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明-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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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有口难辩()
听到严伯达说到拨给的银子数量,熊灿面色陡然一变:“怎么回事?二月里我只收到了由知府衙门拨与我建德的七千六百两银子,可巡抚大人却说给我们拨了一万三千两。那其他的六千多两银子去了何处?”见他愣怔在了那里,严伯达冷哼了一声:“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吧?没想到你居然连修缮河堤的工程款项也贪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次你建德遭此大灾,不是你之过,还有谁担此罪责?”
“大人容禀,下官实在只是收到了七千六百两的修堤款项”熊灿听严伯达这么说话,才从适才的震惊里走了出来,忙开声强辩道。
但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头:“熊县令,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抵赖是不是太也迟了些?若不是你克扣下了修河款项,这建德的河堤如何会被毁去?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强词狡辩,莫非真当巡抚大人好欺不成?”正是张思远在那里开腔了。
“我”熊灿被人一口咬定自己贪墨了修河款项,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呼哧喘着气:“大人,下官冤枉哪”最后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冤枉?那死在洪水之下的无辜百姓又找哪个喊冤去?”张思远咄咄逼人地问道:“你身为一县之长,不但不思为民做主,反而害得治下百姓家破人亡,你还有脸说自己冤枉?你看看我浙江境内的其他府县,一样的修河款子,有的还不如你建德,何以单独就你建德一县出了如此祸事?你能说出过理由来吗?还不是因为你将朝廷下拨的音量给私吞造成的?现在大人看在你是有官位在身的人还能与你说话,若是再不肯认罪,巡抚大人这就可以削去你的官职,投进牢中严刑拷问!”
这一番话,直把熊灿想说的辩解之言都给逼了回去,他只是站在那里喃喃地道:“下官冤枉,下官有下情呈报”
“你说,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严伯达看了一眼张思远后说道。
“大人,即便是只有七千多两银子,我建德的河堤虽然危险却依然能守住。”熊灿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便将发生在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当那大堤溃决的时候,是由那些突然赶至的官兵守在那里的?”严伯达奇道。
“正是,因为那带头的将领王万春一再要求,下官才带了人返回县衙。可谁想到了夜间,那边的大堤就溃决了”熊灿惨声道。
“居然有这许多的官兵去了你建德,而这么多人居然守不住这么一条堤坝,这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张思远冷笑了一声道:“他们可曾说自己是哪里来的吗?”
“那王将军说自己乃是杭州来的”虽然回答了这个问题,但熊灿的心里一阵的不塌实,似乎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堂上的一众官员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那张思远更是直接说道:“一派胡言!我杭州城自己也遇到了洪水的侵害,直到前日雨势小了一些才使官兵们休息一下,可派不出一兵一卒去你建德。此事不单是本官,就是堂上的任何一个大人都是可以做证的。”
“什么?”熊灿吃惊地叫了起来,但当他看向堂上所有人的时候,在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不信和怀疑。“这是怎么一回事?那那些官兵又是什么人?”
“怎么?无法自圆其说了吗?那就让本官来帮你回答吧。你因为私吞了修堤的款项,至使建德一县被淹,因为怕上官问罪,便在这里编出了这么一个谎言,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所编造出来的什么官兵的身上,希望能蒙混过关。熊灿啊熊灿,你真当这天下人人都是傻子吗,会被你这一番谎言所蒙蔽?”张思远面带鄙夷地说道。
严伯达也道:“到了这个时候,熊灿你还不肯伏罪吗?”
“大人,下官冤枉啊当日确是有那五百官兵突然到来,下官才会”熊灿还想分辩,却被一声粗大的嗓门给压了下去:“放你娘的屁,老子手下从来就没有一个叫什么王万春的将官,你编故事也他娘给我编圆了些!本指挥和手下的儿郎们可不是你随便可以嫁祸的!”说话的乃是一个粗壮的汉子,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几步来到了熊灿的跟前,冲他举起了饭钵大的拳头:“再敢胡言说我们官兵,老子就将你活活打杀了。”
“樊大人稍安勿燥。”见那大汉发怒,严伯达脸色一沉劝道:“在本官面前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动粗,这才何体统?”
“是,大人。”那大汉退了一步,恭声道。但随后他又不服气地道:“可是他这么说我们,我这个当指挥使的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严伯达没有去理会他,而是看向了熊灿:“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你编造出来的谎言已经被人当场揭穿,你还不肯承认罪责吗?”
“下官”熊灿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辩,虽然他说的都是实情,可在场的人却全不相信。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更确定这是有人在暗中害自己了,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这么做,是那个布政使张大人,是这个跳出来的指挥使樊大人,还是其他人?
见他沉默了下来,严伯达便又是一声冷哼:“别以为什么不说本官就拿你没办法。虽然你现在有着功名和官位在身,本官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犯下如此大罪,这功名和官位去掉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坦白了吧。”
“大哥,我现在就去找唐大人,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兄弟熊辉离开前说的话再次回响在了熊灿的耳边:“现在我只有相信他了。”拿定了这个主意,熊灿只是摇头:“巡抚大人,下官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还请大人明查!”
“你”严伯达被他这句话气得差点破口骂人,手一挥道:“来人,将他给我投进大牢,待本官上禀朝廷,开革了他的官职和功名再问他!”虽然一者是七品县令,一者是手握一省大权,从一品的巡抚,但是只要县令还是官员,巡抚也不好对他太过分了。
看着人被带了下去,张思远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当熊灿提到那修堤银子的时候,他还是紧张了一阵。好在巡抚大人因为先入为主,对他的话全不肯信,不然事情可就有麻烦了。
“张大人”一声有些不耐烦的称呼传入耳中,才使张思远反应过来,他急忙抬头,发现是严伯达在叫自己,便道:“敢问大人有何吩咐?”
“张大人,这让其他府县筹措粮食的命令已经下达了有几日了,你可曾收到粮食了吗?”严伯达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他想不通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心不在焉。
“回大人的话,除了萧山县送上了五百石粮食,其他府县都还不曾送来粮食。”
“怎么只有五百石?”严伯达不满地说道。
“大人,其他几处府县虽然未遭洪水之灾,但连日来暴雨如注,今年的收成也必然大减,那些官员怎么肯将库中的粮食交出来呢?他们还要留着给自己当地的百姓呢。”
“这个”严伯达之前下这令时倒确是忘了这一节,现在听张思远这么一说才想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其他各府的粮食不能送来,那建德县的百姓该如何过活?难道要他们统统饿死吗?还是让他们离乡背井地去做那流民?”
“大人,我杭州府还有几千石的粮食,但那只是杯水车薪,可解不了那里数万百姓的燃眉之急啊。”杭州知府蒙海刚也苦笑着说道:“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现在又遭了这么一场大灾难,恐怕我浙江今年是不会有太多余粮了。以下官之见,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他省买粮?”
“去他省买粮?这银子该去哪里凑?而且其他诸省近年来也是屡遭灾难,想从他们那里买粮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张思远也苦着张脸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难道真要看着建德的百姓饿死不成?到那时不光是他熊灿,便是你我都会被朝廷严惩!甚至可能引发了民变,到时候不用朝廷办我们,我们就九死一生了。山东一事尚在眼前,我们不能不慎啊。”严伯达担忧地道。
张思远见时机已到,便决定将自己早定下的计策说出来:“大人,其实要说起来,我们倒也还没到那一步,我们还是有办法筹措到粮食的。”
“什么办法?”严伯达忙问道。
“浙江一地多富商,他们家中无论是钱财还是粮食都很是丰足,只要我们官府能从中做保,让建德的灾民问他们借粮,这次的难关要过也不是很难。”
“张大人好主意啊,下官以为这个办法正是解眼下危难的最佳主意了,我们官府既然无法拿出这么多粮食,何不动用民间的财富呢?只要巡抚大人开了口,他们一定不会推脱的。”那蒙海刚也在旁帮衬着道。
见两名下属都这么说了严伯达还真有些意动了,在呆了一下之后,他终于道:“那就先找他们谈一谈吧,看他们肯拿出多少粮食和银子来,还有他们有什么要求”
见巡抚大人答应了下来,张思远和蒙海刚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第512章 威胁()
自严伯达那里达成所想之后,张思远当即就回了自己的布政司衙门,一进到内堂他就吩咐道:“来人,赶快去城西丁老爷的家中说上一声,就说我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大人,丁老爷已经在客堂等候多时了。”张思远身边的亲信师爷耿师爷听到他的吩咐之后,忙上来禀报道。
“他已经等在这里了?”张思远为之一愣,随即便想到了:“想必是建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是急着来让本官兑现之前的诺言啊。好,本官这就去见他。”说着也不换身上的官服,张思远抬脚就来到了客堂之上。
这布政司衙门前面是衙门,后面则是张思远的住处,这客堂则位于两者之间,是一个很是宽阔的所在。那丁伴程正坐在那里喝着已经半温的茶水,看上去并不急切,可一见到张大人出现,他还是一下就站起了身来:“草民见过张大人。”
“你怎么不请自来了?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到什么的话,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打发了外面的家人离开后,张思远很是不满地说道:“事情已经成了,你就不能再忍上一下吗?”
“大人,我已经忍了好几个月了,我忍得,那些粮食和银子可忍不得啊。”丁伴程苦笑着道:“不过大人但请放心,我此来很是低调,不是刻意盯着您这里,是不会有人注意的。而在这杭州城里又有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来盯着布政使大人的府邸呢。”
“好啦,恭维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张思远哼了一声:“你的那些粮食和种子都准备好了?那就好,适才我已经在巡抚大人那里讨来了这份差事,这建德的灾民今后的需要就由你们商人来负责,我们官府会从中做保,到时候你就能赚上一大笔了。”
“大人,这粮食我早就准备妥当了,可这来年的粮种却出了些岔子”丁伴程突然为难地说道:“您也知道因为某个人我们的行动一拖再拖,那粮种受了霉都抽了出来,现在小的手上可没有那么多的粮种了。”
“什么?你怎么办事的,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张思远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就让些利出来让其他人赚吧,反正这好处也不是你一人全能吃得下的。”
丁伴程并没有象以前那样恭敬地答应下来,而是在那喝了一口茶,然后静静地看着张思远。见他这副样子,张思远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你怎么这副表情,又不是本官不让你将粮种卖与那些人,是你没有粮种,怪得谁来?成不成你说一句话啊。”
“张大人,真是看不出您这河都还没有过呢,就想着要拆桥了啊。”丁伴程的脸上满是讥诮的笑容:“将事情一拖再拖的是你,现在让我将利益让给其他人的也是你,你真当我丁某人好欺不成?”
“你!”张思远见他突然如此放肆,脸色陡然一沉,但同时他的心里已经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对了,这个丁伴程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和自己这么说话,他一定是有什么凭恃才敢这样的。这念头一生,使得张思远将怒气压了一压,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想如何?”
“有一件事情大人您是不知道吧,我那里粮种虽然不足,可那桑苗却有不少”
“你想让百姓明年改种桑苗?那可不行,这些百姓也是不会答应的,那里可是他们赖以为生的田地,向来只种稻米,岂会种那桑苗?”张思远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口回绝。
“大人,这可由不得他们了。”丁伴程呵呵一笑道:“您不是说了吗,由官府出面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