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陌葵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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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一切。然后他扔掉手中的第十三个烟蒂,让刘晨风去照顾孟雨舸!然后自己骑着那辆本田150沿着萧娅斯和欧阳城逸奔跑的方向驰去。他想这是个误会,这是因他而起的误会,他必须去解除。他说城逸原谅我,娅斯请回来吧!可是他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
车子在泥水路上搅滚起糟乱的泥泞,谁能背负起爱的罪责……
当一件事/因我而错//因错而伤了你的心/因伤了你的心而罪责于我//那么我请你宽恕/你宽恕了/我们还做朋友吧
当高寒晓把的欧阳城逸从路边的泥泞里送到菁菁庄园的时候,天空就晴了。当他说,爷爷,秀秀,请你们照顾欧阳城逸我去找娅斯的时候,天空里出现一道明丽的晚霞,霞光普照下一切开始宁静……
我相信这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我相信我们的故事会有新的剧情/但无论如何/下一站还是有黑夜/下一站也还会有黎明
萧娅斯在雨停的时候来到了那片曾经令她万分激动的葵林。她曾说它散发出的太阳气息能将寒冰融化,她说它能燃烧地面上的一切苍凉和孤独。然而现在她只能在这一片荒凉里放声大哭。
她说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情景:一望无际的林立的葵秆上再也看不到一个黄色的花盘。它们都被砍去了,只剩一根顶天无用立地无力的枯萎的秆。她说他们的生命轮回了,她也将有一个新的轮回。于是她在这一片密密的秆林中间拔掉一块为自己铺造灵床,她说她将死去,和这片向日葵一起轮回。然后她坐到这架用向日葵铺造的灵床上,回忆那一些阳光的微笑、鲜丽明亮的黄色、和她爱的那个男人第一次含泪的拥吻、卧室的墙角那一株善良的秀秀送给她的翌年开三季的向日葵花。爷爷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只是春季不开吗?那是因为生活在美好里它们自觉没有存在的价值。就像人是为了苦难而存在的。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笑了,她亦说过,向日葵是美丽的太阳,太阳是不会凋落的,所以向日葵也不会凋落吗?凋落!太阳也会凋落,只是我们没必要也没法为它的凋落而伤心。所以我们没必要为一颗生命的凋落而伤心。生命的轮转是一个美丽的过程。开花一样的美丽。
然后她躺到葵秆铺造的灵床上看到雨天最后一抹晚霞。她说西天是佛的圣地,佛是大彻大悟的圣人,佛不会有痛苦。她又说西藏有佛,西藏也是圣地。在圣地上举行的天葬该是一种痛快凛冽的归属。她说她羡慕那些死在西藏的人。丑陋破碎的尸骨被雄健美丽的苍鸠带着飞翔的感觉该有多么美妙!然后她想着绛红色的喇嘛颂着经书为她超度的情景……想着想着她就在为自己建造的灵床上睡着了。
高寒晓背着她走出葵林,她问:“这是阴冥的第几站路。”
高寒晓说:“娅斯,我们回去,这是回家的路。”
她说:“回家?我哪里有家,家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想。”
高寒晓说:“有朋友就有家,我们有朋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
她说:“朋友?朋友是一个宽泛的交际之词。我需要一个爱人,有爱人了才会有家。我有一个爱人,可他不爱我,所以我要离开。我要去西藏,去西藏让喇嘛和苍鸠带我回到我永远的家!”然后她就伏在高寒晓的背上呜呜的哭,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背上,冰冷地刺激他的灵魂!
他说:“娅斯,我们都是流离失所的人,我们一大群人只有在一起才都不会寒冷。”
她说:“我们已经有爱了,有了爱就会有痛苦,有痛苦的相处会让我们更寒冷。”
“不!娅斯,至少我们是朋友!我们能互相温暖”,他说,“爱,有时侯是一种奢侈。相爱,有时后更无法奢求。像我们得首先是朋友,然后爱。爱有时候无法得到结果,结果有时侯会无比的脆弱。”
她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必须离开。”
他说:“娅斯,一切都还没开始。是不该逃避的。逃避是预先的认输。那样不仅朋友们看不起你,有一天你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况且,这个误会是因我而起的,你不该让我背负着朋友们的责骂!”然后是一段冗长的沉默。暗夜里的摸行,她有一颗受伤的心。她伏在朋友的肩上等待痛慢慢隐退。
她说:“寒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他说:“谢谢!然后他们找到摩托车回去。”
我们的来路没有方向/我们的去路一片苍茫/我们都像是为了来这个世界上流浪//走到一起可能是缘分/分离聚散不一定有原因/我们相拥着是为了互相取暖/取暖的时候也不一定都有爱情/其实我们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伤心/因为我们都是流离失所的人
第十四章 骤雨之后01
高寒晓:“欧阳城逸,对不起!也许我们该静下来谈谈。”
欧阳城逸:“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果可以静下来谈还会流血吗?”
高寒晓:“我知道我错了,我这就是来给你道歉的。”
欧阳城逸:“道歉可以挽回我流失的血?”
高寒晓:“但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下雨天》的底稿是从你那里流走的吧?那么你应该付有责任。”
欧阳城逸在凌乱不堪的桌子上翻找了半天,果然没找到那份高寒晓拿过来的底稿。才慢慢回忆起来:那天孟雨舸来问他她生日那天唱歌的事,开始为了保密就推托了几句,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出去办点事,结果去了很长时间,回来时孟雨舸已经走了。他还清晰的记得临走时他拿了一叠稿纸让孟雨舸自己找。
然后欧阳城逸就缓和了下来,道:“就算我有责任,也不至于要把我鼻子打扁吧!况且她拿的是你写的稿子,我可没写一个字。”
“当然主要是我的责任了”高寒晓接道,“那天抄稿子的时候是在刘晨风桌子上找的一张纸,正好纸的背面刘晨风写了个名字,当时我也没注意,更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要向你道歉,如果你不能原谅我的话,那就请你把我鼻子也揍扁吧!这样也许我会安心些。”
“好啦!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嘛,反正我们都有错。但我就是不明白当时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怒气!”欧阳城逸不解的问道。
“我当时听到雨舸说,《下雨天》是从你那里知道是刘晨风写的的时候,心中就无法容忍,我们同是朋友,你却把我表达爱情的歌词强加给他,我一是怀疑你挑拨我们的关系,二就是责怪你让雨舸知道而使我们难堪。所以就很冲动的……真对不起。”高寒晓解释着,顺手递给欧阳城逸一支烟。
“这么说来这件事雨舸、晨风都是有责任的了?真不好意思,刚才我还那么蛮横不讲道理!”欧阳城逸说着,点燃了香烟。
高寒晓说:“这都是我不好造成的。但这次伤害最大的还是娅斯,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几乎就准备好做傻事了。”
“那么说你救了她,谢谢你了!”
“兄弟嘛!我知道你很爱她,但我也给她说了,我们得先做好朋友,才能谈爱。她已经答应了,你看呢?”
“我也赞成,你说她会不会走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劝住她了。过几天就去上班。哦!对了,水木房这几天歇歇业吧!大家也该休息休息了。”高寒晓如释重荷的说道。
“水木房”因为这场无端的误会,被迫歇业了几天。其间朋友之间也做了些自责和冷静的思考。但孟雨舸还是无法面对高寒晓和刘晨风的,她要阻止这两为朋友对她的爱意,可她显得是那么的孤立无助。没有人知道她的痛,但她也不想让朋友们知道。她怕他们知道了会为她担心。同样她想到了离开。离开也许会好一些的,可是她的朋友是那么的关爱着她。她想她会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那里也许会有新的朋友、新的工作、新的生活。可是她又怎么能够逃避,与学校的合约还未到期,和朋友们的友爱怎么舍得轻易割舍……痛!是一道无法跨越只能凫游的流河。此岸是恨,彼岸是爱;此岸是悲,彼岸是喜;此岸是忧,彼岸是乐;此岸是苍宇忧郁的蓝色;彼岸是向日葵鲜亮的黄色;此岸是丑陋而真实的世;彼岸是美丽而虚幻的梦……
萧娅斯来看她的时候,孟雨舸正默默地流着泪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告诉自己说:孟雨舸,你是没有亲人只能把朋友当亲人的可怜虫,为了朋友,什么苦你都得自己撑,你要坚强……开门之前她忙去冲了把脸。
萧娅斯说:“雨舸,你怎么了?”
她笑笑说:“我在给自己讲一个笑话,讲着讲着自己就哭了。对不起!”
萧娅斯怜惜的看着她说:“你看你,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说着就拉她到试衣镜边去看。她可真的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已经深陷进了眼眶,眼睑浮肿,脸色苍白,像是患着一场痛苦不堪的大病。”
萧娅斯说:“雨舸,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把不必要的伤痛都抹去。你要让自己活得痛快,知道吗?”
她说:“谢谢!娅斯,那天是我伤害了你们,我对不起我的朋友们。”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娅斯过来拥抱着她。这个瘦弱纤细的身体真的让人怜惜。
萧娅斯安慰道:“雨舸,别伤心,别害怕,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她说:“朋友,对不起,上天早已注定我真能拥有友爱,而无法给予爱情。我求你帮我劝住高寒晓和刘晨风,我不能让他们为我痛苦!”
萧娅斯道:“雨舸!爱是无法阻止的。我们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就像我们可以爱一朵花,一条河流,一座城市一样。爱不一定要有结果……
她说:“娅斯,那你爱晨风也是那样吗?”
萧娅斯说:“以前不是那样的,而现在是了。那天寒晓说,爱,有时候是一种奢侈,相爱真的难以奢求。爱,有时候是无法达到结果的,结果有时候往往又是无比脆弱的。他还说,我们先得是朋友,然后再谈爱。”
她说:“你信他的话吗?”
萧娅斯说:“我信了,你也该信的。”
她说:“嗯!我要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萧娅斯紧紧地抱着孟雨舸,她侧过脸的微笑是在友谊的抚慰下愈合了的伤口。
第十四章 骤雨之后02
咖啡馆的五彩吊灯下,刘晨风的第五支香烟被侍者“先生,这里禁止吸烟”的口令收走了。然后他就咆哮道:“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一支吸烟都要限制。”然后保安就出来请他出去。
保安说:“先生,你也许该到酒吧去吧!”
保安说:“先生,你也许该到酒吧去吧!”
刘晨风仍肆无忌惮的嚷道:“老子就是开酒吧!——老子的酒吧今天歇业了,才来你们这种破地方的。”
保安愤怒地道:“你小子真的皮痒痒的是吧!再不走老子们打死你。”然后抽出警棍打在栏杆上啪的一响。刘晨风只得走开,一个人寥落的坐在马路边。
抬头望天,天空里弥撒着一层惨淡的云。他想那是他惨淡的爱情背景吗?他爱的那个人和爱他的那个人,总是在他的心里纠缠着。他想他为什么要和那个他不爱却爱他的女人走的很近。他说那个女人曾在他极度空虚的时候抚慰过他的寂寞,也许那时他们是一样的寂寞,互相拥抱热烈的亲吻只是为了忘记自己,当空虚浸满他的时候他无法清醒。更或许他们从未清醒。
一片法桐的叶子从空中飞落,擦过他的脸,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那边被他爱的人所打过巴掌的脸部。他想着就笑了,那张隐隐浮现手印的脸让他真正的清醒过来了。他爱上她了,从他以前隐隐浮现的画面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就真真实实的站到他的面前,被他爱上了。当他的好兄弟也以同一种语言对待他所爱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就惊慌了……他是从哪儿来的勇气,他要去吻那个被他兄弟同时爱着的柔弱女子……兄弟、朋友、爱人,当这些关系发生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场灾难。也许当兄弟散了,朋友分了,爱人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孤单的时候他是否就真正的会成为混泥土森林里的一匹苍狼,站在受人仰视的摩天顶楼,孤独的对着那轮冰皓之月纵情的嘶嗥。召唤友情、召唤爱情的呼声里是否真能引来一群那样爱他的友人,那样被他爱的情人。或许在狼的群落里会注定他无法接受心灵的抚慰而慢慢的盛装上狼真正的本性。于是他真正懂得了残忍和冷酷而从人的行列中除名……
他坐在路边的法桐树底下,看着来往陌生的行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袭上了心头。他问这个世界会遗弃他吗?世界会回答他吗?他说我被我的朋友们遗弃了,我成了一个孤独的孩子。孤独对他来说是一种陌生的恐惧。他说没有了朋友他会在人群中走失,走失之后他真的很难回到原地了……当兜里的烟剩下最后一支,当最后一支烟燃至烟蒂而无奈熄灭的时候,陌生的街,嘈杂的人众里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孤独。于是他站在街头呼喊……路人除了冷漠的表情不会再有第二种令人温暖的姿势。茫茫四顾,他的朋友呢?他的爱人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