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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念娇奴-第8部分

小说: 念娇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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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视著高达数千丈的断崖绝壁,几乎可以想像出肉体经撞击后必是粉身碎骨,死亡并不可怕,他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屈服了。
“李卧云,别再作困兽之斗了,你偷窃不成,愤而行凶杀人,罪证确凿,还是乖乖跟我们回衙门去吧!”捕头上前说道。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要他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想都别想。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苏家的管事可以证明你平日就垂涎苏大小姐的美色,屡次意图勾引,后被老爷发现因而受到责罚,没想到你尚不知悔改,竟欲偷取库房中的钱财,被死者发现而将其灭口,罪无可恕,今日非将你逮捕归案不可。”
李卧云整个人激动起来,咬牙切齿的吼道:“他竟然随便将罪名加在我身上,当时我应该第一个杀了他才对,这笔帐我就是到了黄泉也要跟他算清楚。”
“有什么话回去之后对大人说,就算有冤屈,也有大人为你作主,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捕头用眼角示意众人慢慢靠过去。
“为我作主?哈……”他笑中带泪。
“有什么好笑的?”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捕头虚应著问。
“你们以为我是傻子,会相信你们所说的屁话吗?”李卧云唇上掠起讥诮的笑,“怕是我一被你们抓回衙门,恐怕连审都不必审就以罪大恶极的名义押出去斩了,别想否认,因为我若没死,只怕有人晚上会睡不安宁,是不是?”
捕头眼神一闪,“大人向来公正廉明,绝不会不经问审便判刑。
“公正?连老天爷待我都不公了,我还能相信什么?再说官无不贪,你们那位大人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我倒是很想知道我这条命值多少银子?”
“你……李卧云,我们是好话说尽,若你再拒捕,结果还是死路一条。”
他露出了真面目,苏家的管事的确在衙门里从上到下全都打点过了,他是非死不可,就算他不是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也一样会死于断崖之下。
李卧云大笑不止,“好,至少这样让我作个明白鬼,将来作了鬼也晓得该向谁索命。”
“动手!”捕头喝道。
官差们旋即一拥而上,李卧云在凄绝的笑声中转身往崖下一跃,众人惊诧的看著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跳下去也好,省得我们费事。”说完,完成使命的一干人便离开了断崖。
片刻之后,一把遗落在崖边的短刀被人拾了起来,是那位脸上有烧疤的男人。
“爷?”他将东西递到戴著斗笠的主子面前。
刀锋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斗笠下的薄唇反倒掀起邪诡的笑。
“很好,去吧!”
赫连平躬身一揖,以“千斤坠”的高深内功纵身跃下断崖。
崖上的狂风吹得那位断臂的神秘人袖管啪啪作响,像是妖魅的邪魔振动著羽翅,准备在平静的人间兴风作浪。
★ ★ ★
“放我出去,爹,放我出去……”
苏恋月不停的捶打房门,捶到两手红肿,嗓子都叫哑了,而苏老爷这次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对她来个不应不睬,心想明天袁家的花轿来迎娶之后,女儿一旦过了门自然就会认命了。
“爹,您不能这样关著女儿,爹……”她哭喊得喉咙都痛了,“爹,我求求您,让我去祭拜他一下,起码……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断崖下,我……”
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肯定是血肉馍糊、身首异处,可怜他死状凄惨,竟连个为他上香烧纸钱的人都没有,教她情何以堪。
“你为了我杀人,我却连这点小事都无法为你办到。”她自责甚深的喃道:“云弟,你真傻,为什么要跳崖自尽呢?至少你活著我还可以想法子救你,你真是太傻、太傻了……你不是说一定会来接我吗?你怎么可以死……”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碧珠端著晚膳进来,就见她蹲在门边哭得肝肠寸断,叹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难过也没用,明天你就要出阁了,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还是把他忘了吧!”
苏恋月在她的搀扶下起身。
“碧珠,我爹呢?”她问。
“老爷和管事正在书房里谈明天的事情,小姐,你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两天你只喝了一点水,一粒饭也没吃,身体怎么受得了,来,这些都是小姐最爱吃的菜,奴婢特地要厨子煮的,你就多少吃一点吧!”碧珠为她盛上一碗饭,软言相劝。
她郁郁的提起箸又放下,“我真的吃不下,碧珠,你让我到娘的花园里走一走,或许心情会好一点,比较有胃口吃东西。”
“小姐,不是奴婢不肯,而是老爷有令,在花轿没到之前,小姐一步都不能踏出去,奴婢真的很为难,你就忍耐到明天吧!”
明天花轿一来,她跟云弟就真的再也没机会见到面了,她必须想办法见他一面,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将他的尸首好好的安葬,免得曝尸山野,也算是为他尽了点心力。
苏恋月细嚼著嘴里的菜肴,心中暗潮起伏。若是等到明天,那就太迟了,一时,她的眸子忽地定在桌案上的白瓷花瓶,做著某种决定。
“碧珠,对不起。”
碧珠不解地问:“小姐为什么要向奴婢道歉?”
“我刚才不该强人所难,你只是尽本份作事,我不该勉强你。”
碧珠笑了笑,用笃定的口吻说:“小姐别这么客气,其实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再怎么说袁少门主在各方面的条件都不知比李卧云强上多少倍,待小姐过门后见著了未来姑爷,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我知道。”苏恋月回答得言不由衷。
“小姐能够了解就好,奴婢好担心你会想不开。”她走到床头整理著被褥,背对著苏恋月又说:“依奴婢的感觉,小姐只是同情李卧云的遭遇,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疼爱如此而已,哪能把它和男女之间的感情混为一谈。
苏恋月悄悄的来到碧珠身后,大大的吸口气,将手上的花瓶往她头上敲去,她马上应声往榻上倒去。
天啊!她真的做了,看著碧珠一动也不动,苏恋月连喘气都不敢。
“碧珠!碧珠!”连唤了几声都没反应,苏恋月才抖著手探下她的鼻息,总算松了口气,“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碧珠,我是不得已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她手忙脚乱的脱下碧珠身上的衣物与自己交换,就连发式也跟她一样,然后让碧珠躺在床上冒充自己。
“爹,这是您逼我的,我已经无法可想,只好出此下策,请原谅女儿,等我祭拜过云弟之后,会回来向您和袁家认错。”
她原是这么打算的,无奈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夜她假冒丫鬟离开了苏家之后,从此人事全非,就再也没机会进家门了。
★ ★ ★
“阎宫”,一个令黑、白两道忌惮的名字。
约莫从五十年前开始,有座不知名的小岛便为附近以捕鱼为生的渔民所畏惧,谁也不敢为了多捕点鱼冒著生命危险靠近一步;曾经有人不信邪,结果第二天大家发现的是一具惨遭凌迟的尸首,于是,这座被渔民称为通往地狱之门的“地狱岛”便成为当地人的禁地。
各种荒诞的传说纷纷出笼,有人说曾亲眼目睹岛上居住著一群青面獠牙的妖魔,个个背上长了一对黑色的翅膀,能在空中飞行;也有人说它们爱喝生血、专吃人肉,不管是男女老少全都不放过,数十年来在渔民的以讹传讹之下,“地狱岛”更成了人们眼中既好奇又惧怕的地方。
这座被多事的人冠上名号的小岛,也只有江湖中人才知晓它便是白道的死敌——魔教“阎宫”的所在之地,已鲜少人记得“阎宫”是如何在江湖中窜起,只知它行事低调,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加上只要一出手便不留情,成了自诩为武林正道人士的眼中钉,尤其是被尊称为“阎皇”的历代宫主,不仅传承一身的武林绝学,更是手握黑道各门派生杀大权的“阎皇令”。
李卧云得知下令救他的人竟是阎皇本人时,真有说不出的意外,要不是他的身体被崖壁上的树枝勾住,只怕早已是尸骨无存,赫连平将他救起后,严重的外伤和受到撞击而骨头断裂的内伤,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去,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休养了近半年才得以康复。
或许在外人眼中“阎宫”是恶名昭彰的魔教,也是人世间妖魔聚集的所在,可是对李卧云而言,却是再适合他不过了,在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同样是被世人所遗忘抛弃的一群,只有在此地,他才有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李卧云身体复元之后的两年多来,为了报仇,他专心练功习剑,虽然根基打得晚,但凭借著他聪明的头脑和勤奋苦学,以及一股超乎常人的狠劲,进步的速度可谓是相当惊人。
这段日子他几乎是心无旁骛的将全副精神放在练功上,但他明白,在他的内心某个角落,仍存在著一个人的影子。
他失约了,没有照约定去接她,经过了三年,只怕她早已嫁进了“袁刀门”,成了另一名男子的妻子,但是他不会放手的,即使她已为人妻、为人母,依旧是属于他一人的恋月姊,他誓言将她夺回。
“赫连护法请留步。”李卧云叫住也是救命恩人之一的赫连平。
赫连平旋过身,“李公子有事?”
“我知道未经许可不准随意离岛,但请代为禀告阎皇一声,说我有要事必须离开几天,还望阎皇宽容。”
赫连平目不转睛的看他,“你要回昌平县?”他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阎皇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直到今日才提出这项要求。”
“那么阎皇是同意了?”阎皇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
“自是当然,李公子还未入我‘阎宫’,‘阎宫’的规定自然约束不了你,不过等李公子办完了事,还决定留下来的话尽可以重返岛上。”
李卧云惊喜不已,“是真的吗?”
赫连平眼中射出异样的光采,“‘阎宫’的人说话算话,况且这是阎皇的命令,李公子,‘阎宫’期待你的加入。”
“赫连护法,阎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只救了我,还将‘阎宫’不外传的武功传授给我?”
赫连平笑得像团谜,“虽然世人都认为‘阎宫’的人冷血无情,没心少肺,不过对于自己的同类,我们还是会好好保护的,以后你就明白了,好好去办完你的事,说不定那对你也是一项考验。”
李卧云听得似懂非懂,只是他从来就不是会将好运往外推的傻瓜,况且他等这一天等得够久了。
★ ★ ★
三年前挂著「苏府”的匾额,如今苏字换成了邱字,这里当家的也不再是苏老爷,而是被昌平县的百姓在背后不知诅咒过多少遍的邱满生。
邱满生唯利是图,眼中除了白花花的银子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吝啬小器不足以描述他于万一,为了钱,再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干得出来,不然,苏家的产业也不会就此落在他手上。
在苏家苦熬了二十年,演活了忠心耿耿的角色,将深沉的心机隐藏在那张伪善的面具后,当苏老爷因爱女逃婚,不知去向,一桩好好的婚事闹到满城风雨,一时怒火攻心,承受不了这突来的打击和难堪,最后一命归阴,等不及到他百日,邱满生不知使了什么卑劣手段,在一夜之间鸠占鹊巢,成了苏家财产的继承人。
若这时还有人不知邱满生是谁,那未免太迟钝了。
他从管事一跃成为家财万贯、坐拥无数田产的邱老爷,以一张伪造的文书,辩称是苏老爷临终所托,与官府挂勾,侵占了原为苏家的一切,昌平县百姓迫于他的淫威,无人敢为苏家伸张正义。
此时堂上的邱满生正喝著杯中的醇酒佳酿,意气风发的大笑。
“老夫敬你,祝大人官运亨通,此次回京能一帆风顺。”
“哈……多谢尊口,本官能有今日,可说全仗邱老爷的褔了。”昌平县县令曾友褔笑得两眼一眯,“难怪先父会为本官取这‘友褔’两个字,到这把年纪才真正的有褔了。”
“岂只有褔,往后老夫还有更多的事要麻烦大人,当然谢礼是不会少,保证让大人的官位越做越大。”
“那真是太感激了。”这下可真是赚翻了。
“我和大人这三年来合作得相当愉快,等大人回了京,捞到更多油水,说不定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本官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怕只怕是邱老爷你先忘了本官的存在,放我一个人在京城自生自灭。”曾友褔嘴里这么说,却一点也不相信他,像邱满生这样的人,连对自己有恩的苏老爷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大人就是太多疑了,难道对我还不能完全信任吗?”邱满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对了,大人过两天就要上京,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就算是给大人送行,还请大人笑纳。”
两名家丁扛来一只箱子,盖子一掀,在场的人几乎要闪了眼,那金黄色的炫丽光芒刺进了曾友褔的眼睛。
“这……都是要给本官的吗?”这些少说也有上万两,这辈子他还没看过这么多钱,一时间,他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邱满生笑看他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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