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之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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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又是一声钟响,既而一声大喝响彻了整个天空,一道身影伴随着钟声由远及近。
“先天紫气,万物之本,日之出兮,紫气东升,尔等不吐气调息,准备凝练紫气,更待何时?”话音刚落,身影从天而降,一个起落之间,站在了镇岳宫前。
来人一袭青白相间的道袍,背负长剑,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寒星般的双眸威严的四处扫射,无形的压力四散开来。
“是,大师兄。”众少年少女们飞快的答应着,同时四处奔走,寻找自己的位置,几个呼吸间,一个整齐的方阵已然成型,所有人都面朝东方,呼吸开阖有序,渐渐进入了节奏。
在方阵最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一身麻布衣的瘦小身影,也是同众人一样凝神静气,面朝东方呼吸,脚下一柄扫帚静静的躺着。
约么盏茶时间,只听镇岳宫前那大师兄一声断喝:“紫气东来,汲。”
随着大师兄的提醒,只见东方天际,一抹肉眼可见的紫气在晨曦中由远及近,由东向西,划过整个天空。
太极广场所有人此刻都是抱元守一,在紫气蔓延过头顶时,气沉丹田,用力一吸。
“嘶,”整个太极广场顿时响起一片呼吸声。
而那自东而来的紫气,在经过众人头顶时,有一部分随着众人的呼吸分成无数缕,如雾似烟般钻入众人的嘴巴。
此刻,如果鸟瞰整个太极广场,就可以发现,紫气虽然分成了无数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相等的,而最显眼的,赫然是镇岳宫前的大师兄和方阵角落里的麻布衣少年。
大师兄身前,一股碗口粗细的紫气凝而不散,一缕缕紫气随着呼吸进入大师兄的身体,大师兄的脸上,也开始慢慢出现一抹紫色。
而麻衣少年面前,亦有盅口粗细的一缕紫气,可是紫气进入他身体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片苍白。
一刻钟后,广场上很多人都已经呼吸完毕,大家都面色红润,一脸的精神。
到底都还是小孩子,一旦闲下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三三两两的又开始细语起来。
“大师兄好厉害啊,现在凝气就能凝练这么多,我猜他的紫霞功应该要进入第三层了吧。”
“第三层?,四个月前,大师兄就已经进入第三层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进入第四层了。”
“咦,那个扫地的小厮是谁啊,他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就可以吸收那么多紫气了,这得多么妖孽啊。”
“他呀,什么妖孽,就是一废人,不过他的名头在我们这些新进弟子里,还是蛮大的,‘天下第一呆’,啧啧,你别看他吸收那么多紫气,可是”
“你们不知道背后议论别人是不对的么,”一声如莺似翠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少年的窃窃私语。
二人回头,发现一个少女手持拂尘,正杏目圆瞪的望着他们,宽松的道袍下,略显青涩的胸部一起一伏,内心深处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眼角扫了一下女子腰际的玉牌,一个圆润尔雅的“清”字正在风中摇曳,两少年已知此女身份,连忙低头道:“寒师姐好。”
少女正欲答应,忽听“啪啪”两声,原本略微低头的二少年如陀螺般旋转了一圈,二人手扶脸颊,大汗淋漓,惊恐的望着少女的身后。
原本空闲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众人称作大师兄的人。
大师兄负手而立,双目威严的看着眼前二人:“晨曦之际,不去用心练功,反而在这里蜚短流长,成何体统。”
二少年连忙躬身行礼,点头赔罪之后,匆匆离开。
喝退二少年后,大师兄冷峻的面容忽然放松,一抹迷人的微笑挂上嘴角,步履一晃来到少女跟前,温和说道:“轻沫师妹,你可是于师叔的关门弟子,何必跟几个蠢货生气呢,平白降低自己的身份。”
望着大师兄柔和的目光,寒轻沫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无力的暗叹一声之后,婉声答道:“多谢巫师兄关心,不过刚刚师兄对那两个新弟子的惩罚却是太重了,他们只是少年心性,议论他人确实不对,却但也不至于受掴脸之罚吧,长此下去,师兄可要为他人所诟病了。”
说完,少女莲步轻摇,越过大师兄,向着角落那道弯腰的身影走去。
巫马汕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一丝阴霾之色在其眸中一闪而逝。
“哼,不识抬举!”
第3章 只求一息守寸心()
林殇弯下身,正欲捡起被寒霜打湿的扫帚,却见一双丝履映入眼帘,一声清脆喜悦的“殇哥哥”,让他已知道来人是谁了。
捡起扫帚,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少女,林殇微微一笑,平静的眼神里多了几许温柔
“一月未见,轻沫你又长高了。”
“是嘛,可能是在师傅那里修习的缘故吧,不过殇哥哥你倒是瘦了,你看你脸,又青又白的,多渗人啊!”寒轻沫眉头微皱,目光中满是心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不能像你们一样修习紫霞功,没有真气,自身阳气也不足,肯定就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啊,”拿着扫帚,林殇徐步向外走去。
“殇哥哥你不要难过,等过两天师傅出关,我求下师傅,她老人家号称天下三智之一,肯定可以想到解救你的办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寒轻沫紧跟其后,柔声安慰道。
“还是算了吧,我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办法,也不用等到今天了,你刚刚入门一年,不要因为我去劳烦你师父,再者,让天下三智之一给天下第一呆想办法,呵呵”少年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谁说你是天下第一呆,那都是他们不了解乱说的,我可是知道你的实情的,如果你去参加我们纯阳宫的文才大比,我保证其他人只有争第二名的资格,若不是你身体有恙,以你的悟性,早就成精英弟子了。”见林殇如此自嘲,寒轻沫大急,腰际玉佩剧烈的摇晃起来。
林殇猛然挺住脚步,眼帘之中闪过一丝不甘,可是当目光扫到自己苍白的手指时,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轻沫,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望着那个瘦削单薄的背影,寒轻沫第一次感觉到了命运是如此的不公,父母双亡,督脉受损,上天在断了他的亲情的同时,又绝了他的后路,幼小如他,几乎背负了所有人一世都不曾遇到的苦难,没有人知道,那个羸弱的身躯里,究竟承载了多少绝望,也没有人知道,木讷平凡的面孔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
“以他的文才智慧,去世俗中参加科举得一个出身,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或许落雁峰的雪,雪竹林的松,终究只是他人生的一段风景,殇哥哥,我们此生真的要最终陌路么?”
寒轻沫恍惚之际,却见林殇已走向了下山的石道,猛地记起自己来找林殇的目的,不由一拍额头,挥手大喊:“殇哥哥,你等下,我有事找你呢。”
“嗯?”林殇闻声一愣,停下了脚步。
寒轻沫几步走到林殇面前,左右观察了几眼,见没人,立马掏出一个东西,急切的往林殇手里塞道:“这是我师父前段时间赐予我补气的百年黄芪,我的气已经很足了,但我你比我更需要它,说不定你吃了它,身体就好了,这样你就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气了!”
少女扑闪着希冀之光的眼睛,像夏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了林殇习惯了冰冷的心房,他的眼神不再清澈,慢慢开始模糊。
高兴,无奈,辛酸,感动,温暖无数种情绪如同雨后春笋般流进了他的眼睛,在他的眼帘深处交汇翻滚着,一次次的冲洗着他那已经麻木的神经。
林殇急忙抬起头,仰望天空,不让自己的脆弱表现出来。
透过阳光,他突然发现,原来空气也可以是七彩的。
见林殇抬头不语,寒轻沫以为林殇在思索拒绝的理由,又急道:“殇哥哥,你和我见外什么,从小到大,我们一块长大,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每次我不帮厨,都要被爷爷狠罚,每次都是你替我解释,替我开脱。”
“为了让我开心,你偷偷去悬崖峭壁上为我采摘不语花,去采各种野果,小时候我不知道,直到入了门接触了武学我才明白,要爬上那么高的悬崖峭壁,对于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人来说,是何等之难啊!”
寒轻沫越说越激动,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清澈的眼眸里,水雾乍现。
林殇长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望着眼前这个儿时最宠溺的明珠,他的目光开始清明,右手抓住寒轻沫手里的黄芪,颤抖而又坚定的握紧了它。
“好了,我要了,轻沫,谢谢你!”林殇淡淡说道。
寒轻沫正暗自伤神,听到此言猛然抬头,琼鼻一抽一抽的道:“真的么,你不会骗我吧,你真的要了哦!”
林殇将扫帚别在腰际,慢慢抬起手,正欲像小时候一样溺爱的摸摸寒轻沫的脑袋,却忽然记起,眼前这个如梨花样绽放的女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抱着一颗不语花欢乐一整天的的小丫头了。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
准备抚摸寒轻沫头顶的手顺势而下,落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会呢,从小到大,你见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寒轻沫闻言大喜,脸上瞬间散发出一股明媚的喜悦,握住黄芪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似得立马撒开,然后急退两步,嘴角微翘,笑吟吟的看着林殇。
林殇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做作,将黄芪塞进怀里,然后对寒轻沫说道:“好了,东西我收下了,这下你放心了吧,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哦,你现在是清虚子弟,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清虚的底蕴,不要老是和我这种无身份的小厮搅在一起,以免别人口舌。
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树欲静而风不止,毕竟此刻你我身份悬殊,既然成长了,那就该去适应。”
说罢,林殇也不再言,转身朝山下走去。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寒轻沫神色一黯。
是啊,成长了,就该去适应,纵使再不愿意,也得去面对。
“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山风里,寒轻沫的叹息声顿时响起。
走在山道上,林殇心里五味杂成,今天他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需要他去哄去逗的小丫头,已经开始有她自己的一片天空了,那个曾经需要躲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已经超越了他,走向另一方世界了。
高兴?失落?林殇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自己苍白的右手,林殇慢慢蜷起,对着天空狠狠的挥舞了几下,再次摊开手时,五个指甲印赫然出现,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殇内心深处突然升腾起一股对力量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前所未有,超越了他生平任何时候的期待,如熊熊烈火,炙烤着他麻木已久的心灵。
但是想到自己身体,想到那怎么凝聚也不见踪影的紫气,林殇的身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眼眸深处的平静,早已被无穷的痛苦所取代,注视前方的目光里,此刻一片戾气,平实的五官因为牙齿咬的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扭曲,看上去异常暴虐,狰狞。
“不欲九天去揽月,只求一息守寸心,老天,你真的要绝我之路么”
没人回答,天地此刻也似乎沉默了,唯有凛冽的寒风在山谷中呼呼作响。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滑落,滴在了雪水包裹的石板上,如玛瑙般醒目。
雪白,血红。
第4章 回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偶尔几声啼叫,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转不停,整个落雁峰显得沉寂而又安详。
落雁峰下的平坦之地上,一座简陋的木屋孤零零的伫立在银色的月光里,没有墙垣,没有栅栏,亦如他的主人一样,简单却又孤独。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的格子,照在屋内林殇盘膝而坐的身上,此刻的他双目紧闭,似乎在打坐吐纳。
忽然,林殇眉头微蹙,一抹突兀的红色出现在他的脸上,于此同时,他的双手掐诀,在空中一阵乱舞。
片刻之后,林殇缓缓睁开双眼,脸上的那抹红色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林殇满脸失望之情,他还是没能完成紫霞功一个小周天的运行,每次真气过任脉交汇督脉下行之时,都会在背部中枢命门两大穴位卡住,继而功亏一篑。
真气散掉的同时,林殇也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