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第6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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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初不悦学,年逾弱冠,常过所亲,见《修文殿御览》,阅之,喜,遂耽玩坟史,以文华著名。历牧常、扬,吏并建碑纪德。再秉衡轴,天下钦其公直。外甥任奕、任异,少孤,养在崇家,乃与之立家产,谓之曰“汝,吾无间然矣,惜殊宗而代疏矣。”命与其子同名,冀无别也。时人多之。
张楚金,年十七,与兄越石同以茂才应举。所司以兄弟不可两收,将罢越石。楚金辞曰“以顺则越石长,以才则楚金不如,请某退。”时李绩为州牧,叹曰“贡才本求才行,相推如此,可双举也。”令两人同赴上京,俱擢弟,迁刑部尚书。后为周兴构陷,将刑,仰天叹曰“皇天后土,岂不察忠臣乎奈何以无辜获罪!”因泣下。市人为之殻ъぃ媵б踉扑娜粲兴小P惦访庑蹋雌炜剩煸品子簟J比烁衅渲艺€┲ā!
狄仁杰为儿童时,门人被害者,县吏就诘之。众咸移对,仁杰坚坐读书。吏责之,仁杰曰“黄卷之中,圣贤备在,犹未对接,何暇偶俗人而见耶!”以资授汴州判佐,工部尚书阎立本黜陟河南,仁杰为吏人诬告,立本惊谢曰“仲尼云‘观过,斯知仁矣。’足下可谓海曲明珠,东南遗宝。”特荐为并州法曹。其亲在河阳别业,仁杰赴任,于并州登太行,南望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所居,近此云下。”悲泣伫立,久之,候云移乃行。
高智周与郝处俊、来济、孙处约同寓于石仲览家。仲览,宣城人,而家于京都,破产以奉四子。尝因夜卧,各言其志。处俊曰“愿秉枢轴一日足矣。”智周及济愿亦然。处约于被中遽起曰“大丈夫枢轴不可冀,愿为通事舍人,殿庭周旋吐纳足矣。”仲览尝引相者观济等,相者曰“四人皆贵极人臣,而石不及见矣。然来早贵,所惜末途屯踬。(余达)而最寿者。夫速登者易颠,徐进者少患,天之道也。”顾谓仲览曰“公因四人而达。”后各従宦州县,及济领吏部,处约以瀛州判佐参选,引注之次,济遽索笔曰“如志!如志!”注通事舍人。注毕,下阶叙平生,亦一时之美。智周后为费令,与佐官均分俸禄,累迁中书侍郎知政事。仲览,贞观末授兵部郎中,遂卒。而济等乃贵,咸如相所言。
魏元忠为二张所构,左授高婴尉。王晙密状以申明之。宋璟时为凤阁舍人,谓晙曰“魏公且全已尔,今子冒其威严而理之,坐见子狼狈也。”晙曰“魏公忠而获罪,晙为义所激,必颠沛无恨。”璟叹曰“璟不能申魏公之枉,深负朝廷矣。”
裴景升为尉氏尉,以无异效,不居最课。考满,刺史皇甫亮曰“裴尉苦节若是,岂可使无上考,选司何以甄录也俗号考终为‘送路考’,省校无一成者。然敢竭愚思,仰申清德,当冀中也。”为之词曰“考秩已终,言归有日。千里无代步之马,三月乏聚粮之资。食唯半菽,室如悬磬。苦心清节,従此可知。不旌此人,无以激动。”时人咸称亮之推贤。景升之考,省知左最,官至青刺。
李福业为侍御史,与桓、敬等匡复皇室。及桓、敬败,福业放于番禺,(匿志)州参军敬元礼家,吏搜获之。与元礼俱死。福业将就刑,谢元礼曰“子有老亲,为福业所累,愧其深矣。”元礼曰“明公穷而归我,我得已乎今贻亲以非疾之忧,深所痛切。”见者伤之。
尹思贞为青州刺史,勉百姓农桑,吞有四登者。巡察使路敬潜届于境,部人以原蚕茧书旌。敬潜叹曰“非善政所致,孰能至此?”遂以闻,玺书旌赏。或问思贞曰“公敏行者,往与李承嘉忿竞,何几若斯?”思贞曰“(不能)言者,时或有言。承嘉恃权相侮,仆义不受,然不知言之従何而至矣!”
张柬之,进士擢第,为清源丞,年且七十余。永昌初,勉复应制策。试毕,有传柬之考入下课者,柬之叹曰“余之命也。”乃委归襄阳。时中书舍人刘允济重考,自下第升甲科,为天下第一,擢第,拜监察,累迁荆州长史。长安中,则天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使,有乎?”仁杰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之使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大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者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材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于国家。”则天乃召以为洛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尚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仁杰曰“臣荐之,请为相也,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乃迁秋官侍郎。及姚崇将赴灵武,则天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姚崇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年老,陛下急用之。”登时召见,以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年已八十矣。与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玄晖等,诛讨二张,兴复社稷,忠冠千古,功格皇天云。
张沛为同州刺史,任正名为录事参军,刘幽求为朝邑尉。沛奴下诸寮,独呼二人为刘大、任大,若平常交。玄宗诛韦庶人,沛兄涉为殿中监,伏法,并及沛。沛将出就刑,正名时在假内,闻之遽出,止沛曰“朝廷初有大艰,同州京之左辅,奈何单使一至,便害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狱,曰“正名若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幽求方立元勋,居中用事,遂免沛于难。
刘幽求既翊戴睿宗,后为中书令崔湜所构,放于番禺。湜令南海都尉周利贞杀之。时王晙为桂州都督,知利贞希时宰意,留幽求于桂州。利贞屡移牒索之,晙终不遣。湜又切逼晙遣幽求,晙报曰“刘幽求有社稷大功,穷投于荒裔,无当死之罪,奈何坐观夷灭耶!”幽求惧不全,谓晙曰“吾忤大臣而见保,恐势不可全,徒仰累耳。”晙曰“足下所犯,非辜明也。晙如获罪,放于沧海,亦无所恨。”竟不遣,俄而湜诛,幽求复登用也。
韩琬,少负才华,长安中,为高邮主簿,使于都场,以州县徒劳,率然题壁曰“筋力尽于高邮,容色衰于主簿,岂言行之缺,而友朋之过欤景龙中,自亳州司户应制,集于京,吏部员外薛钦绪考琬,策入高等,谓琬曰‘今日非朋友之过欤’昔尝与魏知古、崔璩、卢藏用听《涅槃经》于大云寺,会食,之旧舍,偶见题壁。诸公曰‘此高邮主簿叹后时耶’顾问主人,方知足下,即末有含蓄意,祈以相汲,今日方申。”琬谢之曰“士感知己,岂期十年之外,见君子之深心乎?”
张嘉贞落魄有大志,亦不自异,亦不下人。自平乡尉免归乡里,布衣环堵之中,萧然自得。时人莫之知也。张循宪以御史出,还次蒲州驿。循宪方复命,使务有不决者,意颇病之,问驿吏曰“此有好客乎?”驿吏白以嘉贞,循宪召与相见,咨以其事积时疑滞者,嘉贞随机应之,莫不豁然。及命表,又出意外。他日,则天以问循宪,具以实对,因请以己官让之。则天曰“卿能举贤,美矣。朕岂可无一官自进贤耶!”乃召见内殿,隔帘与语。嘉贞仪貌甚伟,神彩俊杰,则天甚异之。因奏曰“臣生于草莱,目不睹阙廷之事。陛下过听,引至天庭,此万代之一遇。然咫尺之间,若披云雾,臣恐君臣之道,有所未尽。”则天曰“善。”遽命卷帘。翌日,拜监察御史。开元初,拜中书舍人,迁并州长史、天平军节度使。有告其反者,鞠之无状。玄宗将罪告事者,嘉贞谏曰“准法告事不实,虽有反坐,此则不然。天下无虞,重兵利器,皆委边将。若告事者一不当,随而罪之,臣恐握兵者生心,为他日之患。且臣备陛下腹心,不宜为臣以绝言事之路。”玄宗大悦,许以衡轴处之。嘉贞因曰“臣闻时难得而易失,及其过也,虽贤圣不能为时。昔马周起徒步谒圣主,血气方盛。太宗用之尽其才,才五十而终。向用稍晚,则无及已。今臣幸少壮,陛下不以臣不肖,雅宜及时用之。他日衰老,何能为也!”玄宗曰“卿第往太原,行当召卿。”卒用之为相。在职尚简易,善疏决,论者称之。
姜皎荐源乾(曜,玄)宗见之,骤拜为相,谓左右曰“此人仪形庄肃,似萧至忠,朕故用之。”左右对曰“至忠以犯逆死,陛下何故比之?”玄宗曰“我为社稷计,所以诛之。然其人信美才也。”至忠尝与友人期街中,俄而雪下,人或止之。至忠曰“焉有与人期,畏雪不去。”遂命驾径往,立于雪中,深尺余,期者方至。及登廊庙,居乱后邪臣之间,不失其正。出为晋州刺史,甚有异绩,晚徒失职,为太平公主所引,与之图事,以及于祸害。
玄宗谓宰臣曰“従工部侍郎有得中书侍郎者否?”对曰“任贤用能,非臣等所及。”上曰“苏颋可除中书侍郎,仍令移入政事院,便供政事食。”明日,加知制诰。有政事食,自颋始也。及入谢,固辞。上曰“朕常欲用卿,每有一好官缺,即望诸宰臣论及,此皆卿之故人,遂无荐者,朕尝为卿叹息。中书侍郎,朕极重惜。自陆象先改后,朕每思无出卿者。”俄而,弟诜为给事中,颋上表陈让。上曰“古来有内举不避亲者乎?”颋曰“晋大夫祈奚是也。”上曰“若然,朕自用苏诜,何得屡言近日即父子犹同中书,兄弟有何不得卿言非至公也。”他日,谓颋曰“前朝有李峤、苏味道,时谓之苏李。朕今有卿及李乂,亦不谢之。卿所制文诰,朕自识之。自今已后,进书皆须别录一本,云臣某撰,朕便留箧中也。”至今为故事。
卷七
卷识量第十四
大理卿孙伏伽,自万年县法曹上书论事,擢侍书御史,即御史中丞也。虽承内旨,而制命未下。伏伽自朝还家而卧,不见颜色。斯须侍御史已下造门,子孙惊(喜以)报,伏伽徐起以见之。时人方之顾雍。伏伽与张玄素,隋末俱为尚书令史,既官达后,伏伽谈论之际,了不讳之。太宗尝问玄素,玄素以实对,既出,神彩沮丧,如有所失。众咸推伏伽之弘量。
高丽莫离支盖苏文贡白金,褚遂良进曰“莫离支弑其君,陛下以之兴兵,将吊伐,为辽东之人报主之耻。古者讨弑君之贼,不受其赂。昔宋督遗鲁君以郜鼎,桓公受之于太庙,臧哀伯谏以为不可。《春秋》书之,百王所法。受不臣之筐篚,纳弑逆之朝贡,不以为愆,何以示后。臣谓莫离支所献不宜受。”太宗従之。
王方庆为凤阁侍郎知政事,患风俗偷薄,人多苟且,乃奏曰“准令式齐缞、大功未葬,并不得朝会。仍终丧,不得参燕乐。比来朝官不依礼法,身有哀惨,陪厕朝贺,手舞足蹈,公违宪章。名教既亏,实玷皇化。请申明程式,更令禁止。”则天従之。方庆,周司空褒之曾孙,博通群书,所著论凡二百余卷,尤精《三礼》,好事者多访之,每所酬答,咸有典据,时人编次之,名曰《礼杂问》。聚书甚多,不减秘阁。至于图画,亦多异本。子晙,工札翰,善琴棋,少聪悟而性严整,历殿中侍御史。
徐有功,为秋官郎中、司刑少卿,历居法官,数折大狱,持平守正,不以生死易节,全活者数千百家。有鹿城主簿潘好礼者,慕其为人,乃著论称有功断贤于张释之,其略曰“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人;有功之断狱,亦天下无冤人。然释之所行甚易,徐公所行甚难。难易之间,优劣可知矣!”君子以为知言。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谓之曰“卿在汝南,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明臣,臣之幸也。若臣不知谮者,并为友善,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
张文瓘为侍中,同列宰相以政事堂供馔珍美,请减其料。文瓘曰“此食,天子所以重枢机,待贤才也。若不任其职,当自陈乞,以避贤路,不宜减削公膳,以邀虚名。国家所贵,不在于此。苟有益于公道,斯不为多也。”初为大理卿,旬日决遣疑狱四百余条,无一人称屈。文瓘尝卧疾,系囚设斋以祷焉,乃迁侍中,诸囚一时恸哭。其得人心如此。四子,潜、沛、洽、涉,皆至三品,时人呼为“万石张家”。咸以为福善之应也。
房光庭任侠不拘小节。薛昭坐流放而投光庭,光庭匿之。既露,御史陆遗逼之急,光庭惧,乃见执政。执政诘之曰“公郎官,何为匿此人为?”光庭曰“光庭与薛昭有旧,途穷而归光庭。且其所犯非大故,光庭得不纳之耶若擒以送官,居庙堂者,复何以见待?”执政义之,出为磁州刺史。
神龙初,将合祔则天于乾陵。给事中严善思上疏谏曰“汉时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晋已来,始有合葬。伏愿依汉朝之故事,改魏晋之颓纲,于乾陵之旁,更择吉地。”疏奏不纳,有识之士咸是之。
开元初,玄宗诏太子宾客元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