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第二部 (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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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样。」单飞紧握着手中的地址,「如果你再一次对他做什么,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他迫不及待地向山下跑去。
谢擎转过身来,面对着崭新的墓碑。
「儿子。」他轻声说。
—;—;—;—;全文完
番外 保镳生涯
该死的,昨晚他睡得一点也不好。
在翻身爬起来之前,单飞不满地揉乱了头发,摊开了四肢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这房间很好,床垫的软硬适中,房间里的温度、湿度都相当适宜,而且枕头也够柔软,不愧是日本最好的酒店。
所以,睡得不好完全不是这个问题。
「啊—;—;为什么这么性感的样子没有人欣赏啊—;—;」用枕头盖在脸上,他悲愤地叫道:「Honey,My love,你在哪儿啊!」
对,就是这个原因。他身边少了一个人。
「姓谢的……啊不,谢擎你这个老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真的非常恨你!」翻过身,他骑在枕头上,用力地掐住其七寸,咬牙切齿道。
闹钟催促着他立刻洗漱。
他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因为接下来要完成的一系列工作:擦枪,检查弹匣,整装,然后出门。
单飞烦透了这一套程序。啊,不,除了枪的那一部分。
关于仪容的要求,让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像极了该死的服务行业。
不,Stop!现在他做的本身就是服务行业。
「阿飞,」门框上传来了轻轻的剥啄声,「你好了没有?阿跃他们在等我们换班。」
「好了……该死的,除了领带……妈的,我为什么要戴这条上吊绳,而且还穿得像只见鬼的乌鸦?!」一边忙乱地系领带,单飞一边打开了房门。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站在门外,神色不变地看着单飞。
「嗨,早,阿七,今天很镇定啊。」单飞招呼道:「帮个忙。」他示意对方接手那条纠结在一起的,勉强被称之为领带的东西。
「你吓不到我了,」阿七肯定地说,打量着单飞凌乱的头发,歪斜的钮扣,还有……真的很像上吊绳的领带,「我已经很清楚你口中的『好了』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保全公司看起来像色情服务机构一样的外表。」
保镳。
不错,这就是单飞的工作。
「Good。」这个乱七八糟的人厚着脸皮咧嘴笑道:「你进步得很快!」
「我有时候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老板。」阿七思索着道,但还是很无奈地接下了打领带的工作,「还有的时候我在想,你应该有个好老婆,把你打扮得像个人样地来上班,所以试用的那半个月,我被你给骗了。」
「Well,」单飞扬了扬眉,整理了一下头发,「不用想了,两项全中!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我的枪法,或者我的机智,或者我的英明神武……总之不是我的英俊潇洒,虽然那是事实。」
「……我想我一定是老了,」沉默了半晌,阿七道:「我已经不会看人了。」
「不管怎么说,你要给我工钱。」单飞整了整衣领,「OK,可以走了。今天那个老混蛋在哪里吃早饭?」
「房间里。」阿七转身率先走出去,「另外谢先生是我们的大主顾,而不是老混蛋,我希望今天你能记住。」
☆☆☆。。☆☆☆。。☆☆☆
谢擎是主顾,顾客是上帝。所以谢擎是单飞的上帝。
God!谁来可怜可怜这个为了养家要出卖自己的人?!纵身扑在最近的墙壁上,单飞痛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悲愤,直到阿七将他拉下来,塞进一扇门。
「早,上帝。」单飞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经心地道:「把你今天的日程报一下,这样我们才能有效地保证你可以在明天继续祸害老百姓,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证你能活到你的支票兑现。」
「很好,」慢悠悠地,餐桌前正悠闲地看着报纸的年长男子抬起头,「看起来养家活口的压力教会了你一点点跟涵养有关的东西。不过只是一点。」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样?日子好过吗?」
「闭嘴,」单飞飞快地回答:「除非你打算说的是跟行程有关的内容。」
阿七的肩膀垮下来,悄悄地碰了碰单飞。
对于无理的顶撞,谢擎并不在意—;—;激烈的反应只不过说明单飞被踩住了尾巴而已。
「那么,让我们看看你的日程。」他以绝对权威的语气道,转头看着自己的随行,「吩咐厨房,现在开始准备早餐的食材。」等那人点头退出门外之后,他才又重新望向随时准备抗争的单飞,「所以,现在,你可以去厨房了。」
「……等一下,」单飞在一片狂怒中努力稳住自己,「你不是打算让我、给你、做早饭,对吧?!」
谢擎双手抱胸,休闲地看着单飞,嘴角挂着一丝冷冰冰的笑容。
「Fuck!你疯了!」单飞低声咆哮道:「我不会伺候你这大变态的!你最好明白,我的工作职责是你的安全,但不包括你把自己饿死!我很乐意看到你把自己给饿死!」
随后,他转向阿七—;—;后者也一脸的迷茫不解,「我们是做保镳而不是家政的,对吧?」
「呃……理论上,保镳。」阿七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绝对保证我的安全,以及我的行程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在我留在日本期间。」谢擎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所以,为了防止饮食的不洁甚至投毒,你们应该承担起包括我的食衣住行在内的所有事务。」
单飞一愣,望向阿七。
「好像有道理。」阿七想了想,道。
「你说有道理,对吧?」单飞接口道:「那么你……」
「我是你的老板,你还记得吧?」阿七明智地打断单飞,坚决地道:「是我发给你薪水。」
「……」恨恨地瞪视着阿七,半晌,单飞咬着牙,「我希望我仍然在给香港政府打工。」
「那么你最好建议特首,将保全公司们并入国家机器。」阿七展颜笑道。
「……OK,」单飞吐了口气,「做饭,对不对?没问题,」他斜睨着谢擎,「你希望我把砒霜下在什么里?牛奶还是咖啡?我警告你,对待卖相不佳的烤面包片要有礼貌,既然是你自己挑选我。」
☆☆☆。。☆☆☆。。☆☆☆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艺?」谢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白粥。厨师会教导你该怎么把粥做到适合一个常年胃病的人食用,如果你不是白痴到一定水准的话。」
单飞的眉头一跳,眼睛惊讶地睁大。他张开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门去。
☆☆☆。。☆☆☆。。☆☆☆
单飞想起—;—;他其实从来都没忘记过—;—;有那么一次,他不得不打电话向谢擎求助。那晚谢天麟头痛。就是在那之前单飞见过许多次的严重到虚脱的那一种。单飞承认自己是个蠢货,所以会焦急到头脑一片空白。
他们不能去医院,这只能怪谢天麟「生前」的名气太大,他们不敢冒险假设医生不会认出这个谢氏的少主,更别提给医生看谢天麟从前的病历来帮助诊治。
那会儿单飞真的很后悔,他诅咒自己不该把谢天麟带回香港,如果依然在美国,那么他们至少可以很快地买到谢天麟常用的药品……他甚至,是的,当时单飞肯定有点疯,他甚至想,如果能把谢天麟从近似休克的的痉挛中解救出来,那么单飞宁可从没将他从谢氏带出来。
单飞打了那通电话,单飞是做不到,但是得到一瓶产于美国的处方药对谢擎来讲易如反掌。他不去假设谢擎的反应,他也不在乎任何跟自尊或者羞辱相关的东西。只要给他一瓶该死的药!
比他所期盼的还顺利,单飞还没开始哀求对方就一口应承。谢擎没耽误一秒钟,甚至亲自送货上门。
就在开门的那瞬,单飞空白的大脑中终于舍得运作了—;—;他想起谢天麟曾经告诉过他,谢擎说过他会立刻杀了谢天麟,如果后者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所以他坚决拒绝放谢擎进来,从对方的手里抢夺了药瓶后直接关门送客。
当然,那个气愤的客人没那么轻易离开。所以在单飞喂失去意识的谢天麟吃下药片,到痉挛停止,单飞终于松了口气的半个小时里,狂怒的拍门、踢门、砸门声一直都没停过。
不过在单飞明确地表示,自己宁可换一扇门也不会开门之后,谢擎终于悻悻地停止了失去身分的暴行。
「很好!非常好!」
那是上次「会面」谢擎的最后一句话。
单飞有理由相信,那不是谢擎在夸他。
尤其在他被责令倒掉第八碗「垃圾」之后。
「你别告诉我,你今天一上午的日程就是在这里坐着品粥!」单飞将第九碗重重地摆在谢擎面前,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威胁地道。「如果再说不,那么就等死吧」的意思由内而外地从他的姿态中显示出来。
阿七对单飞的脚翻了翻眼睛。
「那要看你笨到什么程度了。」单飞的暴怒显然一点也没有影响谢擎的情绪。他依旧慢条斯理地拿起精美的羹勺,慢慢地舀了一点,送到口中。
「这一次怎么样?!」单飞几乎是屏气问道。不管设施再怎么完备,他也绝不想再回到那个华丽的厨房一次,并在整个厨房里所有眼睛的关注下完成他的第十锅!
「看起来,你对自己不太有信心。」谢擎瞟了单飞一眼,讥笑道:「不过粥还可以。」
在单飞还在犹豫自己是应该对讥讽反击,还是对肯定表示欢欣鼓舞时,长者对两个保镳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用餐?」
阿七道了声谢,飞快地坐下身来—;—;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是那味道确实闻起来不错。
「尝都尝饱了。」单飞嘟囔着,「更何况对着这么恶心的人。」
「那么,好。」谢擎微笑道:「你可以进去卧房收拾房间了。」
「……」已经放弃反抗了,单飞显得非常冷静,「我来替你说:为了防止窃听啊、监视器什么的,我们要对卧室进行彻底的搜索,而且从今往后你的卧室就只有我们能进出,所以当然要交给我们……确切地说,是我一个人来整理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这里休息,所以给你安排点事做。」谢擎假笑道:「不过既然你帮我找了这么好一个理由,我没有道理否认。」
单飞眯着眼睛望着谢擎,一个与谢擎极其神似的微笑在他唇边绽放开来,「没问题,你的房间会非常安全……而且干净。你们慢慢吃,千万不要着急。」
☆☆☆。。☆☆☆。。☆☆☆
阿七预料到了,他发誓,他只是行动慢了一点。
当他们听到非比寻常的声响,从餐厅赶到卧室外的那个宽敞的客厅时,已经太晚了。
不,收回,那个客厅已经不再宽敞了。
简单地说,卧室里的东西已经几乎全部被转移到了那里,除了一张床。
一张非常干净的钢架床。
那个意思就是说,除了钢架和钢丝,没有任何东西在上面。
「我已经彻底检查过了,」单飞双手抱胸,站在床边,面无愧色地面对着门口的一堆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非常安全,你绝对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人把那一堆垃圾扔掉。」
谢擎面无表情地看着单飞,下巴微微扬起,「现在,」他沉声说:「午饭。」
「乐意为您效劳!」单飞拉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午饭你不打算吃白粥了?让我想想……意粉!」
「意粉。」
对于二人的异口同声,表示出惊奇的只有怔怔地看着他们的阿七。
「海鲜的。」
「但是胃寒的人不可以多吃。」
「我会小心。」
「但愿如此。」
「打断一下,」阿七插口了,虽然不是一个适当的时刻,但他想他不能忍耐了,「你是打算把我的人训练成一个保姆吗?」他看着谢擎,目光带着些危险,「去照顾一个……呃……你们两个都知道,但我不知道的人。」
被质问的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反应绝无仅有地一致—;—;保持沉默。
「我不在乎这是一次任务还是一个委托,」阿七冷静地继续,「但是我需要被知会,而且我必须确保我的人安全。我希望你们两个都明白,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接私活,尤其是从危险人物那里。」
「你看,」单飞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我需要这个工作,所以我不会破坏这些规矩。」
「当然,」谢擎也开口了,但显而易见仍然在措词中,「出于某种原因,我也不希望单先生失去这份工作。不然我就不必在只需要一个的情况下,去花四倍的价钱请贵公司的四名保镳……」
「容我插一下嘴吗?」阿七礼貌地打断道:「你一个也不需要,我的经验这么告诉我。」
「至少需要这一个狂妄的笨蛋。」谢擎哼了一声,道。
「而你花了三倍的价钱,只是不想让我猜到你在想什么。如果这能帮助你保持尊严,我可以配合你。」单飞反击道。
「现在让我们从头来过,」阿七坚定地保持住了他的理智,「用一种大家能够理解的方式叙述。」
诡异的沉默再一次蔓延开来。
「好吧,从我开始。」阿七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