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天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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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感在我心里不停地搅扰。
“哥,只是突然从我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没什么依据,更没有现实迹象表明,你不要信就是。”他知道我当真了,于是急急地解释着。
“唔!”我象征性地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因为若现的解释而变得轻松起来。直到挂断电话后,我还是像木偶似地怔在电话机子旁边。
黎天然还在专心致志地弹着吉他,只是时不时看我一眼,但他并没有发现我的情绪的变化。若现讲的会不会是真的?爸真的还在?哦,不,若现此时只是一个被梦包围的人,他的感觉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若现又是怎么了?我如此想着,待我抬起头来,我发现整个寝室里都是一只只哀怨的眼睛!狼的眼睛?人的眼睛?我努力地晃着头,摆脱了那些眼睛的注视。
黎天然一曲弹完了,停下来问我:“若隐,你认为我刚才弹的那曲好听吗?这是我听到的最美的一首了!”
我点点头,冲他笑了笑。我的笑有些僵硬死板,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留心于他所弹的曲子!但出于礼貌,也为了不让他失望,我还是点了点头。
黎天然对我的点头很满意,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觉得好听的。”说完后,他又低头去弹另一首了。
脑子里有一个想法掠过:网上心理咨询!我迅速起身,飞也似地冲出门去,直奔学校商业城的网吧。我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游鹏。几分钟之后,他已经教会了我如何上网了。我找了一个心理咨询师,便将若现的情况和他说了。
“做重复的梦这种情况是有的,但每天都做同样的梦似乎真不多见。梦由心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自是十分有道理的。也就是说,你弟弟正被一个并不简单的问题所困扰着,而且已经陷入在这个问题中过于深了,可以说快成为病态了,待完全成为病的时候,恐怕很难帮他走出来了。”
我的眼皮跳动了几下。
“你说你弟弟是学美术的,而他又想把梦中的画画下来,但总不成功。人总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渴望得到,越是做不好的事就越希望做好。所以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他太想把画画好了,所以才会被那个梦缠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而且你会发现,这种循环很可怕,可能会永久地影响生活,甚至导致精神病。”
“又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曾经看见过一匹狼,而那狼可能是受伤的,也可能是被擒住的。你弟弟当时并没有去解救它,甚至看着它死去,充当了一个生命消逝的旁观者。这是一种常见的良心谴责。很多人都因为类似的情况而产生后来心理上的阴影或者说是折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弟弟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哀怨的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可能是受伤害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出现像你弟弟的情况是因为对女孩受伤害的惋惜,或者说因为自己无法保护喜欢的人免受伤害而感到自怨。这种情况也是十分糟糕的,它会使人因为根本不是自己过错的事而自责,甚至沉沦、消沉,或者走向疯狂。”
心理咨询师的回答到此截止。我的心却被震住了久久不能跳动。网吧里有许许多多的人进进出出,尽管有那么多人影在我眼前晃动,但我感觉自己像置身于荒无人烟的旷野里。
一个女孩;一个哀怨的女孩;一个受过伤害的哀怨的女孩;一个被若现所喜欢的受过伤害的哀怨女孩!
沈落薇!
这个名字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顿时呆住了,内心却宛如一座已经失火的城堡,一片混乱,而思想也仿佛迷路了。
是的,若现是那么喜欢她,像若现当初所说的,他是爱她的。我第一次知道沈落薇在他的眼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我一直以为若现那句话只是开玩笑的。我当时认为若现无法懂得爱情的,因为他那么小,才十八岁。可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是我不懂爱情,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感情,只游离在纷乱的生活之中。
原来若现真的爱沈落薇,怪不得他那天差点要揍我!我嘴里喃喃着。可是若现又说,沈落薇爱的是我。这是真的吗?这是一份多么糟糕的爱情故事!
我倒吸着气,脑子里浮现着沈落薇哀怨的眼睛。两个变成四个,四个变成八个,八个变成十六个……我被注视得无法呼吸,像给恶魔掐住了喉咙。
沈落薇,她现在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答应过我的,要用自己的本能找寻快乐,那她现在快乐吗?如果不快乐,那又是为了什么?——我无法知道。
游鹏叫了我一声,将我从无边无际的乱想中拉了回来。我发现网上那个心理咨询师已经不在了,也就是我无法得到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办法了!若现该怎么办?
想到这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再打电话给若现的欲望,但我最终没有这样做。我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回来了,游鹏还是在疯狂而认真地玩着网络游戏。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黎天然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用很抒情的音唱着。我很惊讶地发现,他唱的居然是我小说中的一首诗。原来他自己给谱上了曲。很好听,我微笑着这样想。
他见我回来了,停下了弹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刚刚看见你的小说放在桌上,我禁不住好奇地翻看了一下,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就……”
“哦,没事。”我如此回答着。虽然小说中也有现实的影子,但毕竟不是日记,也用不着保密的。再说了,一个人写文章本身就是为了让别人看的。
“写的很好!”他又笑,露出一排白牙,最后又惟恐我不相信似的补充了一句,“真的。你里面的那首诗更好,我想配上音乐唱起来就会更好。你听听,美不美。”
黎天然说着就又弹起来,一边唱着:
展开浅蓝的信笺
望着纸上笔迹胡乱
我的心莫名地流浪在情感的冷空间
突然有些想念
想要好好爱你再次留恋
无奈飘零的绝不再回返
穿过冰冷的雨帘
假想天空月亮一弯
我的心刻意地停留在疯狂的那一年
突然有些心酸
想要好好爱你再次相见
无奈碾落的绝不能改变
眼泪一阵纷乱
你的名字我写了一遍又一遍
迷失的我找寻新的蓝天
奢求折翼女孩的出现
黎天然投入地唱着,反复地唱了好几遍,在悠长而耐人寻味的尾音中结束了他的弹唱。他所发出的每个音都像一颗弹珠一样滚在我心里,我被感动了,感动于他的歌唱,抑或是感动于自己所写的词。
“你在思念一个女孩,是吗?”他望着我,固执的眼神像要一直望进我的心里去似的。
“唔,不,我想你猜错了。”我昏乱地说着,“小说嘛,都是虚构的。”但事实上,在写下这一首诗的时候,我的心里确实闪现着自己的真实情感,那是我的真情流露。也许我是在思念沈落薇,但只是一种对妹妹的想念。我不知道沈落薇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我和若现都忘记不了她!
我一边想着,一边寻找那包紫薇花瓣,但翻遍了整个寝室我都没能找到。最后我将身子甩在床上,放弃了寻找。
“哦!若隐,你很有才气,要是在古代的话,你肯定是一个风流才子唐伯虎!”他如此夸奖着我,倒使我像个女孩似地脸红了。
风流才子?唐伯虎?我风流吗?我像唐伯虎那么有才情吗?我不相信地摇了头笑了。
“我越来越觉得你特别像我以前的那个同学了。我上次也提起过的,你知道。”他说,一边用研判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探究我和他同学更多的相同点。
他同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和我的性格真差不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面对他就像是面对自己似的,那该是多么滑稽的事啊!我有种想认识他的愿望了。
“以后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吧!”我说。
“这……好的。”黎天然迟疑了好一会,才张口说,“但我在来这所学校报到前和他闹过一次,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意那次吵架。”
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哦,那是别人的事,和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也不需要去想什么了。
上半夜,我们天南地北地聊着,任何话题都涉及。游鹏直到下半夜才回来,连鞋子也不脱,将身子一甩,就美美地睡着了。
但我并没有睡着,虽然眼睛紧紧地闭着,但思绪却不可控制地飞着,像长了翅膀一样,又像是一匹不受羁勒的野马,没有目标地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三者之间撒着欢儿地乱跑,纵横恣肆,如入无人之境。有人说,失眠的时候只要闭着眼想象在广阔无边的大草原里有成群的羊,然后一心一意地去数,数着数着就能入睡。可是这方法对我来说并不见效!
直到快到黎明的时候,我才昏昏地睡去,却似醒非醒。
第八章 适:我不是男人(1)
调笑令
离雁,
离雁,
换来几声轻叹。
分别不过三年,
孤负淡云远山。
山远,
山远,
望至泪干肠断!
第二天,黎天然带着我走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俨然一个标准的导游。我喜欢上了这座城市。前半段时间,我确实玩得挺开心,嘻嘻哈哈地笑过一串又一串。但在后来,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又变成一个游魂一般了。我很清楚,完全是那件事捣乱了我的心情。
那是下午,阳光很明媚。而那又是一个捉弄人的下午。我感到最近的日子好乱,仿佛每天都在过愚人节似的。那时,黎天然和我正走在市里的商业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我忽然看到了姐姐。但她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像流星一般。待我从惊诧且欣喜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到姐了!拥挤的街上不允许我到处搜寻。
难道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自己本来就是神经质的!但仔细一想,又感到姐的身影那么真实,并不是遥远而虚幻的影象而已!
接下来的游览,我都是心不在焉。无论多么好玩的东西也无法使我产生兴趣。
“在这条路上有一家很大的歌舞厅,尤其在晚上人多得不得了。”黎天然一路上总时不时地找话题,试图重新唤起我的兴致。
歌舞厅!这个词进入我的耳朵的时候,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碰撞了几下,几乎都要跌落下来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将歌舞厅和姐姐联系到一起!难道姐姐陷入在那种地方?不,姐姐不是自我堕落的人!我又猜疑又自我否定,总之我的思想完全迷了路,晃晃悠悠无法找到出路。一种紧迫的可怕感像黑色的雾霭缠绕在我心头,吞没了所有的澄明。
回到寝室后,我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近正午。
地球照旧转动着,白天过去是黑夜,黑夜过去是白天……如此混沌机械地又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每逢周末我都有事无事地去市区,希望哪一天能再一次见到姐姐。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的是妈会问起关于姐姐的事,而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怎样回答妈!但每次失望而归,有几次我冲动地想进到歌舞厅看看,但最终还是固执地认为姐姐不会进这种地方的,于是就没有进去。
这之间,我又两次遇见了贾林,他的业绩很出色,已经升为公司的部门经理了。他说他也没有姐的消息。我从他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里看得出他已经很着急了!他给了我他的手机号,要我一旦发现姐姐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有可能,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姐夫,我想。
已经到冬天了。此时,我和安史乱正走在校园的一角。是安史乱叫我出去走走的。
“你和欧阳梦寒吵架了?”我觉得无话可说,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安史乱撇头说,“当然没有!你怎么这样问!”
“那你怎么有时间来和我闲逛。你知道吗,自从你和欧阳梦寒谈恋爱以后,我们很少在一起谈话了,是吗?”
“哦,是的。真不好意思。”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接着又诡秘地冲我挤了挤眼,“但这次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我反问地重复着,“见谁?我以前认识的吗?”
“是的,你认识的。”安史乱就这样简单地回答,不肯透露更多。
直到到校园西北角的小花园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要带我见的是李朦。说句实话,安史乱在撮合我和李朦的事上下了很大的工夫,但都因为我的极力不配合而告终。此时,李朦正和欧阳梦寒坐在小凉亭里有说有笑。她们见我和安史乱过来,都不约而同地起了身。
正值冬天,小花园里除了那条用卵石铺成的各种图案的美丽小径和两边像高高的彩色玻璃路灯外,已没有其他特别的景致了。但依然有许多情侣在互相倾诉,咬着耳根说着悄悄话,忘却了寒冷,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安史乱先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话,然后牵了欧阳梦寒的手,准备离开:
“你们两个文人好好谈谈文学吧,文绉绉的东西只有你们能够受得了,我可不爱听,也不想听。”
然后不容我提出异议,便和欧阳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