又按照董薇薇来电中说的需求,炮制了些常用药散,这样隔了几天才出发,抵达的时候整个十三村地区早已是一片太平景象了。他一身明朝人的衣装打扮,装扮成采药人,不用警卫,倒是逍遥自在。刘三来到队部,却扑了个空,杜雯和董微微都不在。只有个刘四,听说他叫刘三,非赶着叫他大哥。其实刘三才26岁,比刘四要小。
陆若华听说他是个医生,来了很大的兴趣。当时但凡来亚洲、非洲传教的传教士,都掌握一二门技艺:有的是天文;有的是科技;有的人医学,有的则是艺术。用这些专门的技艺来渗透进入当地社会。
医学又是其中最有效的一门技术,唯有到了中国,传教士的医术似乎很吃不开。陆若华知道中国人独有他们自己的医学理论和草药学,和欧洲的完全不同。就想趁此机会了解了解――他最感兴趣的是针灸,董薇薇给当地人针灸的时候,陆若华看了很久,一直想知道针灸到底是kao什么理论治好病痛的?
刘三听他问起针灸,想这洋人也算识货。另一个时空里,中医在西方最吃的开的东西也是针灸。他便从人体阴阳、经络五行这套理论开始谈了,实际上刘三作为一个现代中药学硕士,对这套传统近巫式的理论是颇为怀疑的,但是针灸这东西纯属经验医学,至今还谈不上有什么科学的理论依据。
没想到这套理论虽然陆若华听得似懂非懂,脸上却lou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来。刘三暗想这玩意我自己的都不大明白,难道这洋和尚懂了?
“针灸。是不是用针刺破人体的某个位置,来导引‘灵气’直接进入这些地方,来生成更多的‘生命灵’?”
刘三瞠目结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其实陆若华说的是标准的欧洲传统的医学的理论,即盖伦的“灵气”说。他只好请教陆若华,什么叫“灵气”。
“伟大的医师盖伦说过:人体有三种灵,是生命的要素,居于肝的是‘自然灵’是营养和代谢的中心;居于脑的是‘动物灵’是感觉和活动的中心,居于心的是‘生命灵’,是调节体热的中心。”陆若华显然对这些理论很熟悉,侃侃而谈,“灵气是通过呼吸从空气中的‘世界灵气’中而来……”
刘三哭笑不得,原来西医也有这等巫术般的说法。他以前只知道四体液学说,已经觉得很神棍了,没想到还有这更玄妙的“灵气说”,和中医的阴阳五行倒是有的一拼。
原本他还想建议卫生部门,可以澳门通过教会或者商人招募一些欧洲的医生来,来个吸收当地经验。现在看起来这是多此一举。陆若华显然在欧洲也是一知识分子了,如果知识分子都是信任这种医学调调,1629年的西医还是敬谢不敏的比较好。
正文【分卷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节 中医
刘三见到了董薇薇把药交给了她。他做的都是些最简单的药剂:现成的方子,利用本地能够采集炮制的草药做出来的。为了便于使用,全部做成了散剂和丸剂。
“这些是我做的简单的草药。”刘三把篓子里的许多纸包和木盒交给董薇薇,“你懂点中医吧。”
“懂一点点。”董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就学过一点针灸、拔罐、推拿之类。因为搞健身用得到。”
“会号脉吗?”
“只会一点。”
刘三说:“这样的话,你还是先看看这本《赤脚医生手册》好了,有很多简单疾病的诊断治疗手段。望闻问切,不一定都要kao诊脉来决断――农村还是常见病比较多一些。这是时部长编撰的《海南常见病诊断和治疗》,你也学习下。”
“好,掌握点医术对开展工作太有用了。”
“这是你申请的医用酒精,拖脂棉,棉签……”刘三拿出一张单子,“这些是我配的药的单子和适用的症状。”他说,“这里有除害预防药、解表药、怯湿药、泻下药、清火药、安神镇惊药……不过这里的中药材实在不全,有些配不出来。有的方子上的药容易找到,我就只给你方子了。
刘三最后拿出一只小木箱子:“这是卫生部给你的礼物――医药箱。”他眨了下眼睛,“里面还有些东西是试制品。”
董薇薇好奇的打开一看,除了常用的东西之外,还有看上去就很粗糙的自制纱布口罩――这是新产品。里面还有个盒子装的是一套全新的简易手术器械。
“这东西太要紧了,给我这个门外汉是不是浪费……”董薇薇当然知道手术器械贵重。
“没关系,这是临高产得!”刘三看到她的反应。觉得满意,“你拿出来仔细看看。”
“这是铜的?”董薇惊奇的问。
“没错,是青铜的,”刘三说,“实话说我都没料到药械厂能够做出这东西来,听说是从机械厂的姜野带着几个从广州招募来得首饰匠一齐做得。”
“真是太强了!”董薇薇两眼放光。看着满桌子的东西,“卫生部真了不起!这下算是帮大忙了。”
“这些天我要在这一带搞疾控调研,顺便也可以教教你简单的医术。”刘三的是学药的,不过已经在医院里被突击培训过简易外科。
于是刘三就在十三村地区行起医来,不仅行医。不仅在教堂里坐诊,还不断的利用董薇薇下村巡视工作的时候一起出诊。这使得他们在该地区的人望值暴涨。刘三巡诊的时候十分仔细,把每天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他在这里还负责进行卫生方面的基本调查工作。
刘三在巡诊看病的时候,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缺医少药”。这里的人知道世界上还存在一种叫“大夫”的替人治病的职业,但是很少有人能享受过大夫的诊治,连摇铃背药箱的游方郎中都很少能见到。一旦生病就是等自愈,有时候也会用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土方。各种传染病、慢性病、寄生虫病猖獗;婴幼儿和产妇死亡率很高,妇女病更是非常常见。董薇薇也是女人,对此尤其同情。几次提出是不是加强几个专业的护士来这里。
刘三对这方面却不怎么关心,百仞那边自己的医护人员都不够用,而且缺少药品,怎么派人来?再者行医不是他的主业,他更注意在巡诊过程中搜集各种民间土方。不管有用没用,遇到土方,他都要仔细的抄录下来,然后再一一敲定土方上的药物到底是什么。哪怕再荒谬的土方他都不放过。倒也给他陆陆续续的搜集到了不少方子。
这天他正在祠堂里坐诊,看了不少病患。有些他有药可发得,就给几副药。有的没有,就只好给副甘草――纯粹是安慰剂。好在百姓有得大夫看就不错了,何况他还分文不取,所以不太计较。忙碌了一个上午,正拿个饭团出来吃,忽然有人在外面喊:“让开,让开,大夫在不在?”
刘三一听声音,知道必是来了危急的病人,赶忙喊道:“站,快进来!”
从外面进来几个汉子,抬来了一个病人。
“放在板上,待我来看。”他吩咐道,走了过去。
病人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脸部的肌肉不断的痉挛、牙关紧闭,看起来一脸“苦笑”,喉头痉挛、呼吸困难急促。刘三看了大吃一惊――这是典型的破伤风症状。
“外伤呢?”
抬人进来的赶忙指了下他的脚,脚上用一块肮脏的破布包着,刘三一把扯掉了,眼前是一个很深的伤口,再问陪同的人。知道是被耙子齿戳伤的。这样更加确凿无疑了。
“这是破伤风!”刘三面色凝重,看病人的模样,毒素已经开始发作。破伤风一旦发作就算是现代化的医院里也是相当的危险。更不要说他两手空空,连清洗伤口用的双氧水都没有,更不用说破伤风血清了。
“大夫,请你看看我的孩子吧。”抬人进来的中年人苦苦哀求,接着几个老老小小的女人跪在他面前――大约是他的家人――都在哭。
“不忙,”刘三定了下神,脑子里飞速的掠过中医的治疗方子。他马上开出了一张方子,“马上去抓药!时间大约还来得及!”
接方子的人却一脸无奈,刘三在这里久了,知道此地人极穷苦,抓药对许多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赶紧取出私章,在方子上盖了一下。
“你这就去县里的生药铺,把方子给他们!”这药铺的掌柜因为平时和刘三来往很多,已经非常熟悉了,要他们赊给几副药还是没问题的。
中年人要跪下磕头,刘三吩咐:“快去!晚了就没救了!”接着他又对挤在一旁人喊道:“出去,出去,都挤着做什么?”破伤风病人需要安静,免受刺激。他想了下,眼下最好能够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没有双氧水,只好用高锰酸钾了――这东西现在可相当的宝贵,药箱里没多少。正想着,董薇薇进来了。
“刘大夫,去吃饭吧,今天我做了炒米粉――”她看到门板上躺着的不断在痉挛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破伤风!”刘三解释道。“你得帮我。”
“好,好。”董薇薇赶紧把墙上的青布大褂穿上了,她没有白大褂,但是自从刘三来了之后,听从他的建议,但凡看病诊疗也穿上个大褂,戴口罩、帽子。
“先把他换个安静的地方。病人不能受刺激。”这里为了看病方便,门窗全部都打开了,光线很明亮
“搬到教堂的东厢房去吧。那里没人住。”董薇薇当即找来两个士兵,帮着把人抬到东厢房去。刘三又叫人在窗户上再糊纸。尽量让屋子里比较幽暗。
“配1:1000的高锰酸钾液!快!”刘三观察着伤口,上面黏附了很多脏东西。铁器、耙子、农田,这三要素结合在一齐不得破伤风才怪。
董薇薇手忙脚乱的从药箱里取出装高锰酸钾的瓶子,又找来搪瓷盆和清水,忽然她问:“糟糕!没有量杯,也没有秤!”
“先放一颗下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