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奇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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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哥哥林顿”
诺埃拉读过信后觉得仿佛金色的阳光突然透过乌云放出异彩。
她很了解他,知道倍中他写的关于婚姻的那一段,实际上是向她道歉的表示。
现在她怀着一种希望,希望他能更通情达理。也许她能说服他,她愿意将来结婚,但不一定非嫁给斯蒂芬爵士不可,哪怕他是合适的人选。
她又把信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用不同于刚才的语调问:“老爷已经……离开了?”
“大约已在半小时前离开了,”奶妈回答,“我想他走前找过你,没找到,就走了。”
诺埃拉此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心里明白,她一直害怕晚上再遇到伯爵而继续进行争论。
现在至少到明天,或者至少在服丧期满之前,她是自由的。
“老爷告诉我,”诺埃拉对奶妈说,“他的罗勃特叔叔去世了。”
“在我上楼来以前约翰森先生已经告诉我了。”奶妈回答。
“我们要为他服丧多长时间呢?”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忧虑地等待奶奶回答。
“我想大约应该是四到六个月吧,”奶妈回答,“但这要问问伯爵,人们对这有不同的习惯。”
“那当然可以暂缓一段时间了。”诺埃拉想。
“葬礼时你要穿黑衣裙。”奶妈说,“我想葬礼过后你可以只在其他衣服上系条黑腰带,也许头上要扎个黑绸揩,这样来表示哀嫁。”
诺埃拉没有说话;她心里想,只要不嫁给斯蒂芬爵士,她宁愿穿黑衣服,甚至是服丧也行。
她没想到这个假叔叔死的时间这么巧,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间了。
奶妈又说:“你一个人不必去下面餐厅吃饭了,约翰森先生已建议你在自己的闺房中进餐。”
诺埃拉知道闺房与她的卧室相连。
但由于这城堡里房间太多了,看不过来,而且在楼下她可以和伯爵呆在一起,所以她对那间闺房看过一眼。
这时奶妈打开中间的隔门,她看见都房间实际上非常漂亮。 用锦绣装饰的墙壁上有一个金框镜子,室内摆着法国式的家具,壁炉上点缀着德国德累斯顿的瓷器。
“我感到在这房间里很高兴,”诺埃拉笑着对奶妈说,“如果你能和我一起进餐我会更高兴。”
“那可不行!楼下那些人会吓一跳的,”奶妈说,“我要保持我的身份!”
诺埃拉楼住奶妈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
“你的身份就是和我在一起,”她说,“你使我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奶妈赶紧说:“好了,不要自寻烦恼了,能到这里来不挨风吹雨淋,肚子饱饱的,我们就很满足了。”
诺埃拉笑了,这真象奶妈的为人,讲话总是那么实际。
因为她想忘掉和伯爵不愉快的口角,就拿起一本书读起来,一直读到晚餐开始时分。
有两个仆人在旁侍候着,她觉得饭莱十分香甜可口,她真希望妈妈能看到她现在的处境。
当她吃完饭,仆人走后,她不知道是否该上床睡觉了。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仆人进来手里端着银盘,盘子里放着一封信。
“这是给您的,小姐。”
“谁写的?”诺埃拉问。
“我不知道,小姐。”
等仆人走后她看看信,信上写着她的名字,她猜想一定是斯蒂芬爵士写的。
她想再也没有其他人会给她写信了。
虽然她曾经接到过伯爵朋友的妻子们的两份邀请,但那都是写给林顿的,没直接写给她。
这时她真想把那封信扔到火里烧了。
后来她提醒自己要理智些。
再说这样做可能会使伯爵更加生气.她打开信,立刻怔住了。
信笺上中央有一句话。
“立刻到四方来朝殿见我!”
她疑惑地想;这信准是写给其他什么人的。
这封信不是象她担心的那样由斯蒂芬爵土写的,而是来自贾斯伯·雷文。
当他们向北进发在伦敦暂住时,她曾见过他的笔迹。
没错!他大写字母的方式与自己的写法不同。
这时她心里一悸,她不知道他想叫她干什么。
她原以为伯爵已把他送走,不大可能再见到他了。
然而现在他这封信无异是命令,她不敢不从命,她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
已是黄昏了,初升的星星微弱地在天边闪烁,她知道月亮不久就要升起来。
“我得去见他一面。”她想。
她担心,如果不去见他,他会到城堡里来要求见他。
她到隔壁的卧室披上漂亮的伯斯力布围巾。
她知道这时奶妈正在楼下和其它仆人一起吃饭,现在神殿那儿只有一个当班的仆人。
她顺着侧楼梯下来穿过通向花园的门,这个门她曾走过。
虽然建筑物已洒下长长的影子,树木也呈黑色,但她不难穿过草坪。 她从那辉煌的喷泉边走过,泉水仍不断地喷向空中,这时她来到四方来朗殿。
这是一个四面带爱奥尼亚式门廓的圆顶建筑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叶尖。
建筑内部因白色和金色交织而显得更加堂皇。墙壁呈白色,柱子和楣梁呈黑色和金色,非常吸引人。
可是诺埃拉无心观看,只想着有个人在暗里等她。
他从一个柱子后面闪身出来,夜光穿过窗子射进来,照在他脸上,看上去十分阴险可怕。
她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跑开。 “晚上好,诺埃拉!”贾斯伯说。
“你……为什么要……见我?”诺埃拉低声问,“一定是搞错了吧?”
“我一直等着我那好心、慷慨的表哥外出,”他回答,“当我得知他今晚不在城堡里,我就抓住这个机会。”
一闪念间,诺埃拉知道在城堡里一定有他的心腹向他报告伯爵的动静。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过了一会,他走到一扇开着的窗子前。
她不知如何是好,也就跟了过去.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问:“你……为什么要……见我?”
“我想要你帮个忙。” “要我帮忙……?”
“这很简单,”贸斯伯回答,“你那所谓的哥哥欺骗了我,只给一点钱就想打发我,因此我想得到我应得的一份——不管他同意与否。”
诺埃拉吃了一惊。
“你不是说……你要从城堡……偷什么东西吧?”
“我打算愉的东西多了,”贾斯伯回答,“这样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不,……当然不可能……我怎么能……干这种事?”
“那很简单,”贾斯伯嘴唇抽动了一下说,“除非你不想继续呆下去而暴露你的身份。”
诺埃拉心头一惊。
“你是在……威胁……我?”
“当然,我是在威胁你,”贸斯伯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可爱的小骗子,你只有听从我的命令,除非你想和你的那两个疲于奔命的老仆被赶出去饿死。”
他把诺埃拉吓唬住了,可以看出他很得意。
“你怎能……这样……卑鄙?人家对我一直很好,你怎会想让我……帮你……去偷人家的东西?”
贸斯伯狞笑着。
“那好,”他说,“你们这些人都知道没钱的滋味,所以我想找些东西卖,这城堡里东西很多,伯爵不会记得。”
“不,当然会记得!”诺埃拉坚持说,“伯爵知道……
他所有的东西,即使你拿了一件最小的装饰品,仆人也会发现并报告伯爵的。”
“东西不见了,林顿又有什么办法。”贾斯伯说。
“你自己已陷得这么深,我相信你该不会向他报告失窃吧!”
他恶毒地说。
突然,诺埃拉小声叫起来。 “我想出一个主意,”她说,“你没必要偷什么了,我可以帮助你!”
“那怎么可能呢?”贾斯伯问。
“今天下午伯爵告诉我,他父亲给女儿留下了一大笔钱,只要他女儿回到家来就可以得到达笔遗产。”
一时间贾斯伯没开口。然后说:“这当然是我没意料到的事。当然,钱一到你的手里时,你愿帮助,那我非常感激。”
“我发誓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诺埃拉以为他接受了她的建议,于是这样说。
“我可不是傻瓜,”贾斯伯狡黠地笑着,“你的钱是托管给别人的,只能给你一点点来买衣服。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诺埃拉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开口。他接着说:“我需要的是现金!我马上就要用,这才是我的本意。”
“可是……你……一定不要……去偷!”她央求着,“我……不能……帮你。”
“你必须按我说的做,”他强硬地说,“你只要把花园的门打开让我进来,也就是今晚你走的那个门,然后等我走了你再把它锁上。”
诺埃拉感到自己有些发抖。
“为什么一定要我那么干?”
“对我来说这样更安全,”贾斯伯说,“等他们发现失窃时,我已远走高飞了。” “这不好……我知道……这不好!”诺埃拉喃喃地说。
“不要再争了,照我说的做!”贾斯伯狠狠地说,“伯爵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他可能……等安排好葬礼……明天回来。”
“葬礼!什么葬礼?”
“他叔叔罗勃特去世了。”
她看出贾斯伯瞪着她,好象不相信她的话是真的.“你是说那个罗勃特·雷文死了?”过了一会儿他问。
“林顿说是他父亲的弟弟。”
没想到贾斯伯听到这儿高兴地叫起来。
“罗勃特·雷文死了!”他用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我可没想到!我还以为他还会拖几年呢!”
“为什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诺埃拉问,“这当然与我有关,你这笨蛋!”
“怎么会呢?我……真不明白。” 贾斯伯想开口,突然改变主意说:“不要你来问,你只是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明天……。”
“明天?”诺埃拉叫起来,“我以为你今晚来!这要安全的多……林顿……他不在家!”
“我本打算这样,”贾斯伯说,“但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我要伯爵回来——真的,这十分重要。”
他仍用刚才吓了她一跳阴险可伯的腔调说。
她只想能更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也许就能更容易地猜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他好象下了决心,说:“好了,现在听着,不要搞错。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要揭发你。我十分清楚,我那表哥会如何来对付欺骗他的女人。我警告你,你会被赶出去重新变成穷光蛋的!”他劈头盖脸地说着,使诺埃拉轻轻发出了一声抗拒。但贾斯伯不容她分说,又说下去: “也许你爸爸的那个马弁会活下去,但是你叫‘奶妈’的那个丑老太婆就会在你眼前死去,你看着她死去,一定很高兴吧?”
“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当然,”贾斯伯说,“你很漂亮,你无疑会找到一个男人保护你,可是绝不会有男人和你结婚;”
诺埃拉知道他是有意伤害她,但由于她认识到了这种侮辱的后果所以马上说:“我已说了……我照你的话……做。”
“对,而且要尽力做好!”贾斯伯说。
“可是我想你该今晚来,”诺埃拉坚持说,“门开着,你可以跟我进城堡,我就回到我屋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贾斯伯嘲笑地说。
这时天几乎全黑了,但她感觉出他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审视她,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突然他喊了一声。
“怎么啦?”她问。
“我把手指割破了,”他回答,“把你手帕给我。”
诺埃拉在腰带上摸到一块奶妈在吃饭时给她的手帕。
当她把手帕抽出时,她想起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仅有的几件东西,不是用伯爵的钱买的。
这是她母亲做的,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她的,手帕的一角上绣了一些花,中间还有她的名字。 她犹豫着,这时贾斯伯把手高高举过窗台,她不情愿地说: “你自己有手帕,我看见就在你的袖口里面。”
“把你的给我!”他粗暴地说。
没等她把手帕递过去,他一把将手帕抢过去缠在手指上。
她认为这太粗鲁了,但知道说也没用。
“好!现在听我说,不准出半点差错。”他说,“等明天林顿上床睡觉后——注意,一定要弄清他已上楼,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把花园的门打开。”
他说得很慢,好象是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在外面等着,如果楼梯上没点灯,你要给我带路,把我带到你的卧室前走廊上,带到我那慷慨的表哥的套房。”
他再一次用以前那种阴森可怕的声调说,诺埃拉感到浑身在颤抖。
“回去吧,”贾斯伯尖声说,“注意不要被人看见。如果有人看见你,问你到哪儿去了,你就说你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明白吗?”
“明白……”诺埃拉呆板地回答。
“还不走!你等什么?明天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会后悔。”
他又一次威胁她,因为她再也不愿听了,就急速转身走了。
她摸黑从神殿中走出来,感到稍微轻松了一些;天空中已布满群星,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面前城堡的角楼和塔尖。
当她急急忙忙地走过绿色的草坪时,她觉得每一步都使她松一口气,离可怕的贾斯伯远了一步。
他就象一条毒蛇,她想,她除了恨他没有其它任何好感。
她从花园门进了城堡,插上门日,象走出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