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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中华野史-第596部分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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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开会时,参议院推定正议长李盛铎、副议长田应璜、众议院正议长王揖唐、副议长刘思格,以及两院秘书长梁鸿志、王印川、臧荫松诸人,个个都是安福部员,便是金钱的效果,从此别派议员自然无从开口。俱乐部中本想举老段做总统,然后再提出小徐或者王揖唐做内阁总理,后来看见各方面消息不佳,段氏无登台之望,才想出拥戴徐世昌来,因为徐手无兵柄,容易制伏。九月四日,新国会开选举总统大会,遂将徐世昌轻轻通过。统计这回选举总统,共用去运动费三百余万元,俱由安福部担任,东海却未费分文。安福部遂自居定策之功,遇事专横,并处处牟利,以为翻本之计,总统亦无如之何,这是后话。 

十月七日,冯国璋通告辞职,徐世昌遂于双十节正式就大总统任,一切典礼,均循例办理,不必再赘。徐性喜和平,又见近来南北祸患相寻,国将不国,故愿以息事宁人为己任。登台后通电南北亟谋统一,南方感其诚意,亦愿牺牲其护法主张,双方渐有接近之机。老段见势不合,且向有与冯同时下野之宣言,乃实行辞职。安福部对于总理一席,本想用本党人员继任,无如各派皆不赞成,又明知徐总统夹袋中人才不少,所最器重的,莫过于钱能训。 当前清时,钱仅一部郎,因与徐有世谊,蒙其一力提拔,官运乃蒸蒸日上。当徐督东三省时,遂力保钱为右参赞,管谘议厅事,徐倚之若左右手。此后凡徐改官,钱必随之而去。入民国后,钱官内务总长,此时徐因总理乏人,劝其出而组阁,一面提交两院。安福党员本非所愿,乃提出条件四项,以为交换,能训一一照允。老段小徐又从中斡旋,于是投票结果,居然通过,当即下令发表。 

钱内阁正式成立后,适值是年欧陆大战已告结束,终因强权不能胜公理,德皇威廉第二遂致一败涂地,完全降服于协约国之前。各协约国人民乃在上海开庆祝大会,中国亦参预其内。 

这天晚上各机关各团体莫不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外人亦将战场上各种形形色色,或用人扮演,或所成灯景,安放汽车电车之内,游行南京路一带,共有数百部之多,真是中外腾欢,空前未有之盛举。协国既获全胜,乃指定凡尔塞地方,与德奥议和,中国亦派全权代表陆征祥、顾维钧、王正廷、施肇基、魏宸组等,就近前往莅会,这且慢表。 

单说此时我国因南北争持,经年累月,百务废弛,商业凋零,士民久已渴望和平,至此更添了许多感触。一时舆论,以及报章所载,都说是各国大战,势不两立,尚有承平之日,难道我们同胞,偶然失和,便不能言归于好么?这种论调,南北一致,又有英法美日意五国亲向外交部面告,劝中国早日消弭内乱,以图自强,至此双方均不甘再为戎首。广东七总裁派定唐绍仪为议和总代表,率领各分代表到上海等候。北方总代表,为着安福不能同意,一时尚难派定。于是先争开议地点,南方主张在上海,北方主张在南京,函来电往,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议定上海租界最为稳妥,各无异言。徐总统以为似此稽延不派总代表,殊非谋和诚意,且更足以使南方借口,遂不与安福商量,毅然下令派定朱启钤为总代表,偕同分代表十余人,即日南下。安福得信,大为骇怪,然表面上却无法阻止,只有暗中设法破坏和议罢了。 

启钤到沪后,往见唐绍仪,彼此议定前德国总会地方宽大,作为议和处所,最为相宜。惟议和必先停战,陕西福建等省,双方均有军队驻札,各据一方,互相攻打。乃议定各电政府,分令所属统帅,即日停止战斗,各守现有疆界,不得出一人一骑以相侵犯。商议了月余,方才将地界划分清楚。安福部趁此时机,已将南方运动成熟,等到唐总代表开出条件来,共有八项,如总统退位,解散新国会,召集旧国会,赔偿巨额军费等类,都属有意相难,使北方万不能从。启钤仍竭力磋商,绍仪则始终坚持不稍退让。正在进行的时节,南北在陕军队,不知因何忽然冲突,彼此对垒,竟开起仗来。唐总代表以为北方先开战端,显是无谋和诚意,致意总统,有限二十四小时答复的话,徐总统大不谓然。说是即使敌国相交,现在既已议和,亦不能用此严厉语调,况彼此原属一家,如何好用此哀的美敦书式?太觉不伦。然唐代表白此遂借口战事未停,不肯开议,朱屡次往催,概置不理,只得电向政府辞职,即日乘车回京去了,所带的分代表也纷纷四散,这一趟总算一事无成,但用去金钱已经不少。 

原来议和经费,政府本筹拨四十万元,因在江苏地方,所以汇交江苏督军,令其派员承办。委员得了这个优差,自然格外巴结,借事铺张,争奢斗侈,比专制时代供给钦差还要加上百倍。开销越多,他的中饱也愈巨,所以乐得讨好。几个月工夫,这笔经费已经用得差不多告罄了,等到报销册子开了上去,审计院长庄蕴宽看了很为诧异。仔细审查,见大宗出款内有汽车九部,铜床十余架,先去了七八万。其零星用款内,有梳妆台、雪花膏、梳头油以及便桶脚布,无一不备。正在不解,再看下回,却注有太太用、小姐用字样,还有各随员人等的俱乐部消耗费,单是置办麻雀牌、扑克牌,每天已开销至数十元,其余概可想见,驳不胜驳,只有付之一叹。 

再说议和一事,唐乃在沪等候,万无中止之理,北政府只有续派代表前往,但是能胜任的人才甚难其选,徐总统亦不敢卤莽从事。在这停顿时候,又起了一种风潮。此次凡尔塞议和,中国所望第一在五条件交还青岛,我国所派各代表在和议席上提议后,被日本代表完全拒绝。电报传来,全国人士奔走呼吁,誓不承认直接交涉。我国代表,见民气激昂,待至和会开幕时,只有拒不签字,留作后议,以为最后之抵制。各界人士,见外交失败,愤不能平。而因此之故,二十一条之内容,亦完全宣布于外。又知近年所借日本款项,不下二三万万元,都是曹汝霖、陆宗舆、章宗样三人经手,所得之款,均供给老段穷兵黩武,及组织政党之用,弄得将山东、南满内吉林、蒙古等处筑路开矿及森林等权利,尽行拱手让与外人。而曹陆章等则因取得回扣之故,囊橐早满,且身居显要,或为交通总长,或为财政总长,或充驻日公使,志得意满,不可一世。各界自然愤不能平,叫他们做卖国贼,若不推倒三人,中国即有灭亡之祸。 

到处开会演说,纷飞函电,已极汹汹之势,内中尤以学界青年最为愤慨。因为他们见解本来高些,团体也容易集合,当于五月四号这天,由北京大学学生首先发起,为示威之运动,联合数百人,手里均拿着白布旗帜,有大书誓除国贼的,有写着誓扫曹章陆的,有写着合力救亡的,均在天安门至中华门一带游行,并推定代表十余人,面见总统,请即日将卖国贼三人罢黜,方肯上课。正是国势已成累卵象,人情宁兔覆亡悲。 

要知总统是否接见,风潮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北大风潮群奸丧胆 沪江罢市阖埠齐心 



却说学生代表到了总统府,申明来意,徐总统托病不见,学生站立门外,痛哭长号,声言非达目的,誓死不肯退回。此时诸生随后赶到,愈聚愈众,沿途逢人演说,路人均各愤激,情愿帮忙。总统恐发生事端,派人出来劝学生回校,各生哪里肯依,当晚便在公府门前地下,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夜。第二天这个风声传遍都城内外,凡大小各校学生俱不肯上课,一同排队游行,与大学校联合一气,顷刻至数千人。又分代表数人,到西城内丰盛胡同,求见钱总理。岂知总理亦为了此事先得公府电话,传去商议对付方法,学生徒劳往返,只得仍回至公府。 
直到傍晚,徐总统方才接见,但只限令学生至多四人进内,其余概不准跟随。学生当即举定善于辞令的四个人进去,行礼已毕,先将来意说明,却见徐总统和颜悦色的说道“诸生不远千里,皆为求学而来,原冀学成为国家效用,此时正应埋首用功,一切外事,均置之不闻不问。至于进退阁员,政府自有权衡,尤为不应干预了。”代表道“总统所论极当,但现在国家主权,被这三个卖国贼丧失殆尽,危亡之惨,即在目前,学生等实在不忍坐视。若再隐不忍言,深恐国家已人他人之手,学成之后,虽欲效用,已来不及。务乞大总统明降命令,将三人立即斥去,明日诸生中,有一人不上课的,愿惟代表是问。 

学生等与曹陆章素无一些嫌隙,此次举动,实专为爱国起见,别无一毫他意,还求大总统明鉴。”徐总统仍用敷衍手段,说是你们且先各回原校上课,不可荒了功课要紧,现在民国责任内阁,我亦无权办理,此事静候查明,自有正当办法也。说罢早起立送客,四代表只好退了出来,把总统的话向众人宣布一遍,都说道“照这样含糊了事,我们又何必出来多此一举?”当下议定,非见了满意的命令,决不回校上课。有些性子激烈的,更分布传单,拍发电报,又因国内妇人孺子不识字的居其多数,作成种种图画到处张贴,使京内外各同胞触目惊心,一致进行,免做他族牛马奴隶,步朝鲜人的后尘。 

再说曹、陆一方面听说有人反对,本已满怀气愤,又遇着章宗样也因事回国,住在京师东城内总布胡同卫姓亲戚处,三人见面,又提起近日风潮越闹越大,汝霖道“这班后生小于,敢于公然毁谤大员,实在是目无法纪,不给他们些利害,将来都要效尤而起,我们还能办事么?国家平日养着这些军警何用?只要把为首的从严惩办几个,包管其余的都伏伏贴贴,不敢再来滋事了。”陆章都拍手称妙,汝霖便用电话将段芝贵与吴炳湘二人请到,把办法说了一回,叫他们赶紧去照办。两人都是一鼻孔出气的人,自然唯唯听命。吴炳湘回到警察署内,想着学界人数众多,此事如果实行,难保不发生暴动。他们最切齿痛恨的便是曹汝霖,倘若有事,必然曹宅首当其冲,我怎好担这干系?宁可预先防备为是。想毕便先派定于练巡士二百名,往曹宅大门前保卫。又传谕近段站岗巡士,见有学生成群结队,向曹宅进行的,即便拦阻,不许通过。布置妥贴,然后才另派巡警数十名,前往拘拿为首学生。 

此时学生队正在蜂屯蚁聚,布满街市,虽说义愤冲天,仍各守定规则,用文明对待,所以都是手无寸铁。忽见这班巡警各各拿着枪械,如狼似虎而来,哪里还有抗拒的力量,只有束手就擒。巡警见人数众多,无从下手,只得拣那手拿旌帜,或者分散传单、正在演说的,每队中拘拿几个,统共算起来已是四五十人,便一同驱向警厅而去。其余学生虽然未被捕拿,但想着既然一同举事,便该祸福与共,万无独自回去之理,所以也跟了来,情愿一同就逮。吴炳湘见人数众多,便命只将所捕各生放进,其余一概闭诸大门之外。诸生无可如何,只有回去再图援救的法子。走到天安门大街,见北大生提议往见曹霖汝,当面责问,各生均附同前往。到了赵家楼曹宅左近,被岗警拚命拦住,不能上前。内中有熟悉曹宅内部路径的,奋勇当先,直从旁门用砖瓦将玻璃窗打开,跳身进去,将大门开放,数百学生,才一拥而进。当时也有巡警想来干涉,经学生说明三人卖国情形,巡士都愿守中立,袖手旁观。 

且说章宗祥素来惧内,他这位夫人李氏,貌既不扬,性偏妒嫉,平日防范乃夫,最为严密,弄得章宗祥寸步不能自由。 

这回返国,难得夫人并未同行,宗样便拟问花寻柳,向温柔乡中一畅所欲。曹陆等晓得他的意思,见章一到,天天陪着他到八大胡同,追欢取乐,酒绿灯红,大有此间乐不思蜀之意。想不到近日学界忽起风潮,很为扫兴。 

这天章从公府宴会回来,学生愈聚愈众,自己名字已成了众矢之的,心中不免惊慌。又因为所住的卫宅房屋浅隘,不便回旋,不如曹府稳当,便与丁士源跟随汝霖一同回来,商量即日出京,到天津去暂避。汝霖笑道“你还不晓得么,今天我已经吩咐警厅将学生为首的拘押了几十名,这种人只有用强权对付,包管明天连一个学生踪迹也没有了。我们还是寻些快乐,今晚闰生在韩筱兰家请客,我陪你早些去多吃几杯不好么?” 

丁士源也踊跃赞成,宗祥未及回答,忽听得外面人声嘈杂,学生已蜂拥而进。汝霖眼快,早向内室一溜了进去,宗样也要站起逃遁,早被学生看见,上前一把揪住,喝问姓名,有认识的在旁说道“这就是卖国贼章宗样了 !”一语未了,早听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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