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美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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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依,你再任性我就送你出堡。”江柳色不自觉地下了重话。
微微一颤的华依露出难以置信的受伤神色。“你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妓女要赶我走?!”
“宋姑娘是开开玩笑,你不能信以为真的加以侮辱。”不知为何,他就是偏了点心。
“我是妓女呀!有钱好办事。”火上加松油的感觉很棒。
红滟滟的香唇半噘,宋怜星摆出撩人的媚波,纤细指尖在香肩上缓缓滑动,故意心悸地用力吸了口气,起伏的胸波令人血脉偾张。
勾引男人的手段她在行,随便伸出丁香舌一舔唇瓣,一行男人中便有一大半起了反应,口干舌燥地拼命咽口水,下身有突起物。
而另一小撮的男人早已受不住的往外奔,到了井边提了桶水往身上泼,复一身湿淋地站在门口窥视。
“听到了没有,表哥,她自个都承认了,你还不逐她出堡?”愤恨难平的华依大声叫嚷。
为难的江柳色怅然一睨。“宋姑娘,莫再作弄在下,何必贬辱自身呢!”
“妓女难道不是一种行业,有需求才有供给,你要我吗?”宋怜星刻意扬扬裙摆,小露藕白足踝。
凡事适可而止,一点点诱因足以燎原。
人心本贪婪无比,给了甜头就想连株拔起,连泥土都不留。
她太了解男人的心态,看得到吃不到叫人心痒难耐,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终身难忘。
只有一个字奉送男人,就是……
贱。
他差点回了声,好。“你能进得了日光堡必有过人之处,我相信姑娘并非泛泛之辈。”
“瞧你这嘴儿多会哄人开心,不介意我在此住个一年半载吧!”欺负呆子有点不上道。
“我……”
江柳色才要回答,担心他应允的华依立刻回了一句,“不行。”
“呵呵……丑蛆儿,我问的好像不是你哦!”多碍眼的小花石,没事乱喳呼。
“你……你叫我什么?”熊熊火光在她眼底燃烧。
“唉!人若无容该有德,无德又不懂修饰真令人悲哀,你活着还有何意义?”石归石,滚回小河床。
恼怒到头顶快冒烟的华依拾起镇石一扔。“你才去死,低贱的野女人,”
宋怜星不避不闪的态度让人捏了一把冷汗,吓得江柳色不顾一切地推倒始作俑者,疾步地冲向面带媚笑的绝色佳人,意欲及时一栏。
碧绿色的镇石正好停歇在他肩胛骨处,宋怜星出手握住镇石的细白柔黄映衬着他的视线,他竟有大片刻失神,伸手自然而然的握住。
似天经地义的属于他。
“表哥,你居然推我——”
这一吼,江柳色神智为之清醒地松开手,怅然若失的讪然一哂,忽感尴尬地要去扶起泫泪欲泣的表妹。
蓦然,一双柔若无骨的匀细笋指轻轻勾住他的弯臂,掌心中的镇石冰凉地直接触于粗肤,引起他一阵酥麻感,顿时迈不开步伐。
“好哥哥,你待奴家真是有情有义,奋不顾身地抢救奴家,叫人好生感动。”宋怜星的指尖在他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地轻抚着。
江柳色忽觉全身好热。“在……在下并没有……救到姑娘。”
“别再在下、姑娘的叫,多别扭,我唤你一声好哥哥,你应我一声美人儿不就得了。”他正直得可爱。
“于礼不合……”
一道黑影愤怒地插入两人之间。“滚出去,狐狸精,不许碰我表哥。”
“可是我有一个坏习惯,喜欢和人作对。”闪过阻拦的宋怜星与她唱反调地偎向江柳色胸膛。
美人投怀送抱自是乐事,若是成为争扯对象就不是快活了。
“你放手,表哥是我的,把脏手拿开。”华依愤而要出手伤人。
“无盐女妄想潘安郎,你敢照镜子吗?”要刁能蛮得过祖师奶奶吗?
“你还一直羞辱我丑,表哥,你管她是不是客,叫人把她轰出去啦!”华依直使着性子要命人动手赶。
偏偏一群男人像中了邪似的立于原地,对她所下的命令不为所动,让她气得想杀人,两眼盼然如焚。
先不论她在堡中的定位,光是美人的风情就足够犹豫个老半天,更别提当家的堡主正在跟前,没人肯服膺一位刁钻外人的使唤。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唤她一声表小姐是客气,不是让她拿着羽毛当令箭,随便糟蹋人的自尊。
“你们敢不听从我的指令?”
宋怜星轻笑地一点他宽温的胸。“人要有自知之明,没点姿色的女人是很吃亏的。”
心头鼓噪着,江柳色几乎着迷地看着她一启一阖的唇瓣,听不进两人争执的内容,她的身子多适合贴近他怀抱,淡淡幽香染上了他衣襟。
“闭嘴、闭嘴,你凭什么一再评论我丑,你这个任人压、任人骑的烂婊子。”
往事如血红了心眼,宋怜星笑意骤冷。“我不介意你多念三句,好久没人给我脸色瞧了。”
“你以为长得美就端了起来吗?残花败柳有何值得夸耀,不过是株临江柳,人人攀折博人欢,人前笑来人后悲,可笑又可恨……”
不知死活的华依骂顺了口,不顾江柳色愀变的怒颜,伤人的字眼如止不住的暴雨,一滴滴侵袭平静的冷地,腐蚀了蒙尘明珠。
眉间的阴霾之色渐聚,嘴角上扬的宋怜星不见笑意,冷得令人发毛,席间只有张毅察觉她的异样。
他戒护着主子,心里却很明白她针对的是何人,遂准备冷眼旁观地瞧着一场好戏上演,那人嚣张得太久了,该是有人给予迎头一击的时候。
“华依,你再出言无状,休怪表哥不留情。”她说得实在太超乎一个名门闺秀该有的教养。
“我才不在乎呢,她有什么本事……”
啪!
一声,所有人都震住了,瞠大双眼瑟缩脖子。
接着又是三个啪!啪!啪声,清脆地叫人不能错认,那声响大得让在场的人都有种痛感,不自觉地抚上双颊,庆幸自己不是挨打的人。
然后他们看向挥掌的人正在检查她的绢纤玉指。
“哎呀!要命。”
宋怜星轻呼一声,众人都提着心打算开溜,生怕是下一个受难者。
“你们瞧她的脸皮多厚呀!居然刮伤人家的小指片。”她嗲媚的一嗔,大伙全松了一口气。
更是的,好不容易留了半年之久的小尾指指片就这么裂个小缝,说来还真心疼呀!
坏了她纤纤玉手的美态,少了动人的小指勾勾。
唉!这一招可挑动不少男人的情欲,有点可惜了。
无妨。她露出灿烂如霞的笑容,像是痛快的神色,让每一个人感受到她此刻的愉悦。
呃!有一个人例外。
“你、打、我——”
原来没打傻呀!“怎么有个窝窝头在说话,天生异象了吗?”
“从来没人敢伤我一分一毫,你竟敢……嘶!动手打我!”华依痛得冷抽了口气,不敢抚触发肿的双颊。
“喔!是我吗?太不应该了,干么多事地和只畜生计较呢!有损我美人的风格。”
宋怜星无限“悔恨”的叹气。
华依委屈的嚎啕大哭。“表哥,她欺负我……”
“呃!你……她……你们……”不知该维护谁的江柳色左右为难。
一是他表妹,但她为人处世都太过自我,惹得全堡怨声载道,无人愿意亲近她,他很无力约束她的任性行径。
一是令他动心的女子,可是她却自诩出身青楼,举止大胆、开放,一时之间也叫他无所适从,分寸抓捏不准地不知该不该责备她的不是。
人都会有脾气,表妹如此诋毁诮讽,连他都差点要发火教训,何况是她呢!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是宋怜星先挑衅的。
04
“师姑婆,我不过走慢了你几步路,有必要气愤到要毁掉日光堡吗?”
瞧她做了什么好事!
因为殷风行动不便走不快,所以不耐烦的师姑婆手儿一摇说她先走一步、一会儿日光堡见,然后人就如一阵风扫过不见踪影。
一会儿,不到半个时辰,瞧她把一堡的男子都搞得魂不守舍,个个丢下手中工作齐聚一堂,两眼发直地直瞅着美人儿瞧。
刚一进堡不见半个男子,她还以为堡里出了事,急急忙忙偕同殷风入内。
结果呢!她一朵牡丹艳艳群雄,徒让红颜泪失声——她的表姐。
“哇!好清灵的月下仙子。”张毅都看傻了,怎么又来个绝色佳人?
今儿个怎么搞的,仙、妖从天谪吗?
“张毅,不可对二少主无礼。”对于他过度的注目,殷风有些许不快。
“二少主?!”
当场一阵喧闹声起,人人纷云不已,乍是七分惊来三分喜,又有几分不信。
二少主是女儿身?!
最诧异的莫过于日光堡的堡主江柳色,兄弟……兄妹十七载,竟不知唯一的手足是女儿身?太出人意料之外。
“你是……柳月?!”眉宇间神似,五官如出一辙,除了那一身女子装扮。
忸怩的江柳月不自在的扯扯裙布。“大……大哥,我想换回男装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一男一女同时出声,宋怜星用嘲笑的眼神推开喊得比她响亮的殷风,敢和她抢出风头!
“师姑婆,我真的穿不惯女装,绊手绊脚很难行走。”她多次摔伤的膝盖正隐隐作痛。
小的时候很痛恨为何要穿男装,她羡慕其他人家的女儿可以梳理得漂漂亮亮出门,绑着可爱的小发辫玩布娃娃,而她只能穿着单调的衣裳和一群臭男童玩泥土。
那时她常想,长大了之后要将自己装扮成庆典游行的观音,受尽所有人崇敬与倾慕的目光。
等到她开始接触到堡务,视野扩充到外界商行,她才知晓女人的地位在男权世界是多么卑微,几乎是一件私人展示物,如果长相称得上美女。
渐渐地,接触的人一多,她愈来愈觉得以男儿身游走商界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人们会质疑一个姑娘家的能力,是否能担得起重责大任,绝不会给予半丝机会。
虽然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渴望有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依靠,但是日光堡的生计压得她不敢去想,兄长只适合当个医者,商务对他而言是一大负荷。
此刻她希望小时的愿望不会成真,她甘为男子身份,只要不穿罗纱。
“可以。”
“真的?!”江柳月以怀疑口吻说道。
掩嘴轻笑的宋怜星轻点她额头。“我喜欢光着身子这主意,你呢?”
言下之意很简单,要嘛穿着动人的女装见人,不然就光裸着娇胴验明正身,她很慈悲地任她选其一。
“你……”她赧红了脸,似瞠似羞的一横视。
“不、不可能,她绝不是娘娘腔的江柳月,她是骗子。”噙着泪的华依无法接受她仍在人世的事实。
那表示她三个月来的努力全白费了,又要将好不容易建立的权势回诸于人。
“表姐,我与你无深仇大恨吧!仇恨我有何道理?”她还不够容忍吗?
因为她是继室所出?
“别叫我表姐,柳月已死,你这个冒牌货休要佯装亡者。”为了她日后的地位,必须铲除异己。
“她是柳月。”江柳色一句话让堡内的人安下心。
不管是男是女,二少主的经商能力人人有目共睹,永远是他们尊敬的二少主,不因性别而有所改观。
反而,他们还为堡中将有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姐高兴不己,江南第一美女该由她担之,荣耀日光堡。
“表哥,不要被她骗了,你和柳月兄弟十多年,难道不知他是男是女吗?”一群盲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