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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难为小人(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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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予如此说着,当下便可说是计划好了行动。他神采奕奕,早已瞧不出方才的疲惫,而令于光磊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老早就打算要夜探左府了?
彷佛是知道了于光磊的心思,白炽予唇角扬笑,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又迷人的笑意──说明了一切确实是他早就有了的打算。
于光磊因而一阵无奈。虽然觉得白炽予夜探左府绝对是极为凶险,但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当下也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近日我便想办法安排时间。只是探查之后若发觉凶险颇多,你可得适可而止。」
「我明白,所以放心交给我吧。」
自信的笑意在允诺的瞬间化为温柔,起身上前将于光磊拥入怀中。
此时的天候虽热,但温暖的怀抱却不让人厌恶。于光磊抬手回拥住了他。指尖触上宽阔背脊,而至深陷其中。
「我,永远都无法放心。」
从昔日那个四岁的娃儿到今日俊美的青年,或许他在心里的所处的地位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唯一不变的,是心里的那份在乎。
他永远都不可能放心──即使知道白炽予的武学造诣极好。
白炽予闻言一叹。
背上传来些微的痛楚,因为于光磊深陷的十指。那响应的紧拥与带着无奈带着不安的语气让人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当场吻他。只是这冲动终究是按下了,而,抬手轻触上那张俊秀的面容。
「如果我会只因这么点小事就出事,岂不是太辱没我白炽予的名头了?而且今日流影谷即使将我逮捕,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他们虽想打击山庄,但毕竟还是不敢正面交锋……刻下咱们还是先去探探吧。若情况真的极为凶险,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贸然犯险。」
承诺的语音坚定,而令人心安。
于光磊十指因而略松。回拥的双臂,滑落。
「我去安排吧……事情还是该早些办妥才是。」
「嗯。」
因他所言而松开了手,心下虽仍眷恋,却终究无法那样一直紧抱着他。
当晚于光磊便差人前去探问了。正巧隔日正午左仁晏设宴满福楼,于光磊便同白炽予趁此时前去拜访了。
事情一如先前所计划的。白炽予借故在左府四处闲逛,而于光磊则在等候左仁晏的时候与其妻以及一些仆人相谈。
左夫人是位仪态雍容的贵妇,由于曾早夭一子,故对于光磊这个年方二十八的年轻人极为温柔慈祥。据他所言,左仁晏昔年确实与温玉松感情极好。之后虽然断了往来,但私下依然时常提起他。温玉松过世之时,他甚至是默默垂泪……诸如此语,证明了左仁晏确实很在乎温玉松这个朋友──纵然坚持着断绝往来。
于光磊因而想起了他与白炽予在那八年之间的情况。人难免都会有一些固执的想法,但若是过当,便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幸好他与白炽予并未如此。
之后二人又谈了不少东西。左夫人平时似乎颇为寂寞,故一开口便同于光磊说了不少,连左仁晏平时的作息都谈了起来。最后甚至是让闺女出来与于光磊见面。于光磊虽是尴尬,却仍是温雅的笑着与之相谈。正巧此时白炽予查探完毕回来厅中。只见那闺女在瞧见白炽予之时双眸一亮,随即怯生生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粉颊却已一片绯红。
白炽予习惯性的投以一个迷人的笑意,更让那闺女羞得抬不起头。一旁的左夫人见情况有些不对劲,忙让闺女回房去了。
此时也已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于光磊「久候」左仁晏未归,只得请辞,言明他日再来拜访。
回府的路上,一想起方才那闺女的情状,于光磊就不禁一阵感叹:「没想到你就连穿著仆人的衣裳都能吸引人家官家小姐。若是恢复了本来的衣着身分,人家岂不是当场倒贴?」
「你可别恼我。我也只是入厅对他笑笑而已,谁知那左小姐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闻言,白炽予立时露出一脸的无辜──虽然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故意露出笑容的。
谁叫那左夫人一副急着想把女儿嫁给于光磊的模样?那闺女也是,神情虽然含蓄,却明显也对于光磊极有好感。他若是不来一记重手,难保于光磊不会就这么成了人家的女婿。
于光磊哪里猜想得到他的心思,瞧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着实象极了小时候可爱的样子,目光一柔:「我没恼你。这事儿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倒是方才,你去一探的结果如何?」
「左府各处的位置我已尽数记下。他家中虽有护院保镳,但都未成气候,并无你所想的那般凶险。若你同意,我今晚就能前去一探。」
将自己调查的结果道出,白炽予的语调极为自信,目的就是不希望引起于光磊担忧。
只见于光磊略一沉吟,道:「明晚吧。今晚我想先与你讨论计划一番。那之前调查的牵线者呢?情况如何了?」
「其中已有一人过世。其余的下落尚在调查,不过已经大约掌握到行踪。」
「那好。你明晚再行动,一切务必小心,不要惹来左仁晏的疑心。」
「好。」
随着一应落下,整个计划的后半段也就这么定案了。
* * *
隔晚,白炽予准备妥当后,便趁着夜色出发往左仁晏府中一探。
目标主要以其书斋为主。此时已是深夜,但左仁晏书斋的灯火却未熄。白炽予因而暗伏于屋顶上,移开覆瓦窥探书斋中的情况。
左仁晏的书斋相当整齐,四壁全是书架。只见他刻下正坐在桌前,手上拿了一本册子在观看。白炽予凝神细听,却只听他几声长叹,其间满载不舍与强烈的痛苦。
又自翻看一阵后,左仁晏才终于将之收进了书柜旁的一个暗阁中,熄灯,离去。
确定他已然走远后,白炽予这才翻下屋顶,悄声潜入书斋之中,并循着先前所见找到了暗阁。
那暗阁设有机关,显然便是用来放置重要对象的。所幸白炽予于机关学造诣极深,没多久便解开了机关,打开暗阁。
暗阁分成上下两层。上层极大,放了一堆书卷及文件。白炽予略一翻看,便知是朝廷的重要文件。他于此没有兴趣,便直接将目标转移到了下层。
与上层相较,下曾就显得小了许多,里头也只放了一本册子,似乎便是方才他所看的那本。白炽予将之取出翻看,并因而大惊──这,不就是温玉松的日记吗?
心下虽欲将之带走,但想起方才左仁晏的动作显然是极为珍视这本册子,一旦取走,一定很容易便会为他所发觉。因而仅是就着些许月色大略翻看。温玉松日记的字迹极为工整,但到后头却显得十分潦草凌乱。白炽予因而想起了先前的情形,忙由温玉松过世三年前的部分开始细看。
这一看,他立时明白了为何从那时起温玉松便不再留有任何冯万里所写的信,也不再回信与冯万里。
冯万里在那之间确实有写信给他,但全给温玉松撕了。而之前的信虽仍留着,是因为惦念曾有的情谊。
翻阅罢,白炽予将日记放回原处,飞快的离开左府回到了于光磊府中。
此时虽已是深夜,但于光磊却因担心他的情况而未就寝。瞧著书斋里仍亮着的灯火,白炽予一声轻叹,轻声落地推门入屋。
但见于光磊闻声抬头,面上原是带着担忧的神色的,却在看到他全然无恙的瞬间化为柔和一笑。
「还好吧?」
询问的语音方脱口,已自上前替他除下一身黑衣,取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裳帮他换了。谁知衣裳刚披上他身,却突然给他紧紧拥抱了住。
「怎了,炽?」于光磊不明白他因何有此反应,「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已经……知道温玉松过世之前的三年究竟发生何事了。」叙述的语音低哑,而隐隐带着几许的不安……「告诉我,光磊。你,可有对任何女子动心过?」
「这……欣赏是有过,但若言动心,以前没有,往后可能也……」顿了顿,「你为何这么问?」
「先别管,回答我就好。那么,我和那些你所欣赏的女子相比呢?你比较在乎谁?」
语音由不安转为急切,拥抱的动作不自禁的加重了几分力道,却仍然有所控制而不至于让于光磊感到难受。
从没想过他竟会问这种问题,于光磊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道:「这怎能相提并论呢?我不是说过,你是我最重视、最重要的人,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是吗……」
闻言,白炽予一声轻叹。原先紧搂的手这才松开,拉着于光磊到一旁坐了。
「我在左仁晏的书斋里找到了温玉松的日记。温玉松之所以会将后来的信全部毁掉,也不再写信与冯万里,是因为冯万里在那次下江南访他时,强占了他的身子。」
「强……你说什么?冯万里他……」
令人惊诧的事实让于光磊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双唇。
他从没听说过冯万里好男色,更别说是对自己的挚友下手了!
但白炽予却仅是点了点头,双眉微蹙,神色带上几分的沉郁。
「冯万里久与温玉松游处,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过了朋友的范围。之前你说他言词恳切情意深挚多半也是因为如此。温玉松深爱妻子,却受冯万里以家业胁迫,只得屈就。不料一日莫娴发现了他二人的关系,没多久就上吊自尽了。温玉松自责甚深,而终至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将那同样震惊自己的真相简单告诉了于光磊,心下却是带着不安的。
再怎么自信,也总有无法全然掌握的事。而对于于光磊的情感正是如此。
却见于光磊双颊忽地一红,随即一声轻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咱们暂时别想这么多了。方才看过的你不会睡一觉就忘了吧?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早些就寝罢。」
「我想和你一起睡。」
白炽予因他所言而露出了一个撒娇的表情,连语气都带上了甜意。低沉的嗓音因而更显得悦耳,迷醉人心。
面对他如此神情,于光磊是怎么样都拒绝不了的。当下只得点点头,同他一起入房睡了。
熄了灯火,方才一瞬间于脑海中浮现的情景却是清晰。
于光磊反过了身子背对白炽予而眠,腰部却仍是被似乎睡胡涂的他给一把搂了住。身后的人不断贴近,灼人的鼻息也因而不断落上颈背。
心绪因而一阵紊乱。只是,既然决定了要顺其自然,就不该再多想。
──只是,他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那日早晨……白炽予作戏时让他升起的悸动与情欲。
第二十一章
    之后,于光磊又再去拜访了左仁晏一次。这次他「如愿」见到了左仁晏,并大概向他谈及案情的发展,一番简单的相谈之后便即告辞离去。
这几日许承都另有公务需忙,一直不在府中。故于光磊一回府便直接和白炽予谈起了案情。
「那日你虽找出了温玉松与冯万里之间的真相,但这事儿与左仁晏之间的关系却仍不明朗。」
「不,我相信这很可能就是左仁晏欲杀害冯万里的主因。」
回忆起当晚所见,白炽予对自己的推测更添了信心。「你先前不也说了?左仁晏虽与温玉松断了往来,但实际上还是很在乎他的。而且他不留冯万里的日记,而是将温玉松的日记极为珍视的收藏在暗阁里,更是证明了这一点。问题就在于他为何一直到温玉松过世的两年后才痛下杀手。」
「……我不认为天方的效率会有那么差。是否有什么原因让他延迟了?或者他本无杀意,却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令他前仇旧恨一并涌上?另外尚有一个问题,就是温玉松的日记为何会让左仁晏拿到。依你所言,会想得到这日记的只怕不只是左仁晏,还有冯万里。不过冯家没有一个人看过冯万里在翻看这样的东西,所以绝不可能是左仁晏由冯万里处得来。」
于光磊又自提出了几个疑点。两人因而双双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白炽予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今早有弟子前来通报说已经将三位牵线者接到山庄保护了。除了那位已过世的,余下的就只剩一位仍行踪成谜了。那三人都是江湖中人,一听有擎云山庄作后盾,都愿意做证。刻下只欠物证,还有那位行踪成谜的牵线者。」
「话虽如此,但物证实在极为重要。左仁晏贵为尚书令,又是我的顶头上司。若是随便说他是凶手而无明确的证据,我的官位可就铁定不保了。温玉松的日记只能算是丑闻而无法证明什么。而且我……实在不想伤了温玉松的名誉。」
「那我只好再夜探左府一次了──说不定左仁宴会杀意突发,与温律行求助于冯万里有关。」
「我知道你直觉极准,但温律行与冯万里的信中都看不出分毫端倪,要想找出原因,只怕真的仅能由左仁晏处下手了。如果能让左仁晏自己承认或者说出还有何物证,事情就能顺利解决了。」
停滞的情况让于光磊语带无奈,却因想起什么而双眸一亮。
只见白炽予也因他所言而记起了什么,两人一个相望,随即同声道:「陆仁贾!」
陆仁贾便是八年前白炽予第一次出任务时,那个傲天堡派来的人。当初他欲偷袭白冽予,而被他以特殊手法制住,自行承认了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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