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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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琊走到她身边,垂眼看着她正色低低说:“我从不说笑。”
语初在心里暗暗地“问候”凤琊,这时门开了,门口整齐的占满了侍卫,十二个侍女鱼贯而入,分别侍候凤琊穿戴、语初洗漱。
穿戴好另一套暗紫色的朝服,凤琊转过身看着语初,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周围的侍女纷纷跪在地上,语初不敢看他,低低的垂首,凤琊笑着靠近她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几日没有好好梳洗了,味道不太好闻。”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门口的一众侍卫有序的跟着主子离开了。
语初觉得有点憋气,什么,不好闻,不好闻你还抱那么紧!当王了不起是吧!了不起是吧!
确实了不起,身边的侍女,不由分说,拥着她来到房间另一扇门通向的浴池。
庞大的浴池让她眼晕,好吧,她也不喜欢自己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放松身心洗个澡,把这些不愉快的东西都冲走。
知道泡进水里的那一刻,语初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虽然有一些沉重,却拜凤琊所赐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而且和他这些无耻的言论相比,那些竟然不算什么了。
确实不算什么了,玉家,玉璃涧,她都不在乎了,她已仁至义尽。
洗漱完,侍女们悉心为她换上一件鹅黄色衫裙,宿曜的女式宫服她见过,与千城不同,心形的高领围着,小半个前胸是裸露在外的,千城却是规矩的左右襟,语初有些不习惯。
侍女们为她梳好发髻,轻轻的捧出首饰匣子,语初没有心思,淡淡的说:“随意吧。”
穿戴完毕,一个眉目清秀的侍女走上来说:“见过郡主,奴婢素月,是专门伺候郡主的,郡主有何吩咐?”
“素月,好名字,”语初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淡淡的笑着,“给我找一个有风有景,安静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
素月带着语初来到一个临湖的亭子,这应该是在宿曜的皇宫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湖,语初确实没有想到,湖岸边长着各色的唐菖蒲,正是开花时节,一片色彩斑斓。
微风徐徐的吹来,她在临湖的一面坐下,轻轻的一声叹息,瞬间就被风吹得很远……
语初点点头,一群侍女远远地站在亭子前方蔷薇丛的附近,果然是一个有风有景,又很安静的地方。
有些事,还是要想想……
可史那的父亲阿利江,早已入土为安,到底为什么他一定要父亲的遗骸,想他乔装打扮回千城祭祀也未必会被抓到,又何必非要迁葬?
而按照玉璃涧的准备并不像是就会这么干脆的转回头,会不会是有别的安排,但是被她临场破坏了,她确实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也许还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可是不论如何,那些贵妇应该是安全了,就当是她自己为破坏了计划付出的代价。
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不想再见玉璃涧。
可是为什么又和夙皇有了牵扯,那些叛徒难道与宿曜有交易?语初开始焦虑,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会在夙皇的宫里,这样看来,夙皇会不会将自己安全的送回国去还未可知。
她把问题想复杂了,不过有一点她没有想错,凤琊没有丝毫要将她还给千城的意思。
玉璃涧跪在父母面前的时候不发一言。
“今日在朝堂上,你就是这个德行,”燕遮瑕摇头,“你之前说的还做不做数?”
“说话!”燕遮瑕低喊一声。
“儿子无话可说。”玉璃涧双手紧握。
“你是该无话可说,”玉异海一直皱眉看着一切,“现在在宿曜的边境发现了可史那和他手下的尸体,郡主却还是没有下落。”
“辰王和你商量好的计划,为什么不执行?”燕遮瑕双眉紧蹙。
“儿子无能。”玉璃涧无可辩解,他们本来做好了拖延时间谈判交换所有人质的准备,谁知道,语初跳出来一力承担所有,打乱了他的计划。
“语初是不该跳出来,可是她那么做有她的理由,要不是那个女人乱了阵脚,语初也不必救急,就为了保住你的孽种!”燕遮瑕说着又站了起来,“可结果怎么样,那个孽种在回来的路上还是没了。”
说起孩子的死,是玉璃涧心里的痛,他希望娘再让他到练功房跪着思过,这样,他就可以安安静静的想清楚所有的事,想清楚自己已经乱的没有头绪的心……
“王上没有责怪,交待了早日找回郡主,这件事,时间紧迫,你斟酌着办吧……”玉异海站起身,看了跪在地上的长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玉璃涧领命!”
陆天逸向洛卫玄汇报了几件事情的进展,洛卫玄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代语初下落不明……岳幽柔下落不明……
自从发现幽柔离开,他清楚地听到从自己心底深处传来某些东西碎裂的声音……
对他而言,有比找她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丈夫,他是王爷,是洛然钦现在唯一的依靠和臂膀,他要做的也不是一个丈夫,为人臣有比女人和情感更需要他肩负的责任。
想到这里,他觉得为逃避她找到了一个无法推卸的理由,于是便心满意足的在这片责任与逃避中,尽忠职守,一心一意。
岳幽柔是洛卫玄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下的人,代语初是玉璃涧不清楚该放到哪里,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重要的人……
男人对于自己的感情,要么就迅速确认,要么就不敢确认,于是要么错过,要么蹉跎……
所谓的王府弃妇,和将军红颜,都不一定是岳幽柔和代语初,感情是一件需要经历与沉淀的事,究竟谁是谁的谁,骑驴看唱本,边走边瞧……
青玉记(一)
十五年前
一身华丽嫁衣的绝色女子眼中冰凉,头上的珠帘遮面,在脸上洒下串串阴影,她面无表情,目光不知落在哪一处,故意不去看那个车下的男子,淡漠的仿佛世间已不存在这个人。
在车下看不见的地方,女子染着嫣红蔻丹的洁白双手紧握,半月形的指甲印深深地刻进掌心,有一两处已经浸出血来。
那个男子一袭黑衣,好看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嘴角有一丝血痕,发丝凌乱,布满伤痕的一只手一把扯住马缰绳,低低的喊着:“等我。”
等我,还你整个七曜,以偿你今日所失。
女子面无表情,眼神落在不知道哪里的远方,眼瞳深处有一簇妖异的火苗。
马车终于绝尘而去,男子被套上五重枷锁,摔滚在尘土里……
作者有话要说:卫玄:打死你这个骗子,你把偶们家岳幽柔给我交出来!
小时: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在哪……王爷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声震山河万花鸣(五)
晚上凤琊再见到语初的时候,这个姑娘已经安心的吃了饭,正在消灭一盘水果。
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以后,凤琊逗她,“姑娘家均以形体为美,你们千城没这个风俗?”
“体态美固然重要,人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语初没有看他,专心对付手里的一串葡萄。
“今日谁饿姑娘饭了?”凤琊调笑的看向左右,一干侍女纷纷跪下了。
“你吓唬她们做什么,”语初白了他一眼,“是早先积下的。”
“原来你还指着在可史那手里能吃的美满么?”凤琊忍俊不禁。
“我睡了好几天没吃饭不是么,哎,我就吃个葡萄,你至于么?”语初站起来皱眉看着他。
“至于。”太干脆了!
“那你送我回家!”没想到这么早和他摊牌。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愿意。”
一屋子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去了,“你这么无赖你的国民都知道么?”语初忍住不那么咬牙切齿。
“知道啊!”居然还答得这么顺口。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倒不知道,为君之道还有这般的无赖,你的帝师想必对你十分头疼吧?”语初没好气。
“本王的帝师,是鹤鸣潮。”凤琊看着她淡淡的说。
语初顿时没了话,鹤鸣潮是当年七曜智库之首,学识渊博刚正果决,为人淡泊,多年前为一女子归隐山林。自己的父亲一生从不与人相交过密,唯鹤鸣潮一人,父亲在他归隐前,常常拜访,父亲说过一句话,他这一生自问俯仰于天地,唯一人不敢与之相较,就是鹤鸣潮,鹤鸣潮是真正心怀天下的智者。
夙皇为人狂妄,竟曾拜鹤鸣潮为师,便知夙皇对此人之敬重。
见语初一时没了话,凤琊淡淡的一笑,“今日湖边赏景可还舒心?”
“有劳夙皇挂心,语初有一事请教。”
凤琊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夙皇带语初来此是为什么?”语初站在他的对面,认真的看着他。
“顺其自然。”他喜欢她认真的模样。
“可史那现在在哪?”
“他死了。”凤琊明白她想什么,但是对于她将自己与那无耻小人联系在一起还是有些不快。
“死了?为什么?”语初非常诧异,难道是他救了她?可是救了她为什么不送她回千城……
“这样的人没必要活着,他碰了我想要的东西。”凤琊淡淡的看着她,语初是他的女人,那厮对她做过任何事,都该死。
“你可知他为什么绑我?”语初没听明白他的话,继续问他。
“绑你的人不是他,以他的资质,做不出那么大的阵仗,绑了你们这些贵妇人的是万宗。”
“你的意思是可史那和万宗联手,他有什么目的?”语初觉得他不会是只是要回父亲遗骸那么简单。
“你想说这是一个偶发事件还是另有阴谋,或许另有阴谋,他想要自己父亲的遗骨。”凤琊淡淡的说。
“他害死自己的父亲如今又想要遗骨?”语初故作惊讶,看来可史那没有骗她。
“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凤琊转过身去。
可史那这番作为绝不简单,“可是他已经投诚万宗,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忽然出现竟是为了自己死在万宗手中父亲的遗骨,倒像是……”
已经转过身的凤琊听到她的这番话,又转过身来,“倒像是什么?”有意思,这个女子真不愧是代沉恪的女儿。
“为了千城出什么事前要保住自己的父亲一般。”语初皱着眉,低低的说了一句,出口便觉得自己像是胡言乱语,即刻转了话锋。
“语初谢夙皇救命之恩,叨扰多日如今语初身体已无大碍,夙皇何时安排语初回国?”
“既是救命之恩,便报了恩再说吧。”凤琊微微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径直走向床榻。
“你要睡在这?!” 语初脱口而出。
“这本来就是我的寝宫……”
“这月牙床怎么会是你的床?”她瘪嘴,这个人一点不正经,又想逗她。
“这是丹玉宫,我的寝宫,我想睡哪张床都可以。”凤琊半躺在床上,玩味的笑。
“夙皇说的是,语初出去便是。”语初垂首淡淡的笑了一下。
“所谓的报恩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凤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夙皇有恩于我,并不是说说,语初是玉家的长媳……”
“玉家,这么说来你竟还是要回到玉家,玉家可有你的位置?”没听她说完,直接打断她,听到这话,凤琊越发的不屑。
语初愕然的抬眼,原来他竟知道,那一日,难道他就在现场……
第一次见到这双微吊的杏眼,他就被那里面折射的光芒所惊讶,清澈而纯粹,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眸深处,有一股悲伤暗暗的涌动,这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悲伤,他并不愿意看见。
“你这双眼睛……”凤琊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没有看她一眼,打开门扬长而去。
语初在案边,静静的,站了很久……
翌日醒来的时候,素月已经准备好了新的衣物。
“我小住叨扰,却不想还能日更新衣,太过浪费了。”语初静静的看着素月。
“小姐,王上已经在北宫门等您了,这衣服也是王上交代的。”素月微笑着说。
“要做什么?是送我回去?”语初很惊讶?
“今日王上出门,具体事宜奴婢不知。”
语初低头看了一眼素月手中的盘子,里面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衣裙上有暗紫色绣工的海棠花,又是海棠,她的衣物上要么是绘有海棠,要么是绣着海棠,这里给她的被褥,和衣服上也有,难道他也喜欢?
语初换好衣服,乘小轿赶到北宫门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夙皇的贴身侍卫只有染玉一人同行。
难怪每次都有人行刺他,就带这么一个侍卫,究竟是不怕死还是太信任自己的侍卫,真是难说,语初摇摇头,上了车。
马车里空间很大,有固定的书架和案几,连水杯的位置也是一个固定住的搁架,这样一来即便路途颠簸也不担心水被翻倒。
马车左侧斜靠着的那个人让语初吃了一惊。
凤琊一身深紫色衣衫,长发未梳,正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着,听到她上车也没有动静。
语初只好先向他行礼,“拜见夙皇。”
“恩。”
马车动起来了,凤琊始终没有对她说一句话,语初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呃,陛下这是要送我回家?”她决定厚脸皮的打破沉默。
“没门。”他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算是给面子,但是依旧在看书,没有看她。
“呃,陛下这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