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眼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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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初次
我叫余辛，上海人，记得在14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也就是同性，那时我家还住在老旧的石窟门房子里，那里大部分住的都是穷人，在亲戚中我的家的条件最差，父母都在一家效益非常不好的工厂里做小工人，做的是那种最辛苦，工资最少的工作，家里除了几件寒酸破落的家当以外，就是那台黑白电视机算是最值钱的了，而父亲虚弱多病的身体以及老实的性格使得他无法像其他父亲那样撑起一个家，而母亲又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就知道九江路小花园是上海当时著名的同志聚集地，因为离我家很近，另外上学的路上经常要经过，看着夜幕笼罩下的男男们在那里寻找生活中的饥渴，或者说是幸福，我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14岁的我正是青春的萌动期，一身瘦弱的身躯，穿着被母亲洗的都发白的旧衣服，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是学校里常被欺负和嘲笑的对象，我同学中有个姓韩的胖子，他总是喜欢用带着羞辱的语言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的后背突然挨了一掌，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可恶的韩胖子，他一副上海滩上小楷（富家少爷的意思）装扮，坐在的课桌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盯着我！
“你是死人呀，盯着我干吗？看你这家伙就是欠揍，一幅乡下人的打扮，诶~~~大家快来看乡下豆芽菜呀~！！！哈哈哈哈”我的眼前晃动着那张可恶又可憎的肥脸，其他同学都围了上来，我成了大家看热闹的对象。说实话我是一个不爱惹是非的人，也许是怕事的父母总是告诫我穷人要守本分不要惹是生非，所以我就一直忍气吞声，却成了班上同学取乐的对象，而那些笑声时刻刺痛着我少年的心！
“干吗，不福气呀，说你乡下人算客气的了，看什么，娘娘腔！”周围的同学都笑开了，而我的心中除了愤怒就什么都没留下，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绝不会放过他们！。。。。
回到了那个破落的家，其实也是我最讨厌的地方，因为它带给我的除了贫穷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父母还没下班，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学习，于是就放下书包向弄堂口跑去，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傍晚的时候九江路小花园里的男人开始多了起来，各种各样，各种打扮的都有，我总是好奇的站在街对面看着他们，他们时而亲昵时而挑逗的表情深深的迷住了我！
“小阿弟，”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头发摸的油光光的中等身材的男人，看上去大概27、8岁的样子，还戴了付墨镜，搞的像特务一样，样子真有点滑稽。。
“干吗？”
“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我没有回答他，把头又转向花园那边。
“哈哈，小朋友，对男人感兴趣？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我还是没睬他，继续我眼睛所专注的东西！
“来来，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那个油光光的男人不等我答应，就拉着我穿过了马路，走进了花园里！
当我走进这神奇的地方，我就知道自己和他们是同类。油光光的男人把我拉到了两个正在说话的男人当中！
“阿凯，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油光光的那个家伙把脸转过来问道：“小阿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油条，你也太那个了吧，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要介绍给我”我的眼睛看着那个叫阿凯的家伙，大概1米8的个子，平头，浓眉毛，很有精神的眼睛，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帅哥的叫法，不过要是有，他应该是我心中的帅哥了，而且是一个非常男人的帅哥！
“呵呵，干吗老看着我？”阿凯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我，其实当时我在想那么MAN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我依然保持着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诶，干吗呢！都不说话了？”一个非常女气的男生，把我从尴尬中解救出来。我抬头一看，在阿凯和油条的中间站着另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但穿的非常时尚和性感，雪白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让我错以为他是一位女生！
“我叫余辛，”我说道，在这里沉默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还是开口说点什么。虽然当时我只有14周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而已！
“余辛，恩~~名字挺好听的，我叫陈凯，你可以叫我凯哥或阿凯”停了停，他指向他身边的那个男孩“他叫小枫，那个油条的你应该认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胡乱的点点头。当我向枫看去时，察觉了他眼里的不安，和对我的不屑。
“阿凯，我们走吧，不是说好了？”小枫挽起阿凯的手，亲密的举动，让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油条，你怎么认识这位小朋友的，他好象还是初中生吧？”阿凯没有回应枫。
“呵呵，我们也是刚认识，看他对男人感兴趣，所以…。嘿嘿。”油条油腔滑调的样子和他的名字真的很配。
“喂~~！你再不走就别想上我的床！”说实话枫的声音还真的很像女生，看他的动作如果不是那176cm的个子，人家保准错把他当女生看！
“好好，这就走。油条，你这家伙怎么把小孩子也带来了？别瞎搞，当心出事情！”阿凯转向我：“辛吗？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否则你父母会担心你的！”
我点了点头，他和那个叫枫的男生不久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小阿弟，怎么样，长见识了吧。呵呵，哥哥我好人做到底，请你吃饭如何？”油条还是戴着那付墨镜，怎么越看他就觉得越怪呢？
“不了，我要回家了。”说完我就转身跑开了，就听到后面的油条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却没有理睬他。。。
2．怪物
第二天，一到班级就发觉周围的气氛变的非常怪异，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后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知道又是那个韩胖子。
“喂，屁精，你本事越来越大了啊，开始去勾引男人了。平时还真小看你这个假娘们了！哈哈~~”怒火烧红了我的脸，我闷闷的发出了一个字“滚！”。从来不会反抗的我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想而知韩胖子愤怒的表情。顷刻间他扑了上来，一边抓我的头发一边用手打我的脸，嘴巴怒骂着：“什么玩意，你这个同性恋，变态，敢骂我，操你妈的！”
我和他撕打起来，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在学校里和别人打架。大家纷纷上来拉住我和韩胖子。不一会，班主任老师也闻讯而来，结果我们都被带到了教师办公室里。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打架？”一旁站着除了我们还有班长。
“他，他骂我，还让我滚！”韩胖子涨红了脸，拉了拉身上被我扯坏的衣服，“老师，你看，我衣服都被他扯坏了，这是我妈刚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说完韩胖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哭了起来！
“余辛，你是怎么回事？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上课不注意听讲，现在还和同学打架。”老师好象不想听我的任何解释，所以我选择保持沉默。在一旁的班长偷偷在班主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老师的脸色一怔，面带危怒的说：“余辛，你先不用上课了，你们先上课去！”
我其实知道班长对老师说了些什么。现在的我已经无所谓了，觉得自己早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下流胚！
“余辛，我听同学说你最近有些问题。。”老师含蓄的言语中，我猜到他说所谓“问题”是指什么！
“余辛，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内向的孩子，可是现在…。”老师停了停，“你知道自己父母多不容易，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对的起谁呢？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和你父母联系一下了，你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哦！”我还是保持着我的沉默。
“你以后放学别老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那不正常，懂吗？”班主任的话，句句刺痛我的心，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开始停不住的往下流。大概是看到我的眼泪，班主任老师以为我“幡然醒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告诉我放学后会和我一起回家见我父母！
放学后，我跟着老师走在回家的路上。韩胖子从我身边走过，看他鄙视的眼神和得意的笑容就让我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接着同学们交头接耳的从我身边走过，在他们的眼里我仿佛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关在笼子里展览的怪物！
和老师一起经过九江路花园的时候，我看到老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花园里的那些男人，用她那极其厌恶和鄙夷的眼神扫射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母亲好象回来的比较早，当我走到弄堂口的时候母亲正好出来倒垃圾，一看到我和身后的班主任，母亲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们。
“妈，”我开口叫她。
“哦，你是余辛的母亲吧。我是她的班主任，呵呵。”
“哦，老师快请进！”母亲慌张的把老师请进了我们又小又暗的房子里。班主任用她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轻视的眼神。
“老师，快请坐，我给您倒茶。”母亲手脚慌乱的奔向厨房。
“啊，您不必麻烦了，我说完就走。”班主任好象一刻都不想呆在这破落潮湿的小房子里。
“恩，老师，是不是余辛在学校闯祸了？”母亲紧张的看着班主任。
“恩，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余辛今天和同学打架了，把别人的衣服给撕坏了。。”
“打架，余辛。。打架…。”母亲简直不相信她的耳朵，平时像兔子一样温顺的儿子，竟然会在学校打架。
“是的，其实只为这件事情我也不至于要到您这里来走这一趟。”班主任，停了停，有打量了四周，接着说到“只是我听班级里的同学反映，余辛最近好象经常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不三不四的地方？怎么回事，余辛？”母亲用她那紧张的眼神看着我。我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哦，看来您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同学们说，你们家余辛经常去一些同性恋者私混的场所，您也知道虽然现在国家开放了，可是这种事情还是属于变态的行为，余辛这么小年纪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所以今天我想来和你们沟通一下，不要让他越走越远，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班主任看了看母亲难以置信的眼神，接着又说，“要不要带余辛去看看精神病医生，诶，发生这种事情，我想你们做家长的一定要好好管教余辛了，否则。。。”，班主任还未说完，就看见流着眼泪的母亲看着我。
“余辛，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你说呀？”母亲抓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好象要把她的手深深欠进我的臂膀里一样。我依旧低头不语。这时候的气氛变得很尴尬，班主任也感觉出来了。
“哦，哦，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以后要好好配合我们校方教育余辛。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我也该走了。”说完，班主任就像逃一般地离开了我的家。
母亲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流泪，我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父亲终于回来了，母亲的脸色仿佛告诉了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听完母亲所说的话，我就结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你怎么不去死呀，丢人现眼，你是和谁学的，我让你再去这种地方。。”父亲抓起一个棍子向我身上抽了下来。母亲慌忙的上来拉住父亲，我趁这个空逃离了家门。
在大街上游荡着，我像一个无主孤魂一样，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怎么了，我又走到了那个地方…九江路小花园，我觉得这个地方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我。
“余辛是吧！”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莫然地回头。阿凯，看到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成熟的微笑。那一刻我的心被这笑容温暖了许多。看到阿凯我的眼泪就开始停不了的往下掉。
“嘿~~，怎么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呀，小家伙到底受什么委屈，和凯哥说。”阿凯掏出他的手绢递给我，我依旧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走，别哭了，没吃饭吧？凯哥带你吃饭去。”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他走了。
过了两条街来到一间小饭店，阿凯叫道：“老板，来两碗牛肉面，一盘白斩鸡，一盘花生烤麸（上海特有的菜，用大豆做的，是骏非常喜欢的食物哦！），诶！小居头（上海话小孩子的意思）你还想吃什么，说吧。”我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丰富的晚餐了。
“呵呵，你呀，不会是哑巴了吧？怎么那么不喜欢说话。对了，今天为什么事情哭能告诉我吗？”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凯，他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们那个老师才是精神病呢，她怎么不去龙华精神病院看看呀，这帮乡下人，总是把同性恋当精神病，在国外同性恋和普通的人一样，这帮阿呜卵（上海骂人的话就是王八蛋的意思）懂嘛不懂别睬他们。”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我心情好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自己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