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新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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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佩早就刻上了李芙影的名,只是,她太天真了,天真到没看见,否则,她一定不允许自己掏了心来交换这块别人的玉佩。
别人的玉佩,芙影姊姊的玉佩!
不假思索,贺兰静把拿在手上的玉佩塞进了李沅毓的包袱中,然后再转向他,递上了她亲手收拾好的包袱—;—;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接下包袱的李沅毓,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心。
“再会—;—;”
一直送他上了小船。只剩黑点的身影依旧令贺兰静动弹不已,仿彿;看尽以后,才够她在未来的岁月中慢慢回忆。
她留下了他的身影,在那带泪的眼瞳里;而他却摘走了她的心,在清海湖的波光里……
*
三天后,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形下,吐谷浑的大军联合了唐朝的军队不但包围了青海湖的四周围,更进一步地瓦解了海心寨的海事防御战略,大举地攻上了海心寨的本营。
青海湖顿时烽烟四起,杀伐声日夜不停,虽然海心寨的弟兄们坚持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方可倒下去,但,毕竟寡下敌众,战事不过三天三夜,海心寨上百名的弟兄已剩寥寥十数人而已!
但,他们仍死守不离!
“杀杀杀—;—;”山坡上有著同归于尽的嘶吼。
“阿静—;—;不要逞强,能逃就逃。”一面挥剑、一面飞踢的贺兰智仍一心想保全她的生命。
“咻—;—;啪—;—;”挥舞著鞭,贺兰静待解决掉三、两个敌人时,才回答著贺兰智,“这就是你急于把我丢给李沅毓的原因吧!”
“没错,只不过,天算不如人算—;—;一啊—;—;”话还未尽,几支毒箭就同时射中了贺兰智的胸膛。
“二哥!”贺兰静顿时疯了似地大叫起来。
“快走呀!”贺兰智仍勇敢地挺著,奋力地杀向那敌军藏身的地方,藉此来掩护贺兰静的逃离。
“不要啊—;—;二哥—;—;”贺兰静想抓住他。
“走—;—;”贺兰智用力一推,硬是把她推入那堆灌木草丛中,然后再倒向那碧绿的湖水之中……
“阿静,你要保重—;—;”贺兰智用仅剩的神智,用深邃的眼眸传达著他为人兄长的牵绊。
“二哥—;—;”他那一瞥,教贺兰静的世界顿时成了断壁残垣,她在这世上连唯一的亲人也没了,即使她能独活,那又有何意义呢?
就这股气,她站起身,脸上一片寒冰,似乎那眼,就可射出千万锐箭般地锐利,掂一掂手中的皮鞭,她的眼光集中在前方的树林里面—;—;
“咻咻咻—;—;”她冲上前,狠劲十足。
“哎哟—;—;哎哟—;—;…”连续十几个士兵被那鞭抽伤了全身。
“可恶,臭娘儿们,哎哟—;—;”
一阵咒骂加哀嚎,十几个喽啰;兵就落荒而逃,只剩一位身形壮硕的彪形大汉仍虎视眈眈地盯住她—;—;
“小美人,你还记得我吗?”他暧昧地调笑著。
“怎么不记得,你不就是慕容氏身边的那条老狗吗?”贺兰静认出来,他就是那次行刺中,出现在慕容氏寝宫的那位侍卫队长。
“好个伶牙利齿!不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说罢,他便倏地将长剑刺向贺兰静。
“咻—;—;咻—;—;啊—;—;”这位彪形大汉的手法凌厉带劲,而已经筋疲力竭的贺兰静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几招下来,她的身上己被划了好几道伤口,鲜红的血渍顿时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衫。
“真是可惜,这么粉嫩的肌肤,该是留给人尝一口。”他逼近著已瘫在地上的贺兰静。
“那也不会是你—;—;”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
“李—;—;李大人,”他错愕莫名。
“沅毓!”她无法置信。
“我不许你伤害她。”李沅毓的神情透著杀气。
“这—;—;”这侍卫队长本来是一头雾水,但他看看贺兰静,又看看李沅毓,突然间他恍然大悟,说:“原来,那晚在王宫救走她的人是你。”
“没错!”李沅毓倒也干脆承认了。
“哈哈哈—;—;李大人,看来这回你的公主再也保不了你了。”
“那倒未必—;—;”李沅毓冷笑二句,抽出了佩在肩上的软剑,说:“只要我杀了你,就不必麻烦公主了,你说是不是?”
“要杀我灭口!哼!没那么容易—;—;”
说罢,又是一阵刀光剑影,虽然那侍卫长的功力不弱,但,李沅毓的软剑更是无懈可击,几招下来,那人已是招架不住、汗如雨下了。
“啊—;—;”李沅毓毫下留情地在他身上刺了一剑。
“你—;—;你—;—;竟敢杀我。”他频频退著步。试图找寻著可供利用的屏障。
这时,他瞄到了一旁的贺兰静。
“不许过来,否则她就没命!!”他抓起了贺兰静,用刀抵住她的咽喉。
“不要—;—;”李沅毓脸色顿成铁青。
“哈哈哈—;—;…”这人还猖狂地笑著;说:“我虽然杀不了你;但;只要我一回宫禀明可汗,届时,就有其他人会想杀你,而你,就得永远当个不见天日的通缉犯,别想再回去保护你的大唐公主,哈哈哈—;—;”
“沅毓,不管要我,杀了他。”贺兰静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他一辈子。
更何况—;—;是他深爱不渝的公主,于私,贺兰静自觉自己没这等价值。
“不—;—;静,我不能失去你。”李沅毓紧张地亦步亦趋。
“不是的—;—;你是不能失去公主,事到如今,你又何苦再骗我呢?只须此绢天涯相随,何必强求朝夕相对。”贺兰静还是说了,尽管是说得心头滴血。
李沅毓愣住了!原来这一切,她早就放在心底了,难怪,她会把玉佩还给他—;—;那表示—;—;他真的伤了她,
“哈哈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你堂堂一品侍卫,今儿个也吃了瘪—;—;哈哈哈—;—;那我就让你更过瘾些—;—;”说罢,他便撕开贺兰静的领围,贪婪地吸吮著那露出的粉颈雪肤。
“住手,我杀了你!”暴跳如雷的李沅毓,怎么能忍受贺兰静受此屈辱,便一个情急,挥出了剑,朝著那人的胸膛刺去—;—;
眼见就只差几时的距离,那入倏地把贺兰静扳了个身,挡在他的胸前,而李沅毓的剑就正巧停在贺兰静的心口前。
“刺呀!刺呀!有本事就刺下去—;—;”这人还得意地挑衅著。
“我保证不会杀你,可是你要放了她。”李沅毓的剑还是文风不动地停在贺兰静的眼前。
“你以为我是笨蛋,会相信你的话—;—;”
“可是你要是不放她走,我也不会任由你凌辱她。”李沅毓想藉著威吓来救出贺兰静。
“这—;—;这—;—;”看著李沅毓坚定的表情,以及那抵在她胸口的剑,这人突然升起恐惧的念头,要是这头顽牛果真如此不惜伤害这女人,也要杀了他,那他到时不就让自己给玩死了,不如早些撤了也好。
“怎样?我快要失去耐心了。”李沅毓看得出他动摇了。
“放了这女人?没问题,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食言背信,到时一刀送我上西天。”
李沅毓深思了半晌,继而对著他说:“不然—;—;我先自断一臂,届时我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不行!”贺兰静惊惶地极力摇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哟。”
“不可以!李沅毓—;—;千万不行哪!”她哭著哀求。
“静—;—;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可是—;—;难道你忘了你的李芙影吗?你不杀死他,你就一辈子不能再回去照顾公主了,你想想看,这种牺牲值得吗?”贺兰静因为太爱他,以致他的所有痛苦都以同样的深度,摧打著她的每寸心房。
“静—;—;难道你要我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这是他的顾虑吗?这是因自己的承诺,而不得不承担的苦衷吗?
但,我贺兰静就算不能成为他生命中的最爱,也不可以是他的负担,那会连那一丝所剩下多的美丽回忆,都被扭曲得面目全非……而届时的她,就算守著他的人,却也得守著他终日的悒悒不安。
她不愿他让道义捆绑,
而落于她心口前的剑,就给了她释放他的唯一力量—;—;
贺兰静闭著眼,伸出手,将那把剑以令人错愕的方式,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也插进了她身后那位彪形大汉的腹中—;—;
“静—;—;”李沅毓冲上前,拔出了剑,“可恶—;—;可恶—;—;”他使劲全力地把血流如注的彪形大汉再千刀万剐。
“静—;—;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李沅毓将奄奄一息的贺兰静抱在怀里,那汩汩不停的泪就不断滴在贺兰静那苍白的脸上。
“你—;—;哭了—;—;”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用手轻抚著他脸上的泪,她说:“你不该回来的。”
“不!是我不该走的,我一出了海心寨我就后悔了,再发现你放在我包袱中的玉佩,我几乎气疯了—;—;你怎么可以把我送你的玉佩还给我。”李沅毓哭得歇斯底里。
“那玉佩不该属于我—;—;”她气若游丝。
“胡说—;—;”李沅毓拿出了那玉佩,再把它放到贺兰静的手中,他说:“这玉佩永远都是你贺兰静的—;—;我不许你还给我。”
“可是—;—;你爱的人不是我呀!你只是迫不得已才娶我。”贺兰静心头一酸,眼泪又滚了下来。
“是我胡涂—;—;是我混帐!我明明是爱著你,却又不敢承认,一味地坚持著自己心里的那个幻影,直到我离开了海心寨,看到了那只玉佩,我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已是无人可及的重要;所以;我才中途折返不回王宫;原想给你个惊喜;却”他全身颤抖著;因啜泣而不能言语。
“有君此言,我这一生于愿足矣—;—;”贺兰静喜极而泣,她没料到在这最后,她还能有著他的爱来陪葬自己。
“静—;—;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在李沅毓最真切的表白下,在他的泪眼狂吻下,贺兰静安详而微笑地在他深情的怀中香消玉殒。
“静—;—;”整座山谷有著李沅毓的哀痛呼嚎,诉说著他的悔恨交织、回响著他天崩地裂的感情……
而贺兰静的手还握住那只玉佩,仿佛提醒著她,来世她还要与李沅毓再爱一次。
她为他刺上心口的血为凭!
以这一百零八朵莲的玉为证!
第八章
一九九六年 台北
同样的车水马龙,同样的行色匆匆,
但,重庆南路的拥挤似乎有所不同。
或许是因为它贩卖的,是现代人如饥若渴的精神食粮,因此,在这等商业挂帅的急切中,重庆南路倒像是游走在市集中的秀才,抖抖袖口就不自觉地散发出书卷气来,与眼下的功利和睦相处、不相妨碍,各自有著各自的期待。
就像走上三个钟头的俞靖,她的艰苦卓绝,就为著一个期待。
“请问—;—;这里有没有关于中国古代玉器的相关书籍或图片?”这已是俞靖走进的第五家书店了。
“如果你要找的是国家级有案可考的,那我建议你上中央图书馆找。”答话的,是一位年约六、七十岁的老先生,还操著浓厚的外省口音。
“我找过了,就是没有我要的资料。”俞靖已经耗掉一个礼拜的时间窝在图书馆的陈列架前,翻递了那每一册重达三公斤的古代文物遗迹介绍,最后在不得已下,才听从历史系毕业的同学建议,来到这条众多书店林立的重庆南路碰碰运气。
“愈是古老陈旧的店就愈要探个仔细!”这是历史系高材生莫煜的“名言”,但对她这位回国不到半年的菜鸟而言,倒是挺受用的,至少帮她的搜寻行动缩小范围。
“你到二楼右侧去看看,最近我刚进了一些有关骨董拍卖会曾经买卖过的物品的原装书……”
抱著最后一丝的希望,俞靖踩著那嘎嘎作响的老木梯,上了二楼杂乱无章又有点霉味的“书库”里。
“天哪!这该从何找起?”俞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把这片凌乱看了一遍,然后再闪过地上的几堆未上架的书,直接走到右侧略显阴暗的书架前。
老样子!俞靖还是极有耐心地一本本翻阅,这种专心与用功的程度实在有资格再叫她拿个博士学位。
只是这次,她的主题不再是统计学,而是那只玉佩,
想到玉佩,俞靖又联想起玉佩的主人—;—;靳馥恩,想到靳馥恩—;—;那宽阔的胸膛、那性感忧郁的一颦一笑,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