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依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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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抿唇微笑。“我想——得过些时日才会再下凡吧!”被这鲁男子的直爽真诚给感染,也不由调皮了起来。
“噢!”完颜雍咧出开心笑容。“太好了,是什么时候?”
哗!他竟深信不疑耶。
勃烈可不喜欢依依同其它的男人讲太多话,即使是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堂兄亦不可,他对其大皱眉头。“别作梦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想得到仙女下凡,你再等个一百年吧!”
啊!完颜雍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依依轻轻用肘往后撞了勃烈一下,责怪他这样戏弄人家。
勃烈扮了个鬼脸。“你就耐心的等,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之所以能遇到——”他低下头对她笑笑。“是我的福气。”他柔情蜜意地说道。
依依感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痴痴望着他,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共同牵住马缰绳。
霎时,完颜雍被他两在一起所散发出的特异气氛给震住了,突然之间不敢再看向他们——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当勃烈再度开口说话时,声音却是沙哑低沉。“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了。”马腹一夹,马如箭矢般向前冲了过去。
完颜雍愣愣看着他们的身影,虽未明说,但用膝盖也猜得出这对鸳鸯避人耳目是要做啥?光是想到那画面,便不由面红耳赤,巴不得现在也可以有个天仙美女拥在怀。“去他爷爷的,故意逗人心痒。”忍不住啐骂道。
兰儿和杨玄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总算有人可以意会他们的心情了。唉!谁老爱看他两亲亲爱爱。
好巧不巧,一只兔子从林中跳出,瞅了他们一眼——像是在取笑他们般,又一绷跳的跳进林间。
正愁满腔的精力无处发泄,完颜雍抓下箭袋——追兔去。
杨玄和兰儿见状立刻哈哈大笑,一会儿,杨玄低头,见兰儿颊上还沾有灰土。
“刚摔疼了没?”他轻声问道。
兰儿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脸、嘟起嘴。“现在才想到要问!”早已忘光光的委屈立刻全滚了回来。
“谁教我差点被你吓破胆,这山上的野兽又多又精明,稍一不留神,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他可不是在吓唬人。
“有那么严重吗?”兰儿不相信在这样似仙境般美丽的地方,居然会有凶残的野兽,然后想起了方才“对了,什么是山神爷?”
“就是——”想起了山上的忌讳,不可以说出那个“虎”字,立刻摇头不语。“不行!说了会出事,反正就是一种很凶猛的动物,这儿还有熊、狐狸、山猪、山獾、豹子、花脸狼……”
还没说完,兰儿已经脸色惨白,捣住耳朵。“停!别再说了……呜……你们事先怎么都没说这儿有这么多的危险。”
“说了你还敢来吗?”
“不敢……”
“所以就不说喽。”
“可恶!”小两口也就在这样边走边拌嘴中,培养专属他两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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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大家都听说你的事了。”完颜雍看着前头,眼睛刻意不再望向那个仙女,鞍上挂了几只仍滴血的兔子——这些是在他等待勃烈“失踪”时所获得的战果,既得不到美人,就只有藉着猎捕来发泄体内的愤慨。可尽管如此,在看到勃烈脸上带着男性特有的满足和喜悦时,仍冲动的想去扁他一顿。
勃烈知道他指的是在殿上大闹一事,他耸耸肩。“我只是讲我想讲的。”他一手紧抱住依依,一手则控制着马缰,随着山路的陡峻,马儿愈难控制。
完颜雍眼中露出不情愿的赞赏。“族人都很赞同你的行为,非常支持。”
“支持?”勃烈嗤之以鼻。“那为什么当我说话时,却没人出面,还任凭那个什么‘里尸’的,在那边放屁。”
完颜雍叹口气,苦笑道:“族人早就被你父王吓坏,谁还敢多话。”
海陵帝为了巩固帝位,除了杀害亲侄儿登上帝位,将堂伯叔及其侄七十多个人杀之殆尽,更将其妻妾纳进后宫,对其暴行,已无人能上谏,完颜雍他们这一支仍存在,是因其沉默不抢功,才能明哲保身至今。
“若是我父王真打算杀了我,你们依旧会不闻不问?”勃烈冷冷地问道。
完颜雍脸色一变。“你把我当什么了?”
两双相同的鹰眸一瞬也不瞬地相凝着,最后完颜雍别开脸,朝前头看了看。“快到寨了,先进去歇息吧!”
依依可以感觉到勃烈心中的紧张,她再度握住他的手,担忧地望向他。
勃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低下头。“吓到你了?”
“没有。”转个山弯,依依突然被矗立在前方的建筑,惊讶的张大了眼。“那——就是你的生长地方吗?”
有几个像大木桶般的屋子依山环建,顶上则铺着皮毛或稻草,而最顶处则有一个最高大雄伟的屋子,旁边还有碉堡,一看就知道那是首领住的地方。
“是呀!”看到熟悉的屋子和山林,令他全身放松,思乡情绪涨满怀,尽管江南风光无限好,却没有这儿的美丽与温暖,他开心的发出一声尖啸,吓了依依一跳,可看到他脸上的兴奋,不禁也感染到那份热切,抖了科马缰。“呀!我们快点回家吧!”
“嗯!”家,多陌生的词,可依依知道,只要有勃烈的地方,那儿就是她的家,脸上带着笑,带着期许的心,朝那个大寨奔去——
一向平静、作息规律的山寨,突然为他们这一行人进入起了骚动,但很快便以最热情的态度迎接他们,而在看到依依时,差点没跪倒在地膜拜……
进入了顶上的大屋子后,又是打水让他们清洗,又是送上茶水,照顾的无微不至,充分显示好客的本性。
几乎村内的人都集中到大屋子,争相目睹勃烈带回来的“仙女”。
“寨里全正在忙,今晚要跳大神为猎队祈福祝祷。”完颜雍说道。
跳大神可是他们族里的盛事,冬季是他们的狩猎季,未来族里一年的生计,可全都要靠此了,听到这,勃烈心念一动,有个念头浮现。
“你这小子回来干么?”一位长相威严、眼光锐如刀般的老妇排开众人走了过来。
看到她,勃烈表情一整,态度恭敬跪下拜见。“风娘娘,给您请安。”娘娘是他们族内对母亲的尊称,称其娘娘,亦显现对其之尊敬。
“嗯!”风娘娘锐利的眼睛往他旁边一扫,视线落在依依的身上。“她是?”
“是我的女人。”
风娘娘眯了眯眼,凑到依依面前不到数寸前盯视了半晌,依依虽不喜让勃烈以外的人那样靠近她,可这老妇身上有着某种奇异的特质,让人不讨厌,反而会信服,所以她平静如常。
“风娘娘是我们族内身分最高的女巫师,是我们最尊敬的智者。”勃烈用汉语向她解释这位老妇的特殊身分,风娘娘比那个什么乌苏更有资格当上大金国的国师,可惜风娘娘不屑那一套,对海陵帝更是厌恶,虽知天意不可违,可对海陵帝残杀宗亲手足的行为仍难以苟同,甚至曾当面与海陵帝对峙,若非海陵帝惧其法力——杀了族内女巫可是会无故暴毙,祸延子孙七七四十九代,是以敢怒不敢言,所以她也是海陵帝忌惮者之一。
依依轻轻点个头,眼睛直视进老妇那充满睿智的黑眸,率真坦然,并不因其特殊身分而感到畏惧。
“嗯!”风娘娘眸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恢复正常。“她是个汉家姑娘。”语气是肯定而非询问。
勃烈暗自叹气,任何事都瞒不过风娘娘的,他一整态度。“是,我打算在今晚的跳大神仪式中正式娶她为妻,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祝福。”以女真族的仪式娶她为妻。
哇!
那像是咒语般,让每个人都交头接耳,讨论不休。
依依有些不安地看着勃烈,不晓得他说了什么?为何众人的反应如此奇特?
“国法有令,你不可以娶汉女。”完颜雍皱眉。
勃烈没理会。“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让人打破。”他握住依依的手,和她十指相缠。“我只知道我这一生的妻子只有她一人。”
虽听不懂他用女真话说了什么,可他的眼神,让她整个心都震撼了,无法自已。
勃烈转向风娘娘。“您是我最敬重的人,而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在旁的杨玄闻言暗捏冷汗,他真是大胆,竟敢走这步险棋。
表情虽平静无波,可依依却觉得手被抓得好疼,他在——紧张?
风娘娘眯了眯眼,没马上回答,走到正中央的炕上坐下,立刻有人送上一管烟,呼噜呼噜抽了几口后才开口。
“你这小子不配娶那么好的姑娘。”
他苦笑。“是、是。”没想到她对依依的评价那样高。
像经过了永恒。“好!你可以得到我的同意和祝福。”
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勃烈闭上了眼,完颜雍轻轻叹息,杨玄则差点虚脱,依依和兰儿则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金汉通婚于族规不合,也抵触现行的国令,可在这,风娘娘说的话才算数,见她不反对那个汉家姑娘,又亲眼见到那如他们所景仰的天湖仙女一般美丽的依依,声浪也渐小了,并对依依露出笑容。
女人们纷纷走到依依身边,拉着她到另一个屋子打扮去,依依初时颇惊,但见到她们脸上真诚的笑容,便放下了心,由她们摆弄,但兰儿可没那样冷静。
“喂!喂!你们要干么呀?把我们姑娘带到哪去?”兰儿急得大叫,杨玄赶忙拉住,低声在她耳边说了起来,兰儿愈听眼睛睁得愈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咧开。
另一头。
完颜雍摇摇头。“真服了你,竟然会为了娶到她,如此大费周章。”
勃烈淡笑。“她值得。”脑中浮起和依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从没对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想彻底、完全的拥有她,觉得这一辈子,若是没有她,自己将不再完整,即使拥有了全天下也没有用,只想让她快乐、想呵护她、想给她所有的一切一切……即使知道族规是那样,可一见到她,那些什么狗屁律条都忘光了……”
完颜雍哑然无言望着他,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勃烈?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着迷至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任何人见到了依依,纵使是千钢也会化成绕指柔。
“明知这趟回国,会因私自南下而受到责罚,也清楚若带回像依依这样的美丽女子,将会遇到许多风险,可我就是无法放了她,想紧紧将她拴在身边……”勃烈深吸口气。“不过——现在得为我的自私付出代价。”
完颜雍一惊。“此话怎讲?”
“此次父王绝对不会放过我。”勃烈玻鹆搜邸!白婺棠讨荒茉菔毖怪疲山酉吕粗灰心橇饺诵朔缱骼耍揖圆换崛矶恕!彼傅氖嵌踝雍湍恰袄锸薄
“这不像你。”完颜雍定定望着他。“你从不会让人白白欺负骑到头上的。”
勃烈扯下一根草,草的根茎还埋在土里,他深思地把弄。“……这次若硬碰硬,想活下来的代价,就得要杀兄弒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场只攸关生存,而非权位之争。
完颜雍倒抽口冷气,迅速看向四周以确保无其它人听见。“慎言。”他小声地说道。
两人静默了一阵。
“我一直以为你会想当王,领导天下。”完颜雍低声说道。
“你——难道不也是?”勃烈给了他锐利的一眼。
完颜雍脸色大变。“你……别胡说八道了。”不是没想过,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想吧!毕竟以他们的民族性,最强者便可为王,人人都会想当最强的那一个,但——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
勃烈淡淡一笑,眼睛看向前方。“这趟江南行……让我改变很多的想法,以前对于没有得到的东西,就会不计一切想要掠夺,不管是女人、天下也好……但,一旦得到了手,之后呢?却从没想过,该如何去照顾、保护,对其负责。”
“你到底是在说女人还是天下?”完颜雍纳闷地问道。
勃烈轻笑。“都是,只不过……对女人比对整个天下苍生还容易多了。”天下所背负的是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呀。
真是越听越胡涂了,完颜雍挫败地想抓头,定定注视他半晌,勃烈真的变了,以前那种如刀般锐利的锋芒和傲气已收敛许多,现在的他,更加沉稳、豁达,这些可都是因为遇到那位女子之故?“去一趟江南就可以让你改变那样多,本来想说那儿的姑娘若跟你那口子一样,说什么我都要去一回,可——现在不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