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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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准降,因此收军,近城下寨。
却说黑闼见二人降了,心中忧虑,徐友谅、程世良曰“兵势已急,不决一死战,如何将兵退?可用奇计敌之。到来日引一万军搦战,佯输诈败,引转城北,二将军内可用一人引军冲出,截断中军,可获胜矣。”徐友谅曰“程将军相辅守城,某来日决一死战。”约会了此日,黑闼引数千骑出,人马摇旗呐喊搦战。秦叔宝曰“某愿捉黑闼。”上马提锏,径出阵前,更不打话,与黑闼交锋。战到十余合,黑闼诈败,叔宝赶上,黑闼绕城走,叔宝尽力追之。兵未及半,徐友谅引军截住,黑闼兵回,正把叔宝围住在垓心里,进退不得。比及建成引一军救,忽一队从江边杀到,正遇徐友谅。当先一员大将,挺鞭跃马,与友谅交锋,只一合,生擒友谅,杀退敌军,救出叔宝。
叔宝视之,乃尉迟敬德也。叔宝曰“秦王何在?”敬德曰“先使我来解救。”此时与建成相见了,黑闼见擒了徐友谅,自退入城去了。
总批秦王领兵会于肥乡,建成攻其西,元吉攻其东,无奈人力俱乏,却被黑闼迳入中军来取也。不想天意助唐,叔宝于此救驾,彼郝、项二将焉得不倒戈卸甲而投降乎?及友谅生擒,则黑闼虽勇,亦为之退舍矣。
第七十四回 建成平定河东府
叔宝回寨中,见建成、秦王引诸将已立寨中,叔宝下马来参秦王,秦王大喜。敬德解押徐友谅见秦王,秦王令降,友谅降了,秦王问城中再有几人为将,友谅曰;“城中将士虽多,乃乌合之众,不打紧事。独有刘黑闼勇力,不可轻敌。”秦王曰“贼辈粮尽,必来决战,先捉黑闼,然后取肥乡。”友谅曰“此间一带正靠洛水,其水太急,前面寨占山脚,其形最低,可先乞五千军各带锹锄,寅夜往沿河迁决洛水之水,可尽淹死黑闼之兵也。”秦王曰“此计亦善,须看空而便行,勿令知觉。”遣李艺领兵接应,去办决河器械。世绩问城东门这条桥名甚,徐友谅曰“此登云桥也。”秦王同世绩乘马来桥边,沿河看了,回寨中,世绩唤宇文歆、殷开山“引一千枪手左右埋伏,黑闼若从山东小路而来,秦叔宝引一千军伏在那里,黑闼到,就彼处擒之。唤敬德伏于登云桥北,等我与秦王引黑闼过来,便拆了桥,却勒兵于桥北,摇旗为势,使黑闼不便望北走。若奔南去,必沿河以渡,虽有李艺在彼,却好中计。”
调遣已定,二人自去诱敌。
却说黑闼交众将守城,自与程世良为前后队,黑闼为前队,世良为后队,出城迎敌。秦王列一队,不整不齐。军士过登云桥来,与黑闼对阵。秦王乘马而出,两边百余骑簇捧,遥指黑闼曰“建德、世充引数十万之众,尚被吾所擒,今到此处,何不降之?”黑闼看见秦王军旅不整,马上冷笑,说秦王、李[世]绩用兵原来有名无实。把枪一招,大小军校一齐冲杀过来。秦王勒马退走,黑闼背后赶来。过了登云桥,建成军在左,元吉等诸将皆在右。黑闼知是中计,急回军时,桥已断了,欲投北去,敬德一军隔岸摆开,因此投南边沿河而走。秦王背后回兵掩杀,黑闼势不能支,遂先逃命。余众尤在恋战,忽李艺决堰水大至,人马难行,后面追之不及,暂停而止。及河水退时,黑闼已走一日矣。
时太子遣将星夜追赶黑闼,黑闼奔走,不得休息,行至饶阳,手下从者才百余人,饥馁尤甚。一簇人马拦路,黑闼曰“吾合休矣 !”又见一群哨马冲到,方认得是所署饶州刺史诸葛德威军马,黑阔方心安。德威接着,言道“虽知大王兵败,不敢远离,恐失所守。”黑闼曰“吾腹内饥甚,可速进饮食,方与汝谈论兵事。”接入饶阳城内,黑闼坐于正堂,德威礼毕,暗地令埋下群刀斧手在两傍幕下左右,捧献盘淆。黑闼食尚未毕,德威大呼曰“何不下手?”两傍拥出武士数十,跄上堂来,将黑闼捆缚,随即送诸唐营。
建成大怒,喝令武士斩于洛州。黑闼临刑叹曰我幸在家锄菜,乃为高雅贤所误至此。”黑闼年三十四岁而亡,时武德六年十一月也。后人有诗云。
黑闼交兵血刃红,杀身报主尽孤忠。
将军一死虽常事,显得芳名万载功。
建成兄弟既斩黑闼,悉平河东之地,班师还入长安,进见唐主。大喜。各人论功升赏,自此军民安息,远近地面分兵按察,悉皆平宁。
却说秦王既与建成、元吉有隙,以洛阳是形胜之地,恐一朝有变,欲出保之,乃奏唐主,请以行台尚书温大雅先出镇洛阳。唐主从之,当日齐王元吉亦因御园试槊,被秦王面叱,每怀旧怨,虽欲谋害秦王,奈唐主在上,不敢造次。至是来至东宫,与太子建成商议,欲谋秦王之事。魏征进曰“今日虽然平定河东,又显是秦王之功,可早定计,以济大事。”建成曰“似此奈何?”微曰“乘今收复刘黑闼,设一筵会为贺,夜请秦王赴饮,以酒鸩之;事若漏泄,就于席上杀之,大事遂定。”
建成曰“世民牙爪极多,有变何以得安?此事似不可行。”
征曰“大事一决,牙爪皆臣,何惧之有?”元吉曰“事变已迫,早图则坐安天下,迟则吾兄弟皆为泉下之鬼矣。”时王圭在侧,亦力赞,建成方有相从之意。
是日,遣人到西府请秦王,秦王欣然应允而来。三人相见大喜,建成曰“适来收贼,深借吾弟之力,一向未曾报德。
今夜稍暇,特备蔬筵,邀弟共饮,少叙片时间阔之情。”秦王曰“收贼俱为国之计,何预吾事。一者父皇洪福,二者吾兄虎威,小弟固当相贺,如此见扰,何以克当?”元吉曰“但得四海清平,吾等兄弟终日一醉,有何妨碍。”秦王曰“然。”
于是三人细诉衷情,分坐而饮,左右各执一壶,斟酒侍立于侧,独以一壶药酒斟与秦王饮之。
酒行数巡,魏征与王圭商议曰“事在掌握之中,可速下手。”便叫张达舞剑,达拔刀曰“筵间无乐,愿舞剑为戏。”
秦王手下见张达目击秦王,马三保掣剑出曰“舞剑必须有对,某请伴之。”二人对舞,三保目示建成、元吉以目顾后,祁子盖便拔刀出曰“舞剑必须有钱间挑心者。”遂纵步舞入。
早有人报与世绩,世绩慌使殷开山、秦叔宝、尉迟恭各执利器抢入曰“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秦王大惊,掣左右所佩之剑立于席上曰“吾兄弟相贺痛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会上,何用舞剑而为乱乎?不弃剑者亦斩之 !”建成佯言叱曰“弟兄相聚,何必带刀?”尽命去之,众皆纷然下堂,遥间尽除兵器。元吉唤诸将士上堂,以酒酬传曰“深感吾兄不忘骨肉,共议大事,岂有二心?汝等勿惊疑,开怀为乐,有异心者,绝灭子孙。”众将皆顿首再拜。
总批建成兄弟平定河东,此正寇贼灭息,宇海清夷之日也。无何,齐王元吉因御苑试槊之怨,至是,与东宫谋害秦王,不意王、魏二人不能以死谏,而反欲赞成之。拔剑之舞,一如鸿门之会也;兄弟相聚,一如敌仇相对也。故曰王、魏先有罪而后有功。
第七十五回 秦王谋据洛阳城
建成抱秦王而言曰“吾兄弟之恩,誓不敢忘。”于是尽欢而散。秦王归还西府,酒尚未酣,将至夜半,秦王口叫疼痛之声不绝,忽然昏倒于地,不省人事。奉侍宫人惊慌,手足无措,不知所为。左右侍卫前来急救。须臾,秦王徐徐复苏,自觉腹中展动如雷而响,口吐鲜血约有数升,流于地下,火起三尺,金砖迸裂。原来天子有百灵咸助,秦王真命之主,果有洪福,故虽鸩酒入内,不能为害。随唤太医奉献汤药,延至次早,遂得平复如旧。众将皆来视疾,秦王曰“夜来偶有采薪之忧,十分狼狈,因吐血数升,更得急进汤药,此病即愈。”众将曰“此疾莫大之忧,实太子、齐王之计,夜饮其酒,乃毒酒也。
大王洪福,得以不死,不见昨日席上之风景乎?”秦王曰“吾兄弟恐非此等人,肯下此毒手。”众将曰“大王到此,尚自执迷如是。大王读圣贤书,识古今事,不闻昔春秋时小白、子纠之事乎?不如早图,免生后患。”当日众论纷然,秦王曰“待我报告父皇,看说甚来,然后方好举事。”
秦王进见唐主,具奏建成、元吉邀饮中毒之事。唐主曰“大事已定,焉有此理?朕实不信之。然首建大谋,削平海内,皆汝之功,吾欲立汝为太子,汝固辞不从;且建成居长,为嗣日久,吾不忍夺也。今观汝之兄弟似不相容,若同处京邑,必有纷竞,当遣汝还行台,居于洛阳,自陕以东皆汝主之。仍命汝得建天子旌旗,如昔汉朝梁孝王都于洛阳,以击破吴楚有功,得赐旌旗车服,出警入跸,拟于天子。汝意如何?”秦王泣曰“非所愿也。古人有云‘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岂敢远离膝下!今天下已定,虽得昏定晨省,定为美事,何望居大位乎?只吾兄弟其意甚歹。”唐主曰“陆实,汉臣也,尤递遇诸子。况吾为天下之主,何地莫非吾臣,汝居洛阳,犹在吾也,何用悲耶 !”秦王不敢辞,乃再拜而退,便欲起行。
却说建成等谋曰“秦王得土地甲兵,必为后患,留之京师,只一匹夫耳。若使之出外,更添牙爪,即不能制矣。”元吉曰“不如先谋杀之,以定大事。”乃与后宫妃嫔日夜在唐主面前言“秦王左右皆山东之人,闻还洛阳,皆欣然而喜,观其心志,不复来矣。”唐主果信以为实,遂止其事,使不得行。元吉乃背地奏于唐主,请杀秦王,免生后患。唐主曰“彼有定天下之功,罪状未着,何以为辞?”元吉曰“但应速杀,何以为辞。”唐主终不听。
早有人报入秦府,秦府僚佐皆惊慌,不知所出。房玄龄谓长孙无忌日“今秦王兄弟嫌隙已成,一旦衬机窃发,岂惟府朝涂地,乃实社稷之忧,此事如何?”无忌日“既已事泄,莫若劝秦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存亡之机,正在今日。”无忌遂以告知秦王,秦王曰“虽有仇敌,无可奈何。”正值杜如晦自外入,秦王曰“玄龄众人劝我举兵,早定大位,汝以为可否?”如晦曰“玄龄金石之言,可从其请,今不早图,恐有后悔。”秦王闻言,沉吟半晌,忽尉迟敬德入见,秦王曰“汝来何意?”敬德曰“适因太子、齐王遣人密赠金银器皿一车相赠,欲以诱引敬德,使为彼用,某固辞不受,其人已去,故来告知。”秦王曰“吾素知公忠义之士,心如山岳,虽积金至斗,亦不能移汝之志矣。”程知节进曰“大王股肱羽翼尽矣,身何能久?今太子、齐王欲谋大王,先去羽翼,以孤大王之势。又谮知节出为康州刺史,知节誓死不去,愿早决计。”
秦王曰;“众言虽当,奈吾父在上,恐怒见罪,实招不孝之名。”知节曰“事不早决,悔无及矣。”
却说建成在东宫谓元吉曰“秦府智略之士所可惮者,独房玄龄、杜如晦耳。”元吉曰“然。”于是相共谮之于帝,使秦府将士皆出镇守外郡,惟长孙无忌与其舅高士廉、将军侯君集及尉迟敬德数人在府,是秦王心腹之将,日夜劝秦王决计。
秦王犹豫,问于李靖及李世勋,所言皆同。
当日正值突厥入塞,边关报急,建成荐元吉领兵击之,元吉乃请尉迟敬德与之共行,又悉间秦府精锐以益其军。率更丞王晊密来告于秦王曰“适闻太子吩咐齐王,言秦王羽翼已去,无能为也,汝若兵行之次,吾与秦王饯行在昆明池,汝可使壮士拉杀之,吾再遣人说帝,授我以国,而立汝为太弟。”秦王闻言大惊,遂将此言以告长孙无忌,无忌慌聚众将商议,请秦王先事图之。秦王叹曰“骨肉相残,古今大恶,吾诚知祸在朝夕,欲俟其发,然后以义讨之,不亦可乎?”尉迟敬德曰“人情谁不爱其死,今众人已死,秦王乃天授也。大王不用敬德之言,敬德将窜身草泽,不能留居大王左右,交手受戮也。”
无忌曰“不从敬德之言,无忌亦当相随而去,不能服事大王矣。”秦王曰“公更图之。”敬德曰“大王素所畜养勇士八百余人,今已入宫擐甲执兵,事势已成,大王安得已乎?”
秦王访之府僚,皆曰“元吉凶戾,终不肯事其兄。尝谓护军薛实曰‘但除秦王,取东宫如反掌耳’。彼与太子谋乱未成,已有取太子之心,乱心无厌,何所不至。若使二人得志,天下非复唐有,大王奈何徇匹夫之节、忘社稷之计乎?”
秦王犹自沉吟,众将又曰“大王以舜为何如人?”秦王曰“圣人也。”众曰“使舜浚井不出,则为井中之泥,涂廪不下,则为廪上之灰,安能泽被天下,法施后世乎?是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盖所存者大也。”秦王曰“凡事三思而行,勿令后悔。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