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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中华野史-第171部分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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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宦官,素为清议所轻看。如今众口一辞,都说我与弘恭逼死望之,弘恭既死,便归罪于我一人,若不及早将此恶名洗刷一番,必难保全禄位,但是望之已死,却用何法补救,石显沉思片响,忽得一计,也不告知他人,暗中自去行事。 
读者试想石显所用何计,原来石显之意明知望之被己逼死,纵使极口辩白,无人肯信,不如用声东击西之法,尚可遮掩他人耳目。恰好此时朝中有一谏大夫贡禹,乃是著名儒生。 

石显一向并不认识,乃先使人致其仰慕之意,然后备下厚礼,亲身来拜。贡禹却不过情面,只得与他往来。石显假作十分殷勤,竟买得贡禹欢心。石显又在元帝面前极力保荐贡禹,贡禹遂由谏大夫累升光禄大夫长信少府。到了元光五年六月御史大夫陈万年病死,贡禹遂为御史大夫。元帝素重贡禹,问以政事。 

贡禹前后上书数十次,力劝元帝崇尚节俭。元帝颇采其言,但因与石显交好,且畏其权势,不敢言其过失。此时身为御史,年纪已老,不过数月,病重而死,时年已八十余矣。当日一班文人学士见石显敬礼贡禹,无微不至,果然信以为真,都道他为人甚好,往日萧望之之死,都是弘恭所为,石显必不至此。 

贡禹既死,元帝乃拜薛广德为御史大夫。薛广德字长卿,沛郡人,精通经术,为萧望之所重,荐为博士。广德为人韫藉,及为御史大夫,却肯直言极谏。当日到任未久,适值永光元年春日,元帝驾幸甘泉,郊祭泰畤,行礼已毕,欲在其地射猎。 

广德上书谏阻,元帝准奏,即日回宫。到了是年秋日酎祭宗庙,元帝驾出便门欲乘楼船,广德当着车前,免冠叩首,请车驾从桥而过。元帝不知其意,未即允从,因命广德戴冠,广德伏地不起,口中说道“陛下不听臣言,臣当自刎,以血染污车轮,有犯清洁,陛下不得入庙祭祀矣。”元帝听说,心中不悦。适有光禄大夫张猛,在前先驱,急上前替广德解说道“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御史大夫之言可听。”元帝见说,方才明白,因答道“说话正该如此。”遂命从桥行过。 

广德为御史大夫,不过数月。元帝以连年水旱,人民流亡,下诏责问三公。于是广德与丞相于定国、车骑将军史高同乞骸骨。元帝各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职归家。广德回到沛郡,沛郡太守亲至境上迎接,人民莫不叹羡。广德到家后,悬其安车以示子孙。于定国、史高以侯爵就第,其后三人并得寿终。 

于定国既免相,元帝遂用韦玄成为相,复封扶阳侯。先是玄成承袭父爵为扶阳侯,后因骑马至庙门被劾,削爵为关内侯,及拜丞相仍复父爵。邹鲁之人,因见韦玄、韦贤成父子二人皆由儒生封侯拜相,遂为之作歌道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经。 

韦玄成既代于定国为相,元帝又以郑弘为御史大夫。郑弘字稚卿,泰山刚县人,曾任南阳太守右扶风,甚有声名。当日朝中公卿自丞相韦玄成以下,皆畏石显之势,不敢稍逆其意,惟有周堪生性公正方严,自知孤立无助,遇事直陈,不肯委曲,其弟子张猛与之同心辅政,甚得元帝信任,遂招石显之忌,时在元帝前用言谮毁。此时刘更生被废家居,因见堪、猛二人用事,希望自己复得进用,又恐元帝听信谗言,二人终被石显陷害,遂上书极言时事。其书本系密封,谁知复被石显看见,由此愈恨更与。更生许史密谋,驱逐周堪、张猛二人,却值元光元年夏六月天气甚寒,日色青而无光,于是石显及许史等联络朝臣上言“此系周堪、张猛二人用事之咎。”元帝自从萧望之死后,一意信任周堪,今见众口一辞,同声反对,意中尚是不信,无奈满朝公卿多半说他不好,单是自己一人替他不平,纵然周堪得保禄位,必被众人议论。说我有心偏护,须是朝臣之中有人出来说他好处,我便有了助力,不怕众人议论,元帝想定主意,因记起长安县令杨兴,为人颇有才能,平日常常称赞周堪,如今得他一言,可塞众人之口,于是召到杨兴假意问道“朝臣议论纷纷,争说光禄不好,此是何故?”读者须知,元帝此问原欲杨兴说好。偏遇杨兴生性狡猾,以为元帝听信人言,今已不喜周堪,便欲迎合帝意,因对道“周堪非独在朝廷不可,即在乡里亦不可也。臣前因群臣劾奏周堪与刘更生等谋毁骨肉,罪应伏诛,故臣以为不可诛堪,乃是为国养恩。” 

元帝接口道“是也!他有何罪,竟至遭诛?为今之计,应当如何处置?”杨兴对道“以臣愚见,似宜赐爵关内候,食邑三百户,勿使管事,主上可不失师傅之恩,此最得计。”元帝听了默然不语,暗想道“不料连杨兴都反对周堪,莫非周堪果然不好,所以犯了众怒。”由此元帝渐疑周堪。正当此时又有诸葛丰上书劾奏周堪、张猛之短。 

诸葛丰字少季,琅玡人,宣帝时为侍御史,元帝即位擢为司隶校尉。说起汉时司隶校尉,例得持节逐捕盗贼,纠举不法。 

诸葛丰素性刚直,既拜此职,便遇事雷厉风行,并无迁就。京师吏民皆畏其威,时人为之语道“间何阔,逢请葛。”元帝喜其公正,下诏加给光禄大夫之俸。诸葛丰感激元帝知遇,对于职务,愈加尽心。其时侍中许章甚得元帝宠幸,倚借外戚之势,任意奢淫,不遵法度,适有门下宾客在外犯事,被诸葛丰捕获,究问起来,却牵连到许章身上。诸葛丰写了奏本未及奏上,偏是冤家路窄,一日诸葛丰行至半途,忽遇许章乘车由宫内出,诸葛丰望见许章,便如饥鹰饿虎遇见鸟兽一般,心想不即此时将他收捕下狱,更待何时,遂命左右将车停驻,举起手中之节,对着许章说道“可即下车。”谁知许章却也乖觉,心知诸葛丰不怀好意,吩咐御者速即回车加上一鞭,竟望宫门如飞驰去。诸葛丰心中不舍,喝令左右从后赶去,看看赶到宫门,许章急跳下车,走入宫中。见了元帝,不说自己犯罪,单说诸葛丰矫诏擅捕外戚,臣恐遭其毒手,只得逃入宫中,哀求陛下保全微命。元帝听说也觉诸葛丰过于专擅,只得安慰许章数语。当日诸葛丰见许章入内,知他必去面诉元帝,遂也将许章罪恶,写成一书奏上。自古道先入之言为主,元帝已听许章一面之词,便下诏将诸葛丰所持之节收回,从此司隶校尉遂不持节。诸葛丰见元帝偏护外戚,又上书请得入见面陈此事。元帝不许,后遂移诸葛丰为城门校尉。诸葛丰疑是周堪、张猛在元帝前说他短处,至是乃上书诉说二人之短。元帝正因朝臣反对二人,心中不悦,又见诸葛丰之奏。心想他平日常说二人好处,如今失势便想借此报复,殊属可恶,乃下诏免诸葛丰为庶人。 

但是诸葛丰虽然免职,而周堪、张猛也就因此贬官。原来元帝本想寻觅数人帮助周堪、张猛,不料如杨兴、诸葛丰等平日称周堪、张猛之人,到了此时,也就大反前说。元帝弄得无法,遂下诏贬周堪为何东太守,张猛为槐里令。从此石显专擅朝权,无所忌惮,朝中群臣顺之者无不高升,逆之者尽被诛贬,似此势焰,真是炙手可热。未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六○回 忤奸人贾杨坐罪 重宦竖周张无权 



话说元帝听信谗言,贬逐周堪、张猛,正中石显之计,心中尚不觉悟,不久反将政事大权交与石显掌管。原来元帝自即位以来,素体多病,又兼性喜音乐,终日在宫,借着吹弹歌唱消遣岁月,懒亲国政,便想择一亲信之人,委以政事,免得自己劳神,无如拣来拣去,觉得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靠,只有石显似比众人略胜一筹,因此决计将大小政事委其办理。 
读者试想,当日朝中群臣人数不为不多,何无一人能中元帝之意,却单单选着石显?只因元帝意中以为一班朝臣无论何人,皆有家族,既有家族,即有许多亲戚朋友,纠缠不清,但使一人得志,便呼朋引类,成群结党,布满朝廷,罔利营私,败坏国政,其弊甚大。惟有宦官不曾娶妻生子,既无亲戚,又兼一向住在宫中,不与外人交接,更无朋友,孤单一身,倒觉干净,但使其人居心忠直,办事勤慎,便能奉公尽职,不必其才能学问胜于他人,只因所处地位不同,便可免植党营私之弊。 

元帝主意既定,又见石显自先帝时久在中书供职,并无大过,因此放心委任,全然不疑。谁知石显既得专政,便引用牢梁为中书仆射,五鹿充宗为尚书令,又有伊嘉、陈顺皆在尚书,当权用事,五人结为死党,盘踞朝廷。一时趋炎附势之徒,来投门下者,皆得高位;若守正不阿,忤了五人之意,便设计陷害,或死或贬。因此满朝公卿,见了五人,无不畏惧,真是势焰熏天,炙手可热。元帝坐在宫中,何曾知得,时人为之歌道牢耶石耶,五鹿客耶,印何累累,绶若若耶! 

当日周堪、张猛被贬之后不久,又有待诏贾捐之被石显陷害而死。贾捐之字君房,乃贾谊曾孙,元帝即位之初,曾诣阙上书,得待诏金马门。适值永光元年,珠崖郡人民造反,朝廷起兵往讨,连年不定。说起珠崖一郡,本系武帝平定南粤时设置,地在海中,长广约有千里,户口二万余。居民生性蛮悍,未受教化,官吏又用严刑酷法对付。自从设郡以来,每隔数年,便反一次,皆由朝廷派兵征服。此次乱势更大,用兵一连三年,未能平定。元帝下诏群臣会议,起大军征之。贾捐之建议道“现在关东连年被灾,人民穷困流离,此乃心腹之疾。珠崖僻在海外,其人民譬如鱼鳖,不足置为郡县,请遂弃珠崖,专恤关东为是。”元帝依盲,乃下调罢去珠崖郡。其人民慕义来归者,迁入内地居祝贾捐之自此次建议后,颇得元帝信任,不时召见,所言多被听从。此时正值石显专权用事,捐之心知石显奸邪,因见元帝甚加宠信,未敢进言其罪,但对旁人频说石显短处。事为石显所闻,暗想道“萧望之、周堪乃是主上师传顾命大臣,尚被我弄个小术,或贬或死,况他不过新进小臣,竟敢大胆来捋虎须,真属可笑,我若不将他惩治,何以儆戒他人。”石显因此心恨捐之,便在元帝前诉说捐之罪过。贾捐之因此不得补官,且不得常见元帝之面。 

读者试想,石显久掌枢机,日在元帝左右,言听计从,声势何等煊赫。贾捐之与之作对,不啻以卵击石。但是捐之既觉石显是个小人,又敢向人前讥刺,岂不知石显必然怀恨,何妨明白上书参劾石显一番,任凭他罢职办罪,落得青史留名,不愧是贾谊孙子。再不然便辞职归隐,不与小人同朝,也合于明哲保身之道。谁知贾捐之素来热心仕宦,虽被元帝疏远,仍不肯见几而去。心中但望有人在主上前出力保奏,倘蒙召见,便可希冀进用。贾捐之思来想去,忽然记起自己一个密友,即是长安县令杨兴,现以才能得宠,今若托他介绍,必可成事。捐之想罢,便来与杨兴商议。 

当日贾捐之见了杨兴,屏退左右,秘密商议,捐之先用言挑动场兴道“现在京兆尹出缺,使我得见主上,一力保荐君兰,京兆尹唾手可得。”杨兴听了心中高兴,便也说道“主上曾说兴比薛大夫较胜,是兴已蒙主上记忆,只须有人从旁一说,便可成事。再者君房下笔言语妙天下,假使君房得为尚书令,胜五鹿充宗远矣。”捐之接口道“使我得代充宗为尚书令,君兰为京兆尹。京兆乃郡国之首,尚书乃百官之本,天下由此大治,贤士皆得进身矣。捐之前保平恩侯可为将军,期思、侯并可为诸曹,主上皆依言任用。又荐谒者满宣,主上即命为冀州刺史。今若保荐君兰,亦必如前,能得主上听从,可无疑也。”杨兴听捐之说到荐人如何得力,愈加高兴,遂满口答应道“我将来复见主上,定当面荐君房。”捐之见其计得行,遂又谈论他事。后来谈到石显,捐之又说他种种不好。杨兴连忙阻止道“石显正在贵幸,为主上所信用,今欲进身,但依吾计,姑且投入彼党,便可得志。”捐之闻言,亦即依允。杨兴便邀同贾捐之联名拟成一书,保奏石显,请元帝赐爵关内侯,并召用其兄弟。又由贾捐之作一书,保荐杨兴为京兆尹,二人商议既定,遂即依言行事。 

自古有言道“隔墙有耳”,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石显一向心恨捐之,暗地遣人寻他罪过。此次杨兴与捐之密谋之事,竟被石显闻知,立即奏闻元帝。元帝下诏捕拿贾捐之、杨兴下狱,使皇后父阳平侯王禁与石显审判此案。二人回奏,说是贾捐之、杨兴心怀诈伪,互相荐举,冀得大位,又泄漏禁中言语,罔上不道,应请依律办罪。元帝准奏办理,于是贾捐之竟坐死刑,杨兴减死一等,髡钳为城旦,时永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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