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翼掠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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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应该说,他有什么事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果然没有!蒙妮卡很得意自己猜对了。呵呵,这样就有好戏可看了!
她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唉,褚就是这样。不过,也不能怪他太过谨慎啦,毕竟发生那件事后,他的确必须事事小心较好。”
“什……什么事?”皖羚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她觉得好像有一股毁天灭地的黑潮就要朝她扑来,可她却无力抗拒、无力闪躲。
“喔,那是前一阵子的事了。”蒙妮卡吐著烟圈,很流畅地说出已想好的台词:“褚不是普通人你知道法国名牌SYL吧?”
皖羚被动地点头。YSL不只是法国名牌,它的地位跟chanel并驾齐驱,双双引领全球时尚潮流。
“褚就是YSL的首席设计师,也是最神秘低调的华裔设计师。”蒙妮卡微笑地看著一脸震惊的皖羚。“我知道他不会跟你说这件事,因为他早就被当年那个女人给吓坏了。”
皖羚的脸色一直发白,而蒙妮卡则愉快地继续道:“褚在巴黎以一个华人的身分成名后,就吸引了不少想攀权附贵的女孩。他很喜欢度假,有一次到日本去时,跟当地一个女孩有过一段恋情,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但当女孩知道褚居然是YSL的首席设计师之后,她就露出了贪婪的本性。她死命地缠住褚,不但硬追到巴黎,甚至日夜跟踪他,还乱放话给新闻媒体,说褚已经跟她求婚了。那一阵子,褚真是被她整到快精神崩溃了。所以,后来不管他去哪里度假,都绝口不提自己的身分。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啊,真是碰过一次就够喽!”
其实这件事只有一半是真的!当年,褚凯杰的确曾到日本度假,但他并没有跟那名女孩交往。女孩是日本某大报的千金小姐,由记者处得知褚凯杰独自赴日的消息后,便一厢情愿地纠缠他,还一路缠到巴黎去,把他的生活闹得天下大乱。
原本褚凯杰行事就很低调,经过这个事件后,更是鲜少向陌生人提起自己的身分。蒙妮卡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敢拿它当赌注,好逼退陶皖羚。
皖羚沉默地听著,一颗心急遽地下沉,仿彿即将沉到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不是不是!她很想大声反驳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她很想说凯杰不是这样的男人,她更想捣住耳朵大叫说她不要听了。
但……
许多画面陆续飘入她的脑中。她想起凯杰来到台东后,的确绝口不提自己的任何私事,甚至……皖羚的心弦抽痛著,甚至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刻,他也不肯向她说明自己的来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历历在目。
他在顾忌什么?皖羚心痛到几乎要落泪了。顾忌历史重演吗?他认为她陶皖羚也会是个大麻烦,一旦知道他傲人的身分后,就会死死缠著他不放,所以他什么都不肯说?他像一道谜,一道她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好累、心好痛……她整个人像是被丢到惊涛骇浪中冲击、漂浮著。突然,她听到一旁的蒙妮卡又悠闲地开口。
“对了,我是褚的经纪人,之所以会由巴黎赶来台湾,是因为我接到他的长途电话——褚向我求救了。他说在这里,好像又有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拚命缠上他,他很怕届时会脱不了身,所以要我赶紧过来帮忙。”
脱不了身?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皖羚身躯狠狠一震,她要自己冷静,但、但……突然接收这么多惊人讯息的她,要如何冷静?
她的心被践踏得像是一摊烂泥。她好想相信凯杰,但,他为何不肯告诉她他的身分?
难道在他眼底,她跟那个日本女孩或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差别?他只是来度假、来找新鲜感的,玩腻了就想走人?他很害怕麻烦,很害怕她这个叫做“陶皖羚”的大麻烦?!
她的脸好热好热,像是被人掴了无形的好几巴掌,可身体的温度却一直下降,指端冰冷到骇人的地步。真的是这样吗?褚凯杰之所以一直隐瞒他的来历、他的身分,就是害怕惹麻烦吗?
皖羚想哭,却悲哀到哭不出来。事实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了,她还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蒙妮卡满意地看著她毫无血色的脸,知道自己成功了。呵,像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最好骗了,单纯的她根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蒙妮卡优雅地起身。“我得去帮褚处理一些事,先走了,再会。”
目的已达到了,蒙妮卡笑容满面地搭上火车,留下皖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候车室里。
金发女人所说的话和褚凯杰的脸轮流在她脑里重叠、盘旋著。她想起日本女孩闹出的那件事,也想起凯杰谈到自己的职业时,那三缄其口的表情……
绝望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仿彿有一双可怕的手一直把她往井底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她能相信凯杰吗?如果他信任她、爱她,为何连最基本的职业都不肯让她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他只是心存玩弄吗?在她全心全意地爱他、奉献自己之际,他是否在心底冷笑她的单纯、笑她的天真愚昧?是否正计划著该如何脱身才能不惹麻烦?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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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褚凯杰还没回来。一看到那张大床,隐忍已久的泪水突然滚滚而出。泪水是屈辱的、是悲伤的,她多渴望能以眼泪来淹没自己。
瞧她闹出了多么大的笑话啊!她以为上天终于垂怜她,在她饱经爱情创伤之际,赐给她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但,但……
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皖羚真的很想取笑自己,但脸部却僵硬到笑不出来。事实上,她希望不只是脸,她的全身、她的感官、她的灵魂,都一并僵硬麻痹吧!
室内的空气变得阴冷诡异而稀薄,皖羚忍住热泪,匆促整理好简单的行李后又奔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间木屋,离开残存著褚凯杰味道的房间!她下想再看到他,永远都不想!
跌跌撞撞地奔下山,冷冽的山风刮来,寒入骨底……
第七章
两个月后?台北
皖羚正在厨房准备简单的宵夜,她的室友吴意琴开门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今天又加班啊?是不是快逼近截稿日期了?我煮了两人份的什锦面,一起吃吧!”
意琴把一封信硬塞到皖羚手上,盯著她。“你明知信箱里有信,为何不肯拿?”
皖羚假装在注意炉火,不愿直视意琴。没错,她要搭电梯上楼前,的确曾瞥到信箱里有东西,但,她不想拿。
不想面对。
“又是褚凯杰写来的。”吴意琴认真地看著她。“皖羚,我不知道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误会,但你总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两个月前,你突然一脸苍白地连夜北上,跑来找我,要求继续当我的室友。你想搬回来住当然没问题,但我真的觉得很不对劲,你回台东那一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这个叫做褚凯杰的男人有关,对不对?”
“不要问了……”皖羚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不,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意琴把炉火关掉,强迫皖羚面对她,严肃地道:“这两个月来,你一直推说心情不佳,要等情绪平复后再向我解释一切。但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讲,我却不断收到你母亲由台东转寄来的信件,每一封都是楮凯杰远从巴黎寄来的,他天天写信给你,你们两人——”
皖羚脸色苍白,无助地闭上眼睛。“意琴,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写信来?他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大麻烦,很害怕被她缠上吗?他回到巴黎后,不是应该继续周旋在富商名流之间,享受他的荣华富贵,无暇理会她这等平凡的女孩吗?不懂,她真的不懂……
“皖羚,你不能再逃避了!”吴意琴把她抓入房间里,打开抽屉,里头满满的都是褚凯杰寄来的信。“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乎你,他不会隔著千山万水还一再寄信来。皖羚,你必须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褚凯杰一个机会,你要跟他好好地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皖羚无力地倒在床上,低声道:“反正,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巴黎,他有灿烂辉煌的锦绣前程;而我,只不过是他度假时的一个小点心、一个小乐子,现在游戏结束了,一切也都结束了。既然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知道他真正的身分,那么,这也就意味著他并不想在结束假期后,继续和我有任何牵扯。我……哈,我这人至少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厚颜无耻地缠住他……”
她简短地把褚凯杰由巴黎到台东度假的事解释一逼,但同一时间,蒙妮卡所说过的那些话,再度无情地戳碎她的心……
……当女孩知道褚居然是YSL的首席设计师之后,她就露出了贪婪的本性。她死命地缠住褚,不但硬追到巴黎,甚至日夜跟踪他,还乱放话给新闻媒体,说褚已经跟她求婚了。那一阵子,褚真是被她整到快精神崩溃了。所以,后来不管他去哪里度假,都绝口不提自己的身分。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啊,真是碰过一次就够喽!
……我是褚的经纪人,之所以会由巴黎赶来台湾,是因为我接列他的长途电话——褚向我求救了。他说在这里,好像又有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拚命缠上他,他很怕届时会脱不了身,所以要我赶紧过来帮忙……
事情已经经过两个月了,皖羚原本以为心底的痛楚会慢慢地淡去。但,每当忆起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忆起蒙妮卡所说的那些话,还是会有一把无情的利刃狠狠地剌穿她整个人。
在她对爱情最绝望、对自己最灰心的时刻,她遇到了褚凯杰,他光芒万丈、他邪魅危险、他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以狂猛的气焰掠夺她的心,她甚至深深沉溺在他的臂弯中,甜蜜地幻想两人的未来。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只是褚凯杰眼中的“麻烦”,一个不识相、不自量力的笨女人!他的世界是繁华绚丽的,他拒绝被她这种庸俗的女人缠上,他厌倦她就如厌倦那个日本女人一样。
他只想让经纪人“解决”她,解决她陶皖羚这个大麻烦!
她的心已碎裂到自己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她的灵魂似乎已飘得很远很远。她不在乎身边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看他几乎天天寄来的信。
如果他只是想戏弄她,那么,还寄信来做什么?是嫌她陶皖羚的笑话闹得还不够大吗?还是,她真的太好欺负了,所以戏弄她成了他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
皖羚不愿意把自己想得这么糟糕,但,短短的时间之内,她在爱情路上狠狠地摔了两大跤,也完全摔掉了自尊,她……还能怎么想?
听完她的解释后,吴意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他是YSL的首席设计师啊!我在杂志社当服装编辑,当然知道目前主掌YSL设计走向的设计师是华裔出身,而且年纪轻轻就展露傲人才华,领导全球时街。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是褚凯杰!可是,皖羚,就算他一开始并没有对你说明他的身分,那又怎么样呢?我觉得……嗯……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啊,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全盘否定掉他呀!”
她总觉得整件事情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虽然她没见过褚凯杰本人,但她相信他绝不是那种玩玩之后就闪人的混帐,因为一个心灵污秽的人,绝对不可能设计出那么感人的作品!
皖羚疲惫地叹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算了,反正现在-切都舆我无关,完全无关了……”她整个人已被伤到只剩下一具空壳了,要她如何再相信褚凯杰?一个只剩躯壳的游魂,该如何再度信任爱情?
“皖羚!”吴意琴好著急。“你不能这样,这一封封信都写满了褚凯杰对你的真情,我不相信你一点儿都不感动。更何况……”她精确地指出另一个重点。“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皖羚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这件事吴意琴也知道。
皖羚一愣,随即神情淡然地摸摸小腹。“这是我的孩子,我会生下他,好好地爱他、养他,与褚凯杰无关。”
“皖羚……”
“我说过,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语气更坚定地强调。“我一定会生下他,好好地把他抚养长大,给他最多最多的爱、给他我所有的一切!但是——”
“但是,跟褚凯杰无关,对不对?”吴意琴火冒三丈地替她说完。“皖羚,你不能这么偏激、这么自私!你恨褚凯杰是你个人的事,与这孩子何干?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楮凯杰也有权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
“当爸爸?”皖羚冷笑,笑容绝望又凄楚。“我想,褚凯杰应该不会乐意听到这个消息吧!”毕竟,是他要蒙妮卡来台湾解决掉她这个“麻烦”的,他既然认为她陶皖羚是个大麻烦了,她又怎敢奢望他会欣喜地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