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回失忆的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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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银夜只是深深浅浅地看着裴秋湖带笑的脸庞,心里扩大的拉锯战让他不知如何开口。明知道自己对秋湖的感情早已超过一切,就是没办法说出口让他明白,只能藉行动表达出他的在乎;因为他实在没把握,当他说出口时,秋湖还会待在他身边吗?
“我的手严重吗?”不管怎么挣扎,话就是吐不出来。
神谷银夜选择逃开这个问题。
裴秋湖也体贴地不追问。在急救箱中找了一会后发现绷带全用光了,只好取下自己束发用的长发巾,一边为神谷银夜包扎一边说道:
“血止住了,残留的碎片我也挑干净了,只要擦上几天的药,应该就没事了。”埋着头,没多久时间立刻包扎完成了。投起头对神谷银夜顽皮一笑,开始收拾着急救箱。
然而神谷银夜实在没办法将裴秋湖的若无其事看在眼底,没有多想地,便从背后抱住了他,紧紧的……脸颊依靠在裴秋湖的肩膀上,长发和着他的,迟疑了好久才开口问道:“纪江若是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会喜欢她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不那么不安,而是沉稳的。
裴秋湖没有反抗地任由他抱着,语气好温柔地说道:
“你不觉得她是一个好妹妹吗?男人与女人之间不是只有爱情才能相处呀!”
也就是说秋湖对纪江一点动心的感情也没有喽?那么能让他动心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而且严格来讲,秋湖的回答并不明确。
“叛乱的事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扩大绛龙会的版图,成为日本首屈一指的黑道组织。”
“超越青龙传说。”回应他的是一抹肯定的笑容。
“没错,等整顿好内部之后,再来挑选一下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如何?”
“先让我把东西放好吧!”将急救箱举至神谷银夜的眼前,让他明白他的无辜。
而神谷银夜也跟着露出一股不知所以然的模样,让裴秋湖又乐得笑开了怀。
神谷银夜只好白了他一眼,将手拿开;裴秋湖旋即站起身往书柜走去,将急救箱收好。
神谷银夜不容他反悔地又补了一句说:“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将叛乱的事交由你处理,你就不会打回台湾的主意,这个承诺是不能变质的。”语气是百分之百的坚定。
裴秋湖转过身,朝着神谷银夜绽出开心的笑容说道:“不管我身在哪里,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他很清楚神谷银夜复杂的一句话里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因为一样重视这个朋友,所以他不会隐瞒自己的心意。
听到裴秋湖这样真诚的话,神谷银夜真的很感动,那一瞬间鼻头酸涩得直令他想哭!这样赤裸裸的心情从小到大不曾打进他坚硬如钢铁的心里,但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火辣辣的,那是一种滚烫的热辣感。
只要秋湖心里永远重视他,那……就够了。
经过一阵子的低调活动后,绛龙会又开始在黑道中活跃了。
四月的天空下,神谷银夜开始大展鸿图地对关东的各个帮派组织进行情报搜查与分析;对于关东地盘的掠夺企图已经昭然若揭,手段与行动都非常积极,代表了他称霸日本黑道的野心。
在这样的忙碌之余,神谷银夜仍在每天与各个堂主开完会议后就不见了人影。
有时裴秋湖与会,会议一结束,他们两人便会一齐失踪—;—;正确的说法是,神谷银夜勒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地拉着裴秋湖消失。
然后他们的行影就会不时地出现在绛龙会各个堂口或角落,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足迹;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向冷酷的绛龙会长脸上露出笑容,有着正常人的情绪,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和人说说笑笑、闹得兴高采烈。
这种奇异的景象连续上演半个月,几乎所有与会的人都能感觉到神谷银夜的确不同了!往常盘旋在他身上的黑色阴鸷消失了,现在的他虽然依旧冷淡,但也已经平和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而在裴秋湖三不五时的参与下,绛龙会的声势只能用“如日中天”四个字来形容。
现在,神谷银夜就算大半时间都用来与裴秋湖厮混不太露面,绛龙会每次的出击也都能够以最少的兵力得到最大的收益效果。因此所有人在对两人的情况习以为常的同时,也不得不以敬佩神谷银夜的心态佩服着裴秋湖;这位一手让绛龙会从毁灭边缘起死回生的奇才,实在让他们心服口服。
晴朗的天空湛蓝而美丽,—;个着白衬衫粉绿长裤的长发少年穿过走廊向庭院走来。
从他脸上带着惯常展现的悠游笑容与飘摇在阳光下的长发清新宜人,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刚与敌人交过手的人。
正当裴秋湖与神谷银夜通完电话的瞬间,—;道极快速的旋风感袭近他的周围,看不清形状的物体直直朝他射来—;—;
整个演变只在瞬间,裴秋湖头向右微倾,冷冽的风擦过他的耳下往身后射去,随后扎着马尾、穿着武士服的柳原纪江也慢慢出现在他的眼前。
“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惊喜。最近整个绛龙会变得好忙好忙,大家都是一天见不到一次面,忙进忙出的,好像在准备什么大破坏似的,所有人都是—;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是不是你们干了什么惊天动地比黑道火并还要有趣的事啊?”柳原纪江一脸的好奇,眼里的问号足够压死一个人。
“你就这么想知道?”裴秋湖坏坏地看着她问。
“当然,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找你就一定问对人了,谁都知道你最近成了绛龙会众所公认的头号高人了。听说因为有你和神谷大哥合作无间的配合,让绛龙会整个活跃了起来,你是个天才哩!”
“如果你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同样的佩服之意就行了。小姐,你确定你这番话真的是心口如一?”裴秋湖一脸等着看她出糗的笑意。
原来他发现了?柳原纪江一点也不感到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是个讲求眼见为凭的人啊!没有事实凭证的传言太没真实感,我是不会去信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个月来的传闻倒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至少眼前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把她的心情断定得这么精准,光凭这点,就可证明他真的不是泛泛之辈。
“难怪神谷大哥会将你视为唯一的生死至交,只有在你面前才能看得到他的另外一面,而且还常常拉着你消失在会议室中。最主要的是你在绛龙会里根本不代表任何职位,只是很单纯地以神谷大哥的朋友自居,却能够出席重要会议。我猜,你对绛龙会这一个月以来的对外行动一定有一个很大的贡献。”
有关神谷银夜的反常与裴秋湖的特别,常常是柳原纪江三不五时就会听到的耳语;平时半信半疑,今日一见,她终于渐渐相信真有其事了。
“不过我一直是‘人上有人’这四个字的信奉者哟。”
笑得非常自信,抽回插在身后柱子上的银色羽箭,整个身躯往后一倒,躺在草皮上。
这句话说得真实感十足,裴秋湖很清楚地看出柳原纪江眼底的胆识。又是一个不容小观的人物。
“对了,听说你是被神谷大哥带回来的,你想回自己的国家吗?”
“原来你不知道吗?我失去记忆了,连我自己姓什么我都不知道。”绽开爽朗的笑容,裴秋湖一副天下无难事的模样。
“是吗?不过,你看起来根本不在乎嘛,照样可以过得逍遥又快乐。”柳原纪江微顿了三秒,才恍悟地说道:
“因为这里也有你的朋友是吗?”
“乖!听秋湖大哥哥教你一句世界名言,那就是‘四海之内皆朋友’,明白吗?”他摸摸纪江的头,得意地看着她的粉脸一下子愣在当场。
“什么嘛!你这是什么回答?”正当纪江要发飙的时候,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秋湖!”完全独占的声音传来,既霸气又冷漠。接着草皮上传来的沙沙脚步声,然后一个黑影笼罩在柳原纪江的天空上,眼里烧着怒火地看着她。
裴秋湖偏头朝着神谷银夜一笑,说道:
“哈罗!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吗?我刚刚正在奉行中国至圣先师的为人师表者,传道、授业、解惑之行也,你要不要也加入?我可以算你免费。”笑得一脸开怀的家伙似乎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导火线的点燃者,还很得意地大扯其扯。
神谷银夜身上所散发出来强烈拒绝他人靠近的意味和那股足以将人冻成冰棒的敌意,连柳原纪江看了,心中也冒起寒意了,觉得自己就好像要被抓住凌迟一样。怎么这家伙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呢?
神谷银夜明白秋湖只是和纪江在这里闲聊而已。
他在旁观看已久,秋湖那么精明既没出声就代表什么都没有,而且他此刻眼中的清澈依然,那个笑容中只有如同兄妹的亲情,神谷银夜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独占欲在作祟罢了,但……现在要他克制对纪江的敌意他就是办不到。
“该走了!所有的人马都已经回来了,有几件重大的事我们必须讨论才行。”神谷银夜不由分说地拉起裴秋湖,寒硬地对柳原纪江说道:“没事不要老跷课在这里摸混,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了吗?”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要柳原纪江少接近他的秋湖;在这等极端不安的情况下,他不允许任何人有抢走秋湖的可能性。
如果眼神能杀人,柳原纪江大概见不到下一秒的太阳了。
真恐怖,神谷大哥的杀气也表现得太过火了吧?
她压根就没有对秋湖动情的可能呀!她喜欢秋湖的亲切、也欣赏他的精明眼光,但是从来也没有过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呀,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情敌,她还真是无辜咧!
两人相偕离开,裴秋湖可是一点也不给神谷银夜留面子地开口:
“别老是把人家当成和你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当心把她给弄哭了,看你上哪儿找一个妹妹赔给柳原大医师。”话意一听就知道是夸张。
这小子就是没个正经!
“你心疼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口,纵使明知不是,还是抵挡不了醋意的发酵。“如果是,那就不必了,纪江从以前开始就是个专捅楼子让柳原泽收拾的人,你想表现当哥哥的气概心疼她,恐怕没有那个机会。”意思就是没事少管那个女娃。
“那不就是咱们的同党了吗?专门制造余兴节目给其他人有表现服务态度的机会,而且功力还不同凡响,嗯,有前途!”谁知裴秋湖是胡扯瞎盖的高手,专门扭曲神谷银夜的话意。
“秋湖!”神谷银夜服了他临危不乱的闲扯淡,气得想揍他却又下不了手,只好藉助口头功力。
“别那么大声,你明知道河东狮吼最没我的缘,别乱扯嗓子。还说呢?亏那些干部们最近才跟我说你不一样了,变得会笑了,脸上也有和煦的表情了,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看起来他们好喜欢你的笑容哪。”眼眸一闪一闪的,促狭的光采尽现。
被裴秋湖这样出乎意外的赞美,对神谷银夜来说还更是吓了一跳,道:
“我笑不笑干他们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品头论足地净做一些无聊的事?”
“可是我觉得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一种小孩的纯真,特别不一样呢!”这句话倒是真的,没有玩笑、打闹的意思,只有发自心底的认真。裴秋湖特别觉得能在神谷银夜的笑容里看到温暖感人的动人感情,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奇特感情与感觉。
他的一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还要管用,神谷银夜霎时嘴角带笑,心跳一百地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裴秋湖给他真诚的一笑,回答他。“好了,有什么重大事件可以说了吧?”言归正传,裴秋湖也想和神谷银夜谈一谈他刚刚发现到的事。
“今天我意外得到了一个教人感兴趣的消息,有人想暗杀我们两个,委托对象最有可能的是地下暗杀组织,可能性的指使者应该是叛党的余孽,也有可能是关东组织的反击。”
“真田浩一?或者关东黑道之首银猎会?”裴秋湖不愧是裴秋湖,一下子便想到最有可能的指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