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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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亦将被擒。为今之计,足下何不密告燕王,缓攻陈豨,一面结好匈奴,方能长保燕国,即使一旦有急,彼此亦可互相救助。”张胜闻言称善,竟将所奉使命,全然违背,也不通知燕王,待其回报,便一由己意专断行事,入见冒顿,转劝他帮助陈豨,抵敌燕兵,冒顿依言,遣将领兵,来与燕将对敌。
燕将闻得匈奴兵到,连忙报知卢绾,卢绾闻信,甚是诧异。
心想我命张胜往阻匈奴出兵,若使匈奴不听吾言,张胜早应回国复命,如今他竟安住胡地,也不遣人回报,不消说得,定是张胜连合匈奴造反,遂命捕拿张胜家属,下在狱中,遣使将此事奏闻高祖,请将张胜全家处斩。
谁知使者去得不久,张胜却由匈奴回来,闻说家属被拿,知是卢绾误会,连忙入见卢绾,屏退左右,备述原由。卢绾听了大悟,方知张胜乃是为己尽忠,又想他所画计策亦属不错,但是张胜家属已经被拿下狱,奏闻高祖,专待命下便要处决,此事如何是好。卢绾想得一计,私将张胜家属放出,却用别个犯人,顶名替代,待得使者回报,便将替代之人,绑出处斩,以掩众人耳目。却仍命张胜前往匈奴,暗地传递消息,又密饬燕将停止进攻,并遣范齐往见陈豨,告以此事,嘱其并力防御西南,务与汉兵长久相持,勿得轻易退却。陈豨见卢绾肯与连和,心中甚喜,遂一意抵敌汉兵,虽然连战连败,尚自死据代郡边地,经了年余,始被周勃破灭。
周勃既查出卢绾通使之事,来报高祖。高祖初未相信,遣使往召卢绾,卢绾早知消息,未免心虚,不敢前往,假称病甚。
高祖因此生疑,又遣审食其、赵尧赴燕。二人奉命到了燕国,传高祖之诏,看视疾病,并来迎接入朝。卢绾勉强出见二人,二人见卢绾无甚病容,心下明白,便欲传集卢绾左右之人到来,验问有无与陈豨通使之事。卢绾见汉使如此举动,不是来迎接他,竟是来查办他,愈加恐惧,密对亲近之人说道“从前异姓诸侯王,除闽越本是蛮夷,无庸计算外,在中国境内,共有七国,到得现在,只存我与长沙二国,其余皆已破灭。往年冤杀韩信,族诛彭越,均出吕后之计,如今主上卧病,一切事权,尽属吕后。吕后妇人之见,专欲寻事诛戮异姓诸侯王与大功臣,我今若往长安,定然性命难保。”于是自称病重,深居宫中,不肯随同汉使起程。左右之人闻汉使传唤,亦皆逃走,或藏匿不出。审食其与赵尧见传集左右不到,又连卢绾都不得见面,遂遣人在外秘密查探,适有卢绾左右逃走之人,将卢绾言语传达于外。恰被二人访闻,赵尧听了,尚未发作。独有审食其心中大怒。原来审食其为人并无才干,素喜游荡,平日一味饮酒赌博,勾引妇女,只因人品生得尚属清秀,又兼性情柔顺,善于迎合,以此也自有人喜他。当日高祖身为沛公,因他是同里之人,平日相识,遂用为舍人,命其照应家事,审食其因此得与吕后日夕相见,便放出他谄媚手段,奉承得吕后十分欢喜。此时高祖军务忙碌,无暇问及家事,不久又领兵入关,一去年余,吕后尚在中年,不惯独居,又欺太公年老,子女尚幼,遂与审食其私通,明来暗去,情好甚密。及至高祖兵入彭城,遣人迎接家属,审食其侍奉太公、吕后,由沛起行。偏值高祖兵败,途中不得相遇,反被楚兵擒获,闭在营中。审食其在楚营中首尾三年,虽然身被拘囚,却喜常得与吕后相见,吕后因他患难相随,更加亲爱。后来楚汉议和,审食其随太公、吕后归汉,不过几时,项羽破灭,高祖封赏诸将,吕后乘机提起审食其,说他保护家属有功,高祖遂封之为辟阳侯。此后高祖连年巡幸洛阳,又兼东征西讨,吕后常在关中,不时得与审食其聚会,因此审食其一心一意归附吕后。如今闻卢绾言语,伤及吕后,自然忿怒异常,遂对赵尧说道“照此看来,卢绾断不肯行,我等在此无益,不如回去复命。”
二人遂回到长安,入见高祖,审食其便将卢绾举动及其言语,从头至尾,述了一遍。高祖闻言,心想我平日一片至诚,看待卢绾,谁知他竟违命不来,不禁大怒,正要遣人前往责备,忽碍边吏报告,近有匈奴人前来投降,说是张胜现在匈奴,仍为燕王使者,不时通报消息。高祖听了说道“卢绾果然造反。”遂命樊哙领兵攻燕,立其子建为燕王。
卢绾闻得汉兵到来,自揣并无反心,不过恐遭吕后毒手,不敢入朝,如今高祖竟然遣兵来攻,若与抵抗,明是反叛,此事断不可行。又想起平日与高祖情谊何等亲密,自悔不该听信小人播弄,以致如此,又料到自己若得与高祖相见,当面陈情谢过,高祖定加原谅,遂想得一计,即日随带家属宫人马兵数千,弃了燕国,直到长城之下,搭起帐幕居祝一面遣人暗入内地,打听消息,希望高祖病愈,再行回到长安求见。未知卢绾能否与高祖相见,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四皓进言安乐宫 周勃受诏代樊哙
话说高祖自从亲征英布,临阵受伤,一路箭疮发作,回到长安病势日重。戚夫人见高祖如此情形,深恐一旦驾崩,自己母子性命不保,便日夜催促高祖速易太子。高祖见她涕泣哀求,不免心中怜惜。又想起太子盈终是庸懦无能,前次命其出征英布,定是他心中惧怕,当面不好推辞,背地却去求他母亲设法挽回,所以吕后对我说出许多言语,末后竟累我带病临阵,以致身受重伤,至今痛楚异常,似此不肖儿子,如何承嗣帝位。
说起如意,现年亦已十二岁,不为甚小,更兼天性聪明,又有萧、曹等老臣辅佐,将来嗣位,可保太平无事,前此欲易太子,奈因群臣谏阻,致作罢议,如今已隔数年,旧事重提,谅来无人再敢进谏,纵使有之,我若执意不听,料朝中更无如周昌那种力争之人,此事正好趁此实行。
高祖主意已定,便又与群臣说知,欲废太子,群臣仍前进谏,此时张良身为太子少傅,因见此事与彼职任有关,不免也出言阻止。高祖果然不听,张良遂托病不出视事,独有太子太傅叔孙通,闻知此事,大不以为然,上前谏道“昔日晋献公溺爱骊姬,废太子申生,立少子奚齐,晋国因此乱了数十年。
秦始皇不早立扶苏为太子,使赵高得用诈谋别立胡亥,以致灭亡,此为陛下所亲见之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吕后又与陛下同甘共苦,岂可背弃?陛下如必欲废嫡立少,臣请先行就死,以颈血洒地。”说到此处,叔孙通用手按住佩剑,意欲自杀。高祖见了,慌忙离座止住,说道“不可如此,吾不过偶出戏言,何必顶真。”叔孙通道“太子乃是天下根本,根本一摇,天下振动,陛下奈何竟以天下为戏?”高祖只得假意答应道“吾听汝言,不易太子。”叔孙通闻言,方始退去。
高祖自思我满意此次定可实行废立,谁知却有叔孙通,比周昌争得更为激烈,因他词直气壮,一时无话可驳,只得含糊依允,且待缓缓想个方法,总要见诸实行。高祖想罢,遂又暂将此事放下。当日吕后闻信,愈加焦急,知得高祖此次再议废立,比前更为决心,虽又有人力争,终恐无济于事。又想起戚夫人三番五次,图谋夺嫡,用着狐媚手段,迷惑主上,真是可恨,我若一朝得志,必不轻易放过她母子二人,定要慢慢处治,以报此仇。吕后越思越气,又急又恨,日坐深宫,如同牢狱,不时暗召建成侯吕释之入宫,密议补救方法,二人议了多次,束手无策。忽然想起张良所教之计,未曾一用,现在四皓聘来已久,高祖尚未闻知,须寻个机会,使四皓随同入见,此计有无效力,固不可知,但事已危急,不妨一试。二人议定,便一心一意等候机会。
更有太子盈,自知失爱于父,惟恐稍有过失,致被高祖闻知,借口实行废立,以此兢兢业业,遇事倍加戒慎,高祖因见太子盈恂恂循谨,平日并无失德,也就挨延时日,不能决断施行。
一日,高祖病体稍愈,便在宫中置酒,特召太子盈到来侍宴。吕释之闻知暗喜道“此次正可实行留侯之计。”遂通知四皓,随同太子盈入见。高祖见太子盈到来,背后随着四人,年纪大都在八十以外,须眉如雪,衣冠高大,形状甚是魁梧雄伟,心中诧异,因问太子盈道“此是何人?”四人见高祖动问,便不待太子盈开口,一齐进前,各言名姓,乃是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
高祖听了,大惊道“吾求觅君等数年,君等竟皆逃避,不肯到来,如今何以自愿来从吾儿,试言其故?”四人同声答道“陛下平日轻慢士人,动加怒骂,臣等恐遭侮辱,是以藏匿深山。却闻得太子为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之人,莫不延颈,愿为太子效死,臣等慕义,特来相从。”高祖闻言,心想此四人名望甚重,为天下人士所共瞻仰,我屡次下诏征聘,四处寻求,无法招致,偏是太子竟有本领,将他请来,由此观之,太子已为人望所归,不可轻动,我何苦溺爱废立,大拂众心,自贻祸乱,因此决计不易太子。便对四人说道“尚望君等始终保护太子。”四人领命,遂以次上前敬酒,高祖见此岩岩道貌,亦以优礼相待,不敢侮慢,四人礼毕,随着太子一同趋出。
高祖见四人趋出,以目相送,急召戚夫人近前,指着四人,令其观看,逐一告以名姓,说道“我本欲易太子,无奈太子得此四人为之辅佐,譬如飞鸟,羽翼已经长成,任他高飞远去。
如今太子之位,万难更动,将来吕后便真是汝的主人了。”戚夫人闻言,顿如冷水淋头,自知希望已绝,不禁掩面悲泣。高祖见了,甚是不乐,因设法劝慰道“人生有如朝露,正宜及时行乐,何苦想到未来之事,自寻烦恼,汝今可为我起作楚舞,我当为汝唱一曲楚歌,且就眼前尽欢一醉。”戚夫人见说,方始收泪,勉强奉命起舞,左右宫人,一齐奏起音乐,高祖也就提起喉咙,唱出歌来,其歌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高祖歌罢,戚夫人听了歌词,语意明明是指废立不成,触动自己心事,不觉失声痛哭,泪如雨下。高祖心中愈加不乐,遂立起身来,吩咐罢酒,自去休息。从此高祖更不提起废立之事,遂命赵王如意,前往赵国。吕后闻知张良之计有效,不胜欢喜,心中甚感张良。戚夫人见所谋不成,也就死心塌地。
过了一时,高祖病势更重,不能起床,时多躁怒,旁有待臣素与樊哙不睦,因见高祖容易发怒,便趁着无人之时近前捏说道“樊哙与吕后结为死党,闻知陛下欲易太子,心中甚是愤愤不平,此次领兵征燕,临行曾对人道‘宫车有日晏驾,他便引兵回国,尽杀戚夫人、赵王如意诸人。’似此大胆妄言,难保他日不见诸实事,望陛下早除此人,以绝后患。”高祖心中正虑戚夫人、赵王如意不得保全,又因樊哙是吕后妹夫,自然与吕后一党,听了此言,深信不疑,因此发怒欲杀樊哙。又想起樊哙现正领兵在外,若闻我欲杀他,或竟起兵造反,必须设计除之,遂唤陈平近前问计。陈平便就高祖耳边说了几句。
高祖称善,即命陈平草成诏书,召周勃到床前受诏,说道“樊哙见我有病,乃敢希望我死,今命陈平乘坐驿车,载了周勃,前往军中,代樊哙为将,到得军中,即斩樊哙之头,由陈平带回复命。”二人受诏,即时起行。及至吕后闻信,心中大惊,急欲解救,已来不及。未知樊哙性命能否保全,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高祖临终论相位 吕后秘丧逞阴谋
话说高祖病中听信谗言,心中大怒,命陈平、周勃受诏往杀樊哙。吕后闻知大惊,解救不及,又见高祖正在盛怒之下,不便进言。谁知高祖因怒气激动箭疮,病益沉重。吕后不免忧虑,下令遍访良医,有人保荐一位医士,说是极其高明,吕后即遣人迎请到来。医士奉召入宫,直到床前,见了高祖,诊视病情。高祖素来不信医药,此次自觉病重,痊愈无望,不欲医治,遂故意向医士问道“此病可治否?”医士见问,只得说是可治。高祖听了,心想此乃安慰病人之语,安能瞒我,因骂道“吾由布衣出身,手提三尺之剑,取得天下,岂非出于天命?吾命在天,虽有扁鹊何益?”遂不肯听其医治,命左右取金五十斤,赐与医士,令其归去。
到了十二年春三月,高祖病势日重一日,自知不起,早虑到吕后将来专权,不免紊乱朝制,乃遍召列侯大臣入宫,宰杀白马,同立盟誓道“以后非属刘氏,不得为王;非属有功,不得封侯,若有违背此约者,天下共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