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之二天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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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她。」既然她没主动提,那他也不会去冒犯人家。
「她叫粉黛,同时也是伏罗国的六公主。」冷沧浪报上他随手捡来的东西,在她背后有多大的来头。
帐内的空气顿时沉淀了下来,宁静得只听得见烛油燃烧的声响,哑然无言的野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直愣愣地瞅着他瞧。
「她是……」他勉强地找回声音,「敌军的主帅?」这怎么可能?
冷沧浪懒瞥他一眼,「不相信?」算他枉作小人,那个女人说假话野焰都信,偏偏他说真话野焰却不信。
「不信!」野焰怒指着他的鼻尖与他嚷了起来:「你一直都对她存有偏见,这一定是你的离间计,」从一开始冷沧浪就讨厌她,所以冷沧浪才会说出这种话,刻意想要打击他对她的印象。
他一脸的鄙视,「我何必去离间你们?」是那个女人怕身分曝光所以落跑了,这与他何干..
「你对她不安好心!」野焰老早就把冷抢浪过于「关爱」粉黛的行径,自行在脑海中推演为他也对粉黛有兴趣。
「谁会去对那种东西不安好心?」他极为不屑地用力哼了口气,并伸出一指频频戳着野焰的胸膛,「还有,别把话题岔远了,无论你信不信,她的确是伏罗国派出来迎战我们的主帅,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他一时语塞。
「你还是不打?」冷沧浪两手环着胸,算准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就算……就算她是敌军的主帅好了。」野焰果然如他所料地恼着一张脸,「可是她看起来就像个不能没有人保护的弱女子啊,这种仗我怎么打得起来?」强人所难嘛,纵使她的身分是如此好了,面对她,他说什么也下不了手。
「不能没有人保护?」冷沧浪将两眼玻С梢惶跽欤袅怂氖直阃释庾撸肝医ㄒ槟阍绲惆涯愕拇砭跬簟!箍蠢捶且盟辞宄率岛螅拍馨阉油返轿泊淼煤芾肫椎挠∠蟾拚础
野焰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让你从错觉中清醒。」他边走边扬手召唤在外头等候已久的花间住,「小花,你准备好了没有?」
「随时都可以上路了。」早已就冷沧浪的吩咐在暗地里打点好一切的花间住,立刻命人牵来他们的坐骑。
「我们要上哪去?」被人推上马的野焰还弄不清楚他的目的。
「上敌方阵营去学那位粉黛公主刺探敌情。」冷沧浪一手揪紧缰绳二手策着马鞭挥向野焰座下的狮子鬃。
「什么……」连话都还没问完的野焰,座下的狮子鬃已经载着他飞奔而出。
带着花间佐以及全副武装的将官们,冷沧浪也追了上去,在赶上野陷后,他便丝毫不给野焰反对的机会,按照众参谋研究好的路径,选日不如撞日地暗自潜入伏罗国的边境地带。
趁着幽黑寂然的夜色,轻装便捷的人马,行色匆促地在野漠岭里放低了音量疾速前进,在小心地突破了尚未整肃集结完全的边防后,来到伏罗大军的储备军扎营地带。
攀上山头由至高处往下眺望,伏罗国储备军大营净在目下,然而在这万物皆沉睡在夜色里的时分,储备军大营却是夜深不寐彻营明亮,火把吞噬了黑暗,飞升的火星自柴堆里凌空漫升,拖曳成一道道飘冉的红光,兵戎镗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烁人。
定眼细看后一部分已然就将备齐物资,犹待出征的大军军力,正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哪,你自个儿看清楚。」趴在山头上的冷沧浪,指着下方人群中个头最小,衣着最醒目的粉黛,「好好看看你究竟是捡了个什么东西。」
就着大营里熊熊燃柴的火光,野焰极为容易地找着了他悬心了一日的粉黛,但……他却无法辨认出她来。
站在校席上的她,褪去初时他所看过的罗裳,也不再穿著他借给她的军衣,换上了一身为她量身计作的雪白戎装战甲,正抬起她娇美的脸庞,目光炯炯地直视箸半跪在她面前呈报军情的属下们。
在她的那张小脸上,他找不到昔日半分她嬉笑怒骂的可人模样,也见不箸一个会柔柔倚在身边聆听、分享他人心事的粉黛,他看见的是一个治军者,虽说因距离太远而听不见她正和属下们说些什么,但她的神态、气韵,非但找不到一丝可爱之情,反倒是浓浓的霸势充斥在她的一举一动中,那冷酷森严和显现出不可摧折意志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也让在她身旁的属下们,个个皆是表情、心惊胆战地聆听着。
是他认错人了吗?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小东西,也不是他心底的那朵小野花,远处的她,倨傲自得、如鱼得水,彷佛她本就该处在这个战甲四处的地方才是。但,倘若眼前的她才是真实的,那么他脑海*依稀还记得自马蹄下搭救起,曾柔弱无依地伏在他胸前啜泣,也曾孩子气地啃咬着他指尖的小东西呢?她又是上哪去了?
心神有些悠晃的野焰,反反复覆地在、心底问遍自己,却依然得不到个解答后,他忍不住要相信起眼前的这个现实,也让他获得了一个相当不愿承认的教训。
他两眼直盯着粉黛,那种脸蛋、那种身材、那种嗓音……却偏偏是这种本性、这种身分?
这简直就是诈欺嘛!
「她、她……」因学到教训而饱受青天霹雳的野焰,一手颤颤地指着下方的粉黛,转首对冷沧浪张大了嘴,结巴得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冷沧浪赏了他」记白眼,「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就是不信。」现在他总算知道梦醒是很痛的吧?谁教他的眼睛有问题,不该检的东西老是随便乱检。
站在下方的粉黛,正因白日火速潜回国境,又连夜集结兵力而忙得焦头烂额和有些疲惫,才抬起素指揉揉酸涩的双眼,打算休息一下伸个懒腰时,方扬起蟀首,在眼角余光中,她敏锐地察觉对面山崖上有着兵器微弱的反光。
察觉有异后,她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者是谁,微玻ё判禹宰旁诨鸸庀驴辞宥闵碓诎荡锏娜擞昂螅记那拇蛄科鹚抢础
这个尖脸猴腮样的……好眼熟,这个圆脸看来就拙拙的……也好眼熟,而这个张大了眼睛的美女睑,她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她愕然地低呼:「野焰?」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野焰一副打击过大的表情,她马上转首看向他身旁的冷沧浪,就见冷沧浪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野焰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灰败。
好啊,挑拨离间计,没想到那个男人在这方面居然那么卑鄙,连这种类似在背地裹偷袭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粉黛在看了野焰的表情后,更是在心底和冷沧浪结下不解之怨,虽然她混入敌军营里打探消息,还隐瞒身分待在野焰的身边那么久,是有点理亏在先,可是她什么消息也没探到呀,她也没有利用野焰一丝一毫,更没有在野焰的面前拆穿冷抢浪也对他有意的事来,可看看现下,那个冷沧浪怎么可以因私人之情对她来个挟怨报复,而且还是因公循私?
她睁大杏眸,冷冷地狠瞪甚是小人的冷沧浪一眼,可惜看不清楚她真正在瞪谁的野焰,却误以为是在瞪他。
野焰简直不敢相信地按着胸口,拉过冷沧浪也要他看一看。
「瞪我?她在剩我?」她怎么可以这样待他?才不过一日不见而已,她不但变了个人,竟还把往日的恩义全都拋诸脑后,还用仇视敌人的眼神瞪他。
「是啊,她是恶狠狠的在瞪你,真是没良心的女人。」逮着兴风作浪机会的冷沧浪,马上称职地在他耳边加油添醋,而后背着野焰,耀武扬威地向粉黛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收到下马威的粉黛气得直发抖,满脑子都是只想找冷沧浪算帐的想法,几乎忘了她现在是处于何地和是什么身分。
「殿、殿下?」站在她身旁的息兰不明所以地看她一把夺来挂在架上的长弓,完全不知道是谁惹怒了气红眼的她。
粉黛没有回答她,抬脚往后退了一步,持弓上扬并搭上一柄翎箭后,便奋力挽起弓弦瞄准正在放肆嘲笑她的冷沧浪。
并不是粉黛的射技失了准头,也不是因鸟天色选暗的缘故没瞄准好,而是早有警觉她一定会采取某些行为的冷沧浪,太过了解这类冲动派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了,因此在」看到粉黛举弓时,算准了时机的冷沧浪,便在她欲脱箭时闪身至野焰的身后,让来不及收箭的她飞脱而出的箭,在暗色中直朝野焰破空而来。
「她……」身手绝佳的野焰及时举刀劈下那迎面而至的飞箭,脑海里最后一丝对于粉黛柔弱可人的错觉也消逝而去。
「唉—残忍的女人哪,利用完你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冷沧浪巴不得他们就此反目成仇,一手抚着脸颊,深深为震惊难息的野焰抱不平。
他木着一张脸站起身,「竟敢撒谎骗我……」即使早就料到她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也假设过她曾习过武,可是她在伪装下的贡正模样,还是让他深深感觉自己深为所骗。
冷沧浪张手按住躁动的野焰,「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分只是探子,走为上策。」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他只要等着他们两国交战,以及这两名元帅在战场上交手就行。
「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野焰不死心地想挣开他,非要讨个受骗的原因。
「小花。」冷沧浪不慌不忙地朝身后拍拍两掌,「绑走。」早就料到他一定会有这种反应,后头的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唔……」等候已久的花间佐瞬间率众一拥而上,仗着有冷沧浪做靠山,硬是把发起火来破坏力特强的野焰来个五花大绑,还将他的嘴紧紧地捂上。在细好他后,冷沧浪还回头对粉黛冷笑一阵,接箸再大摇大摆地慢慢步下山崖。
「野焰!」目睹一切的粉黛慌急地大叫,深怕野焰就要遭到冷沧浪的毒手了。
「殿下?」大敌元帅的名字就近在耳边,让息兰不禁心中一震。
粉黛又气又急地绞扭着十指,「那个小人竟然在我面前绑走了他!」
「哪个小人?」息兰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朝空无一人的山崖望去。
「冷沧浪,你不是好汉!」她气极地对着他们已消失的背影嚷着,也不管此举是否吓着了那些半跪在她面前等箸她下令的属下,在听见她怒意十足的叫声后,皆脸上风云变色地紧捧着脑袋。
「殿下,你要上哪去?」听着她没头没尾地叫完后,息兰又忙着拉住扔下众人置之不理的粉黛。
「回城进宫。」在激将法发挥作用后,她才不理会这是不是冷沧浪设下的陷阱,她就是要去挑掉那根眼中芒刺。
息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停她的脚步,「你现在要进宫?在这个时辰?」
「我要回去见我父王。」她深深吐出一口梗在胸坎里的闷气,眼眸清明地转首看向息兰,一字一句地说出她的决定。
「殿下,你见王上做什么?」到底是有什么天大地大的紧急军情,才会让她连夜进宫觐见王上?
她握紧粉拳〔明日天朝和伏罗就将开战了,我要去向父王请缨,明日我就点兵出城迎战!」
「啊?」事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赶?不是说好可能还有一段时日吗?怎么前线的探子都还没探到天朝有进军的举动,她就知道两国明日会开战?
息兰还未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一转身,脚步急忙的粉黛已不在原地,她忙不迭地快步跟上去。
粉黛重重地踏着步子,在漠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巧步印,以发泄她被冷沧浪暗算后,郁闷到极点的、心情。
她记得,野焰曾说过她会引起人的保护欲,在经过今晚后,她很想大声地问,到底谁才会引起人的保护欲?
瞧他那副天真懵懂,冷沧浪一进谗言他就相信的模样,她就很想保护他好不受那个邪恶军师的荼毒,赶快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就算一时遭受误解不要紧,她相信,只要在她攻下雄狮大军后,她能和野焰谈上一谈,定会让他回、心转意重新相信她。
哼,跟她抢男人?那个冷沧浪就不要在战场上让她见到,不然他就死定了。战场如情场,此次兴师不为家国、不为野照,而是为冷沧浪,她就不信那个男人能够抢赢她,粉黛愈走愈快,雪嫩的镗裳在风中款款轻飘,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白色炫眼的窈窕倩影。
时间过得特别快,飒然的漠地已褪去静谧的夜色外衣,升至天顶的冬阳,缓缓自浓云中露出脸,天气虽有些清寒,但冬日的阳光很暖,也将旷野上对垒的人们晒出细汗来。
风沙漫过,载不动的细沙飘落在定立不动的军士们身旁,徒留风儿继续前行,夹带着兵器些许幽微的锐响,嘶啸地,像绷紧的琴弦留有余音。
等得够久了,站在野焰的身旁,冷沧浪苦苦等不到他期望中两军交兵的场面,现下他只担心,在经过数个时辰的平定心情后,野焰可能会故态复萌又不想与粉黛交手了,但,除了他之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